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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初雪

    里面静了一瞬,然后是有人走来的声音,随后门被打开。陆十一戒备地看着她,问道:“顾娘子有何事?”

    “我听见你们屋里有动静,是不是明府喝多了?“说着将手里的蜂蜜水递过去,“我冲了点蜂蜜水,这个最适宜解酒,你给明府喝了再让他睡,就没那么难受了。”

    陆十一赶忙接过蜂蜜水,感激道:“多谢顾娘子,我正不知如何是好呢。”

    “别客气,快趁热给他喝了吧。”她说完便回了自己屋内。

    这陆十一毕竟是个大男人,平时保护方沅安危没有问题,可说到这照顾人,他还真不擅长。索性方沅平日里大多时候都忙于公务,极少需要他照顾。

    方沅素来清高,与等闲之人应酬也都极注意分寸,很少喝醉。只有与王平、裴瑁等好友在一起时,才会无所顾忌畅饮一番。

    方沅喝了蜂蜜水,果真不再闹腾,很快睡着了。陆十一见他睡了,这才放心地回到外间塌上休息,心里感叹道:“要说这照顾人,还得是女人啊!”

    “掌柜的,你快出来看呀,下雪啦!”青蚨在屋外欢快地叫道。

    顾兰芷刚刚起床,还未梳洗,正坐在桌前喝水。她听到青蚨的叫声,放下茶杯步出屋外,映入眼帘到处都是银装素裹。

    青蚨蹲在地上团了个雪球,见她出来,就将雪球朝她身上丢去。顾兰芷见状,也顾不得冷了,蹲下抓起一把雪又朝青蚨丢去。两个人就在院子里打起了雪仗。

    此时方沅还未睡醒,迷迷糊糊间听到外面有女子笑闹的声音。许是冬日的早晨太过安静,她们的声音虽并不高,但是他听得分外清晰。他睁开眼睛,掀开帷幔看了眼室内陈设,反应了半晌才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裕园。

    他觉得有些口渴,便从床脚取了外衫披上,下床到桌边倒了杯水喝。然后端着杯子走到窗前向外望去,只见顾兰芷和侍女正在互相掷雪球玩。

    顾兰芷只穿了件素白中衣,乌黑的长发松散地披在身后,脸上未施粉黛,此时正与侍女尽情玩笑,那副笑容倒有几分她这个年纪女子的天真烂漫。

    方沅看着她的这副样子,不觉呼吸一滞,看得入了神。

    “大公子!你醒啦!”陆十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站在窗前的方沅。

    “啊,刚醒。”方沅回过神来,赶忙移开视线。

    外面的顾兰芷也听到了陆十一的声音,忙举起一根手指压在唇上,示意青蚨小声些,青蚨冲她吐了下舌头,两人便急匆匆回房去了。

    “大公子,你还难受吗?你不知道昨晚你都吐成什么样了。”

    方沅好像还有点印象,自嘲地笑了笑,无奈道:“辛苦你啦。”

    陆十一笑道:“辛苦啥呀,不过多亏了顾娘子,要不还不知道你要吐到什么时候呢。”

    “顾娘子?”方沅吃惊道。

    “是啊,昨晚顾娘子听到这屋里的动静,知道你喝多了,就送来一杯蜂蜜水,别说还真管用,你喝了之后就睡着了。”

    方沅没想到这事还跟顾兰芷扯上了关系,想到自己昨晚的醉态,不禁有点不自在。

    裴虚静昨日也喝多了酒,今儿早上没起来床。管家就安排下人将早膳送到落雪斋来,让他们在各自房里用膳。

    用过早膳,青蚨要在院子里堆雪人。扬州难得下雪,是以她们都觉得很稀罕。顾兰芷便和她来到院子里堆雪人。

    方沅用过早膳后,无事可做,便在书案前练字。

    陆十一无所事事,就站在廊下看这主仆二人堆雪人。看她二人只是将雪拢在一起拍打,堆得毫无章法,半天也没堆出个形状来,不禁说道:“雪人不是这么堆!”

    青蚨闻言站起来,不服道:“那你堆一个让我们瞧瞧!”

    陆十一正愁没有施展的机会,闻言应道:“堆就堆!”说完走到院中开始动手堆雪人。

    方沅听到他们的对话,觉得有趣,便也步出屋外,站在廊下看他们。

    顾兰芷抬眼见方沅出来了,敛衽向他行了个礼,方沅轻轻颔首示意。二人也没有言语,都静静地看陆十一。

    只见他先拢了个大点的雪球,然后把这雪球放在雪地里来回滚动,果然没多久就滚成个大雪球。

    这下青蚨服气了,欢呼道:“真的做成了!”

    陆十一又如法炮制了一个小点儿的雪球,放在大雪球上做雪人的脑袋。做完这一切,他对青蚨说道:“还需要眼睛和鼻子。”

    一直站在角落里侍女突然走过来,将几颗红枣和红辣椒递给他,笑道:“用这个吧。”

    原来是她看到他们在堆雪人,便去厨下要了几个红枣和红辣椒,准备做雪人的眼睛和鼻子。

    陆十一接过红枣和辣椒,安在雪人的脑袋上,这下子就有个雪人的样子了。可是上下打量一番,总觉得还少点儿什么。

    “没胳膊。”方沅突然说道。

    陆十一闻言一拍脑门儿说道:“对呀!”说完变去院子角落里的树下捡了两根干树枝,插在雪人两边,得意道:“这下就齐全了!”

    青蚨和那个侍女毕竟是小姑娘心性,开心地围着雪人玩闹。

    顾兰芷和方沅看着她们的样子,也觉得很是赏心悦目。

    到了晌午,他们被请到渚清馆去用午膳。

    一进门,顾兰芷就关切地问道:“大娘子,昨日喝那么多酒,你可觉得好点了?”

    裴虚静懒懒地倚在桌边,笑道:“头昏沉沉的,这什么酒啊,喝得人怪不舒服的。你昨晚怎么样?”

    “我还好,倒没觉得太难受。”顾兰芷笑道。

    “子彧,你昨晚怎么样?我记得你好像没怎么吃东西,倒是喝了不少。”王平问道。

    方沅看向顾兰芷,见她没什么反应,含糊道:“一塌糊涂。”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你们上午都做了什么呀?”裴虚静好奇道。

    “我们在院子里堆了个大雪人。”

    裴虚静一下来了兴趣,坐直身子说道:“是吗?我要去看!”

    “好呀,一会儿用过膳咱们一起去。”顾兰芷笑道。

    恰好此时下人们将菜肴都摆放好了,他们一起上桌用膳。想来是厨下知道了他们昨日醉酒不适,是以这顿午膳都是一些清淡菜肴,很合他们的胃口。

    用过午膳,裴虚静果然和他们一同回了落雪斋。

    看过雪人后,他们都到方沅房内喝茶。

    王平看到书案上方沅写的那幅字,不禁赞叹道:“子彧,你这字写得是越发好了。”

    裴虚静和顾兰芷闻言,也走到书案前欣赏,果真是字如其人,笔力苍劲,颇有风骨。

    “你这字真是得了孟老真传啊。”王平赞叹道。

    “孟老?莫非是孟焦?”顾兰芷看这字确实颇有“孟体”之神韵,这孟焦乃是和顾朗齐名的书法家,二人并称“南顾北孟”。

    “正是,子彧就是孟老启的蒙。”

    “难怪能有如此神韵。”顾兰芷赞道。

    方沅闻言看了她一眼,听她赞自己的字,不知为何心情似乎很愉悦。

    王平突然想到一件事,说道:“顾娘子,我以前好像听舍弟说过,你的字也是一绝啊,今日何不让我们见识一下。”

    顾兰芷不禁想到了那次接风宴上给兰花图题字之事,便不愿意在方沅面前写字,笑道:“您别听二公子的,我那几笔字不过是能记个账本,哪敢在各位面前献丑。”

    “你别谦虚,我家二叔为人最是老实,从不说虚言。他夸你的字好,那一定是真的好,你就写几个字让我们看看吧。”裴虚静劝道。

    顾兰芷听她如此说,便不好再推辞,否则倒显得自己矫情了,笑道:“那我就献丑了,要是写得不好你们可不能笑话我。”

    她走到书案后,重新取了张纸,拿起笔一时不知道该写什么,“写什么呀?”

    裴虚静想想道:“不如也写这几句?”说着指了指方沅的那幅字。

    顾兰芷看向方沅,见他没有反对,这才提笔在纸上写了那几句话。

    方沅看她挥毫落纸,运笔如飞,一笔行书宛若游龙,潇洒恣肆,尽得“顾体”之精妙,不禁赞道:“好字!”

    顾兰芷放下笔,笑道:“献丑啦。”

    裴虚静也惊叹道:“果真是好字!”

    王平看看方沅,又看看顾兰芷,笑道:“你们两人似可并称 ‘小南顾北孟’啦。”

    方沅闻言道:“你莫要胡说。”

    顾兰芷原本因为他们夸赞自己的字好而高兴,听到方沅如此说,便以为他的意思是自己不配与他相提并论,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笑容,笑道:“大公子莫开玩笑,我的字哪敢与明府相提并论。”

    方沅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听她这样说,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但又不知如何解释。正为难间,侍女端来几样点心请他们品尝,众人便离了书案,一道去品尝点心,这书法之事也就抛诸脑后了。

    几人又聊了会儿天,裴虚静昨夜没睡好,觉得有些困乏,便要回渚清馆小憩。方沅和顾兰芷将他们夫妇二人送到院子门口,见他们走远了,才转身回了院子。

    顾兰芷正要回自己房内,突然听到方沅说:“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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