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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

    永夜魔域。

    一团黑雾在一个角落落下,在几番变大至缩小而又再次变大的重复之后化作了人形,身着黑色斗篷,看身形,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没有人发现他的到来,而他也并未多做停留,走入了魔宫,目的显然非常明确——他直直地向着奥夜宁寝殿的方向而去。

    一整条路上都没有任何人在守着,原因很简单,如果奥夜宁能自行走出他的寝殿,那意味着锁魂链已经被他挣断,封住他神力的封印也已经失效,那种情况下的奥夜宁,除了那白衣男子能拦上一拦,其余的,谁也打不过。而封印若是失效,白衣男子自会有所感应。所以,派人守着根本没有必要,于是,这倒是方便了那黑衣人。

    踏入那寝殿之时,奥夜宁正背对着他立着——他显然不怎么想安安静静地待在他的床上。

    望着那个修长的身影,恨意在黑衣人心中翻腾,他狞笑了一声,黑色的天启之力在其手中凝聚,一记强横的攻击被他毫不犹豫地甩向了奥夜宁。神力被封,奥夜宁对危险的感知显然也没剩多少,只来得及回身,那道攻击就这么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胸口,将脆弱的他推了出去,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之上。

    “……咳咳……!”又是不由得咳出一口血来,奥夜宁一手扶着墙,一手死死按住了胸口,微微喘息着——他这个位置还真是多灾多难,不到一个月受了两次伤,每一次都有些要命。

    “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奥夜宁,没想到你也有今天!”那黑衣人斗篷之下的脸表情似乎有些狰狞。

    “……呵,虎落平阳被犬欺?”缓缓吐出一口气,奥夜宁轻笑一声,反问道,“本帝君若是落难的虎,那你是什么?”

    “你……!”黑衣人当即有些恼羞成怒地冲到奥夜宁身前,凝聚了天启之力的拳头狠狠打在了奥夜宁的脸上,让奥夜宁一个趔趄,险些没站稳。

    抓住奥夜宁的衣领,黑衣人冷声道,“你现在也就只能逞些口舌之快了。”

    “呵……有仇?那不妨说来听听。当然,本帝君不一定会记得,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没有记住的必要。”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但奥夜宁依旧在笑,很淡,但在黑衣人看来,那笑容中充满了对他的嘲讽之意。

    “又是这种神情,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你现在只是个阶下囚而已,你有什么资格再这般高高在上!”

    “阶下囚?是你把本帝君变成阶下囚的么?”奥夜宁那金色的眸子之中似乎也带上了些许嘲讽,“只敢趁着他不在的空当来找本帝君泄愤……你是不是怕他?怕他知道了会来找你算账。你打不过他,也打不过本帝君,所以你现在才敢出现在本帝君面前,因为在你看来,本帝君现下毫无反抗之力,你怎么折辱本帝君都可以,所以,你就只是个…恃强凌弱的废物而已……”

    又是两拳砸在了奥夜宁的脸上,比方才那一拳还要重,还要狠。

    后退了几步,看着奥夜宁靠着墙壁的狼狈身影,黑衣人总算觉得心情舒畅了些——随他怎么说,现在的他,只能任由自己摆布。

    “本帝君这张脸可金贵得很,若是破了相,你赔不起。”抬手擦了一下嘴角溢出的血迹,奥夜宁又道,“你就是那位同他关系不太好的同僚么?真可惜,你看上去居然这么老,看来强大的实力并没能拯救你的脸。”

    “哼,想不到堂堂的魔神陛下,居然会这么在乎一具皮囊。”

    “因为本帝君的师兄,说过本帝君长得很好看。”奥夜宁又是一声轻笑,“许是没人这么说过你吧?难怪这么恨本帝君的脸。”

    “……你!”黑衣人顿时又有些恼火起来,但很快,他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因为他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很有意思的点,“魔神陛下居然特意转换了称呼,看来在你心中,并没有把那个囚禁了你的人同‘你的师兄’这个身份挂上钩啊?”

    “你居然也不直呼本帝君的名字了,看来你更恨本帝君‘魔神’的身份,怎么,你莫非是魔族?”

    “……”黑衣人明显被这句话噎了一下,过了好半天,他才咬了咬牙,恶狠狠地说道,“我会让魔神陛下想起我是谁的,只可惜,我还有事,下次再聊。以前的账,我会一点一点地向魔神陛下讨回来的。”

    “嗯,本帝君等着,反正……也逃不掉。”

    “……哼。”黑衣人转身离去。

    ……

    第二次。

    第三次。

    一转眼过去了七日,这是那黑衣人第三次来到奥夜宁的寝殿了,或许是他正在做的事让他遇到了什么不愉快,亦或者他只是单纯的闲的,总之,新仇旧恨,他通通报复在了奥夜宁身上。因为黑衣人的出现太过诡异,根本没别的人发现他的到来,连幽宁都没有。此前幽宁来过一次,被帝君的状况吓了一跳,险些要去寻那黑衣人拼命,然而奥夜宁本人似乎并不在意,甚至是觉得有趣——也对,高境界的夜属本就没那么在意自己,从各种方面而言,而这点伤本身又根本不及奥夜宁在虚空之域的那几千年神罚的千分之一,看着对方气急败坏,用尽全身解数,却只能给他造成这么点痛苦,大概与看小丑无异。

    “看来你是真的很闲。怎么,本帝君的师尊这次派给你的任务,不用你亲力亲为么?”看着这个第三次踏进这里却依旧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家伙,奥夜宁的态度一如之前,连语气都没变。

    “哼,冕下早已准许我用自己的方式来达成目的了,而我的办法,交给灵魂分身去做足矣。”知道奥夜宁这是在变相嘲讽他前两次任务的失利,黑衣人不由得又有些恼火起来,他冷笑一声,道,“看不出来,魔神陛下还有心情关心我的事?”

    “是啊,为你感到…悲哀,他一出手就控制住了看起来最难对付的我,而你折腾了一大阵子,谁也没抓住。本帝君的师尊,可不太喜欢没用的下属……”

    还没等奥夜宁的话音落下,那黑衣人就猛得一抬手,黑雾窜上了坐在床边的奥夜宁的脖子,并猛得收紧。

    “你以为他比我好到哪里去?你把冕下当‘师尊’,冕下可不一定真的把你当徒弟!你本来也被算在了冕下的安排里,他却因私心忤逆冕下,不肯将你带回去!你以为他为何要离开这么久?因为忤逆冕下就要受到惩罚!”

    “哦……那你呢?是师尊想通了把我排除在外了…还是你也因为私心不想把本帝君带去那边?毕竟到了本帝君的师尊那里,你可就不能像现在这般对付本帝君了……”脖子上的黑雾越收越紧,奥夜宁这话说得有些艰难,但面上依旧平静,“你似乎不是愿意听从命令的人。”

    “想起我是谁了?魔、神、陛、下!”似乎是默认了奥夜宁的说法,黑衣人一字一顿地问道。

    “呵…有些意外……你居然,还没死。”断断续续地吐出这句话后,奥夜宁扯在颈间黑雾上的手忽得涌现起淡金色的雷光,强横的天雷瞬间将那黑雾打散。揉了揉被勒出了一圈红印的脖颈,奥夜宁缓缓站起身来,有些稀奇地说道,“杀伤性不大,不过,倒也是种体验。”

    “……你…?!你怎么……?!”此番情景令那黑衣人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那个封印破了?不,不可能……很快,他意识到奥夜宁方才的那丝神力似乎并没有多强,于是他很快想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个封印有些松动了。

    锁魂链还在奥夜宁身上,就算他能解开那个封印又能如何?想及此,黑衣人镇定下来,狞笑一声:“你现下就算恢复了一点儿神力又能怎样,还不是要任我宰割?!”他现在没有心思去想那个封印为什么会松动,奥夜宁打量着他的目光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哦……你可以试试。”轻笑着吐出一句话来,奥夜宁甚至还向着他走了走。他脸上的淡淡微笑落在黑衣人眼里又成了嘲讽,而黑衣人又总能被奥夜宁轻易惹怒。

    他当即毫不犹豫地挥起凝聚着天启之力的拳头向着奥夜宁的脸打了过去——不是在意这张脸吗?那不妨毁了算了。

    在那一拳出手的瞬间,黑衣人感觉到奥夜宁的那双金眸冷了下来,带上了冰冷而危险的气息,而与此同时,同样的感觉也笼罩在了黑衣人周身。他头皮一麻,险些要下意识地收回拳头——他确实是魔族,面对魔神来自血脉上的威慑,他自然有些吃不消。然而忽然,那种冰冷而危险的气息猛得一收,仿佛从未存在过,而奥夜宁的金眸也是忽得一垂,黑衣人的这一拳,他没有半点要躲的意思。这一拳的力道太大,打得奥夜宁直接跌坐回了床榻,嘴角又溢出一丝血来。

    这个结果令黑衣人一愣,正当他以为对于封印他猜对了,并且想着方才的那种冰冷而危险的气息只是他的错觉的时候,身后忽得响起一道声音,让他的脸色瞬间就是一变。

    “阿宁!”

    能这么称呼奥夜宁的只有一个人。

    当那袭白色的身影猛得冲到奥夜宁身前的时候,黑衣人不由得后退了好几步。他突然明白奥夜宁方才为什么不躲了——他是故意的!

    他是故意的……黑衣人的嘴张了张,却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勒住奥夜宁的脖子,除了能让他难受之外,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所以与其让白衣男子走到门口时看见这一幕,还不如让他看见自己打了他一拳更能让他惊慌和愤怒,而奥夜宁身上的伤在白衣男子靠近之后自然会被发现十之二三。此前奥夜宁有过自残的举动,白衣男子不一定能立刻认定这是黑衣人造成的,但现在……简直是不需要任何怀疑了。

    “阿宁……”看见奥夜宁身上露出的些许伤痕,白衣男子的脸色有些发白,脑子也有些空白,他几乎没有心思去判断现在的状况,只是下意识地抓起奥夜宁的手,想看看他身上还有哪里有伤,却被奥夜宁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抽回了手。

    “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奥夜宁抬手捂住嘴,咳出两口血后,又虚弱又无奈地叹息道。

    这句话令黑衣人一僵,而白衣男子在听见这句话后也终于回过神来,旋即一股无名之火窜上心头,他回过身,黑色的灵力被他甩向了那黑衣人,黑衣人连抵挡的动作都没来得及做出就被狠狠击飞撞在了他身后的墙壁上。这一下的力道可谓是非常的大,几乎将那黑衣人嵌进了墙里。随后,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黑色的灵力将他从墙体中扯了出来,旋即又一次将他打了进去。重复了几次之后,白衣男子手中的剑抵在了跌坐在地的黑衣人的喉咙上,金色的眼眸中,冰冷的杀意宛如实质,几乎要将黑衣人千刀万剐。

    “谁准许你到这里来的?!”

    “呵,天宫逸,你敢杀我吗?杀了我,冕下不会放过你的!”吐出一口血来,黑衣人没有回答白衣男子的话,反而冷笑着说道,“这么在意他干什么?你是不是真的还不好说呢,我当年…可是亲眼看着光明圣主陨落的!”

    “这个,还用不着你来操心!”剑尖已经划破了那黑衣人的喉咙,白衣男子这一次显然气得不轻,但似乎真的是在顾虑着什么,剑始终没有刺下去。

    “何必呢?他也并没有真的认为你是他的师兄,你就算杀了我,他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好脸色的!”

    “……”白衣男子明显因为这句话失了一下神。

    “呵,天宫逸,你以为你现在的地位比我高出多少,不过是修为高些而已,你可没有资格命令我!”抓住这个机会,黑衣人立刻起身后退,远离了白衣男子,丢下这句话后,他恨恨地瞪了一眼还在故作虚弱的奥夜宁,头也不回地飞快离开了。

    “……”白衣男子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过了片刻,他回身想继续查看奥夜宁的伤势,但却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奥夜宁那略带打量的目光,顿时僵在了原地。

    “……我改主意了,你若非要顶着这张脸在我面前晃,那麻烦你装得像一点。”良久,奥夜宁忽得轻笑一声,说道,“或者,必要时给我解释一下不合理的地方,比如…‘光明神’为什么会有黑暗属性的元素。”

    “……我……”白衣男子一愣,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又忽得顿住,而后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颈,仿佛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扼住了他的喉咙,阻止了他即将说出口的话。

    奥夜宁回眸瞥了他一眼,看见这个动作,猜到他大概是被下了什么禁制,有些话在达成某些条件之前不能直说。

    片刻后,白衣男子似乎是放弃了,转身匆匆出了殿门,大概一刻钟之后,他又折了回来,带来了一大堆上好的疗伤药。

    奥夜宁又用那种意味不明的目光打量了白衣男子片刻。这一次,对于白衣男子要给他治伤的举动,他倒是没有拒绝。

    褪去了外袍和里衣的一边,看着手法颇为熟练地给他擦药的白衣男子,奥夜宁忽然问道:“为什么不杀了他?”

    “……”闻言,白衣男子擦药的手微微一顿,片刻后,他道,“他还有用。”

    “他有什么用。同为夜,他是夜偏阳,我是纯夜,我的天启念力层次比他要高。同为魔族,我是魔神。哪怕是作为神祇层次,他只是个伪神而已,许是连个像样的称呼都没有,而我,是真正神明。而论修为,我亦比他强了不知多少,我…难道不比他有用?”轻嗤一声,奥夜宁忽得侧身面向白衣男子,同时上半身微微前倾,拉近了他和白衣男子之间的距离,言语间似乎带上了些许蛊惑的意味,“杀了他,我来代替他,比起一个浑身都是不稳定因素的夜偏阳,我这个纯夜更听话不是么?师尊他,应当也是这么想的……”

    “……不必,你乖乖待着,师尊那边,我来应付。”忽得抬手捏住奥夜宁的下巴,把他凑过来的脸掰了回去,白衣男子的语气不容置疑。

    “……呵,不同意便不同意,你这一脸隐忍的样子…还真是无趣。”轻轻挑了一下眉,奥夜宁偏过头又瞥了白衣男子一眼,说道。

    “……”是你离得太近了……白衣男子心道。片刻后,他忽然问道,“若是给你机会……你会杀了他么?”

    “怎么,你要解开给我下的封印?”奥夜宁不答反问。

    “……”白衣男子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也没有说话。终于,抹完了最后一处地方,白衣男子站起身来,“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

    走到门口的时候,似乎还是不太放心,白衣男子忽然回身,补充道:“他现在的地位确实不比我低多少,我不能真的命令他。他本体的行踪我无从知晓,我亦无法一直待在这边。师尊欣赏他的野心,而要让神境原现在的阳和夜的关系达到师尊想要的理想状态,需要他的存在,毕竟类似的事,他干过。总之……他还不能死。”

    “你不觉得你的话有些奇怪么?你到底担心的是我还是他?”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默了一下,白衣男子有些无奈地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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