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我们自觉地蹲在别墅门前的台阶上,给酒井玲也留了他们母子二人的私人空间。辅助监督想让我们坐回车上,夏油杰表示并不用。

    这种事情谁都不好评价,你说酒井玲也爱她的孩子吧,但是她为了自己,抛弃了孩子的父亲,打掉了自己的孩子;你说她不爱吧,她又念着这个没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儿子念了二十年。

    这一切的开端都是在她那么年轻,那么适合奋斗的年纪去谈这种没有保障且双方都是孩子的恋爱,心智都没有发育成熟,就要结婚生子。

    我不得不说日本设16岁为法定结婚年龄真的是太变态了。

    这让孩子去创造孩子,还要孩子去养孩子,真的是不可思议。

    然后就造就了屋里这副模样。

    “杰,你加入咒术高专是为了什么呢?”我突然把这句话说出了口。

    “我?我是普通家庭长大的,一路顺风顺水,除了能看见咒灵,并且可以把它们变成自己的宝可梦之外,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但因为我拥有了这份力量,为什么是我呢?我也思考过。”夏油杰平视前方,眼睛中带着光亮,“既然我拥有力量,拥有强大的力量,我觉得我就要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为人们做点什么,还有无数弱小的人在苦苦挣扎,而拥有力量的我为什么不去帮一帮他们呢,明明帮一帮会让他们过得更好啊——”

    “保护弱者难道不是强者的责任吗?我抱着这样的想法长大,终于我发现了还有和我一样的人,就在这里,咒术高专,这里仿佛就是为了我的理想而存在的,我是真的热爱这里的一切……”

    咒术高专就像是夏油杰的伊甸园,提供了梦想的温床,也让夏油杰这样温柔的人找到了自己的归处。

    “所以说,我加入咒术高专是为了去完成我的理想,去力所能及地帮助更多的非咒术师,帮助更多需要被帮助的人吧。”

    “谢谢你,夏油杰……”夏油杰是我见到的人性光辉最闪耀的人,感谢他的存在,就像一根正常人优秀品格的标杆根植在了我的心里。

    我的生命中大多数都是自私扭曲的人,如果高中世界有咒灵的话,那么至少在我生长的环境中咒灵是泛滥的。

    这里事物的美与丑都很鲜明,就像咒术师与咒灵,就像会拥有无数长相丑陋咒灵的夏油杰与他身上的崇高理想,美与丑是共存的。

    我想到了当时在和服店,店员小姐曾经问过我喜欢什么,我首先pass掉了高中世界,因为我觉得那里是腐烂的,压抑的,沉闷的。在那时我就在内心深处否定了那个世界,我在那里见到的都是丑恶,但是现在想一想,那里肯定也有美丽,我想到了小时候深深爱着我的父母。我也曾经怨恨过他们为什么要抛下我离去,但是他们也是我童年回忆中世间最美丽的风景支撑着我到现在。

    也会有像我的高专同学这样的人,有像高专如清如碧般的古朴美景,只是我当父母过世后没有遇见而已。

    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人的苦难,而去否定整个世界。

    我把手搭在了夏油杰的肩上:“杰,我相信你一定会实现你的理想的。”

    “谢谢,梦。”

    “你们……进来吧……”这时候酒井玲也打开了门,手里拿着她的宝贝儿子。

    我们站起身来。

    “能不能把他留在我的身边……”

    “这不行吧……”我犹犹豫豫地回答,“咒灵是会危害人类的……”虽然我真的很想让他们母子重聚,但是咒灵的危险性太高了,况且这还是一个二级咒灵。

    “我保证,我可以看住他的,不会让他去害别人,还让他待在我这间房子里。”酒井玲也哀求道。

    “酒井小姐,他……并不是你的孩子了……他是不会听你的话的。”

    “不会的……不会的……他永远都是我的孩子……”

    “他会先吃掉你,吃掉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人,然后越来越强大,再逃出去去吃掉别的人……”夏油杰打断了她。

    “那……我……”酒井玲也又开始流泪。

    “你可以让夏油杰养着他,杰的能力可以将他收复为自己的咒灵。但是他已经不是你的儿子了。”我提议道。

    酒井玲也不回话,沉默着。

    “如果真的是这样……”

    “酒井小姐,您在说什么?”

    “那么请杀掉他吧……”她把咒灵球递给了我们。

    “什么?”

    “让他解脱吧……他留在这世间是这副模样,为了满足我的愿望,让他继续以这样不人不鬼的方式生活下去,没有自己的意志,不记得自己是谁,只知道伤害人们,我觉得这样还不如离开……离开这个世界……重新再来……”酒井玲也盯着咒灵球,“我是他的母亲,我第一次已经选择了错误的道路,我不能再因为自己的私愿再错一次了……”

    “所以,请帮助我选择正确的道路吧,让他往生吧……”

    “杰……”我看了看夏油杰,帮助她吧……像你的梦想一样,去帮助值得帮助的人们吧。

    “好……”夏油杰把他回复了原样。

    “让我来吧……让他做个好梦走吧……”我拦住了他。

    “如梦……”

    黑色的泥沼散去了,就像是从池塘中挖出的藕一般,褪去黑泥,里面是洁白的藕。

    渐渐的飘散了,飘散成了光点,隐约听到了婴儿的哭声,那是新生婴儿初次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哭声。

    “妈妈……我爱你啊……”

    我听到了——

    这是一种很纯净美好的声音,我也成功了,我给了他一个好梦,一个自己拥有妈妈,并且坚定陪在他身边的好梦。

    “……我也爱你啊……”酒井玲也看着星星点点,直到彻底消散。

    我送走了一点痛苦,送走了一点哀伤,希望在这个无限可能的世界中,让他得以来生快乐。

    这次的任务让我收获良多,不管是酒井玲也的放手,还是夏油杰的观念,都是宝贵的,是正面的情绪价值与选择。

    在高专的路上,我们又遇见了田中老师,为什么他会在半路上等我们呢?

    现在才上午,我们要上文化课!

    “老师!今天是不是可以上文化课了?”高专的文化课就没有上过几天,我真的担心我在这个世界会成为一个没有知识的大文盲。

    “不是的……”田中老师看起来不好意思辜负了我的一番热情,“是要去教室……但是不是上文化课……是五条同学的事情,夜蛾老师也在……”

    “噢……”又不上课……这真的是要逼死咒术师们,你们要是不继续在咒术界打工,就你们的那高专学历,而且高专课程也没有上过几节课,你们根本没有单位要!无处就业的你们只能灰溜溜地回咒术界。

    真是好手段!哼!

    嗯?田中老师刚才说什么?是五条同学?

    五条悟的事情?他不是去做任务了吗?难道回来了?出什么事了吗?为什么夜蛾老师也在啊?

    我突然想到了今天早上司机大哥多了对五条悟说的话,五条家主和五条长老们联合在一起让五条悟回家,不光是要他,还要我们几个也一起去他们家里做客。

    “是不是早上那件事?”我询问夏油杰。

    他点点头。

    一踏进教室,看见了瘫在桌子上的硝子,没有生机。

    转头看见五条悟吃着甜点,仿佛被逼着回家的不是他一样。

    夜蛾老师还是一副头疼的模样,脸上写着一个大字“难”!

    “我们回来了……”

    “噢!梦和杰回来啦!快来尝尝京都的新品点心!”五条悟将桌子上的两盒点心推向了我们,又是哪一家高级甜点房做的高级点心。

    我接过点心才看见硝子的课桌下面也有一盒相同的点心,想必这是五条悟给我们的伴手礼。

    可惜硝子现在被榨干了,只能抬了两根手指,表示打招呼。

    “悟,你还是赶紧回一趟本家吧……”夜蛾突然说道。

    五条悟继续吃着点心,看样子是没听到。

    “悟!这个月中旬高专的任务被五条家推得差不多了……给你们放个长假,你们回去一趟吧……”

    我噻,五条家确实牛逼,为了让五条悟回去说放假就放假。

    五条悟终于有了反应,把点心放回盒子里。

    “老子不回去他们能怎么办?有什么办法吗?就像这一次派给我的任务,地点是京都,不就是想让老子回去吗?看他们准备的这么齐全,老子不还是回到了东京啊?”不屑的语气反应了五条悟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悟,你真的能以一己之力对抗五条家吗?况且,你应该知道,这次的目的多数不在于你,而是在于你的同学,你的同学们能以一己之力对抗五条家吗?”

    夜蛾老师的这句话让五条悟的脸色改变了一点。

    “只是回去一趟而已,当初五条家也是顺着你的意思保下了梦,他们也不是做慈善的,总要见一见的……还有硝子与杰,五条家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啊。”夜蛾老师再接再厉。

    教室里安静了下来,都在等着五条悟的回答。

    原来这次并不是单纯的长辈想念晚辈,希望晚辈回家看看。目的主要在于我们三人,当初他们大力帮助我,只是想从我身上获得利益,现在是要看一看自己的投资有没有相应的回报。还有硝子和杰,一个拥有反转术式功能类似于医死人,药白骨;一个是咒灵操使,实力强大,怎么不想收复二人啊。

    现在五条家立于御三家的顶峰,因为五条悟的出生,改变了咒灵的实力,也打破了咒术界的局势,为了稳固这个地位,还需要更多的人才。

    “……好吧……老子就勉为其难地回去一次!”五条悟退了一步,是顾及我们。

    但是如果他不答应,那我们还是迟早要去五条家,只不过是现在合情合理的去,还是被迫请进去。

    夜蛾老师也松了一口气,表示事情已经解决了,这几天准备准备,回去休息吧。

    五条悟自己走了出去,没有等我们,我们也知道他心情肯定不好,就没有打扰他。

    我和杰扛着硝子,慢慢回宿舍。

    这几天还是训练,五条悟倒是看起来没事了,还是老样子,我继续被暴打,但是现在我最起码可以抗揍了,并且可以坚持较长的时间。

    还有我的术式也进步了,因为上次的酒井玲也的事情,我掌握了美梦与噩梦的使用方法。

    这也可以让咒术师们也缓解缓解压力与疲惫的情绪,比如说硝子,每天都光临我的美梦。

    她的黑眼圈虽然没有减少,但是脸色却好了很多。

    还有杰,他每吃一个咒灵球,我也会给他做一个好梦,让他不是那么痛苦。

    高专还有两个高年级的学姐,现在正在出差,应该等我们从五条家回来的时候,就可以见到她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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