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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夺食

    有些人哪怕摆出个土匪的姿势,在另一些人眼里恐怕也像天线宝宝。史彬双眸含笑,道:“当然有。”

    两人自上次闹翻,还是头一回在一起吃饭,更何况还是刘柳主动上门,史彬本来十分欢喜,但是一想到刘柳自何处而来,史大公子心里又觉得别扭。刘柳见他不停为自己布菜,很快刘柳面前的碟子就堆满了,终于忍不住道:“差不多了吧,我也没那么饿。“

    史彬还是没能管住嘴,一边继续给刘柳夹菜一边说:“多吃点,在韩府待那么久也没混上顿饭。“

    刘柳气得柳眉倒竖:“你跟踪我?!”

    史彬一看不好,连忙说:“我不是,我没有。韩长青有从龙之功,眼下水涨船高,一举一动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你这么大剌剌的找过去,也不避人,我想不知道也难啊。”

    刘柳气道:“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我有什么可避的?”

    史彬赔笑道:“对对对,你光风霁月,只是有人暗怀小人之心,也是难免之事。”

    刘柳:“谁说我光风霁月?我正有个不情之请。”

    史彬笑道:“但说无妨。”

    刘柳:“我要开个军服厂和曹双抢生意,你让他把武德营让给我。”

    史彬:“…你可知曹双是何等样人?”

    刘柳:“心黑手狠,不是良善之辈。”

    史彬:“那你还要虎口夺食?你若想做生意,我有的是生意给你做,又为何非去惹他?”

    刘柳:“自然为了报仇。他弄死个对头,白带累我坐牢好几天,难道就这么算了?他不应该付出点代价吗?”

    史彬:“…你若还不肯消气,叫我怎么给你赔不是都行,但我不能让你初入朝堂就四面树敌。”

    刘柳:“是否树敌就看玉林兄如何斡旋了。军服厂我一定要开,总之有玉林兄在,我应该没那么快被毒死,对吧?“

    史彬:“…对。 ”

    韩长青和段淳都是处事利落之人,不消一个月,军服厂就开张了。刘柳和段淳商量后,给了韩长青三成股份,段淳占五成。刘柳本说自己一身一口,并无可用钱财之处,因此不欲占股,段淳坚决不允,硬叫他拿了两成。

    有军服厂在手,段淳的经济压力骤然减轻,至少不必为了编账目憋得面红耳赤了。好几家寡妇已到厂做工,刘柳为了方便她们,自己贴钱开设了员工食堂和幼儿园,只要愿意劳动的,刘柳都尽量为她们解决后顾之忧。

    刘柳特意叮嘱了段淳,若有那不愿意出力,坐等天上掉馅饼的,也不必再接济了,切不可使勤勉劳作者寒心。如此一来,原先几家不愿出门的,也求了段淳来军服厂做工。刘柳同两个掌柜的商定,奖励提拔均视个人能力而定,不可因与段东家有旧而徇私偏颇。韩长青寻的两个掌柜都经验老道,见刘柳黑脸唱足,都放下心来,尽心操持生意去了。

    因为军服厂的关系,刘柳迅速和段淳混成了铁哥们儿,二人每天称兄道弟,看得武德营一众人等目瞪口呆。刘柳的外号因此升级为“那个有些本事的小白脸”,距离刘柳的个人诉求又贴近了一步。

    转眼秋募开始,武德营吐故纳新,有三十二名身世资历俱佳的青年才俊被擢拔入营,交由刘柳集训。刘柳做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迎新报告,随即恬不知耻地把所有训兵工作推给了日前拎刀上岗的外援韩兴同学,自己安心杵在一旁当咸鱼。

    虽然已近中秋,天气转凉,但是被秋老虎晒一天的感觉也不是那么好受。刘柳每天除了例行公事点个卯,就是躲在校场树荫底下打瞌睡,美其名曰“偷得浮生半日闲”。韩兴只要看见他就觉得胸闷气短,因韩长青特意叮嘱过,又不能翻脸,只好拉着队伍越走越远,导致刘柳每每梦醒时分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校场,都感觉自己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

    刘柳这日照旧在划水,突然武德营一个叫张怀的校官打马而来,对着刘柳大叫:“杨兄弟!你怎么在这里?叫我好找!”

    刘柳半睡半醒,差点叫他吓得心脏骤停,迷迷糊糊问道:“咋的了?”

    张怀道:“你快去军服厂一趟,段头儿和人打起来了?”

    刘柳惊问:“和谁打起来了?曹双打上门了?”

    张怀:“曹双是哪个?杨兄弟你睡糊涂了吗?”

    刘柳略感失望,道:“是我想错了。你快说是怎么一回事?”

    张怀道:“军服厂不是收了葛家的婆娘做工么。那个婆娘不省事,自己捏着工钱不肯给葛二,叫葛二给打了。她又躲在厂里不回家,她男人打上门来说咱们拐了他家婆娘。本来把人撵回去就完事了,段头儿非要护着她,葛二急了,说段头儿是他婆娘在外边勾搭的野男人,这不就打起来了么。”

    刘柳皱眉道:“这事有些难办,葛二是个泼皮,吃准了段头儿不能把他怎样,硬要闹得大家没脸。”

    张怀点头:“他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刘柳道:“不错。这样,你先回厂里,悄悄告诉段头儿,等下假装不认得我,我随后就到。”

    张怀走后,刘柳找到韩兴,喝停集训,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交待了一通,又点了十名校官更换制服佩刀,同刘柳随行。韩兴道:“不过小小一个女工,也犯得着杨大人这么大费周章?”

    刘柳见他阴阳怪气,恐他不尽心,因此耐下心来解释道:“这葛家媳妇的第一任丈夫原是段淳的同袍,为国捐躯了。眼下她过得这般不如意,想来英灵眠于地下也不能安心。我等略尽心绵力,解决了这祸患,也算是告慰烈士在天之灵吧。”

    韩兴哼道:“什么天上地下的,这神神鬼鬼的也只有你信吧。”

    刘柳见他嘴上嘲讽,面色却和缓许多,也略略放下心来,自己带着一票官军杀气腾腾直奔军服厂。刘柳赶到时段淳仍在与人纠缠,几个年长女工把葛氏护在身后,一个男人坐在地上哭爹叫娘,引来一圈人围观,段淳气得脸都白了。

    刘柳使了个眼色,手下一人出列喝道:“什么人报官?”

    围观一个麻子脸起哄道:“官爷您快看看吧,这武官拐了人家老婆,苦主找上门来了。”

    刘柳心头火起,于马上执鞭问道:“这位兄台,你指认这武官拐人妻子,可有凭据?”

    麻子脸嬉笑道:“她男人都打上门了还要什么凭据?”

    刘柳道:“那就是无凭无据了。”说完勃然色变,一声断喝:“来人!与我拿下!本朝例律,平民污蔑官身,处掌嘴四十,拘役另论,给我打!”

    麻子脸登时吓软了腿,叫道:“冤枉啊大人!我也是听人说的!”

    刘柳低头吹了吹指甲,道:“既然如此,你指出谁传的谣言便罢,否则这罪名只好兄台一人担着了。”

    众人闻言一哄而散,只有麻子脸被刘柳手下死死按住,一时叫苦不迭。刘柳笑道:“呀,都跑了。”又低头吩咐道:“还愣着干嘛?”

    手下得令,对着麻子脸左右开工一通猛扇,因段淳在一旁看着,更加了十二分力气,四十个巴掌打完,麻子脸已肿的和猪头一样。

    葛二原料定段淳爱惜羽毛,断不能在大庭广众下动手大人,因此只管胡搅蛮缠闹个痛快。不想刘柳煊煊赫赫而来,一来就下重手吓退了围观人群,葛二一时弄不清刘柳是多大的官,气焰顿时熄灭不少。

    刘柳立于马上,也不拿正眼看葛二,只懒懒问道:“地下何人?”

    葛二正欲答话,早有人猛踢他一脚,喝斥道:“跪下回话!”

    葛二跪于刘柳马前,战战兢兢道:“小人葛二,浑家葛洪氏日前受人唆摆,来到这个厂里做工,不料竟连日不曾回家,小人担心不过,因此前来看看。”

    刘柳道:“哦?那葛洪氏现在何处?”

    葛洪氏从众人身后走出,跪地答道:“民妇在此。”

    刘柳问:“葛洪氏,你可曾受人胁迫,不令你回家?”

    葛洪氏连连摇头,道:“并没有人胁迫民妇,民妇是因为葛二将家中银钱都赌输干净了,他又逼迫民妇向段大人借钱,民妇不肯,他就要打杀了民妇,民妇这才带着孩子躲出来的。”

    刘柳本欲待葛二发作,顺势将他拿下,不料葛二为人十分乖滑,见刘柳来者不善,竟利利索索转向葛洪氏磕头作揖,道:“夫人,之前都是我的不是,如今我已改了,你跟我回家吧。“

    刘柳顿觉棘手,想了想道:“本官身为监察,因有人状告武德郎段淳德行不端,方才摆驾至此。葛二,你浑家久未归家,可与段淳相干?”

    葛二道:“并无相干,小人之前叫猪油蒙了心,因想着浑家同段大人有些故旧,想同段大人借些银钱度日。因浑家脸皮子薄,这才争执起来。小人如今想通了,总要自食其力才好,请大人劝劝我浑家,早日同我回去吧。”

    刘柳点头道:“既然如此,葛二也算痛改前非,葛洪氏,你可愿同葛二回家?”

    葛洪氏磕头触地,痛哭道:“大人莫要信他!他回回都说改了,转脸就把民妇往死里打!民妇和前夫的两个孩子,他动辄就要拉人牙子来卖掉!这日子民妇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刘柳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同葛二始终是夫妻,如此躲在外面也非了局。”

    葛二插话道:“正是,夫妻们床头打架床尾和,夫人,且同我家去吧。”

    葛洪氏见刘柳不欲管她,葛二逼迫又紧,一时面如死灰,径自踉跄起身,仰天长叹一声:“许文!我对不住你!”说罢一头向院墙撞去。

    刘柳叫道:“拦住她!”

    段淳眼疾手快,死命把人拉住,道:“弟妹!你想想孩子!”

    葛洪氏寻死不成,伏地放声痛哭。

    刘柳道:“葛二,看来你夫人还未想明白,未免闹出人命,本官作保,叫葛洪氏暂留军服厂,限期一月,一月期满你再来领人,他人不得干涉,如何?”

    葛二见刘柳作保,也不想当场同葛洪氏鱼死网破,因此勉强答应下来,忿忿走了。这葛二越走越气,暗想这婆娘竟丝毫不给自己留脸面,对着一群人将自己的丑事抖了个干净,来日她拿回钱来便罢,否则非打死她不可。葛二正琢磨如何混过这一个月去,突然听见一人叫到:“葛兄弟!有日子没见,在哪发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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