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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至亲

    沈木不愧是沈氏安保集团旗下的优秀员工,切实将雇主指令高于一切的口号落到了实处。几人敲开小院门时,老冯叔正披着衣裳打哈欠。许诚横冲直撞,老冯叔被吓了一跳,又一眼看见刘柳半死不活,更连话也说不利落了:“这…这是怎么了?”

    刘柳硬提一口气指挥道:“腾出一间空屋子,叫望山进来。”

    杨望山本来正与刘柳怄气,如今再也顾不得,慌里慌张屏退众人,带着哭腔问:“姐,你伤哪儿了?”

    刘柳如果不是吊着半口气,一定要说“我还是喜欢你之前高冷的样子”,现如今条件不允许,只能言简意赅:“净手,拿烈酒和药箱来。”

    因冯山好动,每日上蹿下跳小伤不断,刘柳特地为他预备了急救箱,不想此刻竟成了救命之物。刘柳提着气道:“伤在右肋下,箭头我已拔了,你来处置伤口。”

    刘柳唯恐空气由伤口侵入肺腑,因而一路上按压极严,血流也慢慢止了。望山哆哆嗦嗦解开他外袍时,只见血透长襟,刘柳平日绑着的裹胸也糊成一团。望山倒吸一口凉气,额上冷汗如豆,道:“姐,我下不了手,咱们去医馆找大夫吧!”

    刘柳闻言更堵得慌了,真想大吼一声你是不是傻!能去医馆的话我还用拼了老命来找你吗!刘柳没有吼叫的力气,只能一字一句道:“我若挺不过去,死我一个而已,若有人揭穿我底细,你、我、桂娘还有冯山他们,都有灭顶之灾。你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不然就干脆给我收尸吧。”

    望山这才想到其中凶险,不得不横下心来,为刘柳清洗伤口。二人折腾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望山才将伤口包扎好,又给刘柳换了宽松衣物,拿着刘柳口述的方子准备吩咐老冯叔去开药。望山刚出房门,就见史彬带人闯进院子,老冯根本拦不住人,徒劳地跟在后面大呼小叫。

    望山将刘柳染了血的裹胸卷在怀里,迎上前道:“史公子,劳您大驾,我兄长无事,人已经歇下了,您请到前厅稍坐,否则兄长醒来定要怪我等待客不周。”

    史彬扫了他一眼,目光停在那卷染血的衣服上,道:“他有事无事,我看过自然知道。”说完长驱直入。望山怕他看出什么,紧紧跟在后面。刘柳被望山生疏到姥姥家的消毒手法折磨得□□,刚缓过半口气,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心中突然泛起一阵无力和疲惫,只想晕过去一了百了。

    史彬大步走到床前,只见刘柳面色如纸,额前碎发都被冷汗打湿了,嘴唇干裂,一丝血色也无。史彬心痛难忍,恨不能立时把人揽在怀里,听见刘柳闷咳一声,忙凑到床前问到:“哪里疼?要不要茶?”

    刘柳轻轻点头,下首早有人寻了茶来,史彬扶他喝了两口,又问到:“怎么不去医馆?”

    刘柳恨透了这个死亡问题,勉强应付到:“我就是大夫。”

    史彬道:“你就是任性。我带了府上医师,让他们帮你看看伤。”

    刘柳急得要吐血,忍痛扬声道:“不必!已经包扎好了,不劳费心。”

    史彬劝到:“你这是箭伤,创口一定要处理好,乖,不要任性。”

    刘柳心说行吧,任性总比穿帮好,索性皱眉哼哼:“不要!我疼着呢!已经处理好了,让我歇会儿行不行!”

    史彬从未见过刘柳如此胡搅蛮缠的对自己撒娇,心中不由一荡,心底仿佛有一个声音:“听他的吧,柳儿的身体,只该有我一人看到,只该属于我一个人…”

    史彬心旌摇荡,伸手探向刘柳额头,应道:“好吧。但总要让他们号个脉,开剂药才好。”

    刘柳知道无法可推,只好同意,心里暗暗祈祷最好史府的大夫和自己一样不善诊脉。一个拎着药箱的山羊胡得令上前,请刘柳伸出左手细细诊了一阵,复又换做右手,诊了片刻,问道:“公子心脉可有旧伤?”

    史彬正盯着刘柳的手腕出神,闻言问道:“你何时受的伤?我怎么不知道?”

    刘柳胸口闷痛,不欲多言,只道:“寿春。”

    史彬了然,一脸痛惜:“是我没照看好你。”又对山羊胡道:“齐先生,他的伤究竟怎样?”

    山羊胡道:“公子年少,然久失调养。此番伤在肺腑,风邪入体,不可谓不凶险。且心肺一体,又极易牵扯旧伤,需斟酌用药,方不至留下后患。”

    刘柳见他一出手就探知自己旧伤,心知此人医术不凡,不由暗暗叫苦,生怕露了马脚。史彬见刘柳面露焦躁,以为他担心伤势,温声宽慰道:“无事,纵是遍寻名医良药,我总要保你无虞。”又道:“齐先生,先拟个方子来看吧。”

    望山早已不满史彬喧宾夺主,忍不住插话:“方子已是有了的。”

    山羊胡笑道:“既如此,大家彼此参详一下也好。”说完也不客气,伸手从望山手里拿过方子,皱眉端详起来。刘柳感受到了被学霸批改卷子的压迫感,愈发气闷。果然,山羊胡摇头晃脑道:“公子脉来如线,主劳损血虚,且尺关沉迟,主里凝寒症,此方多用甘草牛蒡,一味儿止咳止血,却不补虚,终究是治标而不治本。或若以此为良方的,齐某断断不能苟同。不知开方之人可还在府上?齐某与之当面辨脉,便知分晓。”

    史彬扫了某个奄奄一息的下毒小天才一眼,道:“不必,先生自去拟方子便是。”

    片刻,齐大夫呈上药方,史彬见上面多是人参、百合等补虚药材,点头道:“就按这个抓药吧。”又问刘柳:“你看如何?”

    刘柳暗道你都定了还问我干嘛?难道我还能开个更好的方子出来?又见这方子名贵药材用了无数,心中更是不服,心说我不过是穷惯了,不舍得用药而已。若给贫苦人家看病,这方子能把一家人耗死,也就是你这样的土豪才吃得起。

    史彬见他面色游移不定,问道:“可有不妥?”

    刘柳轻咳一声,道:“邝、齐二老并称医圣,齐老的后人自是妙手。这方子除了靡费些,并无不妥。”

    史彬笑道:“眼睛倒毒。齐老是太医院首座,齐凌正是齐家长子。因宫中人事复杂,齐凌性子又太过耿直,因此才不曾入太医院,反倒便宜了咱们。”

    史彬的手下向来利落,不消半个时辰,汤药已递到刘柳床前,史彬又亲自喂他服下。齐凌的方子里有止痛助眠的药物,刘柳本来疲累,服药后更觉眼皮沉重。史彬给他掖好被角,仍不舍离去,刘柳半睡半醒中喃喃道:“你快走吧。”

    史彬伸手抚过他脸颊,自言自语道:“小没良心的。”

    一行人离开后,史彬原想细问沈木刘柳受伤之事,齐凌却上前道:“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史彬惊道:“莫非文柳身体还有什么不妥?”

    齐凌面露难言之色,道:“确有不妥。”

    史彬大惊,齐凌忙道:“并不致命——只是杨公子脉象虚浮滞涩,恐服食过损伤肌体之物,以至体弱难支,子嗣上怕是有些艰难。”

    史彬放下心来,问:“仔细调养可能痊愈?只是影响子嗣吗?“

    齐凌答道:“属下暂时没有把握。公子,您可注意到杨公子腕骨较寻常男子纤细许多,喉结也不明显?”

    史彬想到刚刚那一段温软,喉头一滞,道:“不错,这些也有大碍?”

    齐凌抓耳挠腮道:“也无甚大碍。只是,只是杨公子他…真的是杨公子吗?”

    史彬仿佛被人突然施了定身法,一时间脑中似有烟花炸开:“你是说…你是说?”

    齐凌点头,又道:“杨…公子有外伤在身,属下也只有五成把握,只待杨公子箭伤痊愈,属下再行诊脉,便可断定了。”

    史彬思及二人过往,顿觉如梦似幻。一想起那人面容,心中魔念几乎压制不住,只恨不得立时回去查个一清二楚才好。若他是女子…不,这天下怎能有这样的女子?若他真的是…真的骗过了所有人,该怎么惩罚这个小骗子才好?——是圈起来,还是一口口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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