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杨柳依依 > 五十一、病军师俏丫鬟

五十一、病军师俏丫鬟

    刘柳自来到军中,为方便隐藏身份,日日深居简出。李勇对外只称他因病奉旨修养,因与自己有旧,又立志抗金,所以特来军中出一份薄力。李勇手下军士多朴实,也未深究刘柳为何大年节下就跑来军中,反而感佩他侠义之心,愈发敬重起来,又见他随侍婢女机灵讨喜,因此上下都对他主仆二人十分照顾。

    常言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军中一切从简,起居饮食万难同京城比肩,刘柳这个穷惯了的倒还无所谓,七七却从未受过这般委屈。七七因生得伶俐,自小就被选入内院服侍,脏活累活自有粗使仆妇打理,因此反而比刘柳这半路主子养得更娇贵些。刘柳也不是个省事的,但凡见七七抱怨一些,就支使她做些浣衣烧火之类的零碎活计。七七稍稍流露几分不耐烦,刘柳就拿打发她回京城受罚吓唬她。七七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被刘柳折腾了这许多日子,对刘柳的厌恶之意愈发难以掩饰。

    李勇这日来探望刘柳时,见他正拿了瓦罐在小炉子上煎药,因问道:“次山兄弟,可是病了?”

    刘柳笑道:“不过咳嗽些,老毛病了,不碍事。”又道:“本月军饷账目核算清楚了,本想明日给你送去,恰好你就来了,也省了我跑腿了。”

    李勇道:“急什么,赶得及发饷也就是了——你不是带来了一个婢子吗?怎还要你亲自熬药?”

    刘柳当然不好意思说自己把人欺负狠了,担心七七往药罐子里吐口水,只好推说打发她做别的去了。二人正说话,七七抱着一木盆湿衣服回来了,刚进门就踢倒了门口的扫帚,又把木盆往地上一放,咣当一声震得墙壁都抖了。刘柳低咳一声,道:“毕将军来了,你既回来了,就沏茶去罢。”

    七七这才发现家里多了个男人,立马收起晚娘脸,娇娇应了声“是”,还对二人福了福身,刘柳看得目瞪口呆。不一会儿,七七端了两杯茶上来,又托起一杯递给李勇,柔声道:“毕将军请用茶,奴婢不知将军平日爱吃什么茶,擅自选了龙芽,请您尝尝合不合口味。”

    刘柳翻了个白眼,心说这里是军营好不啦!茶叶什么的都是配给的好不啦!除了龙芽和双井就没别的可选好不啦!再说李勇这么个糙人,你给他喝凉水也是一样的好不啦!

    七七听不见刘柳腹诽,却看见了她一脸皮笑肉不笑,心里越发气愤,暗自较劲非要让这英武将军对自己另眼相待才是。

    李勇完全没有注意到主仆二人的眉眼官司,只淡淡谢过七七,又和刘柳聊了些军需粮草事务就告辞了。七七将人送到大门口,还不忘邀请他常来坐坐。

    刘柳被药汤子苦得龇牙咧嘴,抬头看见七七满面春风地晾衣服,甚至还哼着个小调,就忍不住泼冷水到:“别白费力气了,你不是毕将军的菜。”

    七七虽然没明白怎么就扯上了吃的,但仍条件反射地回到:“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难道你是?”

    刘柳想了一想和李勇同志的24K纯友谊,浅浅带入一下就浑身一激灵,摸摸鼻子道:“总之别怪我没提醒你…”

    七七气哼哼道:“用不着!”

    日子就这样磕磕绊绊地过着。刘柳总是忍不住在七七撩拨李勇失败时趁机撒点盐,七七总是不小心洗坏刘柳几件衣服或者摔坏她几个药罐子。一来二去刘柳的针线活计长进不少,也和镇子上的药铺子掌柜混熟了。

    春去秋来,李勇的泗州军和几股金军打了几场遭遇战,虽未有大胜,但在朝廷看来,城池未丢,已算是了不得的战果了。暮秋,中书侍郎范沅江携圣旨封赏武节郎毕再遇,镇守楚州的毕方也带队来泗州相贺。刘柳作为泗州军实际财务兼后勤负责人协助设宴款待众人。

    作为无旨出逃人员,刘柳本不愿与京官范沅江碰面,不料范沅江言明有紧要书信要转交,硬生生将他逼来了接风宴。七七作为营中为数不多拿得出手的侍婢,也被李勇借来席上充充面子。

    天使降临,毕方等将领围着范沅江殷勤奉承,李勇不善逢迎,端着杯子凑到刘柳身边道:“你病还没好,不要饮酒。”

    刘柳点点头,又道:“不知这范沅江为何非见我不可。”

    李勇低声道:“莫怕。有我在,没人动得了你。”

    刘柳心中一暖,道谢的话还未出口,就听见范沅江道:“京中一别,小杨大人清减了。”

    刘柳遥遥举杯:“次山偶感风寒,有劳范大人垂询了。”

    范沅江笑道:“还好只是风寒,否则韩相怕是要忧心了——范某听闻小杨大人素来与史家大公子亲厚,怎的史大公子大婚之日,小杨大人却未到场庆贺呢?”

    刘柳明知史彬另娶是早晚之事,然而此刻猛然被范沅江掐灭心中那隐秘而微弱的火苗,也难免面色惨白,只能强忍酸涩道:“军中事务繁忙,倒是错过了。”

    范沅江抚掌叹道:“小杨大人当真错过一场盛典!史玉林迎娶梅家嫡女时,可真真是十里红妆!听说那梅晗雪小姐乃是京城第一绝色,她出嫁时可谓是万人空巷,京城也有多年未这么热闹过了。”

    毕方已喝得半醉,哈哈笑道:“第一绝色?史家小子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刘柳心中烦乱,暗暗骂道你可闭上你那鸟嘴吧,表面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勉强笑道:“郎才女貌,果然是天作之合。”

    范沅江笑道:“正是。”又道:“韩相知我来泗州,特托我捎来一封书信。宫中音书难通,韩相交代了,若小杨大人要给宜妃娘娘回信,尽可交由我带回,韩相自会设法交给宜妃…”

    刘柳猛地站起来:“宜妃娘娘来信了?范大人怎不早说?”

    范沅江将信递与刘柳,刘柳已等不及宴饮结束,退回座位就迫不及待地拆开信笺。桂娘熟悉的簪花小楷映入眼帘,那些甜蜜的责备,有如一股涓涓暖流,抚慰着刘柳隐隐作痛的胸腔。刘柳推了李勇一把,道:“勇哥,桂娘问你好,说我在你这里,她放心得很。”

    李勇也难掩笑意,抱拳道:“多谢范大人,次山兄弟自来到军中,唯独放心不下宜妃娘娘,如今有了书信,尽可以安心几天了。”

    范沅江道:“不敢当。范某这里还有一封韩相的亲笔信,请小杨大人亲启。”

    刘柳不知韩长青是要耻笑她被始乱终弃,还是斥责她不尊圣旨擅自离京,总之不是很想接信。然则众目睽睽之下明晃晃地厚此薄彼终究不成样子,刘柳不情不愿地抖开信,见韩长青写道:

    “杨兄弟,展信如晤。京都一别,十月有余,弟安否?弟入史府,愚兄遣兴搭救,未料兴遇事擅专,几欲累弟性命,余痛责之,然余寝食之难安未因其服罪而稍缓。

    余闻弟投身泗州,勇为愚兄旧部,亦与弟有旧,余稍安。然泗州刀兵相接,终非弟可存身之所。余思之,如弟有意托庇韩氏,余必扫塌相迎;如弟无意,余亦可具表官家,减免弟出京之罚,使弟安居京城。望弟择其一而行,弃以身御敌、生死相轻之心。

    今岁丰熟,官家因存北伐之志,而斥怯战臣工曰‘不及妇人’。万望弟保存自身,王师北上、复仇雪耻之日可待矣。盼复。兄长青上。”

    刘柳叹息一声,不想韩长青竟专程来信解释韩兴一事,还一副担心她自戕的样子。说来好笑,自己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因为失恋闹自杀的人吧?回京是不可能的,留在前线发光发热总要比回去看史彬和他那位“京城第一绝色”的夫人卿卿我我要好太多了吧?

    李勇见刘柳心绪起伏不定,散席后坚持送刘柳和七七回住处,又一路寻找话题试图开解刘柳。偏偏七七同志在同刘柳的朝夕相处中已然练就了哪壶不开提哪壶以及专踩别人痛脚的本事,李勇刚走就得意洋洋道:“可惜奴婢离京早,竟不曾目睹新夫人是何等样美貌。不知夫人这等姿色,能同新夫人一争高低否?”

    刘柳火冒三丈,斥道:“蠢货!你可长点儿心吧!你知道毕将军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吗?”

    七七仰头道:“你不就是想说我配不上毕将军吗!”

    刘柳道:“身份还在其次,你可知毕将军心系之人饱读诗书又善良美丽,岂是你这尖酸刻薄的蠢丫头能比的!”

    七七摔手道:“夫人自来看不起我,又何必捏造一个人物把我比下去?可惜那梅家小姐却实实在在地把夫人给比下去了,夫人感觉如何?”

    刘柳道:“感觉也还好吧,毕竟是我先不要史彬了,比某些个蠢东西整天求而不得还死不放手要舒服一些。”

    七七气得跳脚,一摔门就跑出去了。刘柳叫道:“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七七回她:“不要你管!”一溜烟没影子了。

新书推荐: 偏*******了 偏执财神的白月光飞升了 谁说青梅竹马敌不过天降 祝你是你 我去!我喜欢做菜! 海上的十六天 成为女王的狂热拥趸 穿成我推宿管后超神了 小可怜救赎计划[快穿] 天赋觉醒的我拯救世界[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