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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傲雪寒梅香

    刘柳不曾想有朝一日自己还有拜会京城第一绝色的机会。也不知这“第一绝色”长得像刘亦菲还是像张柏芝,和桂娘相比,谁又能更胜一筹。和梅小姐的会面就定在第二日午后,韩兴还特意叫人送来一套女装,衫裙钗环无不齐备,以至于刘柳觉得他不但心肠坏掉了,而且连脑子也瓦特了。

    韩兴来接人时见刘柳还是寻常打扮,青衫皂靴,一副病弱书生的样子,心中十分不喜,道:“不是送了衣裳首饰给你了,怎么也不打扮一下?”

    刘柳白了他一眼说:“你品味太差,成衣铺子里八百年卖不出去的衣服叫你买了,老板高兴坏了吧?”

    韩兴气急败坏:“胡说八道!这明明是京中最时兴的样式!”

    刘柳摇头道:“直男。”

    韩兴本想追问刘柳是什么意思,又在他一脸轻蔑中生生忍下了。

    青罗小轿摇摇晃晃,抬轿的轿夫大约都是韩兴的手下临时充数的,因而十分不专业,晃得刘柳直想吐。刘柳刚把轿帘掀了个缝儿,韩兴就叫道:“回去!你见哪家子女眷自己掀轿帘的?抛头露面,成什么样子!”

    刘柳瓮声瓮气道:“装个样子而已,有必要这么较真吗?”

    韩兴道:“那是自然,此去明面上是我护送舍妹过府与梅小姐小聚,若是轿帘一掀,里面坐着个男子,叫人怎么想?她可不像你,名声容不得半点闪失。”

    刘柳嘿嘿一笑:“我说小韩啊,你怎么一直叫人家‘梅小姐’,怎么不称呼‘史夫人’?该不会你一直暗恋人家吧?”

    韩兴喝道:“你胡说!”

    刘柳丝毫不理,接着道:“我说你怎么老是和我过不去,原来是娶不到心上人,跑我跟前无能狂怒来了!”

    韩兴恨不能掐死他,暴喝道:“你住嘴!”

    刘柳也拔高嗓门道:“别掀轿帘!万一哪个不长眼的看见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不才区区在下被一顶小轿子抬进史夫人房里,可指不定要传出点什么来呢!你好自为之!”

    韩兴气得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咯响,刘柳心里一阵暗爽,觉得轿厢都没那么憋闷了。在快被晃得睡过去时,轿子终于停下了,刘柳听见韩兴和门房说了几句话,似乎换了人手抬起了轿子。又走了片刻,一个丫鬟道:“请姑娘下轿。”说着躬身掀开了轿帘。

    刘柳道了声“有劳”,也不等人搀扶,自己伸着懒腰走了下来。那丫鬟愣了愣,随即道:“姑娘这边请。”

    刘柳暗道果然是大家气相,连丫鬟也这么处变不惊。不同于怡柳园的新巧别致,史府庭院开阔大气,刘柳望着那座高宅投下的阴影深吸一口气,随丫鬟进了主厅。厅中有一美妇端坐主位之上,那妇人姿容胜雪,一双妙目光华流转,令人不敢逼视。

    刘柳抱拳行礼,道:“见过史夫人。”

    梅小姐收回打量的目光,吩咐道:“给贵客上茶。”

    刘柳笑道:“多谢夫人。”

    不想上茶的侍女手脚不稳,茶盅子正砸在刘柳脚下。刘柳一个小跳躲开碎瓷片,对那侍女道:“姐姐可烫到手了?”

    那侍女神情诡异,低头退下了。那梅小姐道:“下人愚笨,惊扰杨姐姐了。”

    刘柳干干笑道:“不妨事。承蒙夫人相邀,杨某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哈哈…”

    梅小姐微微一笑,道:“奴曾想过,究竟何等样女子,能叫奴家夫君日思夜想,魂牵梦萦。如今见了姐姐,方知何谓‘我见犹怜’。”

    刘柳想说,老子又不是你家小妾,你怜什么怜?可惜人在屋檐下,如此嚣张的质问自然不能出口,只好商业互吹:“夫人国色天香,才是真正令人瞩目,杨某萤火之光如何能与夫人明珠争辉。”

    梅小姐道:“姐姐过谦了。若奴真如姐姐所说,奴家夫君也不至于日日夜不成寐、辗转反侧了。奴有一事相求,望姐姐务必答应。”

    刘柳皱眉道:“不知夫人所求何事?”

    梅小姐道:“姐姐漂泊在外,别说奴家夫君挂心,便是奴也放心不下。姐姐同奴家夫君素有情义,何不就此安定下来,皆大欢喜?姐姐放心,此后府中必以姐姐为尊,奴只求平妻之位,奴与姐姐可效法娥皇女英,也可成就一段佳话,姐姐意下如何?”

    刘柳真想撬开这娘们儿脑壳看看里头都装了啥,替老公找情人?还真是贤惠到惊天动地了。刘柳咬着后槽牙道:“夫人心胸宽广,杨某佩服。可惜杨某怕是要辜负夫人一番美意了。杨某少时同史彬有旧,然道不同不相为谋,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彼此再无干系便是最好。夫人才貌双全,早晚能同夫君琴瑟和鸣,又何必寻第三人插足其中?”

    梅小姐冷笑道:“姐姐果然潇洒,只怕他人未必能如此。”

    刘柳不耐烦与她纠缠,沉声道:“夫人,韩兴说夫人只要见到杨某,便愿意下赐墨阳剑,此话当真?”

    梅小姐道:“姐姐当真不愿留下?”

    刘柳道:“委实不愿,还请夫人赐剑,杨某即刻就走。”

    梅小姐想了想道:“奴还有一事不明,姐姐若肯解惑,奴即刻命人取剑来。”

    刘柳无奈道:“夫人请问。”

    梅小姐道:“姐姐所说的‘道不同’,是何意?可是指史家同韩相之间的政见不合?”

    刘柳叹道:“这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我和史彬对对方的期待,对方都没有办法完成。我们都不可能也不愿意变成对方需要的人,您明白吗?夫人,您才是能和史彬相守一生的人啊,您还怀疑什么呢?”

    梅小姐黯然垂眸,忽然问到:“姐姐,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美好?”

    刘柳见她忽然示弱,且流露伤感之意,也放柔声音道:“不能说是美好,只能说是广阔。鱼儿想畅游广阔的大海,而不是囿于池塘,是要付出代价的。”

    梅小姐接道:“但姐姐畅游过大海,就不愿再回到池塘了,不是吗?”

    刘柳点点头,心想若是在现代,梅小姐正是在大学校园挥洒青春的年纪,如今困在后宅,步步循规蹈矩,心中想必也是苦闷的。

    梅小姐轻叹道:“我真羡慕姐姐。”又对侍女道:“给杨姐姐倒茶。叫双棋把墨阳剑拿来。”

    刘柳松了口气,道:“多谢夫人。”想了想又问到:“夫人赠剑给杨某,同夫家又当如何交代呢?”

    梅小姐笑道:“姐姐果然仁厚。只是姐姐怕是忘了,晗雪不但有夫家,还有母家。”

    刘柳不由心生愧悔,同时又油然升起一股敬佩之意,当即对梅小姐抱拳行礼,道:“多谢梅小姐…多谢梅老大人。”

    刘柳出府后,侍女双棋道:“小姐,您怎么这么容易就把剑给那贱人了?”

    梅小姐斥道:“说了多少次,那杨次山竭力为北伐奔走,与国有功,你不要开口贱人闭口贱人,轻狂!”

    双棋恨恨道:“若不是她,以小姐这般品貌,怎会被姑爷冷落至此?你瞧她那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也不知道她给姑爷灌了什么迷魂汤!”

    梅小姐叱道:“够了!我知道你一心为我。但是你姑爷的事情,是他自己看不开,与杨次山何干?”

    双棋气得直跺脚:“小姐!那贱人无媒无聘的就同姑爷不清不楚,又以男装日日混迹在爷们儿堆里,这么不检点!只有你还帮她说话!”

    梅小姐怒喝:“贱婢!住口!你想说什么?是不是想说,那杨次山如此不堪,你姑爷却依旧对她痴心不改,你家小姐我失败透顶?”

    双棋吓得跪在地上,道:“奴婢错了!奴婢该死!奴婢只是想说,若不是那杨次山使了什么下贱招数,姑爷怎会被她迷得晕头转向?!小姐样貌学识,哪里不胜过杨次山百倍?如今竟受这样的委屈,奴婢不服!韩相公今日既然将人送了来,就算不能打杀,小姐何不打她一顿,灭灭她的威风?如此轻飘飘放过,岂不可惜?”

    梅小姐道:“蠢货!我赠剑与韩家,便是为了给梅家留下一条后路,如果按你所说,羞辱了杨次山,那墨阳剑便是她忍辱负重换来的,韩家还会承我梅家的情吗?”

    双棋低声道:“若是如此,我们遣人送剑给韩家就好,又何必费力把杨次山请来?”

    梅小姐冷笑道:“自然是为了你家姑爷了!杨次山取走墨阳剑之事早晚传到你家姑爷耳中,到时不论想顺水推舟,还是从中制止,他都有由头去寻他的心上人了。不论结果如何,他都欠我一个人情,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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