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

    春花办事牢靠,顾清回来时已将大体都布置好,只剩下些细节留待顾清决定。

    定下了细节,顾清派人去请方知韫,

    吕宝林最先到,提前了一个时辰,穿着宫服戴着珠翠进来,端着仪态,被压大了好几岁。

    身后跟着绮绣,呼啦啦提了一大堆礼物。

    “宝林,这是做什么?”顾清惊讶道。

    “上次一事,还没有谢谢娘娘。”吕宝林年纪小,大约是不好意思,红透了一张脸。

    “大的照顾小的,本就是应当的。你拿回去。”顾清拒绝道。

    吕宝林咬着唇,垂在两侧的双手无意识绞着衣裙。

    顾清弯腰将裙摆从吕宝林手中抽出来抚平。

    “他人困难时施以援手是人之常情,本宫相信倘若本宫日后遇难,宝林也会相救。可对?”顾清柔声道。

    吕宝林抬头,圆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顾清被泪光吓到,一时失语。

    静默良久,吕宝林抓住顾清衣袖,眼泪掉出来,哭腔里满是委屈:“娘娘,上次我求了李宝林,求了许多人,只有娘娘帮了我。”

    顾清怔愣一瞬,挥退在场的人。

    吕宝林看见人都走了,哭得更厉害,好似要把受过的所有委屈今日哭个干净。

    “娘娘,为何宫里不都是您这样的好人。”吕宝林哭诉道。

    从袖中掏出手帕,顾清温柔地擦去吕宝林眼泪。

    顾清不知如何跟一个小姑娘解释,将手帕放到吕宝林手上:“宝林,这宫里头虽不都是好人,但总有人会帮助你。你瞧,这不是有我吗?”

    吕宝林没回话,独自哭了一会终于停下来。

    低位嫔妃对高位嫔妃嚎啕大哭,这也太失仪了。

    红着一双眼睛,捏着顾清的手帕,吕宝林讷讷道:“臣妾只是…只是有点想娘亲了。”

    顾清蹲下来仰头看着吕宝林的眼睛:“哭一哭便好受些。”

    顾清想起春花说过的话。

    十三岁正是一个姑娘最活泼的年纪,却骤然离了娘亲,半头插满了名贵珠宝,一身金线绣的衣服禁不得一点跑跳。

    “宝林独自一人受了这许多苦,熬到今日已经很厉害了。”顾清仔细擦干了吕宝林的眼泪,夸赞道,“是个很棒的姑娘呢。”

    吕宝林的眼泪又涌出来:“娘娘是个顶顶好的人。”

    顾清转移话题道:“上次那位在御花园救下的姑娘如今已经醒了,要不要我喊人带宝林去看看?”

    吕宝林点点头,又绞起了裙摆,吞吞吐吐道:“娘娘如果愿意,臣妾能不能唤娘娘为姐姐,娘娘唤臣妾的小名月儿。”

    “好的,月儿。姐姐喊人带你过去,回来时姐姐让人备些冰块给你敷敷眼睛。”顾清起身,揉揉了吕月儿的脑袋。

    吕月儿一双眼睛瞬间变得亮晶晶的。

    着人带吕月儿过去,顾清嘱咐春花去备些冰块用纱布包好。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顾清又嘱咐道:“花花你办事仔细,要看着吕宝林眼睛上的红肿消下去。到时候有男子在场,别让吕宝林丢了脸面。”

    春花应道:“奴婢明白,娘娘可要奴婢服侍您换身衣服。”

    顾清这才注意到裙摆在蹲下时沾上了泥土。

    顾清笑道:“还是花花心细。那便换一身。”

    换好衣服,方知韫抱着琵琶戴着面纱已经等了会。

    顾清沏了壶茶倒给她:“喝茶润润嗓子吧,让你等久了。”

    方知韫屈膝行礼才接过顾清的茶:“娘娘太客气了。”

    摘下面纱,低头浅啜,方知韫笑道:“好喝,有回甘。”

    “方姑娘太给本宫面子了,一些皮毛罢了。”顾清笑着回道。

    顾清在丞相府呆久了看多了赵九玄泡茶也就会了。

    方知韫笑着“昨日娘娘派人来通传后,奴连夜排演了几出曲目,娘娘可要过目?”

    顾清摆摆手:“既脱了贱籍,便也不必在本宫面前称奴了。你瞧瞧这戏台子有甚不合你心意,要改的地方。”

    方知韫莞尔:“回娘娘,礼不可废。”

    抱着琵琶走上搭的戏台子,方知韫依旧一袭青衣面上戴着纱,聘婷落座。

    台下只坐着顾清一人,

    还是跟昨日一样,顾清只听出曲子好听,至于用吴侬软语唱的小曲一个字都没听懂。

    大抵是唱的一出爱情故事,高潮处柔肠百转。

    就是感觉琵琶太单薄了些,应当与什么乐器作配才好。

    尾音落下,顾清在台下鼓掌:“好听,唱的什么?”

    “白蛇传。”方知韫抿唇笑道,“这戏台如若只有奴一个倒是宽敞。”

    “本宫今日只请了你一位,你觉得舒服就好。很不错的曲子,本宫放心了。偏殿里专门腾出来一间小房留给方姑娘。”顾清招来望舒,“方姑娘若有什么需要只管找这位姑娘便好。”

    望舒向方知韫屈膝:“奴婢望舒,见过乐正。”

    方知韫回以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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