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子

    法兰西的阴谋诡计就以如此无厘头的方式暂时告一段落了。至于后面的事情,众人也皆是当成一个乐子,听听就算了。

    新王投降以后,元老们更是以此为由猛烈地抨击新贵们。一时间,法兰西朝堂上的战况是越来越激烈,甚至是已经到了拳脚相加的地步,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在这种情况下,已经回到法兰西的武官自然是受不到什么好的待遇。没办法,谁让交战双方都拿他做筏子呢。这个时候,来自新王的招揽自然成了武官的救命稻草。

    后来,听大楚暗卫们的汇报,法兰西朝堂一直处于这种三方平衡的状态。

    众人不约而同地想着,那新王也是个心机颇为深沉的人。

    要知道,能游刃有余地行走在三股势力之间,甚至还能翻云覆雨地搞事情,这是相当有难度的事,哪怕是阿昴他们几个加起来都不敢打包票,自己能不翻车,可那新王是真的做到了。

    “这样的人,必定是个野心大的,咱们不得不防啊。”容执的眉心被拧得紧紧的,他严肃地跟阿昴说。

    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当然,其他人中可不包括御座上的元祐帝。他听着几个孩子正在认真地讨论如何防备法兰西新王,他只感觉到一阵熟悉的尴尬,从脚底板升了起来。

    “如此说来,那上次举白旗那件事,难道也是新王计划中的一环吗?”老四对这位新王开始好奇起来,他总觉得,像新王那般心机深沉的人,必然也不会是那种轻易放弃的。

    元祐帝心想,终于有人来问我这些事了。他无奈地抽动了下嘴角说道:“那倒不是。那新王心机虽深沉,但他人胆子极小,极度社恐,好像是之前在修道院的生活吓到他了。”

    “所以,他能平衡这三股势力而不被别人发觉,是因为?”猪崽想通了某些关窍,他一拍自己的脑门子,有些恍然大悟。

    容执也没想到,那新王竟然是个这样的人。他接过猪崽的话,说:“因为新王为人胆小,所以他只会谨慎地做出一些小打小闹的事,根本做不来那些排兵布阵,调兵遣将的事。”

    “对啊,听说,那新王只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房间里一旦出现三个以上的人,他就坐立难安,甚至每次上朝,他都要提前好几天准备,就连每一个感叹词他都要提前设计好。”元祐帝也紧接着补充道。

    这下子,大家纷纷沉默了下来,他们都跟着元祐帝一起开始尴尬起来。替自己之前的大惊小怪,替害怕人群,又不得不面对人群的法兰西新王。

    紫宸殿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老大这个插科打诨的又不在,只能是由脸皮最厚的老四来打破僵局:“话说回来,爹,我从以前就发现了,你咋对别人家的事儿那么了解呢?”

    “是啊。爹爹,咱们大楚内部各家事情,你了如指掌就算了。怎么像罗国和法兰西那么远的地方,发生了点儿啥事,你都能知道呢?”阿昴倒是在很认真地在问问题。

    哪儿像老四?他只是随意开口,顺便探究一下他爹的趣闻轶事,好攒一攒卖给老二,赚个小钱钱。

    元祐帝如今是不在意什么脸面了,反正他都打算着退休了。等阿昴登基了,他这个太上皇就也像老二那样写回忆录。

    老二不是写《大楚皇子回忆录》赚了老多钱吗?元祐帝计划好了,他就写《大楚帝王回忆录》,就从成祖端着破碗要饭开始写。他就不信了,他的巨作难道会压不过《大楚皇子回忆录》和《求问游记》,卖不到榜首去吗?

    所以,回答起老四和阿昴的问题,元祐帝也不再遮掩了,他反问道:“你们知道,为啥鸿胪寺的主簿文书特别多吗?”

    经元祐帝一说,大家才发觉,可不是吗?鸿胪寺的主簿文书比礼部的还多二三十个呢!

    也不等阿昴和老四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元祐帝就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悠闲地说道:“咱们大楚的暗探得来的情报要不就是太笼统,要不就是太繁复,有碍阅读。所以,我就安排鸿胪寺的主簿文书们,将情报整理成册,定期呈给我。”

    “你让主簿文书们给你写话本子?”老四突然惊叫了起来。他的眼神滴溜滴溜地转,显然是在为这条新消息估值。

    元祐帝一眼就看穿了老四在打什么鬼主意,他才不担心呢。他坦然地说道:“你要是把这件事告诉了老二,就老二那个大嘴巴,肯定嚷嚷地全京师都知道了。要是这件事被御史台知晓了,他们肯定是不肯罢休的。要是这些人被迫解散了,以后你们就没有故事听了。”

    “那些主簿文书,明面上是为了与各国交流而设置的,就连他们自己都以为,他们写的东西是进库房做备份了,你不说,根本就没人知道我是他们的读者。咱们还能一起看话本呢。”元祐帝的声音充满了蛊惑。

    一抹纠结之色出现在老四的眼中。他看了看御座上漫不经心的元祐帝,和冲着他拼命摇头的三个弟弟,他还是妥协在了老楚家天生的八卦因子上。

    就在老四为小钱钱伤心的时候,元祐帝安慰道:“你卖给老二那么多故事,也不差这一桩。实在不行,你就把让老二也写写秦王,燕王,肃王和怀王的故事,这是多好的素材啊!让他别光瞅着自家人薅羊毛啊。”

    元祐帝的话给了老四无穷的灵感。他一边在脑中疯狂打算盘,计算着这条信息的价值,一边奔跑着就往老二府里去,显然是迫不及待地去赚他的小钱钱了。

    就如老四那稳健奔跑的背影一样,大楚也在有条不紊地往前发展着。

    朝堂上,阿昴和老四肩上分担的政务越来越重,元祐帝几乎已经不再过问日常事了,就连上朝,他也是只参与初一,十五的大朝会了。文首辅也开始逐渐放权给了南求问和平王这对文武搭档,顺便叮嘱他俩带一带猪崽和容执,显然是把猪崽和容执当作下下个内阁的核心来培养。

    后宫里,皇后带着郭惜音,陈氏和肉肉还在外游历没回来呢。听说,最近她们到了锦城,在兴致勃勃地在各家拜师学做火锅底料,打算回来以后也在鼎丰楼开家店呢。

    至于宗室里,自从楚星禾放弃了夏天卖烤红薯,冬天卖冰棍的事业,回到京师以后,他爹秦王就带着他整日出入宗正寺,为的就是尽快将楚星禾培养起来,秦王好像老秦王一样退休,潇洒地生活。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地平静,那么地美好。

    不过,这也仅仅只是看起来。老楚家的日子从来都是疾风骤雨,哪来的波澜不惊?这不,幺蛾子又飞来了。

    “快点儿,再快点儿。”

    深夜,一辆马车在京郊的官道上疾驰着。马车里的人探出脑袋来,吩咐车夫加快速度,眼神却直盯着那看起来已经不算太远的,还有点点烛光在闪烁的北山山顶。

    “你再着急,马也不能飞起来不是?坐好,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还冒冒失失的。你就算身子再好,也是当曾祖父的人了,八十多了,稳重点儿吧。”老秦王急忙拉过探头探脑的燕王坐好,平静地说道。

    燕王可真是坐不住,他捂着胸口,气喘吁吁地说:“我也想啊,可我这心啊,砰砰砰地,实在是跳个不停。”

    老秦王倒是没有再接话,只是他那袖子下的双手也在不停地颤抖着,显然,他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马车已经走上了山路,它的目的地显然就是京郊的北山了。

    南山上有肃王的道观,时不时地炸个炉,随时都能成为京师百姓们热议的对象。北山上倒只是有个小庙,在此修习的僧人不算多,可香火倒也算旺盛,只是比起南山来,北山还是低调好多。

    深夜时分,大楚皇室的两个辈分最高的人去北山做什么?还一个两个的,那么激动,总不可能是真去拜佛吧?看那马车的标志,是从宫里出来的,难不成是元祐帝派他的叔叔们来北山办事?可究竟是什么样的事,需要两个小老头而出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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