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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民与古怪

    老大他们如今有各自的事业,还发展得如火如荼,用他们自己的话说就是,封王不仅不能给他们带来帮助,反而还会成为累赘。

    可不是累赘吗?除了老二这种写话本的,老三这种收租的,和老四这种靠弟弟吃饭的,其他人哪个不需要跟别人打交道?老大是京师大学堂的老师,老五老六在外跑船,老七老八经营着游乐园,他们每天都要接触不同的人。

    外人首当其冲肯定是很难受的。好端端的,突然一下子,你的老师,同事,老板,成了皇亲国戚,还是你见了就得磕头,不然往大了说就是藐视皇权的那种,这谁能一下子接受得了?

    站在老大他们的角度想想也是这样。昨天还能跟你谈笑风生的人,今天在知道了你的身份之后就变得拘谨,恭敬,别说打打闹闹了,人家就连开口之前都得在脑子里过几遍,这生活还有啥意思呢?

    所以,这王位啊,还真是,不要也罢。

    孩子们的心思,元祐帝不是不了解,只是,作为天生犟种的他,正处于父爱爆棚的时刻,拼了命地要给自己的孩子们抬地位,一心想着要弥补孩子们。无论阿昴如何说,都劝不动他。最终,圣旨还是被送出宫去了。

    看着曹安那一步三回头的身影,阿昴不禁在心底默念:“阿门!”

    不过,阿昴想象中的兄弟暴动,元祐帝想象中的感恩戴德,都没有出现。实际上,老大他们就像没事儿人一样,接了旨之后,就各回各家了。

    这种坦然的态度倒是任谁都没有想象到的,毕竟之前他们一个个的,对王位避之不及,嫌弃之情溢于言表,怎么如今他们倒是接受了?

    有些心很脏的朝臣们觉得,老大他们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但心里指不定正怎么乐呢,这就属于是表里不一,甚至图谋不轨,说不定老大他们正在谋划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呢。

    一时间,谣言甚嚣尘上。

    最终,还是闲不住的老大代表众人接受了《猫儿胡同日报》的专访,把他们兄弟的想法给解释得清清楚楚。

    “我爹给封号,那我就接着了。至于会不会影响工作?反正之前有封王那一遭,该知道的人就都知道了,如今,大家也只是小范围地讨论一下,倒也碍不着我什么事儿。”

    “你想知道,为啥之前封王我们拼命反抗,这次倒没动静了?我们之前激烈反抗,也是因为身边人不习惯。这次不一样了,有了上次的经验,大家的接受度都普遍提高了,或者说,大家都看开了。”

    “而且,用个亲王的身份走江湖,还是挺有用的,最起码能唬人了,牛鬼蛇神啥的,也不敢靠近了。”

    “还有五代不降爵的事儿。嗨!管他三代还是五代呢,那都是我儿子,我孙子该头疼的事儿,和我有啥关系?”

    不得不说,真诚永远是最大的必杀技。

    老大这番十分实诚的言论,倒是让百姓们觉得,老楚家人是越来越亲民了。毕竟,把锅甩给儿子,孙子这种事儿,除了那些个缺心眼儿的以外,还有谁会当个荣誉一样说给外人听呢?老大肯这么讲出来,那必定是把老百姓当成自家人了。

    从暗卫那里了解到老百姓心声的老楚家众人,纷纷低下头颅,不过,那抖动的肩膀还是把他们的心理活动给出卖得一干二净。

    只有两个缺心眼儿,老大和老四,嗑着瓜子,想了老半天也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啥事让他们乐成那个样子,一个个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眼瞅着老楚家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越来越稳固,乾泰殿里喜乐融融的。

    到年关了,要封笔了,元祐四十年的最后一场,跟走形式一样的大朝会,人来得倒是挺全乎的。

    辈分最高的老齐王,老秦王和老燕王正凑在一起说话,主要是老秦王在批评老齐王和老燕王。挨批的这俩人,老齐王半辈子没上过朝了,紧张到脸都白了,老燕王是太过放松,靠着柱子就打起呼噜来了。老秦王自是看不过,皱着眉头就唠叨了起来。

    跟元祐帝同辈的肃王,怀王和秦王是站在一起的。这仨人里,最引人注目的,既不是为了过年喜庆把头发胡子染成红色的肃王,也不是把点心渣子弄得到处都是的怀王,而是一脸不善,气鼓鼓的秦王。

    自打老秦王退休,秦王就接过了宗室的担子,天天忙得脚不沾地。马上就要过年了,朝臣们都能一口气放到元宵节,只有他,还要忙着老楚家祭祀,家宴,发年货啥的。这种情况下,秦王能笑得出来才怪呢。

    小辈里面,从老大到阿昴,他们九兄弟们站得直直的,容执和阿昴在他们对面。两拨人的脸上都挂着大大的笑容,显得青春洋溢。废话,带薪的假期从腊八到元宵,这事儿搁谁身上谁不高兴啊?

    不高兴的人除了秦王,当然还有别人。

    这不?元祐帝还没出来,朝会还没开始呢,一阵沉闷的鼓声就由远及近地传来了。

    “咚——咚——咚——”

    登闻鼓响了。

    从成祖登基以来,大楚朝的登闻鼓只响过三次。

    第一次,是成祖时期,饱受北戎欺凌的北地百姓敲响的。由此,成祖决心定都京师,让大楚的天子成为国门的第一道屏障,和北戎不死不休。

    第二次,还是在成祖时期,难民敲响的。这次的动静引出了成祖末年的贪腐大案。当年有着从龙之功的老臣,贪墨了修河堤的钱财,以至于雨季来临,河堤被冲垮,良田被淹没,数万百姓流离失所。成祖忍着病痛诛杀贪官,安抚百姓,救灾救民,还下了罪己诏。

    第三次,是在兴宗时期,学子敲响的。那个时候,世家被打击得抱头鼠窜,因此,他们把目光放到了科举上,铤而走险地贿赂考官,调换大批试卷。兴宗也丝毫不手软,该杀的全都被杀了。

    如今海晏清河,国泰民安,家家户户富得流油,已经几十年没动静的登闻鼓突然响了,无论怎么看,这事儿都有蹊跷。

    霎时间,乾泰殿里的所有人都动了起来。老大他们不约而同地排成了一道人墙,小小的阿昴和猪崽被他们挡在身后,密不透风,容执和武将们纷纷抽出了佩剑,就连平日里最爱说风凉话的御史们也一脸凝重,挺直了腰背,大家严阵以待。

    很快,敲响登闻鼓的人被带了上来。

    来人是个老年男子,看起来跟元祐帝年纪差不多大,估计也就是个五六十岁的样子。男子步伐稳健,仪态大方,一脸轻松,他还穿着绸缎,想来家庭条件应当不差。

    “草民云澄叩见陛下。”男子口呼“万岁”,恭敬地磕头。他的礼数洒脱自然,仿佛是做惯了的。

    见着男子的动作,殿内众人的疑心一下子就上来了。要知道,这么标准的姿势,连老四都做不来,这男子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你有何冤屈?”元祐帝平静地开口,好像他并不在意男子的礼数。

    “草民名叫云澄,是兴宗皇帝第二子的遗腹子。”男子微笑着说道。

    话音刚落,殿内的抽气声此起彼伏。

    兴宗皇帝的第二子是谁?自然是元祐帝的二叔,先帝明宗的二弟,也是老齐王,老秦王和老燕王的二哥。

    当年,先帝明宗刚登基,二王就举旗谋反,后来他兵败战死,尸骨还是同母的弟弟六王,也就是如今的惠山大师给收敛的。再后来,倒是老秦王负责给二王迁坟,最终把人给葬进了皇陵,陪着他父亲兴宗了。

    听到云澄自称是二王的遗腹子,大多数人都是半信半疑的。

    虽然二王死前确实是未曾婚娶,可说不定他真有个相好的呢?至于为什么云澄把自己的身份隐藏了这么些年,到如今才敢捅破?估计是老齐王的事让云澄明白,元祐帝和先帝明宗都不是记仇的,他的身份对元祐帝来说,根本就无关紧要,他这才敢说出来。

    不过,二王早已去世多年,也不是谁来随便说上一句,就能得到老楚家的承认的。毕竟,当年发生了啥,大多数人根本就无从知晓,可是,还是有极少数人在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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