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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猜测与吵闲架

    无论乾泰殿内众人的心情如何,恐怕都不上此时正坐在凤撵上赶往乾泰殿的皇后汪氏来得激烈。

    大约一刻钟前,正在梳妆的皇后接到曹安的禀报:“皇后娘娘,北域有急报,陛下正跟护国公商讨北戎大事,恐怕无法与您一同前往乾泰殿,请您先行一步。”

    听到曹安这话,若是年轻时的皇后必然不依。皇后并不是元祐帝的原配妻子,她入府时是安王侧妃,原先的安王妃难产而亡,一尸两命之后,汪氏才被擢升为正妃。后来随着当时还是安王的元祐帝入主皇宫,这才做了皇后。

    年轻时的皇后许是自卑于自己的皇后尊位来得不正,又或是看着高位妃嫔都有了孩子而嫉妒吃醋,因此每逢重大场合,她必定会等着元祐帝收拾妥当共坐御撵,结伴出席。年轻的元祐帝一门心思忙着施行新政,肃清朝野,对皇后的小心机并不在乎,或者说那时的他对宫里的人都不怎么在乎。

    不过现在的皇后对这些肤浅的显摆已经不怎么关心了。她比元祐帝小了一岁,都是做人祖母的年纪了,虽然没有亲生子,但至少三皇子未来的子嗣在面子上也要称呼自己一声皇祖母。三十来年的宫中生活也足以让她明白,只要自己和承恩公府不谋逆,这皇后之位就很难被废掉。

    “等等……谋逆?”皇后忽然想到哪里有一丝不对。

    “护国公可出发了?”正在被宫人侍弄指甲的皇后扭头问向曹安。

    曹安谨慎地答道:“护国公应当还在紫宸殿。奴离开时,看起来陛下与护国公商讨地正酣,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结束不了的。”

    皇后这才发现不对的地方。虽然皇后不怎么受宠,但好歹也与元祐帝做了三十几年的夫妻,自认为后宫中再无人比她更了解元祐帝。

    虽然元祐帝不拘小节惯了,但他绝不是不识大体之人,怎么会允许护国公比皇后还晚到呢?况且今日朝中重臣皆在乾泰殿,若北域奏报十万火急,元祐帝断然不可能舍弃内阁大臣而与一位早已致仕,已多年不入朝的国公爷商量。

    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可是会引起天下读书人口诛笔伐的!

    不对,传不出去,现在除了元祐帝,皇后和护国公外,其余人都在乾泰殿。

    可为什么元祐帝要把所有人困在乾泰殿呢?皇后估计,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导致元祐帝已然不再信任朝臣,甚至是内阁。元祐帝宁愿相信单枪匹马的护国公也无法信任朝中那么多的智囊,那只能说明这件事已然关系到很多官员。

    眼下,能迫使元祐帝这样做的只有一件,三皇子传来的有关帝位的大事。

    皇后稍加思索,便匆匆换装乘上凤撵疾速赶往乾泰殿。

    她要尽快告诉兄长,不可轻举妄动,最好是不动。因为很有可能,元祐帝已经知晓了一切,而今日的寿宴正是打算将所有参与此事的人连根拔起,一网打尽。

    另一边,紫宸殿内的元祐帝已经换上了绣有九爪金龙的玄色龙袍,头戴着金色冕旒,浑身上下散发出帝王威严,只是那隐藏在十二串垂落下来的珠串后面的神色无比严峻深刻。

    元祐帝倒不是担心自己会输,而是百般希望自己的儿子们能收手,因为一旦出手,二十多年的父子情分就全断了。

    皇后其实只猜对了一半,元祐帝今日只带着护国公,并不仅仅是因为他只信任护国公那么简单。这更像是一种威慑,警告,明晃晃地告诉众人:“为啥朕只带着护国公?你们做了啥或者准备做点啥,不止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朕也不糊涂。”

    这也是一个机会,元祐帝给儿子们的最后一个机会。

    若是他们能理解到自己带着护国公的真正用意,决心收手,那么元祐帝早就下定了决心当从未有过此事。

    若是他们即使弄清了皇父的心意,还依然选择对皇父兄弟出手,那么元祐帝只好暂时放弃父亲的身份。到那时,他只是一个帝王,手握生杀大权的铁血君王。

    若是他们压根儿就没明白元祐帝带着护国公是个什么意思,那么……

    一想到最后一种可能,元祐帝就气涌如山,七窍冒火。

    若真的是这样,那就是真的没救了,猪都比他们聪明,不对,把他们跟猪比都是在侮辱猪,没看见宋老尚书家的阿彘打小就聪明。

    这边,皇后紧赶慢赶总算是到达了乾泰殿。

    皇后的驾临并没有引起多少波澜,实在是这个皇后一向低调惯了,尤其是在她宫里的宫女生下老三以后,皇后就愈发沉寂下来。

    只有悄悄接到皇后大宫女递来的纸条的承恩公冷汗津津,不动神色地用袖间的帕子擦了擦,又若无其事地吃起茶来。

    哪怕承恩公的小动作再隐蔽,也瞒不过自带“异能”的宋老尚书。

    宋老尚书分明看到了纸条,也清楚注意到承恩公的汗珠,暗自思忖道:“看来陛下已经准备妥当,三皇子今晚不会动手了!”还似是不经意般地说道:“来之前还担心今夜若有乌云飘过,耽误老人家我赏月,如今看来乌云消散地差不多了,等回家啊,老人家我必定带着猪崽好好欣赏一番月亮。”

    一听这话,余老太君和陈氏心下感叹:“真不愧是宋老尚书,跟妖怪似的,即使只坐在这乾泰殿中,也能运筹帷幄。”

    “护国公到!”

    只见护国公身披玄色甲胄,腰间佩戴着玄月刀,威风凛凛地走了进来。

    乍看之下,仿佛十年前那个正值壮年,征讨北戎,将敌人吓得闻风丧胆的郭家军领袖又回来了。虽然他的步履有些许蹒跚比不得当年的健步如飞,就连岁月也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几道沟壑,但那锐利的眼神,威猛的身姿尤胜当年,尤其是在场的武将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枪林刀树、飞箭如蝗的城楼上。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一心钦佩护国公,总会有人冠冕堂皇地站出来自说自话。

    “郭均!今日陛下寿宴,你不仅姗姗来迟,还身着甲胄,携带武器上殿,你难道要造反吗?”很快就有一位年轻的官员初生牛犊不怕虎,拍案而起怒斥道。这话听起来义正严词,不过若是忽略他与老二只见的眼神交流就会更有底气了。

    “本官早就知道,郭均小人狼子野心,怎料今日图穷匕见,若是本官能在此卑鄙小人的刀下逃生,本官发誓一定要将这起子奸佞碎尸万段!”这是老五一系某位官员痛心疾首。

    “郭均,你难道忘了陛下是怎样提拔你的吗?你今日所作所为对得起陛下吗?”这是老四手下,与他主子几乎一模一样,都挺爱演戏。

    “格老子的,你们这些瞎读书的都在放什么臭狗屁,护国公一向忠于陛下,忠于大楚,也就你们这群烂菜叶一天天的都在放什么臭屁!整天叨叨叨的,以为自己是母鸡啊!母鸡还能下俩蛋呢,你们就光会咯咯咯了!烦死人了”听见众人对护国公群起攻之,西南军的某位将领实在忍不住了,骂骂咧咧地。

    “护国公深明大义,廉洁奉公,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在里面,诸位大人请先听听护国公怎么说!”也有比较理智的官员在来两方之间劝解。

    “还能怎么说,都已经能够摆在明面上的事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诸位同僚,还不快随我一起诛杀这等逆臣贼子!”说着有人就要冲上来。

    “我看谁敢动!”武将们纷纷起身,站在护国公四周。

    眼瞅着庄严的乾泰殿变得像菜市场一样,吵吵嚷嚷的声音不绝于耳,内阁首辅文大人喝到:“够了!都是我大魏的朝廷命官,肱股之臣,弄得跟市井无赖似的,像什么样子!”

    随即文首辅转向护国公:“护国公你一向谨言慎行,以德服人,披甲戴刀上殿乃是大忌,今日是否有特殊情况才令你如此做。”

    护国公可以对其他人的挑衅指责充耳不闻,可文首辅与自己相识多年,于是她拱手抱拳答道:“臣下的确是遵陛下旨意行事。”

    说罢他又对文首辅行了一礼之后,便径直走到了余老太君旁边空着的桌案旁,又朝着宋老尚书行了一礼,慈爱地摸了摸刚刚被吵嚷声惊醒的还睡眼惺忪的猪崽的小脑袋,便沉默着坐下了。

    众人见着护国公这等姿态,就好像一只只铁拳打了了一朵棉花上,羞闷愤恨不已。

    不等诸位大人调整好情绪,曹安的一声:“陛下驾到!”瞬时将他们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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