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抢人

    佛郎机使臣认为这次觐见获得了一个双方都比较满意的成果,当然,占了大便宜的元祐帝并不这么想。什么“比较满意”?也就是使臣眼睛不好使,才看不见正抖着肩膀,使劲儿绷紧嘴角的元祐帝。

    其实元祐帝还是有那么一丝愧疚的,否则抠门如此的他也不会破天荒地给使臣赐宴,虽然只是官员们的大锅饭工作餐,可是名头好听啊。

    看着佛郎机使臣离开时那欢乐的背影,元祐帝暗想:“朕果然是一个会赚钱的好皇帝。”

    元祐帝心底的算盘打得震天响,不过大家也都是乐见其成的。尤其是将他爹抠门的样子已经学去八成的阿昴。

    “爹,他们不要,咱们要,咱们快派人把那些科学家弄过来。”使臣一走,阿昴就吧嗒着小短腿冲出来,扑到元祐帝怀里说道。

    “就是啊爹,这事儿宜早不宜迟,咱们要是去晚了,被别人捷足先登可怎么办?”老四紧跟在阿昴身后,生怕小短腿跑太快把自己绊倒。

    容执也是相同的看法,就像打仗一样,只有掌握了先机才拥有了主动权:“尤其是要防着岛国,他们贯爱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猪崽也不喜欢岛国,之前岛国人宣称“宋老尚书是岛国人”,这件事差点儿把猪崽呕死。猪崽紧接着说:“咱们是得快点儿,万一岛国把科学家截走了,他们肯定又说人家是岛国人。”

    陈氏最近在忙着逛街采购,也没工夫管教肉肉,所以快活的小鹦鹉又回来了:“我感觉岛国人好自卑啊!因为自己没有,所以他们看见啥好的就非要说成是他们的。不过,话说回来,科学那么好,为什么佛郎机就不要了呢?他们的那个上帝能帮他们造大船,能帮他们在夜里分辨航向吗?能——”

    老四眼也不眨,习惯性地就把肉肉的嘴捂上了。

    佛郎机人心里怎么想科学的,元祐帝多多少少能理解到。毕竟在肃王长大以前,除了整日炼丹的道士们,整个大楚就没有几个认真钻研科学的人。那个时候,如果天有异象,君王祈福祝祷,百姓祭祀求神,这似乎已经成了一套约定成俗的流程。

    可是,天降紫微星,肃王带着奇异的脑瓜子出生了。

    最开始,肃王是被修仙话本所吸引,一心想要炼“洗髓丹”脱胎换骨,可是呢?炼丹需要炼丹炉,先帝给的太脆,炸炉一次就不能用了,那怎么办呢?肃王只好自己做炼丹炉,于是他自学了开采和冶炼的知识,为了解决炸炉的情况,他改良了火药配方……

    反正只比元祐帝小两岁的肃王,到现在还在为“修仙”梦坚持着。其实主要就是在锲而不舍地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然后顺道赚点儿钱,也顺便帮他哥升级一下武器装备。

    经过肃王这么多年坚持不懈的搞事,民间也多多少少能了解到,“科学”是门好学问。它不仅能改良器具,能帮助生产,还能判断天气潮汐,甚至还能造大船造火炮。

    如果说先帝时期,人们因为愚昧和无知把科学视作洪水猛兽。那么到了现在,大楚家家有粮,人人识字,倒是颇有全民科学的劲头儿,没看见连道士都在研究宣传五石散的危害嘛。

    元祐帝把这件事跟内阁一说,大家双手赞成从欧罗巴捞人,就连平日里最保守的季尚书都同意。

    一是大家都看到了肃王和齐世子依靠科学知识设计的战船的威力,二是大家都不想再被肃王折腾了。

    自从博览会开始,肃王就拎着他的破幡子满京师晃悠,见到朝臣就算命,他算命还不收钱,只借人。

    现在季尚书家里的丫鬟小厮全都被“借调”上了南山,只剩下一个年龄比他还大的看门老头儿。季尚书现在回家都得吼上几嗓子,那耳背的老头才能晃晃悠悠地来开门。

    你问,家里的女眷呢?一提起这个,季尚书就恨得牙根儿痒。女眷们被肃王的同盟好友陈氏忽悠着带着去通州购物了。季夫人走得匆忙,连零花钱都忘了给季尚书留,这不,季尚书已经连着七八天只吃面条了,谁让那耳背老头儿只会下面条呢?

    既然内阁无人反对,元祐帝也就安心地把事情交给了鸿胪寺。

    元祐帝的原话是:“把人悄悄带回来,不要浪费。”

    元祐帝的重点在前半句:这件事说出去也不太好听,搞不好是要破坏两国关系的,尽可能低调点儿去办。官船去欧罗巴的时候,鸿胪寺顺带着把这件事解决掉就行,不要专门为此跑一趟,浪费大楚的资源。

    鸿胪寺卿在被召见之前就先被太子和安王耳提面命了一番,于是元祐帝的话到了他的耳中,重点就变成了在后半句:这群欧罗巴科学家,官船能塞多少就塞多少,一点儿空间都不能浪费,多多益善。

    于是,在之后的两年间,鸿胪寺派人打入各国科学组织的内部,大肆宣传着“东方大楚崇尚科学,而且现在正在招工,待遇从优,快来报名,先到先得。”的消息。

    鸿胪寺陆陆续续地从欧罗巴运回大批科学家,数量竟然高达数千人。他们中的有些人虽然后来还是回到了他们的祖国,不过,还是有不少人从此在大楚安居乐业,大楚的科学事业也得到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大楚的这一行动也直接改变了几百年之后的世界格局,不过这些事对于老四他们还是太遥远了,眼下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可做。

    御兽园。

    阿昴、猪崽和肉肉正在空地上走来走去,时不时还向不远处的帐篷里望一望。三只小狗已经长大了许多,正在主人们的脚边跑来跑去,丝毫也感受不到小主人们焦急的心情。

    容执正在一个临时搭建的炉灶边烧火,炉灶上正烧着一大锅水。容执认真地观察着炉灶内的柴火,连胸前衣襟上的血迹都顾及不到。

    等等!血迹?

    “生了,生了!”突然,帐篷内传来老四的惊呼。

    三小只急忙跑向帐篷,猪崽差点儿就被脚边的木木绊倒。容执也放下手中的柴火,一个箭步就迈向帐篷。

    帐篷里,老四满头大汗地瘫坐在草垛上傻笑,手上脸上都是血迹。

    正中央,一只母牛正在“哞哞哞”地叫着,它的脚边,一只小牛犊正奋力地拱来拱去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御兽园怎么会有牛呢?

    这事儿还要从一月前说起。

    齐世子在新建的蚝镜港口组织了一场水师演习,只是好像那天的风浪太大,好几个使臣都说,他们“被战船溅起的浪花打湿了脸颊”,他们白白净净地来,却只能湿漉漉地离开。

    当然,舵手表示很冤枉,战船明明离岸边还有好几海里呢,又不是刮台风,怎么可能溅到使臣脸上呢?这下好了,年终的奖金肯定是没有了。

    不过,还没有来得及追究舵手的责任。演习结束之后,使臣们纷纷表示想家了,他们迅速地收拾东西遥遥地拜别元祐帝就回国了,舵手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可是齐世子还是觉得十分“愧疚”,他自责没能照顾好欧罗巴的客人们。于是,他派出水师的超大号战船紧紧缀在使臣们的船队后面,决心一定要把客人们平安地送出大楚海域。

    只是使臣们的船只太小了,在大楚战船的面前,就好像老鼠与猫。大楚战船几乎都看不清旁边的小老鼠,好几次差点儿撞上去。

    这下齐世子更加愧疚了,他信誓旦旦地表示,这次是舵手不熟练,操作船只有误。下次他保证“亲自驾驶战船把使臣们送回家门口。”

    听完齐世子的话,使臣们“感激涕零”“充满干劲儿”,就连他们的船都是以最大马力行驶的。

    不过,这不关老四他们的事。虽然,他们只是在中间出了点主意,比如,要亲自护送使臣们离开,大楚的船要离使臣们的船近点儿才能以示亲切之类的,但主要做事的还是齐世子。

    老四他们还要兢兢业业地上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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