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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5 章

    李拈花跟随地图指示,来到出关前的最后一座边陲小镇。发现这里聚集诸多要出关的人,心下大喜。而今世道不太平,来往人们更倾向于结伴而行。很快她打听到,此时节,镇上留滞了三支准备出关的队伍。

    李拈花找上这些队伍,提出加入他们。但她孤身一人,不携带货物,能给出的赀钱远不及往来贸易的商人能给的多,人家宁愿多带一名商人,也不愿带她。李拈花摸了摸乾坤袋中的金饼,放弃。当初母亲给她准备了好几块金饼没错,可就算这些年她省吃俭用,东奔西走的消耗也很大,何况,她也没省吃俭用。其间又没做过活,金饼自然越来越少,李拈花终于意识到不能再大手大脚,胡咧咧。

    她不信除了三大队伍,再没旁人。在镇子里转悠了三五日,功夫不负苦心人,真叫她打听得一支也要出关的队伍。除了规模不比三大队,以及他们的目标是前往西去途中的闻道城,没有三大队走得远外,其他都很合适。

    闻道城是几年来在关外兴起的一座新城,中原未必听得,边陲小镇说起的却不少。说是城主神勇无双,治下的闻道城和乐融融、夜不闭户。闻道城坐落在东西方之间,专靠连结双方的贸易赚钱,城中民众个个骁勇善战,却也热情好客。是以,闻道城能遗世独立在关外,成为荒漠中一颗璀璨明珠,而不惧妖物袭扰。

    领队的上下打量她:“咱们队不比三大队,可没精力将各位财主伺候得好好的,咱们队各人为自己负责。看你细手细脚,吃得了那个苦吗?”

    “你别瞧我这个样子。”李拈花忙伸手给他看,“看见了吗?茧子不薄的,吃苦算什么?”她毫不矜持地脱下鞋子,“瞧见了?走南北的一双脚,脚底都快磨平了。”

    “妹子说笑,脚底是磨不平的。”那人从板车上跳下来,给她一张纸,“行,两日后卯时正,在这里会合。这两日按照单子上的名头,把东西备齐,要穿越荒漠不是容易事,你可不要拖累大家。”

    李拈花欢喜保证:“绝不会。”

    按照领队吩咐,两日来她在小镇走大街、串小巷,南边买皮壶,东边找水井,北边买肉干。备齐东西,回到落脚的客栈,打算将桌上一堆尽数装入乾坤袋。为着走南闯北都能轻装上阵,她不知感谢乾坤袋多少回。

    不成想刚塞入一块油纸包裹的肉干,乾坤袋就鼓起来,再塞不下其他东西。

    李拈花心下一惊,倒出肉干,放在最上层、以便探手就能够着的几叠符箓与笔墨也跟着掉落,别无动静。她打开袋口,瞧进去,竟然望见了袋底,用力甩几下,毛也没甩出来一根。

    一个念头闪入脑中:她打不开乾坤袋了。

    良久,她才接受了自己无法再打开乾坤袋的事实,不禁茫然。几番思忖只得一个猜测:乾坤袋是要灵力打开的,先前自己看似灵力枯竭,其实恐怕仍留存些许,哪怕微乎其微,乾坤袋也能感应到。这便合了,在问仙门看到母亲炼制的铜灯有反应,师祖所说一番话。

    还来不及沮丧,很快,她意识到另一更可怕的事实:既然乾坤袋无法打开,不就意味着她脉络中那点微乎其微的灵力都消散了吗?

    合着,她天南地北挣扎个三四年,到头来越挣扎越糟糕?

    李拈花丢下乾坤袋,在凳子上呆坐片刻,欲哭无泪地咬了咬嘴唇,去楼下管坐柜的讨要一块绢布上来将东西打拴了。眼下最要紧的是西去,由不得她丧气。好在,该办的都办了,该交的钱也交了,腰包里尚有些钱,不至叫她措手不及。末了,她仍旧将乾坤袋塞入怀中,贴身藏着,万一哪天又能打开了呢?就是不能,也是母亲留给她的念想。

    除了乾坤袋,另生了件叫人晦闷的事。

    她以为跟队诸事都说得明明白白,料不得有人为此吵上门,在客栈闹了半日。那是名两鬓花白的老人家,皮肤晒得黝黑,精瘦,手脚倒也利索,就是不好好做人,为老不尊。见着她像被刨了祖坟似的,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什么污言秽语都骂将出来,直叫唾沫横飞。

    起先,李拈花不打算理他。听着就是为了队伍带她,把他给挤了的事,一来算不得大事,二来又不是她叫挤的。这事若不是对方来骂,她还不知道,所以没道理惯着他。只是道上走了不止一两年,她懂得在外少惹是非的道理,心想由得他骂两句也便罢了。无奈对方不识好歹,蹬鼻子上脸,约莫瞅她一个女孩子,又是孤身在外,越骂越不像样,连带她的母亲也骂上了,招来一群不明真相的,指指点点。

    李拈花火上眉梢,回身往客栈后院寻来竹枝扎成的大扫帚,二话不说,对着老头照脸就打。那老头是个花架子,见她还手,哭闹起来:“泼妇欺负老人家,大家伙快来评评理!”

    李拈花大骂:“行,把人都叫来,看看你这为老不尊的东西!你受了委屈,谁叫你受的,找谁去啊,是我吗?紧着我一个女孩子不三不四地骂,以为我好欺负?来啊,都评评理,是我对不住你,还是你柿子拣软的捏?”

    有自以为好心、自以为公正的嘴贱:“不论怎样,你一个晚辈,也不能对长辈不敬。”

    那老头顺竿子爬,撒泼打滚:“就是,好歹我年长你,你这种人是要跪祠堂、挨板子的!着你一个小丫头打,我的老脸也丢尽。我,我不活了!”

    李拈花一听,火冒三丈,却把大扫帚一丢,往地上一坐,也捶足顿胸哭起来:“爹啊娘啊,怎叫你们就狠心丢下我一个,孤苦无依,风雨飘摇里活得如履薄冰。就这还不成,我招谁惹谁,犯了什么天杀的大罪,要叫人打上门来,辱骂了祖宗十八代也不得回嘴,回嘴就是大不敬!可怜我一根随水飘零的枯草根,还挣扎什么呀,活什么呀!”她一下跳起,抓起老头的衣襟,“走,镇外就有条河,你不活了,我也不活了,咱们都别活了,这就去投河!”

    她扯着老头往镇外走,旁人来劝也不撒手,老头见她来真的,白了脸色,挣开她的手,骂骂咧咧跑了。

    须臾看热闹的人散去,李拈花坐在镇口的老树下,任由干燥的风吹乱发丝,红了眼眶。过去的她,哪里能想到有一日,自己也会变成这副撒泼耍赖的模样?什么修仙世家、什么掌门千金,早散如云烟。

    矜持、端庄、礼数、秀雅,在活下去面前,都是屁。

    这一支插曲过后,到了约定的日子,李拈花在柜台前了了账,背上包裹到约好的地点。天还未亮,人倒是很快齐全了。个个大包小包,看起来像是把家当都带上了,只李拈花带得最少。五只骆驼都用来驮包袱,没得骑。所以,他们都是徒步启程。

    路上闲聊,李拈花得知,他们皆是迁徙去闻道城,不打算回转的,怪不得带了许多包袱。

    “你不晓得,关里乱得很,以后会越来越乱的,但闻道城不一样。”同行的女子紧了紧毛毡帽告诉她,“闻道城是世外桃源,去过的人都不想回来。东西往来的商户大多会选择在闻道城歇脚、补给。听他们说,闻道城城门上镶嵌着黄金,路边布满鲜花,街上走着的人,穿的都是绫罗绸缎,戴的都是金银珠宝,家家有垂珠挂彩的马车,户户吃的珍馔佳肴。”

    “听说闻道城里别说妖怪,连小偷都没有。”

    李拈花好奇问:“怎么妖怪对那里尤其给面子?”

    那人被冒犯到一般白她一眼:“那是你不懂,闻道城是有神仙眷顾的,妖怪不敢到那里去放肆。听说,闻道城城门的耸天玉柱威势赫赫、辟鬼驱邪,妖邪没胆靠近,哪个不信,城头上的辟邪箭等着它们。”

    为了让闲谈能够继续下去,李拈花露出向往的神情:“我相信那一定是世上最美好的地方。”

    对方眼睛发亮:“是的,它就是。它是神对世人的怜悯与恩赐!你听我说,闻道城的鸟儿会唱歌,闻道城的花比其他地方都要鲜妍。闻道城的水是甘美的,就连空气闻起来都是香甜的。再没有比那里更好的地方,它就是我未来的家园,我命中的家园。不管你来自哪里,去了闻道城,咱们都是兄弟姐妹。”她伸手。

    李拈花握了握:“我暂时还去不得,我要去另一个地方。”

    对方仿佛听了不可思议的话,惊讶:“你竟然不是去闻道城的?”

    见对方要变脸,她赶忙道:“回程去,到时,咱们城里再会。”

    对方笑起来:“这就是了,到时或者我都可以替你介绍活计。我听说,闻道城里就是浣衣,也能比外头官老爷们过得好。”

    “是吗?”李拈花不置可否。

    过了虞泉南边在山里开凿出来的还灵关,一行人紧赶慢赶,走出三四十里,天黑寻了个避风的地儿扎上帐篷。简略吃过,领队吩咐:“晚上好点睡,别乱跑,明日要比今儿走得远。哪个落队,老子就把他扔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听懂了?”诸人点头,领队大手一挥,“听懂了,就滚回你们的帐子去,别叫老子看见你们半夜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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