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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9 章

    出门,邻里早起的婶子喊:“干嘛去啦,阿花?”

    “出个门。”

    “你们院子里的拉玛小姑娘说,你是去寻修仙高人呐?”婶子两眼放光,很是钦佩与羡慕,“我瞧着阿花,就是与别个人不大一样。要是我们那小子也有修行的造化多好,可惜只是个俗人。哎呀,你要是见着高人,回来可得给咱们讲讲。”

    ……

    三个月后,李拈花再出门,邻里又喊:“阿花出门修行呐?真是勤快。咱瞧着阿花这么聪明的人,没几年就能修成的啦?到时给咱们这些凡人露两手。”

    李拈花没说,就是有起色,也还是凡人,登了仙的才是仙人,便是临仙门、其他门的长老高人们,说到底也都仍是凡人。

    ……

    一年后,出门。

    “阿花你学得咋样了?咱们不是外人,你可别藏着掖着。哎呀,日后要是妖怪来袭,阿花可得念着点婶子们的好,到时记得护着咱们。回头,婶子多给你做点好吃的。”

    两年后,

    “花,还没寻得呢?要我说,修行嘛也不是那么容易,慢慢来,别急呢。”

    三年后,

    李拈花牵着马再次回到熟悉的小院,邻里正在扫院子的、晾衣服的、出摊子的不约而同停下手里的活,须臾凑到一起,对着她指指点点起来。她们不再似过去那般过来打招呼,眼神也早没了初时听闻她出门寻道的羡慕与刮目相看,没压得住或者无意压住的话语传入李拈花耳中:

    “我赌她白跑一趟。”

    “她哪回不是白跑,我瞧那就是个幌子,什么修行,骗人的吧?”

    “骗咱们有好处?也罢了,就怕她把自个儿都骗了。”

    “行的了,人家爱不爱骗自个儿不关咱的事,干咱的活了。”

    李拈花将兜帽拽低几分,当作没听见,门口的马桩上栓了马,推门进了落脚的院子。这般言语,她不是第一次听见,每回却都是相同的动作,脑袋似乌龟般缩进壳里,仿佛闲言闲语就不存在。

    现下是白昼,陈果几人都在店中忙着,院子里很冷清。她丢下包裹,也不急着整理,而是给自己倒了杯水,就在院中的老树下坐着。

    有一茬没一茬地喝着,目光落在满地落花上,又什么都没看,胜过以往任何一次的疲惫感涌上心头。

    手脚疲累很快会恢复,可心的疲累又要怎样才能消解?

    别人以为她外出不过两三年,可她自己知晓,没有结果的旅途已有七年之久。

    七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短到弹指一瞬,她好似没变过,一如既往在寻觅,一如既往竹篮打水。长到周遭熟悉的一切换了几番,除了邻里几家,隔几条街的住户似乎都换过了几遭。酒馆里的伙计跟它的人客一样,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后厨洗碗的婶子抱了孙子,笑得合不拢嘴;店家的女儿嫁做人妇,褪去少女的稚气,像熟透的果子,散发着独属于少妇的馨香。

    有次开玩笑说,走大街上,眼拙的李拈花未必能识得。

    隔壁婶子的孙子都会跑了,就连总是被嘲笑小身板的拉玛,也丰腴得与过去判若两人。恍惚间,大家都有了变化,而她依然是那个不知在瞎忙活什么的李拈花。她没有回怼言带讽刺的邻里,除了不想生事,也因为她们所说未必是错。连她都怀疑,这些年,她真的有活过?真的有为重启修行,努力过?

    敲门声,拉回她恍惚的神思,李拈花收拾好心情,去开了门,是隔壁的婶子。请她入屋,在几边坐下,李拈花寻了茶叶来给她泡上,还待去寻些果子,婶子拉住她:“也坐,别忙活,我就说会儿话。”

    李拈花在旁边坐了,婶子打量她两眼,叹:“瘦了、黑了,也憔悴了。婶子直问了,还没结果吗?”

    李拈花不打算隐瞒,点头,脸什么的早丢尽了。

    “修行的事,咱也不懂。只是,阿花,别怪婶子多嘴,你这般寻下去,要寻到几时?日头它不等人,你懂婶子的意思吗?”李拈花不吭声,婶子语重心长,“别怪婶子多事,婶子是瞧咱们也做邻里有几年,你又没个亲人的,心疼,也没人与你说这些话。阿花,你今年多大了?”

    不用李拈花回答,她自道:“婶子的女儿,在你这般年岁,娃都会蹦跳了。你也是一个人过来的,需比旁人知晓,那一个人的日子它不好过,便是有三两小友,到底不比家人。”婶子啜一口热茶,“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男子冠礼了不成婚,要被人笑话没得本事,光棍一条;女儿家大了,不成婚也不是那么回事。婶子拿你当亲闺女,不舍得叫你被人骂,有娘养没娘教,不识礼数。”

    听到“娘”,李拈花攥紧了杯子。

    “阿花你不明白,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不成婚的女子就好比那寡妇,日后免不了的麻烦,闲言碎语倒在其次。”李拈花只做懵懂样,婶子摇头,“婶子既拿你当自家人,有些话就不能不给你剖明白。你道而今住这座小院有人照应,但小院里的几个总归都是要成家的。就是一时不成,你们都大了,日子久了,瓜田李下的,它不合适。”

    瞧她仍一副不开窍的木鱼样子,婶子有些憋火:“再者,以你现在的年岁,托人说媒,也不能够容易。时光呐过得快,叫那个白马什么的?它一眨眼、咻一声就过去了。你现在没个话,一不留神,几年又没了。那时,别说好的,你就是闭眼大街上随便拽一个,也拽不得。阿花,你说呢?”

    李拈花不好再不开口:“婶子的意思,我晓得。但是,”她的目光往下,扫过脚踝上的金环,“我自己心里是许了人的,他说过一定会来找我?”

    “原来如此,不过,他来了吗?这三年,也不曾见得有哪个好小伙子来找你呀?”

    这话戳到了李拈花的痛处,尽管她一直忙东忙西,只是偶尔想念伯齐,却架不住他们已经分别七年,说伤好就来找她的人已经杳无音信七年。她刻意回避这个问题,终无法自圆其说:怎样的伤,七年还未休养好?

    她的脸色给了婶子答案,婶子怜悯地拍拍她的手:“谁还没个年少轻狂,海誓山盟的话张嘴就来。可是,阿花你不小了,也该明白,男人的嘴信不得,那要是可信,猪都会上树。小姑娘家家的,一时为坏男人蒙骗,不是你的错,咱不难过。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坏的不去,好的不来,只是你不能再糊涂,得为自己打算。婶子教你,再好听的话,都比不上实实在在的贴心,寻体己人,是不能不擦亮眼睛。”

    见李拈花没反对,她趁热打铁:“依婶子看,眼下就有配得闺女你的好小伙,你出门他垫脚相送;你不回来,他巴巴望着;你回来了,他欢喜得跟个什么似的,忙前忙后。你在家,他端茶送水没会儿歇的;你不在,他将小院打理得多妥帖?人嘛,长得也不赖,婶子跟你说,没这样的好孩子。托付终身就得找这样的!过去的,咱就不想了,不想那些个犁地甩鞭胡吹牛的,好好惜取眼前人,才不赶跑了福分。”

    离去前,婶子苦口婆心:“婶子是过来人,你得听劝,不然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缘分它作践不得,错过就没了。你好好想想,过两日给婶子回个话。”

    李拈花只是应是。

    ***

    东海门,碧水殿,倪英押着一名弟子当厅跪下。主事的长老呵斥:“还不现出原形?”那名小弟子转眼换了形貌,却是一只狗妖。“说,你等潜伏本门有何图谋?”

    临仙山出事以后,各门急忙着手整顿门内事务,重新推举主事长老,以免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叫敌人钻了空子。才整顿毕,又发现不知觉间,诸多妖物细作潜入门内,于是开启了一轮又一轮揪查细作的行动。

    数番下来,发觉它们似乎在寻找什么。

    恐吓加拷打,没多时细作和盘托出。

    “所以他们在寻找临仙门千金李拈花?”长老叫来其他主事者,宗灵与君希情亦在列。宗灵疑问:“李拈花没有冻在临仙山?”

    长老:“据闻,当时有只声震寰宇的白虎将其救出,后不知去向。”真要找也不是不能找到,只是临仙门覆灭,谁还关心一名无足轻重的小女子?

    “找她做什么?”宗灵印象中,那名小女子不过有几分姿色罢了,灵能微薄,不值一提。明明身为一门千金,不如何贵气,倒有几分畏缩、自卑。也不知曾经君希情看中对方什么,想到此,她就来气,眼刀子朝着君希情就扎过去。君希情干咳一声,故作无事避开目光。

    “小妖交代,其人对妖族新主——恐怕也就是魔主——而言,分外重要,说是定要拿得。妖族四方下令,令小妖们潜入各门,找寻此女踪迹。”在宗灵“有这等事”的疑问中,长老捋捋胡须,“以下是本座猜测。真永门已与本门通了消息,详述了他们遭遇疑为魔主之人的情状。对方功力深厚,然未能十分发挥,且在对战中,其寄宿躯体经受不住冲击,双臂白骨化。因而,我等推测,魔主想要完全出世,尚需一副足以匹配的躯壳。”

    他语调忽转幽深:“人选只怕就是,李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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