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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难与共

    山上的天气说变就变,在缭绕中,淅淅沥沥开始下起雨来。

    “果如宋兄所言。”祈彦望着远处山川自言自语道。

    不曾想,来人却去而复返。此刻正出现在他面前。

    只见宋翎神情严肃道:“有大批黑衣卫正四处搜寻,应是冲着你来的,穿上衣服跟我走,我知道还有条小径可以直接绕道。”

    祈彦连忙穿好衣服,一路跟随宋翎往另外的一条小路走去。

    “你的护卫在哪里?别告诉的能在这山林建一座小院的,没有护卫,我可是不相信的”。宋翎边走边说。

    “在枫叶林。”祈彦老实道。

    “如此甚好,这条道正好可以通往枫叶林。”宋翎接着道。

    “话说回来,幕后之人看来与你仇恨非浅,派了这么多人来,而且武功都不俗,看来是要非要置你于死地不可。”宋翎打趣说。

    “家中略有薄产,几兄弟分不匀,互相撕咬罢了。”祈彦淡淡回应,微微垂下眼睑。

    宋翎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但脱口而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没法撤回了。

    沉默在两人间蔓延,只听到雨声簌簌。

    还未到枫叶林,激烈的打斗声从不远处传来。可见幕后之人不仅了解清楚对手情况,而且做了多手准备,派了几拨人。

    “祈二公子,你该好好查下你的护卫中有没有奸细了。”宋翎快步如风,边走边说道。

    “嗯。”

    “二公子,敌方人手太多,个个武艺不俗,我们派来的护卫恐怕不够,还请先行。”弘叶见到祈彦,急忙道。

    “逃?往哪里逃?你们一个都跑不掉!”为首之人站出来冷笑之后,便飞升刺来。

    “郁坤!”弘叶横剑一格,挡住了那人来势汹汹的剑锋,郁坤向后退一步,复又攻来。

    “二公子快走。”话刚说完,只见任雨枪出如龙,游走凤舞,横扫万军,所到之处血肉飞溅,黑衣卫不敢近身。

    祁彦不及迟疑,便被一行护卫簇拥着,迅速撤离。宋翎带着他们抄近道往山下赶去。

    行至中途,周围忽地陷入死寂,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如漆的黑夜将一切杀意完美的掩盖起来。

    一行护卫警惕性的将祁彦护在中间。

    呼吸声,雨声混杂在一起,众人皆将耳朵用到了极致。

    一点风吹草动就意味着杀戮开始。

    刀光一闪,从树上阴影处冲出来的黑衣人剑势凌厉,直冲祁彦面门。与此同时更多黑衣卫如鬼魅般从四处包抄过来,与护卫厮杀在一起

    祁彦似乎对来人很是熟悉,他拔剑出鞘,也冲着那人挥去。

    “把那没啥鸟用的面罩扯下吧,你的身形我化成灰也认识。我的好三弟!”冷冽的声音从祁彦口中缓缓而出。

    “好久不见,二哥。”祁铭摘下面具,笑容荡开,眼睛眯起,仿若一只玉面狐狸。

    “本来给二哥你选了一个那么美的墓地,枫红如血。可你偏偏不领情,这下好了,恐怕得将就在这不知名的荒野山林了。”

    “你这莫名的自信可真要为兄自愧不如啊!”祁彦信步悠游过着招。

    祁铭出招狠辣,而祁彦却似能预料到他的下一步一般,剑剑封他去路。打斗间,不知不觉,两人与队伍相距甚远。

    “都是同一个师傅教的,你没有胜算。”祁彦轻松道。

    祁铭不慌不忙,他口哨一吹,不知从何处又泵出十几个黑衣卫,将祁彦团团围住。

    “我自知实力不济,所以叫了帮手,二哥要是觉得不公平,也可唤人,只是这荒郊野岭的,恐怕能来的也只是孤坟野鬼了。”祁铭笑里藏刀道。

    “什么阴谋诡计,什么魑魅鬼魅,都招呼上来吧,你二哥我都承受得住。”祈彦擦了擦手中墨渊剑道。

    轰——

    闪电伴着惊雷一晃而过,那锐利的剑锋划破水珠,转瞬便到祁彦的脖颈处,只见他拧身提把,用剑柄挡住了攻击,推肩送刃,逼退了那人,单肩晃身,顺势顶退一人,又将左侧便卫的刀摁回鞘中,一脚踹飞了这人。接着快速挥舞手中剑,如狂风骤雨般向人袭去,一时间血花四溅,硬生生将包围圈冲开一道口。

    祁铭有些焦躁,他逮准时机,拔剑跃起,劈手砍向祁彦的背部。

    祁彦拔出另一把白剑无垢背后回挡,转身用墨渊刺中祁铭手腕,其余便卫趁机而入,刀口齐下,祈彦冷静应对,他左右各执一剑,一黑一白,一长一短,交错换位,黑剑进攻,白剑防卫。一时间双方陷入焦灼,谁也没有优势。

    “二哥这一手双剑真是尽得师傅真传,让人佩服。”一声赞叹之后,说话人早已消失,围着的黑衣卫也突然四下散开,兵刃相交之声尽皆止歇,四周复又变得寂静。

    “嗖”的一声,黑暗中三只冷箭从弓弩上齐发,祈彦侧身尽数躲开,下一秒,无数短箭接踵而至。祈彦当即跃起身,飞奔起来。

    那些黑衣卫也如影随形。

    倏地一声,祈彦闪避不及,与箭擦肩而过,他顿觉不妙。

    “箭上有毒!”

    凭他对祁铭的了解,这毒绝非一般,虽然只是擦伤,但应该也够他喝一壶了。

    片刻之后,祈彦已经开始感受到了毒性的威力。他感觉胸口似有千斤石头压着,闷闷得无法透气,脑袋昏昏沉沉,浑身无力,左臂已经完全失去知觉。

    祈彦用刀割破自己手掌,疼痛使自己瞬间清醒过来,他移步换影,借助树木躲避着箭矢。

    前方地势凹陷,是个不小的沟壑,祈彦来不及想,咬紧牙关,全力冲刺,纵身一跳。

    他人才落地,未及站稳,一阵劲风破空袭来,直冲脑后。

    祈彦心中一沉,此刻他已无力可借,身体不由向后倾倒,那箭来势凌厉,无可闪避。

    生死攸关之际,蓦地有一双手,把他拽离开来,两人一起滚落进一旁的草丛中。

    祈彦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翻身压制,眼含杀意,却见那人低声道:“是我,宋二!”

    听到熟悉的声音,祈彦终于卸下防备,整个身体紧接倒了下去。

    宋翎被压在下面动弹不得,半晌之后,她戳了戳来人,开口道:“我说祈二兄,一直这么躺着不累吗?是不是考虑换个位置试一下。”

    身上之人没有回应,仍旧一动不动。

    宋翎察觉不对劲,只得摸黑探向他的脉,须臾之后,她叹息一声,用力挪开身上压着之人,接着从身上摸出一个药瓶,用它接了点雨水,然后使劲摇晃,待里面的药充分溶解之后,给人灌了进去。

    “我这药可金贵着呢,可不是几次温泉就能抵偿的。”宋翎对着那个已经昏迷的人呢喃道。

    草丛里簌簌地响动,宋翎警惕的抓紧了手中的剑,悄悄靠近,迅速解决了两人。

    “这里再待下去迟早被发现,但现在拖个昏迷不醒的大高个,根本无法脱身,如今看来,只能自己将敌人引诱开来。”宋翎看着黑衣卫的尸体思索着。

    她将祈彦拖去一个隐蔽处,正好可以容纳一人,然后朝着另一个方向跑进了树林里。

    祁铭赶到时,他用脚拨开杂乱的草丛,见着凌乱的脚印,他轻蔑一笑,无声地抬起手,指了指地方,黑衣卫闻令而动,刀剑齐下,却发现砍下的只是一具冰冷的黑衣卫尸体。

    不远处有黑影攒动,躲进了树林,他赶忙带人追去。

    浓墨的夜色将整个树林笼罩在神秘的沉寂里,浓云蔽月,只留下几颗星星像是在放哨。

    一行人走进时,周围树木萧然默立,荫影重重。祁铭被刺伤的右手已简单包扎处理过,他左手拿着剑,脸上的笑意已经被收起,转而变成了一副让人不寒而栗的冷峻模样。

    “小心!”

    线断轻响,他们已触发了机关,羽箭和飞刃从密林中射出,霎时好几人痛苦倒地。

    “这就叫以彼之箭,还施彼身。”一声清脆的声音落下,来人又消失在黑暗中。

    祁铭脸色更加沉郁,他手一挥,背后的黑衣卫鱼贯而出,猫着腰缓步向前,他们个个绷紧了神经,警觉地查看周围。

    “小心,有暗器!”

    一行人听罢,赶紧将祁铭护在圈内,用剑作势要挡,等了一会儿,却未见半点动静。

    众人才知自己被骗了。有人忍不住嗔怪道:“刚才是谁叫的,滚出来,老子不给你吃一记拳头,难泄心头之火。”

    回应他的只是一阵沉默,以及滴滴雨声。

    此刻的众人都将心提到嗓子眼上面,目不转睛盯着一处:圈内那个他们誓死要保护的中心人物已经被一名乔装的黑衣卫用剑抵住了喉咙。

    “阁下何人?”祁铭瞥了一眼那锋利的剑芒,从容问道。

    “来杀你之人。”宋翎脱下面罩,故意将声线压低说道。

    此时,雨消云散,皎洁的月光透过缝隙照在林间,映得人茕茕孑立,淡漠冷静。

    “你我素不相识,不如兄台放过我,我自有重礼相谢。”祁铭换了温和的语气说道。

    “哪敢,倒不如说是公子放过我们。”宋翎翩然一笑说。

    “哦,我们?我竟不知我二哥什么时候交了你这么个妙人。”祁铭饶有趣味道。

    “萍水相逢,打抱不平而已。”宋翎随口一说。

    听罢,祁铭哈哈一笑道:“我二哥不做恶霸,把人吃干抹尽,已经算是修善心了,居然还能有人替他出头,这真是迄今为止我听到过的最好的笑话。”

    宋翎缄默不语,她将一根细针刺进了祁铭的腰上,冷冷说道:“不知道你们箭上的毒和我针上的毒哪个更厉害点?”

    话音刚止,一群人脸色霎白。

    “好好一个妙人,该去绣花却拿起了剑,真是可惜!”祁铭惋惜叹气,神情却没有一丝中毒者该有的慌乱。

    “绣花哪有耍剑有趣,况且把绣花针当剑不是更有趣。”宋翎挑眉一笑。

    “阁下这么聪明,杀我于你百害而无一利。”祁铭嘴一抿道。

    “没错,某不会杀你。你没中毒,我只是在针上沾了麻酥醉,只会要你在几个时辰内手无缚鸡之力。兄台心眼不少,要是就这么在我眼皮底下逃脱了,那我可真是颜面无存了,所以只能略施手段要你乖乖做个俘虏。”

    话了,宋翎接着道:“不如我们做笔交易吧,你放了我们,我也放了你。”

    “放你可以,其他人不行,既是萍水相逢,阁下不如做个旁观者!” 祁铭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显得十分和蔼可亲,可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这笑含着不容拒绝的冷意。

    “那就没得谈了。”宋翎叹了口气,她用剑轻轻划过祁铭的喉咙,鲜血即刻滴落下来,四周的黑衣卫见此情形,按耐不住想要冲上来,却又被祁铭的眼神止住。

    祁铭却似吃定了宋翎不会杀他,脸上显出一种成竹于胸的笑容。

    宋翎没有继续加大刺进的力度,说道:“有个条件我好像忘记加上了,我失踪这么久,在凤陵的亲友肯定早在四处寻找,按照时间推算,应该差不多就快到了,到时候大队南越官兵,不知公子剩下的这些黑衣卫可还有一战之力?”

    祁铭闻言,脸上笑意戛然而止。

    宋翎见势又接着笑问道:“这筹码不知道够不够放了我们所有人?”

    祁铭权衡一番之后,复又笑意盈盈道:“这笔交易双方获利,在下焉有不做之理。”言毕,下令黑衣卫发信号撤退。

    宋翎听完,收剑入鞘。只见祁铭身影一动,在耳畔轻飘飘落下一句话,“小娘子,咱们——后——会——有——期呀!”

    宋翎直觉告诉自己这话棉里藏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兜兜转转几圈,确认无人跟踪之后,又回到祈彦的藏身之处。

    他已经陷入昏迷,口中喃喃自语,听不清楚在说什么,身体一直哆嗦。

    宋翎直接无视,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合上眼准备小憩,一只手时刻放在剑鞘上,保持警惕。没多久,她无奈叹了一口气,走进祈彦,轻轻抱住了他,像母亲一样温柔地安抚着。

    怀中人像是感受到了温暖,开始停止呢喃,不再颤抖,呼吸渐渐均匀,沉沉睡去。

    宋翎就近端详着近在咫尺之人,骨相端正,眉骨高挺,浓眉大眼,不像是南越人,应该是来自北方一带。但皮肤却光滑柔和,他的下巴像雕刻的一样,显示出一种权威的力度,圆润的厚唇增加了几份俏皮感,反倒使他英气中多了几份俊美。

    不出一会,宋翎感觉那面容越来越朦胧,渐渐闭上了双眸。

    晨曦的天际仍残留有夜晚的痕迹,依稀留下的灿灿晚星,虽没有夜晚时那般耀眼,但也足够绚丽,飕飕清风刮起了阵阵寒意,祁彦被冷醒了,睁开眼,却见自己趴在一人怀中。

    “宋翎!”待仔细看清面容之后,祈彦心头微震,昨天情况危急,无暇顾及其他,竟没留神一路同行之人是宋翎。

    祈彦正在思量时,却听见宋翎一句关切的问候:“祁二公子,你醒了,怎么样,还能动吗?” 言罢,她又补充一句:“如果能动的话就赶紧走吧,南越的官兵马上就到了,到时候你一个异乡人恐怕解释不清楚昨晚的打斗以及随处可见的尸体。趁现在你和你的护卫赶紧撤吧。”

    祈彦挣扎着起了身,施礼告别道:”多谢宋二公子出手相助。”渐渐消失在晨雾中。

    宋煜找到宋翎时,他一反常态,紧紧抱住了她,颤抖着声音说道:“还好你没事,还好这一次我又找回了你。”

    宋翎从未见过兄长如此失态,一直以来,他都是处事不惊,张弛有度,仿佛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他。她一时间有点懵,安慰说:“我没事,一切都好,就是有点饿了。”

    宋煜听完,浅笑了一声,立即恢复如常,从容不迫地指挥着官兵处理后事。

    “我这里有东西,你先将就吃点。”顾砚辞从怀里取出被丝绢包着的食物。

    宋翎接过,诧异地发现食物竟然是温的,她没说什么,大快朵颐,一下吃了个干净。

    “吃慢点,没人跟你抢。”顾砚辞嫌弃地说道,一只手又递上来一壶水。

    回程路上,宋翎解释说自己遇到了山匪,他们也都默契的没再深入追究下去。宋翎也知道自己找的借口拙劣,以他俩的缜密心思根本骗不到,但奈何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理由了。

    有些事,你不点明,我不说破,事情便就这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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