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师座十三

    秦鹤景的伤好了之后,瑶迦就将他的房间放在了更加隐秘的位置。

    为的就是更好地保护他的安全和防止人逃跑。

    现在倒是方便了她准备提亲的东西。

    几十担聘礼走过塔楼的石板路,却还能无声无息。

    憨子和瘦猴挑着最有诚意的一大担走在最前头,后头陆陆续续跟着,都是瑶迦的亲信。

    聘礼出了塔楼,晃过寨子里的石子路街坊,引得左邻右坊都出了门查看。

    得知谢瑶迦今天要求亲,便也想跟在队伍的后头。

    绕了一大圈回来,人更多了。

    谢瑶迦就这么拉着浩浩汤汤的人,敲响了秦鹤景的门。

    门开,青衣褂公子长身玉立,就站在那儿,温温润润地笑着,就足以迷了所有人的眼。

    他微微讶异,黑眸难得怔愣一般瞠大,似是惊愕,“瑶迦,这是……?”

    谢瑶迦看着,只觉得眼前人似乎又好看了几分。

    她咽了咽喉咙,将心底那冒出的愧疚咽了下去。

    唇边扬起明媚的,势在必得的笑容,“秦鹤景,我喜欢你,我带着乡亲们来向你提亲了。”

    她小时候爹忙,娘不在,白日里有那么些时间是吃着百家饭的,所以她的亲事,也想让喜爱她的乡亲们一起见证。

    顺带告诉大家,这个男人,以后会是他们的压寨夫人,让他们看在她的面子上,一样地给予他多一些照拂。

    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

    她其实并不想求亲失败。

    如果秦鹤景要拒绝,希望他能看清她这身后的乡亲们,掂量清楚再说话。

    男人面上显露出几分惊愕,没有立即回答。

    瑶迦就这么等着,等得心里都莫名生出几分忐忑和期待来。

    似乎像一个真正求爱的女子。

    害怕被拒绝,害怕会伤心的忐忑。

    虽然,拒不拒绝都是一样的结果,她是青雀帮的帮主,想要的东西没有一个能错之她手。

    这种莫名而来的情绪探究不清,瑶迦也就不探究了。

    归结于她第一次向人求亲,会有这样奇怪的情绪也很正常。

    男人就这么静默着,瑶迦身后的乡亲们也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

    无法,秦鹤景看起来太美好了,即便他们是粗野惯了的土匪,在这个翩翩如玉,君子一般的温润公子面前也会不自觉地斯文几分。

    一时之间并没有人催促说话,直到静默的时间变长,终究有人忍不住,就要开口之际。

    怔愣的男人笑了,恰似三月桃花那般的笑颜,看愣了瑶迦,也看愣了在场的所有人。

    “瑶迦,哪有姑娘家自个儿上门提亲的?”

    不是生气,也不是厌烦。

    他笑开来,那双眼弯弯,看不清里面的情绪,不知真假,她只能从他反馈过来的情绪判断。

    他好似,是开心的。

    大脑一片浆糊,有点点喜悦从心头冒出来,谢瑶迦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话问下去,“那,你答应吗?做我的夫君。”

    男人回答得毫不犹豫,“当然。”

    “未来夫人都带着这么多人来见证求嫁,我又怎么好扫兴拒了未来夫人。”

    谢瑶迦一怔,旋即反应过来,抚掌大笑,“好!”

    一个高兴就忘了门口台阶,等不小心踩空,人往后仰时才反应过来,幸得眼前人眼疾手快地一拉,她顷刻间往前扑,鼻尖灌入好闻的桂花香。

    和她屋子里用的是一样的熏香,可她觉得格外好闻。

    忍不住耸鼻子多嗅几下。

    秦鹤景刚将人拉开,就见到她这么滑稽的动作,不由一笑,“路不好好看就罢了,闻啥呢?”

    女孩耸了耸鼻头,毫不避讳咧嘴一笑,“你好香啊,秦鹤景。”

    秦鹤景又是一愣,一时之间竟没办法找出什么话来应对她这直白得过分的话语,红意漫上耳根,连整只耳朵都红了个透。

    “……”

    欢呼的众人听了这话瞬时哄堂大笑。

    “帮主大人,您收敛点,别把未来姑爷吓跑了。”

    “嘿嘿,不会的。”

    没人注意到,男人长睫微垂,遮盖住了黑眸底的黯光,发红的耳根那嫣红颜色慢慢褪去,不多时,恢复如初,仿佛从没有这样过一般。

    提亲成功之后,瑶迦紧赶慢赶地又将成婚的日子定了下来。

    都如此这般“昭告天下”,加之寨子里的百姓还都挺喜欢秦鹤景,长老们再想反对,也没了法子,只能按捺下来,隐忍不发。

    成婚的时间定在了提亲日子的一周之后。

    这段时间里,谢瑶迦借由培养感情为由,一有时间就往秦鹤景屋里跑,竟是比平时以往更勤。

    公务都索性在秦鹤景身边处理,物色的好东西不要钱似的往秦鹤景的房间送,堆得满满当当。

    闲暇时间又自发地去找厨娘学厨艺,想整点别的吃食给秦鹤景吃,奈何实在是没那个天赋。

    在小厨房即将被炸掉之际,厨娘二话不说将她撵了出去,瑶迦只好满脸无奈,垂头丧气往回走。

    一进房间,未来夫君还坐在那里,文质彬彬地翻着书页,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她一眼,瞧见她蔫巴巴的脸色,不由得莞尔,“怎了?这个表情。”

    瑶迦往桌旁的木椅上一摊,大大咧咧地岔开腿,给自己倒茶,一股子懒散的没劲意味,“被厨娘赶出来了。”

    茶水倒了一半,想到什么。

    她连忙坐直,将茶壶放回桌面上,力道没讲究好,发出很明显的“砰”一声,她并着腿,小心翼翼地转头,去看准夫君的脸色。

    之所以会变成这副模样,只因那邻里有照拂过她,在她心里像亲娘一半存在的婶子们说,既然要成婚,就要有新嫁娘的样子,哪怕以后不在家里相夫教子,总该得体一些,斯文一些,省得外头人嘲笑他们家阴阳颠倒,叫人瞧不起秦鹤景。

    瑶迦想想,也不无道理,夫妻嘛,都是互帮互助的,这个道理她亲爹说过。

    秦鹤景以后是要帮她的,作为回馈,她也要有所表现。

    遂她才努力去装那寻常姑娘人家的做派。

    岂料,竟是这般的没有成效。

    扭头看到秦鹤景笑得险些要出声的桃花面时,瑶迦又垂头丧气地垮了脸,“别笑了。”

    “好,不笑。”

    秦鹤景努力憋住这嘴角的弧度,看着坐在桌边的人,长叹一口气,“你不必如此,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在这世上,人有千面,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这般模样并不一定不讨喜,做你自己就好。”

    “唔,你说的对。”

    瑶迦端着茶杯过来,在他对面坐下,将茶杯小心翼翼地端起,再小心翼翼地在他面前搁下,这一回声音很轻。

    抬起脸,黑眸里恰似印了星辰,“但是,如果我一直这样,以后我们出了这个寨子,在外面时,被别人看到我这样,你应该是会被嘲笑的。”

    “嘲笑什么?”

    近距离,那一双桃花眼竟好看得紧。

    秦鹤景望了进去,像是看到了一汪桃花潭。

    “嘲笑阴阳颠倒,嘲笑你没本事,只能娶了这般糙姑娘。”瑶迦咧咧嘴,“我是无所谓,只有一点,我这个人十分的护短,我听不得他人诋毁我的人,我的夫君。”

    “毕竟,我看中的夫君,是我好不容易求来的翩翩如玉君子,人中那什么龙凤头头,以后可是要做大事情的。”

    那一双眼一弯,就簇起一汪潭中星辰。

    水波微漾,引得人都跟着心痒。

    男人搁在书页上的手微动,刚离开书页一瞬,又缓缓落回原处,笑着纠正她话里的语病,

    “是人中龙凤。”

    “嗯对,就是这个。”瑶迦毫不吝啬地夸他,“我的夫君真厉害。”

    “夫君这么努力,那我也不能落下,夫君等着,我将公务拿过来随你一起处理。”

    “好。”

    房门拉开去,阳光涌进来,复而很快合上,光被关在门外,门内却还是映了一地光辉。

    夜深人静。

    烛火微晃,油灯灯芯发出哔啵声响,在万籁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男人坐在女孩常爱坐的木桌边上,面前摆着一张纸,纸下垫着古旧书籍,手里握着老式钢笔,落在纸上,力透纸背,速度有些快。

    一个个凌厉可见风骨的字从笔下蹦出来,又毫无痕迹地消失,几乎叫人看不清内容。

    不过风格却是和男人的外表有着天地一般的区别。

    笔触刚落在纸张的末尾处,门外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男人手一顿,笔尖一收,一手同时收纸张。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还未将纸张藏好,就听门外传来敲门声。

    极有规律的三回六声。

    男人动作一顿,捏着纸张,起身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白净斯文脸,五官周正清秀。

    屋里头的人紧绷的面色和缓。

    俨然是他认识的人。

    门外之人迅速闪身进来。

    屋外与屋内不同。

    那人一进来,脚步一顿,眼睛寻向床边的桌几,上面摆着一盆桂花,娇嫩欲滴,旁边还循着袅袅的香。

    是桂花香。

    不止如此,这屋子也被塞得满满当当,挂着红绸大红花的木箱子堆积在角落,金银玉器零散几件摆在上头,都是好看的,一眼瞧起来就知道是值钱的玩意儿。

    少校:“这些都是谢瑶迦送的?”

    男人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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