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这亭子比常见规格亭子的规模要小些。

    秦蝉玉站在亭檐下若是稍垫垫脚就要触及发髻,他眸光晦明变化的看着在摸寻着机关的女子,不知温迟春是否是二皇子的人,总之她不如表面所表现的这样简单。

    今日去而复返便有疑窦,以她的身份不应该会被困住,果真,夜深时分便悄悄的来这里或许是身负任务。

    为了不让人发现,出来时二人并未拿上灯具,乌云遮月,温迟春这下彻底看不见了,“没有发现机关。”

    “我来试试。”秦蝉玉一边朝里走去。

    一时不防,温迟春去寻另一边的那个柱基时整个人都埋进了才走进小亭秦蝉玉的怀里,有淡淡松竹的味道丝丝缕缕缠绕着她,从远处看小亭子被二人占满。

    秦蝉玉忽然离得这样近惊得她踉跄几步,后背被一只大掌扶住,这才借着力靠在柱子上,小公主不仅生的高挑手掌也温暖有力,即使手掌早已离开但后背仍有暖意。

    心上漫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当心。”秦蝉玉柔弱清润的声音提醒她,温迟春心下那股异样顿时消散,那乖巧又可怜的小公主自己受伤了还担心她,不由心里一片柔软。

    温迟春没有回应,因为她感觉到她整个人正靠在柱子上缓缓的后移,这根柱子是可以活动的!

    “这根柱子有机关。”温迟春示意秦蝉玉一起来看。

    这根柱子摸起来的手感比其他的柱子要光滑许多,温迟春将它推出一个柱身的距离,紧接着右侧方传来轻微的响动。

    此刻,亭子台基接着的台阶并不通往前方而是地下,一个黑黢黢的洞口跃然于眼前。

    温迟春与秦蝉玉对视一眼又将柱子推回去。

    二人前脚刚离开,太守后脚便匆匆赶来,启动机关,最后进入通道,洞口再次闭合。

    “城外情况如何?”秦蝉玉长身而立,腿好像不曾受过伤一样,看着屋内不起眼的一副山水图,好像是前朝大师的真迹。

    润松从暗处出来,“主子,经探查城外的徭役起义军不仅招纳出逃的徭役而且还招收贫苦农民和书生。”

    “起义军的势力不断壮大,朝廷不顾随州,太子只顾圣林苑的建造,北方的鞑子在为冬季的到来肆意吞并周遭小国甚至还兼并了元庆的一两处不起眼的小城池朝廷里众大臣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润松担忧此刻的状况。

    “按照下一步,起义军该开始攻占随州城了,今晨起义军的士兵屠戮了好些抓到偷溜出来的百姓挂在军旗上逼太守打开城门。”公子继续待在此处并不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秦蝉玉自然知道润松的意思,从画前踱步至桌后指尖轻敲,“计划有变,暂时留在随州听候调遣。”

    晨时,温迟春发觉府内的气氛愈加凝重,拉了个小厮一问才知,今日起义军在杀了许多城中逃出去的百姓祭旗,要威胁太守开城门。

    此刻太守府亦被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都在让太守打开城门。

    随州太守敢开城门么,他当然不敢开,至于为什么他心里门清,在密室内来回走动焦急不已,最后喘了口气,重重坐回椅子上提起笔写了一张纸条卷好塞进竹筒内。

    脚步将要踏出密室又转了身,找了一张空白的纸条塞入一个一模一样的竹筒。

    出密室后分别交由两个侍人送出。

    看着侍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太守何仁礼这才泄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用袖子抹净额间出的虚汗。

    但直至乌金西坠,也没有收到回信,随州陷入这样的情况他们不可能不管他,他也算是为他们做了这么多事,就这样被放弃了。

    何仁礼松弛耷拉下的眼皮掩着浑浊的发黄的眼睛滑过阴毒。

    温迟春考虑到秦蝉玉腿脚不方便自己独自“闲逛”到林苑里,发现今日的林苑似乎格外热闹,还没进林苑就看见三四个小厮拎着锄头出来。

    眼见着要入夏了过了宜栽植的时间,不过京城有的富贵为了让府里花木花期不断便时时更换栽植品类,不愧是太守倒是会享受,随州离京城远这太守倒是将这些做派学了个遍。

    很快温迟春便发觉这是她多想了,林苑中并没有翻过的新土痕迹,倒是在亭子内发现了杂乱的泥脚印。

    她蹲在亭内瞧地面瞧得仔细,起身时头隐隐发晕,走出亭子,雨落风起,细密的雨雾打在脸上,有渐大的趋势。

    林苑离她的房间有一段的距离,待回到自己屋子时头发湿了一半衣裳也半湿不干的。

    托小公主的福,她这屋里倒是也被安排了三四个侍女,让侍女去打热水,夜雨寒凉被这么一淋不快点换洗依着她身体的底子多少得发一场热,马虎不得,她得把自己养好。

    侍女的动作很麻利,一浴桶热水很快被安排在房间屏风后的侧厢房内。

    泡进微烫的热水驱逐了浑身的寒凉,温迟春不自心底喟叹出声,一边将脑海中的线索重新捋一遍。

    “笃笃——阿春我可以进来吗?”是秦蝉玉的声音。

    “进吧。”温迟春泡得舒服微眯眼睛,像一只餍足的小猫。

    声音是屏风后传来的,秦蝉玉自然是绕到屏风后去,只是入目的是一片白皙的肌肤与乌发相融,黑与白带来视觉上的冲击,令他有片刻炫目。

    动作利落到忘记装腿伤严重,漂亮的脸上涨红一片快速的退到屏风后,一时不察踢到椅子一阵哐当声。

    温迟春也疑惑了,这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想着不好让秦蝉玉等久,便不再泡澡,随着起身水声哗啦啦响。

    秦蝉玉没有看过去,但是倒映在墙上婀娜不着寸缕的影子强硬的闯入他的眼底,他有些恼怒,“温迟春!”

    可他不知为何恼怒,是恼怒温迟春还是恼怒他自己。

    温迟春被这声吓了一跳,小公主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生气还有些凶,她连忙随意裹了一件衣裳就出去,“怎么了阿蝉?”

    就看见小公主此刻满脸红透,闭着眼睛不看她这边,温迟春低头看了眼自己,没有系紧的衣裳松松垮垮衣领处也一片雪白,因着急而未来得急穿鞋的光脚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带来一连串水迹。

    “噢~小公主这是害羞了呀,这有什么害羞的,大家同为女子,我有的你也有。”温迟春看不得秦蝉玉这羞怯的样子忍不住想要调笑几句,扫了一眼面前的女子。

    “不过我的可能比你优渥一些,你要不要摸摸试试?”

    秦蝉玉知晓她说的这些胡话是什么意思,鬓发间青筋隐现,闭着眼睛准确的扯过一旁干净的外裳将温迟春裹紧,这才睁开眼。

    “摸?摸什么试试?”一向温柔清润的嗓音此刻有些沙哑和冷意,秦蝉玉幽黑的眼沉沉地盯着温迟春,眼尾泛红。

    温迟春后知后觉小公主约莫真的生气了,但是是她愿意给占便宜小公主生什么气,她被凶了也没生气。

    莫名有些委屈,声音也不如方才的轻快,“没什么,是我说错话了,若没什么事你就出去吧。”

    秦蝉玉像是没听见一般,不顾温迟春挣扎,打横抱起温迟春将她放置在床上,“地上凉小心风寒。”

    生闷气的温迟春也没有想到秦蝉玉会忽然将自己抱起,也顾不得生气,而是担忧的问:“阿蝉你的腿还好吗?”

    一码归一码,秦蝉玉被气得没有出声。

    屋内陷入长久的沉默,温迟春不愿僵持下去开口道:“阿蝉,我冷,今夜你陪我睡一晚吧,好不好?”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伸手扯了扯小公主的裙摆,她都把台阶双手捧到跟前了,小公主应该会顺势下这个台阶吧。

    秦蝉玉没有搭话,而是扯过一边被褥将温迟春裹紧虚虚的拢着她。

    ……行,这个台阶总算下来了。

    “我来是有事与你说。”秦蝉玉柔柔弱弱的在温迟春耳边讲话。

    看着小公主漂亮过分的脸和她温温的声音,温迟春的委屈一下就没有了。

    “什么事,紧让阿蝉夜里不休息也要说。”

    “随州城已经不安全了,起义军随时可能攻破城门,朝廷来接我的人在城外等着,我们得想个法子出去。”秦蝉玉没有胡说,不过出去他自由法子。

    “我得再想想,阿蝉我明天给你答复行吗?”

    原本他是想着如何引导温迟春说出法子,却没想到她这样回复,只能等到明日。

    送走秦蝉玉,温迟春卸下被褥,严肃的坐在桌前,取下铜钱串,将其一字排开再收拢入手,铜钱被抬起掷落,六爻现,疑窦解。

    温迟春忍着心绞着的痛仔细推演,眼里迷蒙的浓雾逐渐散开,原来如此。

    这太守实在该死!

    温迟春收好铜钱,才空出手抚着绞痛的心口,比上一次更痛,或许是尝过没有那么痛的时候所以再经历同样的痛便觉得更痛一些。

    “吱嘎——”秦蝉玉又回来了端着一碗温迟春隔着老远就闻见的姜汤味。

    又是心绞痛又是姜汤味的刺激温迟春更难受了,面如白纸般骇人。

    “阿春,喝点姜汤,我方才看见你今日的衣裳湿了一半,大约是淋——”秦蝉玉解释到一半就看见温迟春难看的面色,心下一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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