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院子很大,高林蔽日,她跟在那人的身后,那女子不是府里侍女的服侍,但她似乎对府里很熟悉。

    一路深入院子,进了一处院落许久都没有再出来,那女子的身影有些眼熟,但她不是很确定,像是徐婉月应该是认祖归宗后的徐婉月。

    她却无端的觉着气氛紧张起来,若是徐婉月,那她来这里是要做什么,来找焦巳?

    似乎也只有这种可能。

    像是为了验证这个想法,焦巳步子很匆忙的从前院赶去院子,衣袍带起一道弧度。

    温迟春收回目光,拂了拂衣摆并不存在的灰尘,没有一丝留恋的出府。

    脚步将将要迈出府邸却又收回,调转了方向带着恼意如一阵疾风朝那个小院子走去,她要问个清楚,这样不明不白的影响她道心。

    还没有出前院才堪堪转了个墙角,就撞进了焦巳宽厚的怀里,头顶焦巳叹了口气将她扶正,“这么急做什么,当心摔着。”

    温迟春压着恼怒,淡淡的看了眼焦巳,“那是我怪我坏了你的好事?”

    “什么好事?”焦巳有些摸不着头脑。

    “还装什么,我都看见你和一个姑娘进了同一个院子,如果你有心悦之人,那我们以后尽量别再见面了。”温迟春故作淡定,但是微颤着的嗓音和不成声的语调出卖了她。

    她向来不是一个很能藏得住情绪的人。

    焦巳算是明白了,冷峻的脸上浮现一丝隐秘的笑意,“我确实有心悦之人,不过不是徐婉月,就是你看见的那个姑娘,她来找我是太子有点要事,那个院子是书房我不歇息在那处。”

    不是徐婉月,温迟春莫名松了口气,不知是不是前世焦巳选了徐婉月没有选她的缘故,其实也不能乖他,她出现在北境本就是意料之外,他也不知道另一个人就是她。

    但是,焦巳已有心悦之人竟还吻她着实可恶至极,有些紧张地问:“那,那你心悦之人是谁?”

    很明显温迟春感受到焦巳还不错的心情一瞬间垮了下来。

    原本倾向温迟春英挺的身子站直,嗓音几乎冷得掉冰碴,“你猜?”

    莫名的,温迟春便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清凌凌的眼睛望着他,“焦巳我今日就要回观里了,有缘再会。”

    在无人可见的袖下焦巳修长的手指蜷起,青筋暴起,他皮笑肉不笑的扯起嘴角,“这可不是你想回就能回的事,如今我们就像一根绳上的蚂蚱。”

    “方才徐婉月来就是给你送卖身契的,你的卖身契现在可是在我身上。”焦巳无情的将事情的真相摆在明面上。

    “卖身契?我没有卖身契,那定然是假的。”温迟春是没有卖身契的,这一点她心知肚明。

    但她确实在决定利用焦巳离开的时候就已经预见,他们被绑在一起了,想要摆脱各方的试探她必须要和焦巳做戏。

    最让她焦头烂额的是徐婉月的出现,她和太子之流让温迟春忧心难安。

    虽然前世他们一直安分得按兵不动,奋力的守着元庆的疆土,但元庆并没有安稳下来,而是不断有大小战役。

    再有,秦玦能出现在乾元观就已经表明他远不如他表现的那样安分。

    却见焦巳从怀里递给她一张纸。

    温迟春满不在意的打开看,只消一眼她便认出来了,那确实是她的卖身契,落款处写得甚至不是早春的名字而是温迟春的名,看字迹也是她的字迹,名字上还按有红指印。

    这说明太子已经是知道她的身份了,至于为什么没有来抓捕她,或许他有别的意图。

    那真的是她的卖身契,这是怎么回事,她愣怔片刻,很快便想明白,名字是有人模仿她的字迹,在乾元观做“功课”时没少抄书,迟到要抄书,舞姿不对要抄书,弹琴错音也要抄书。

    有人模仿她的字迹这并非难事,指印便更简单了,只要在她昏迷那段时间都可以伪造这个指印。

    她勉勉强强的同意了,“我们怎么合作?”

    “我们需要再表现上维持在道观那样的关系,在外人面前尽量亲昵便可。”焦巳瞧着纠结无比的人有些好笑。

    温迟春露出异色,“那也要那个吗?”

    “那个?是哪个?”焦巳疑惑地问,眼神真挚。

    但温迟春觉得他听懂了,就是故意要她说出那个字,所幸心一横,“吻!也要亲吻吗?”

    焦巳垂首,思考了许久,带着为难的表情,“在一些情况下若是不吻或许会令人怀疑。”

    回到房,清抿了一口茶水,温迟春后悔了,她怎么头脑一热就答应了?!

    接下几日,焦巳一如他们之间的假关系一样,每日按时来她院里嘘寒问暖,有一种她又被囚囚禁了一样的感觉。

    温迟春心中滞涩,当日就和焦巳说想出去逛。

    焦巳沉默了片刻带着诧异,“原来你是想出去的,这些时日见你不出府还以为你不喜出门,我并未限制你的自由,去哪都可,但你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温迟春:……约莫是她想多些了。

    城里很热闹,比前几日都要热闹,“为何城里这般热闹?”

    温迟春问着和她一起出来的侍女。

    “明日就是乞巧节了,大家都在为此准备着,届时还有庙会和灯会,杂耍的伎人变着花招引人目光,可美了。”侍女认真回答,大概这个姑娘没怎么见过京城里的乞巧节。

    “姑娘,木簪看看?桃木制的有姻缘美满之意带上一对?”街旁的贩子卖力的叫卖。

    温迟春鬼使神差的就走到他的摊前瞧了起来,摊贩卖力的推销着他的木簪。

    拿起一对雕刻有松枝和桃花的木簪,莫名顺眼。

    “哎,姑娘真是好眼光,这一对啊可是本摊独有一对纹样的木簪,别的摊可没有,寓意着前世今生注定一对的良缘呐,带上它定能白头偕老子孙满堂!”摊贩要夸出花来了。

    温迟春干脆利落的的买下来,收进袖中。

    倏地被人撞了一个踉跄,她和侍女被人流冲撞得分散开来,但着骚乱只持续了片刻就归于稳定,是禁军及时赶来疏导人流,不至于失了秩序。

    “姑娘!你在哪?”那个侍女显然比温迟春还着急。

    很快侍女就找到了她,经过这一回侍女将她看得更紧了,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一次有惊无险,温迟春逛的很尽兴,甚至隐隐有些期待明日的乞巧节。

    等屋外脚步声消失殆尽,温迟春展开手心的纸条,因为被抓得有些久纸张有些潮湿。

    这是在出现混乱时有人塞进她手心的。

    她只看了眼便将它用烛火点燃。

    轻叩着桌面,陷入了困境,她也快要陷入这潭深水里了,必须得尽快脱身。

    翌日,温迟春早早的就梳妆好了,她维持着昨日的妆容,普普通通的一个姑娘。

    她去买了一个木盒用来装木簪,昨日逛着逛着便忘了。

    回到府门前,焦巳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她,“今日月来楼的新花魁会在穿城过的永清河上表演,你同我一起上花船观看。”

    不是询问是通知,便是太子所邀,这个花船她是得上了。

    上了花船温迟春才发现,这是京城最大的一艘花船,有三层船舱,最顶上是太子的地方,其余地方都是其他一些官僚及其家眷所用。

    花船用各色的花卉和绸彩装饰很是华美,行走在甲板上咚咚作响。

    游花船是在夜里举行,花魁跳舞也是夜里,据说会跳那一曲消失已久的揽月飞鸿舞。

    沿着河岸有许多人围在岸边,企图一赏花魁的舞姿,新花魁不仅舞姿惊艳更是难得的美人。

    太子的宴席已开,顶层的船仓上歌舞升平,温迟春端坐在焦巳身边一瞬不瞬的盯着中央舞妓的舞姿,勾人夺魄,就是她也要流连忘返几分。

    红色的彩绸映着烛火的光晕

    偷偷看了眼焦巳,想知道他是不是也看得流连忘返,触不及防得和他双目对视,在目光里越陷越深。

    “你心悦之人是不是我?”这个眼神太容易令人误会,她灵光一现心有所想便问了出来。

    焦巳没有立即回答,目光变得幽深,缓缓的贴近,他身上因喝过酒的烫意几乎要传上她的肌肤,高而挺的鼻梁差过她的耳尖,在她耳边低语,“是啊。”

    “我心悦你。”

    热气滚滚的烫着温迟春的耳边,一直要传进她心里,催使得她心怦怦作响。

    “砰……砰砰砰……”霎时温迟春就要认为她心跳得化为了真实的声响。

    她下意识向屋外看去,岸上点起了烟花,各式的花灯游行队伍也到了河岸,河面上花灯的影子映在上面,表演将要开始了。

    “我,我们去船舱外看看吧。”温迟春扯了一下焦巳的衣袖,“外面的烟火好美。”

    焦巳深邃的眼沉下来,微抿薄唇,妥协似的开口,“走罢。”

    外面的河面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花船,但都离他们这艘船有一定距离。

    河水中央有一个圆台被四艘小船系着四根绳索张拉在河面。

    袅袅的乐声从河面上飘出来,显得缥缈无比,忽然有人自空中踏月而来。

    河岸的人群一阵一阵欢呼一声赛一声大声,热闹无比。

    花魁的舞姿随着乐声摆动,河面上河岸边的人都沉醉于她的舞姿。

    忽然,一声惊呼,意外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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