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破茧

    在车站内激战的同时,妈妈她们早就被安保人员拉走了。而她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正是日和从奇鸟兽身上跳到月台的瞬间。直到完全看不见女儿的身影,她仍然持续地呼喊着自己的孩子,「日和,危险啊!快回来啊!」

    看到妈妈一副恨不得再冲进去的样子,奶奶基本上是整个人抱住她才勉强能拉着她。奶奶非常清楚这是属于日和跟花拉兽的任务,而她能做的就是要让日和担心的人待在安全的地方;所以她才会用坚定的语气,去对妈妈喊话:「没问题的,相信那孩子吧。」

    「母亲,那可是怪物啊!」不过妈妈明显不会因为一句话就放心的,无法理解的神情和破音的声调,都将她的激动展露无遗。如果不是怀里还抱着小女儿,身旁还有一名长者,她大概早就再跑回去了。奶奶也很清楚这点,所以她决定要暂时转移她的注意力;至少希望能在她进去前,先制造一个契机令她重新正视日和。

    「小瞳啊,你还记得日和刚开始上学时的事情吗?」听到奶奶的问题,妈妈不禁一愣。明明和现在的事情毫无关系,但她却隐约察觉到对方提起这事的原因,心里突然没了底,「怎么突然提起这事……」

    「这次也是一样的,那孩子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强韧。」奶奶只是微笑着,看向地铁站口的方向。

    在另一边,日和正在接听健良的电话。突然间,腹部传来强烈的痛楚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她痛苦地捂住的腹部,无论是手机还是D-Ark都因脱力而掉落在地。她用尽所有的意志力,勉强维持着仅余的意识。

    正当她准备看向D-Ark屏幕的时候,身旁的石碑全都在一瞬间崩塌。在尘雾扬起的后方,奇鸟兽已经被皇蛇兽紧紧缠绕。看着对方大幅晃动起自己的身体,像是在庆祝自己的胜利,日和完全看不出它的意图。

    但直到发现它口中逐渐出现的光芒,她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停顿了。在这个距离下,已经身受重伤的奇鸟兽绝对撑不过这一击的。此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嗡嗡的耳鸣声。纵使现在她的每一个呼吸,都会感觉到腹部被撕裂般的痛楚,但她还是崩溃地大喊拍档的名字,「不、不要……奇鸟兽!」

    千均一发之际,十多团蓝白色的火球打向皇蛇兽。虽然没能造成什么伤害,但还是令它的“宝鉾”打偏。长矛擦过奇鸟兽的身体,从伤口的位置开始,它的数据变得不稳定。在记忆的最后,是远方逐渐放大的黄色身影,还有留姬的声音,「日和,你没事吧?!」

    而在战场的上方,车站里的乘客早已经被疏散到广场里。而当中的大部分人,也已经离开了。基本上只剩下妈妈她们三人在等待着日和,还有守在都厅省大楼下的站口前的职员。妈妈四处张望寻找女儿的身影,却意外捕捉到远方跑过的蓝发男孩。

    「那孩子……」那个在外街一闪而过的身影,妈妈一眼就认出他是日和的朋友,之前还去家里找她。仔细回忆后,之前她偷跑出去时,他好像也在场。而且他现在跑去的方向,好像也有一个地铁站口。此刻妈妈有一个强烈的感觉,他是去找日和的。

    「要追过去看看吗?」奶奶的话一下子点破了她的心思,妈妈肉眼可见地动摇起来。奶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揉着孙女的头发;不过这个举动却推了她一把,妈妈点头道谢后做跑了出去,「母亲,胡桃就拜托你了。」

    可是当她再回到月台的时候,看到的场景却让她的心都凉了半截。眼神迷离的女儿在男孩的搀扶下,摇摇欲坠地站起来。而和他们近在咫尺的铁轨上,有三只怪兽在打斗,还有一只棕色的倒在后方。

    感觉到自己整个人被环抱着的触感,日和看了一眼妈妈,又茫然地看向了倒在九尾狐兽和加鲁哥兽身后的奇乌兽。即使它现在大半个身体的数据都已经相当不稳定,但它依然没有退化回去。她和它四目相对,然后下定了决心。

    「妈妈对不起,我还不能走。」日和的声音非常的虚弱,但妈妈却从中感觉到她的力量。在那一瞬间,她在女儿身上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然后又摇了摇头,带着妥协的笑意从背后扶着日和的肩,「还是更像孩子他爸呢……」

    日和完全没听懂妈妈突然其来的感慨,还至少明白到她现在似乎不打算阻止自己。只是容不得她细想,她的思绪就被古乐兽的声音引走。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旁,看着皇蛇兽颤颤发抖,「好可怕咕噜,总觉得这只数码兽好可怕。」

    「这一点我也有同感。」

    「没错,我也觉得它真的很厉害。」

    刚跟它短暂交手的九尾狐兽和加鲁哥兽都认同古乐兽的说法,它们都明显警戒着皇蛇兽的下一步攻击。而勉强死里逃生的奇鸟兽跟日和,是最清楚它们之间的实力差距,可是她的语气却是所有人中最坚定的。「但就算如此,我们还是要继续战斗!」

    「没错,我们还能继续战斗!」奇鸟兽一边接续着日和的话,一边撑着身躯重新站起来。日和深吸一口气,忍着腹部的剧痛,伸手去捡地上的D-Ark。然后在下一秒,她们的声音重迭在一起:「为了保护每一个我们珍爱的人!」

    当一人一兽同时摆好战斗的姿态时,日和的斜挎包发出了强光。她打开包包看,发现是宝蓝色的束口袋在发光。那个和纸条一起放在桌子上,比手掌大一丁点的束口袋,「那是爸爸昨天给我的……」

    在打开束口袋看,是一张薄薄的卡片。但当她从袋子中把卡片拿出来时,健良和留姬都流露出惊讶的神情。他们没有人会认不出这张蓝色的卡片,因为这是他们和拍档相遇的契机,也是上次启人让基尔兽超进化的道具。

    「日和,快用那张卡!」健良的声音一下子拉回恍神的日和,她把目光转回战场。如果不是九尾狐兽它们一直在分散皇蛇兽的注意力,奇鸟兽大概早就被它消灭了。她和奇鸟兽四目相对点了点头,把蓝卡刷过机器的卡槽。

    「卡片抽换!」

    「MARTRIX EVOLUTION!」

    在没有人注意的情况下,古乐兽额头上的三角形印记散发出红光。而就在下一秒,奇鸟兽的身体被白色的光芒所包裹。和大部分数码兽进化时都会变得更巨大不同,那团白光反而缩成了跟日和差不多大的体积。

    「奇鸟兽进化,塞壬兽!」

    光芒褪去,出现的是一只自带神圣气场的类人型数码兽。如果没有背上像是斗篷变成的翅膀和鸟爪模样的下半身,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戴着金面具的小孩子。身上枣红色的贝蕾帽和薄浅葱色的衣服,让人自然地联想起圣诗班的演出服。

    不可思议的是,在奇乌兽进化的时候,日和也感觉身上的力气慢慢回来了。她看着D-Ark显示出来的数据,念的时候都充斥着她的感动,「塞壬兽,数据种完全体,神人型数码兽。」

    「怎么会……」就连皇蛇兽看到眼前的场景也不禁目瞪口呆,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听到它说话的声音。而和恍神的它不同,塞壬兽非常关注着它的动向。它看准了时机,对皇蛇兽发动自己的技能。

    「《咏唱调》!」

    塞壬兽飞上隧道的顶部,展开自己的双臂。当它张开口的那刻,流露出来的歌声和它刚才说话的女声不同,演绎旋律的是一把磁性的男低音。歌声变成了强劲的震频。塞壬兽前方的地方都出现了裂痕,然而位于正中央的皇蛇兽却没有受到影响。

    此时,皇蛇兽头顶的天花板突然破裂,吓得塞壬兽都停止了歌声。不过就在下一秒,启人抱着基尔兽从洞中出现,刚好落在了皇蛇兽头上。然后在反作用力之下,他们着陆在路轨中央。

    「我来迟了,抱歉。」发现自己正处于战场正中央,启人尴尬地望向自己的伙伴。而留姬是在场人之中第一个回过神的,她大声地吐槽他,「你这是什么上场方式啊?」

    「明明这招会挤压破坏敌人的三半规管,让它连站也站不稳才对不过为什么对皇蛇兽不起作用……」日和无暇于去参与正中央的闹剧,她正在思考着刚才的状况。要不是现在基尔兽突然出现打断了的话,刚才继续下去反而会是不利于她们。

    尽管妈妈对眼前这生物丝毫不认识,但她依然从女儿的嘀咕中猜到一丁点。虽然她也没什么把握,不过她还是尝试以自己的知识去帮助日和,「虽然它的结构可能和普通的蛇不同,蛇是没有外耳和鼓膜的,所以它听东西的方式和我们不同。」

    「妈妈,谢谢你!」听完妈妈的科普,日和的表情瞬间豁然开朗起来。她马上回头喊了一声自己的拍檔,对方也心领神会地露出自信的笑容。「既然听力不好的话,那就将歌声实体化来攻击吧。」

    不止是她们想好了对策,启人也已经让基尔兽进化成古拉兽。因为对手不是普通的棘手,就算不需要多说,他们自然地决定要大家一起在同一时间向皇蛇兽发动攻击。见大家都准备好,健良看准时机带起攻击。

    先是加鲁哥兽使出「达达钩拳」,对准它的下颚挥拳。而就在它击中向左跳开的那刻,九尾狐兽的「狐炎龙」和古拉兽的「排射火焰」,还有塞壬兽的「《卡农》」所放出的音符炸弹,在同一时间击向皇蛇兽引起了强烈的爆炸。

    在爆炸所引起的烟雾散去后,皇蛇兽无力地倒在地上。塞壬兽飞到最前方,警戒地质问它的身分,「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是神明的使者,是神力体现下的的十二名部下。」皇蛇兽倒也没打算保密到最后,直接就说了出来。不过从它到了这个地步下依然高傲的语气来看,它更像是不屑于隐暪身分。

    「难不成像你这样的数码兽还有十二只吗?!」加鲁哥兽听到部下的人数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不止是它,大家的样子也好不到哪。这两次战斗,真的可以说是侥幸,然而后面还有这种强度的敌人在等待他们。

    看到他们脸上的不安,皇蛇兽露出满意的表情。它并不打算就这样闭口,而是恐吓他们到它消失的那刻,「这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做好觉悟吧,你们这些隶属于人类的家伙。即便我死了,但帝魔绝对会……」

    「帝…魔?」日和茫然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而留姬则是看向同件们,直接询问他们,「帝魔是什么?」

    「虽然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个家伙跟我们以前战斗过的数码兽都不一样。刚才古乐兽也……」健良也没有太多头绪,不过还是能从刚才的事中提取一些重点。只是他才说到一半,就被启人打断了,「这种事待会再想吧。总之,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经他这么一提,大家才发现雾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他们也马上走到拍檔身上,准备经刚才基尔兽他们登场的洞离开。日和在动身之前,特地告知了妈妈一声,「妈妈,你快去和奶奶她们会合吧,我待会儿就打电话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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