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

    顾渺并没有让池念在纠结中为他而等待太久。

    他担心顾虑的事终于有了个结果,顾渺得以松一口气,决定抽时间和池念好好谈谈。

    他把这次当做重新一回的开始。

    顾渺甚至独自一人,花费了近两个月小时的时间,去城市的另一端,为池念选了一条华丽精致的项链。

    他很久都没主动与外界有过联系。鲜有的几次外出还是池念住进来以后,被她强拉硬拽着同入同出,见识了这几年城市的飞速发展,险险被时代落下。

    就连他多年前常去的商业中心都大变了样。

    曾经内城圈最大的奢侈品商厦改名换姓,重新装潢,品牌在几年间高飞陨落的速度突飞猛进,他险些在里面迷了路。

    顾渺买完东西,开车从南城往回返。

    这是他近半个月以来的第一次早归,并非上下班高峰的环路不至于拥堵,他到家时连烈日都高高悬着。

    入秋后温度降得飞快,他这几天早上出门已经需要穿上厚外套御寒,午后温度又高,就只能把外衣拿在手里。

    顾渺今天带回来的东西实在不少,厚实的外套挎在小臂上,半抬高的食指间捏着个牛皮纸信封,小指上还勾着个品牌的硬纸袋,看起来颇有几分狼狈。

    但他今天的心情却是半个月以来少有的轻松明媚。

    顾渺把车倒进车库,没从与主室连接的通道进入,而是兜了个圈,非要维持那一份单薄的仪式感,偏得从正门进入。

    他重新整理了一遍手上的文件物品,确保万无一失,才挺直腰背、清清嗓子,目光坚定冷冽,阔步向前。

    顾渺把手指搭在指纹识别器上。

    短促的一声\"叮\"响,大门应声而开。

    顾渺顿了下,隐隐察觉,这房子长得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这几日他早出晚归,心里又一直惦记着事,自是没心思发现家里的变化,如今一看,竟恍惚有点认不出来。

    也不是指整体装修构造上的改变,就是显得有点...太空了?

    顾渺又往里走了几步,这才看明白。

    靠近大门的玄关处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个箱子,层层叠叠,摞了足有一人高,想也是满满当当的。

    他有些头绪,却不愿深想,固执地把目光从那一角移开,径直走进去。

    他着急找池念有话要说。

    顾渺从玄关越过去,站在更开阔的会客厅边沿,扫视一圈,寻找池念的影子。

    餐厅和厨房的门都大敞着,隐约从玻璃隔断和立柜反光面能看见内部装饰,依然不见晃动的人影。

    顾渺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想来池念应该也早回来了,便扬声喊了一句:“池念!”

    他鲜少这么喊人。

    池念此时正拖着她的大行李箱,从楼梯上一步一顿的往下挪。

    她听见顾渺的喊声,还觉得新鲜,双手一用力,将箱子猛地往起一提,放下最后一节台阶,“咔哒”一声,滚轮落地。

    池念双手叉腰喘了两口,朗声回应道:“诶老师,我在这呢。”

    她原本想的是先把行李箱推到大门口。

    但声音传来的方向和她的目的地恰好是两面对立,池念与顾渺离得近,不想多拐一个圈子再绕回来,索性撅着屁股把行李箱打直也推到会客厅里。

    顾渺就站在立面展示柜边上,四目相对,池念看见他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流转一圈,最后落在她手里的行李箱上,眉头蓦的就蹙紧了。

    池念看着顾渺的表情,呼吸一窒,心下意识就提起来,莫名有种被抓包的无措。

    她不懂声色的深吸了口气,面上强装坦然,劝导自己。

    冷静,冷静......敌不动,我不动。

    秉承着这个原则,池念站在原地,望眼欲穿地等着顾渺率先屈尊开口。

    她左等不来,右盼不到,腿站酸了,索性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

    池念双脚扒拉着地面,配着音乐哗啦啦地往前滑了两步。

    顾渺终于收敛住眉目中的暗色,意有所指地睨了池念一眼。

    池念只能硬着头皮装傻:“怎么了老师?”

    顾渺如何也想不到她出口会是一句茫然不知的问句。

    他被问的噎了下,却忽然找回几分理智,收敛住即将出口的质问,眼底明明灭灭,最终归于雾黑色的一团。

    他沉静地注视着,看着池念的一双眼睛黑的发亮,眼底真挚空蒙,像是真心讨教。

    顾渺强行把眼睛从她澄澈的眸子上移开,情绪如波涛翻涌,滚滚海浪呼啸着拍上浅滩,溅起一身腥湿。

    他开口,冷声问道:“你这是在干嘛?”

    “嗯?”池念随着他的视线下移,目光定在行李箱上,决定把这场戏演到底。

    她一拍大腿,捂着脸尬笑两声,像是后知后觉的恍然想起:“哦老师,最近一直没见到你,也没机会跟你说,我的新房子已经租好了,这周末就能搬走。”

    “这段时间给老师添麻烦啦。”

    她说话时语速快极了,顾渺怎么能听不出她的窘迫,却自欺欺人的选择相信她单薄又苍白的借口,为真相蒙上最后一层遮羞的罩衣。

    顾渺恨不得将池念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攥进手里,捏开了,挤碎了,即使凌利的碎片刺破皮肉,割断血管,也好过字字顶进他的耳膜,凿在他的心上。

    顾渺垂着一双眼,一错不错地盯着她。

    池念说话时总要看着对方的眼睛。因为坐的低,她不得不把头仰的高高的,白净的一张小脸因为热度腾起两团红晕。卫衣袖口被她挽到手肘,一条白净的小臂搭在行李箱的拉杆上,最近处与顾渺相隔才不过一拳的距离。

    在狂风大作的海上,顾渺几乎维系不住理智即将崩溃的罗盘。

    她的气息贴得这样近,近的顾渺甚至能感受她的体温,能嗅到她身上私人的、浅淡的香气。

    他无法接受终有一日这股气息将脱离他的生活。

    就像他在焦急寻找池念的过程里,目光所见,却不愿承认接受的种种变化一般。

    茶几上规整空旷,不见随意摊开扣放的杂志,各色古怪别致的餐杯、却还是留了个吃剩一半的零食口袋。

    却是池念特意给Leo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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