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甯第二日醒来,手里多了一个焰火石,身边早就没了人影。
封甯鞋都没穿就穿着个睡裙跑出去,这天气,虽然渐渐回暖,但寒风依旧不减,封甯漫无目的地环视着周围,柴房门口并没有看到那人的身影。
就在她要转身跑出去时,她的手被握住,匆忙回头,只见王灏一脸五味杂陈,手上拿着她的小粉鞋。
“这天还那么冷,况且还是早上,你光着脚,这总不是个好习惯。”王灏说着说着,眼眶微微红起,原因无他,毕竟自己喜欢了十几年的青梅,现在和别人欢好了,任谁谁不心痛,“还,还有,你别找了,他昨天大晚上就走了!”
封甯闻言,愣了一瞬,明显有些泄气。封甯低头套上谢,一步三回头,低着脑袋,绞着手指,王灏叹了一口气,但到底还是不敢大作为,只能去拉她的胳膊:“外面冷,你回去换个衣服吧,说不定他有什么事呢?”
天气渐渐回暖,不知不觉,半月过去,还为等到临烨回归,封甯便等来了燕京爆发僵尸的传言。
本来,这种无稽之谈,大多数人都是不信的,直至有百姓暴毙在大街上,僵尸在白天乱窜,大家才信。
深夜,一户人家,管好门窗,夫妻俩把孩子放在房子里,两人则出门在院子里撒糯米,“邪祟避让,求菩萨保佑,佑我一家平安!”他们一边撒着糯米,一边对上苍祈祷。
忽然,一声凄厉地叫喊从屋里袭来,夫妻俩对视一眼,就要往偏院跑,忽然,砸下一个血肉模糊的人,他们当然知道,这是他们的儿子。
可是,他们脸上浮现的,并没有失去儿子的痛苦,更多的是慌乱不堪。
等王灏几个人赶到时,一片狼藉,看到大门楼的孩子和死在偏院门口的女子,很明显,男人抛弃了她,可当所有人走进偏远,男人刚被一只餍足的飞僵吃干抹净。
“秽物,找死!”封琴琴说着,提着一把剑就冲过去。
飞僵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群人的不一般,于是乎借着窗户对准外面的约便是一阵乱吼。
不一会儿,大大小小的僵尸都在这个本就不大的院子里聚集。
“我哩个乖乖,这么多,也不是个办法!”
不等徐盐抱怨完,僵尸便一拥而上。
几个人自然奋力抵抗,然而,让封甯奇怪的是,这些僵尸好似看不见她似的,越过她攻别人。
没等她想明白,面前便出现一个黑衣女子,封甯对这人,自然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是嫪陨,可这一次,那个她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将两把细长的冰剑放到她的面前。
这几天,恶值一只在生长,最高兴的当然就是嫪陨,反正,世间秽物都臣服与她,就算她是个废人,光是站在那,秽物便都绕路而远之。谁让她心情好,干脆就让千年为见血的剑提前见见血吧!
就在王灏腹背受敌,要被僵尸长甲挖了心,掏空身体时,直觉周身一寒,一瞬间,刚刚还鲜活的僵尸,立马成了冰雕。
众人差异,纷纷朝院外的封甯看去,后者只是拔剑微微起身,一霎那,说有的僵尸都成冰渣渣。
“这……这别太脆!”徐盐感叹。
然而众人并未注意到,角落的某两人嘴角牵起弧度。
真没想到,几个僵尸不费吹灰之力便杀死。
就在几人要离开之际,只觉天色愈来愈暗,导致这一切的,并非是云遮月,说白了,更像一层瘴气。
这瘴气不简单,因为,里面夹杂着一股腐肉的恶臭喂。
几人立马警觉,对视一眼,便开始布阵。
封甯抱剑看着天空缓缓落下的旱魃,再看看身后并未发觉的人,顿感头痛。旱魃果不其然叫旱魃,只见这东西所到之处,水干涸,万草枯竭。
的确如此,周围早没了生的气息。
封甯识海里的嫪陨看着这一幕,不自觉眯了眯眼,这种东西,本不应该出现在这,如今它的出现,这幕后之人,定不简单。
有一顺,封甯只觉得眼前一黑,在回过神,她的眼神早变了,这也让嫪陨吃惊,以前出来,她虽然占着她的身体,但其他人明显可以知道是两个不同的个体,如今,衣服没变……她倒是觉得她穿白衣其实挺漂亮的。
还没等她回过神,身后的封琴琴便吓得连剑都扔在了地上:“旱,旱魃?这不是古书上才会出现的东西吗?”
王灏倒是淡定:“能把旱魃请来,想必那幕后之人定不简单。”
就在众人极度紧张时,旱魃尽然红着眼眶,走向最前头白衣女子。
众人疑惑,但是,旱魃却没有在意他人目光,只是跪在嫪陨面前磕头,他嘴巴里说着一种熟悉且陌生的语言,摩洛神在她很小时,曾教过她,太久没有听到了,现在听旱魃那么说,那死去的记忆再一次复苏。
旱魃的声音嘶哑空旷,他在叫她公主!
身后的几个人都有些不解,嫪陨不知道为什么,被她这一声公主叫得一颤。竟也伸出手来将他扶起。
她不知道她旱魃为什么要这样叫她旱魃,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去认识一只旱魃。
像是被得到了认可,旱魃欢呼了一声,一个问题再一次朝她劈头盖脸砸去:“公主,家妹在哪,我与她以万年未见,她现在过得可好?陈月洞里,我一只在等她回来!”
嫪陨蹙了蹙眉,陈月洞,妹妹,万年?
她似乎并没有活那么久,所以,旱魃认错了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会因为他的一个语言而觉得亲切。
就像魔域的瘴气,他们说人踏入必死无疑,可她初来乍到,不禁不不觉得难受,反而功力大增,可她明明就是一个怨妇所生的孩子,一个普通人,她为什么会对那样的地方觉得亲切?
旱魃见女人答不出来,便吸了吸鼻子,这不吸不要紧,一吸,他的双眸骤红:“你不是公主?你是谁?为什么会顶着和公主一样的脸?”
“我……我不知道,我是嫪陨,魔界尊者,阁下的语言,到底是什么,为何会如此亲切?”
“魔神不是啻寒,怎么可能是你!”
嫪陨红唇微勾,声音还算温和:“啻寒的时代,早过去了,魔族换了一个又一个王,我是第五个!”
旱魃闻言,有些不可思议,嘴里喃喃着“公主”二字,最后还是颤抖着唇,问出来:“那,那鬼族公主,白霜她…”
“对不起,我对以前古时候的事不感兴趣,我并不知道有鬼族,这一个族类,我知道的,只有魔神,亲手斩杀了他的妃子,一只花族的妖,我并不知道,魔神有除花妖其他的妃子。”
“她不是妃子,是后,魔后!”旱魃纠正道。
嫪陨笑着摇了摇头。与此同时,一滴浊泪从他空洞的眼里滑下,刚才那热忱希翼的光,没落了。
“这是鬼族话语,会说的人,都随鬼界一起消失了,我找不到鬼界,也找不到我的妹妹,尊上,您可以告诉我,您的话是谁教的吗?”
“摩洛神!”
旱魃闻言,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不断向上怕爬:“那他……”
嫪陨难得眼里出现悲悯,眼中有了动容,不等他说完,便打断:“死了,他为了我,画地为牢,死在了我的手里!”
嫪陨身后,一群人并听不懂她们的话语,但角落的一人,却眼眶微红。
“这旱魃,和阿甯认识?”封琴琴蹙眉。
“这罗里吧嗦的,一句也听不懂,琴琴,你比我厉害,你听得懂吗?”徐盐问。
封琴琴疑惑地摇了摇头,王灏沉默不语,看着这一幕。
旱魃用手背擦了擦泪水,向嫪陨深深鞠了一躬:“尊上,如若有见到家妹,还请让你告诉她,说,我很想她,让她有空就来陈月洞看看,你放心,世上只有两只旱魃,一雄一雌,你若看到她,你一定认得出来。”
旱魃说着,便要转身离开,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一阵清脆的笛声,扰得旱魃抱住脑袋,撕心裂肺地吼叫。
似是觉得有杀气,嫪陨手中的冰剑再一次冒出阵阵寒冰,察觉到不对,试着靠近,下一秒,旱魃直接暴走,一声吼叫将人震得老远。
徐倪看着这一幕,惊恐不堪:“旱魃…旱魃被控制了!”
嫪陨闻言,几个箭步上前:“前辈!”
旱魃的眼里布满血丝,一直利爪直直将她胳膊刮伤。
嫪陨蹙眉,看着面前暴走,妄图过来撕咬她的旱魃,终是将剑指向了旱魃:“对不住了!”
到底是万年的产物,嫪陨打着也是费力,可是后面几个人,每一个可以打,没用,也不知道找个地方躲一下!
嫪陨扶着自己被抓伤的胳膊,被旱魃震得老远,趁这个间隙,嫪陨回头:“你们不想死,就去躲着!”
封琴琴持剑上前:“堂姐,我来助你!”
嫪陨一张将她拍开:“你还没这个资历,先带着他们走!”
封琴琴眼里露出不甘,可也不得不赞同嫪陨的话,说实话,她还真的挺怕嫪陨答应的。可,说来封甯也才是个小等级啊!
人都是矛盾的,一边不得不臣服他人的强大,一边又嫉妒他人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