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

    眼看目的地在眼前,封甯反而没有立马行动,而是在靠近燕京东郊的郊外,找了一个破庙。

    外面的雪依旧大,两人在火堆旁饮酒。

    “阿甯,其实,我没想过娶安安,你家被抄那会儿,我去了现场,发现你并不在其中,本抱着侥幸,可是安安找到了我说你遇害,她挺险而出,可惜已经被对方一箭穿心,我当时也不信,我的阿甯福大命大,为了你,我每年都有陪阿母去礼佛,都这样,我的阿甯怎么可能死呢?”

    “所以,念在她替你报仇,深受重伤,我问她她想要什么,她说,她为了救你,差点被那些人掳走了清白,所以之后,我便咬咬牙答应下来与她订婚。”

    王灏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说完不忘看向身旁的人。

    后者喝了一大口酒,自嘲地笑了笑,“王灏,我们回不去的,就算没有封安安,我们也回不到以前,如今我乃罪臣之女,而你乃是王公贵胄,我们现在是云泥之别,你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不是的!阿甯!”王灏摇着头,看她,“你是我这辈子,心里唯一的妻,如今知道你还活着,我很开心,阿甯,我们私奔好不好?”

    封甯闻言,嗤笑:“你酒吃多了,倒是开始说起胡话来了!”

    “我认真的!”王灏一脸真诚地看着她。

    可惜,下一秒人就昏睡过去,封甯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拿起他一旁的披风,将他盖好,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她笑得释然:“傻瓜,谁要你爱我,我们早就不可能了!”

    封甯深夜迎着风雪离开了破庙,走远时再回头,依然能看到火堆发出的微弱的光,眼泪不知道出什么时候流了满面。

    她低头看向手中的听潮,笑得苦涩:“听潮,现在就靠你了。”

    似是回应她一般,听潮发出了红光。

    天微微亮,赤兔还在睡觉,临烨艰难地起身,扶着床沿起身,他前几天就看到外面飘落的如鹅毛一般的雪,雪下了多日,现在必定很厚了吧!

    他那么想着,扶着尽可能扶的东西艰难前进,刚打开门,他便注意到了门口,雪地里的那一抹红。

    少女的脸上带着惊喜,四目相对,临烨有些愣怔,没等他反应,小小的人便已经扑到了他的怀里,得亏他扶门框的手紧了又紧,才不至于摔倒。

    可是喉间似是有一种东西上涌,临烨立马推开了她,瞬间吐出了一口血。

    “你……你怎么来了!”

    封甯哪听了进去话,在腰间摸索出了一个小瓶子。

    “那个魔女她对你下了毒,那么重要的事,我能不回来吗?”封甯带着哭腔,打开瓶口,拿出药丸,“这是她给的解药。”

    临烨捂着胸口,皱眉,“你去见她了?这解药怎么回事!”

    “这个你要多亏听潮,要不是听潮差点把她打个半死,她也不会这么乖地把解药给我,她也是好笑,说什么我会后悔……”

    听到这,临烨握住了她的手,“除了这个,她还说了什么!”

    临烨不相信杌褚只会这么隐晦地说,这可不是她的习惯,只见封甯摇了摇头,拿起药就要往他嘴里塞,就快到嘴边时,被他侧头挡住。

    封甯现在彻底急了,“你快点吃啊,这都成什么样子了。”

    临烨声音阴测测的:“我并不觉得她会这么好心。”

    封甯抿了抿唇,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男人,是啊,杌褚是魔头,她怎么会可笑地去无条件相信她?

    有忽然想到什么,她闭了闭眼,稳了稳情绪,再一次睁眼时,将药丸塞进了自己口中,掰过临烨的头,一股脑地对上了他的唇。

    她长这么大,还没这么大胆去亲人,所以这个吻难免生疏,起先她不顾临烨的反对将舌头伸出来,舔了舔他的唇,临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鬼使神差地张了张嘴,她的舌头长驱直入,将药丸送了过去,一个药丸在两个软舌只见搅弄,直至他吞咽,封甯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想要退身,却发现自己的后脑勺不自觉地被一个大掌扣住。

    那人不知何时已经反客为主,不停地发出“啧啧”声。封甯听得脸颊红得不像话。最后也是封甯没了力气,双腿软得靠在他的胸膛,他才罢休,身体靠在门口,低眸看着她,替她整理鬓间的发。

    她声音娇得不得了,像初绽的花,“现在,我们俩都多多少少都吃了这药丸,要死一起死。”

    临烨明显能知道自己的身体吃了这药丸后开始好转,他的嘴角噙着一抹笑,去擦她刚刚被蹭到的血渍。

    “我没那么容易死,你也是!”

    “我说,你们俩,你你你,封甯,你不是会青乾宗了,怎么又回来了!临烨你也是,不好好搁床上待着,跑外面受冻,你想死早点说,我提前和你母神说!”赤兔叉着腰,大着嗓子对着门边的两个人就是一通吼,“一天天的,净整这死出。”

    赤兔这么说着,但动作还是出卖了他,他上前去将人扶会床上,临烨也这么由着他扶回去,声音难得透出喜悦:“你去把药神叫来。”

    赤兔睨着他,冷哼“要你说!话落便转身出门。

    见人走远,封甯才上前,坐在了榻边,红着眼看他,“肚子饿吗?想吃什么?”

    临烨笑着,低头去牵她的两只手,封甯颤了颤身子,想挣脱却晚了一步,这么多天赶路,她的手被冻得通红,上面还有一些细碎的伤口。

    封甯别过头不看他,临烨也是不由地心尖一颤,将自己另一只手附上来,他手本就大,一只掌刚好覆盖住她的两只手。

    气氛开始变得微妙,封甯的脸被临烨转过来,“你怎么那么傻,以前那么好看的手都被你嚯嚯成了这样!”

    “你才傻,被人下了毒都不吭一声!”

    四目相对,临烨的目光往下,盯着那微肿的唇,喉结不自觉咽了咽。

    不一会,药神便来了,本来以为临烨的病会愈加严重,可却惊奇地发现,他的毒解了……

    “什么?解了?”赤兔难以置信地看着临烨,又看看封甯。

    临烨将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咳了一声,“这么多天,麻烦你了!”

    赤兔没有理他,径直走到封甯面前,“你说,你是不是与杌褚狼狈为奸了!我都找不到她的人,你怎么可能!”

    “我没有!”封甯撅起小嘴,气鼓鼓地回他。

    “那解药哪来的!”

    “我拿听潮打来的!”

    “……”

    好吧,他说话声是有点大了,毕竟,听潮还在他那,她要是和杌褚狼狈为奸,巴不得临烨死才对!

    赤兔转身去陪药神去煎药,,留下两个人再一次,面面相觑,封甯受不住,说了一声帮他煮粥便也想匆匆离开。

    谁知临烨一把抓住了她,“赶了那么久的路,你去你自己的房间睡会儿吧,实在不行想她洗澡,房子后面的山洞深处有一眼温泉,出了你我,没人知道,你从你房间的另一扇门进去。”

    “好!”封甯笑着,出去。

    临烨看着她的背影,勾唇,拿食指点了点唇,不知道想到什么,和一个小媳妇一样,拿手捂着自己的嘴巴,才制止住将要扬道耳根子那的嘴。

    “啧啧啧,瞧你这不值钱的样子,别以为我不知道她今天早上主动亲你!”赤兔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背靠着柜子,一脸鄙夷地看着他。

    今天早上,赤兔醒了个大早,本想看一下床上人的情况,却没在床上找到人,谁知道一转眼,便看到如此劲爆的画面,只见红衣女子正捧着他的脸,踮起脚尖,主动吻上去,两人吻得难舍难分,还时不时发出“啧啧”的叹慰。

    “人家小姑娘都那么主动了,你倒好,搁着演纯情少男!回头我定要让月老把你俩绑的死死的,好不容易有个人管得住你!”

    临烨尴尬地将自己的脸埋在了被窝,假寐。

    正午十分,燕京城格外热闹,王丞相府的门口,站着一个狼狈的少年,眼眶红得不像话。

    小厮瞧见来人,惊喜地喊:“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不一会儿,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从里面跑出来,看着自己狼狈不堪地儿子,夫人心疼不以,上前将自己儿子抱住。

    这一刻,王灏彻底绷不住,回抱母亲,哭出了声,“阿母,阿甯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

    “傻孩子,阿甯都死了快半年了,你想什么呢!”

    “她没死,她说我和她不是同路人,让我不要等她了!”王灏说着,嚎啕大哭,如小兽般低吼。!

    “傻孩子,说什么呢!外面冷,和阿母回家吧!”

    大雪还在肆意下着,风在呼啸着,刮过落满雪的枝干,雪簌簌落下,燕京已经好久没下过那么大的雪了。

    上一次这样的大雪,还是在他们刚相识那活儿,两个人窝在他家后院的亭子里,他靠着刚抓来的布谷鸟,仅仅一只烤鸟,小奶娃便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甜言蜜语说以要做他一辈子老婆。

    可是,现在呢,雪一样大如从前,小老婆说不要他了。

    哭了半天,他愣是炫了三大碗饭,吃完饭还在那里哭唧唧,王丞相看得头大,冷哼一声:“够了,你个没出息的,要哭到什么时候!”

    “阿母!”王灏无助地看着一旁的母亲。

    王夫人一个眼刀飞了过去,就着王丞相的耳朵,“你儿子失个恋,胃口小了点,哭一下怎么了,也不看看你以前那出息样!”

    一句话,王丞相的语气软了大半,“是是是,夫人说的都对!”

    之后的日子,王灏把自己关在自己的院子里,每每有人经过,准能听到里面传出来鬼哭狼嚎的声音。

    全府上下谁人不知,自己少爷被白月光甩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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