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

    姬砚之在石阶上坐的好好的,姜愉一走风浪就开始大了,他打了个喷嚏,平静的江面突然掀起了漩涡,好奇心作祟没有跑,影子在水面浮浮沉沉。

    一瞬间破碎。

    姬砚之的眼睛和鼻腔耳朵都进了水,脑袋很沉,有什么东西抓着他的腿拼命往下拖,他要是个人还好说,猫的身体根本动弹不得一点。

    过了会儿。

    姜愉抱着他上岸,浑身都湿透了,一上来就倒,她的脸色白的可怕,呼吸微弱。

    “姬砚之,你又欠我一条命。”

    “我会还的,你不要睡。”

    “不行啊,太疼了。”如果可以,下辈子她想投胎当个男的。

    手机浸了水,勉强还能开机,姬砚之快速解锁拨打120,屏幕却暗了下去。

    没用了。

    “姜愉,你别睡,我现在去找人。”

    姬砚之跳上看台,看见人就心急如焚求助,但不知为什么,那些人里,有拿石头砸他的,有拿扫把打他的,开水泼他的,他们好像根本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

    “这只猫疯了吧。”

    “别是有什么病的,快赶走,赶走。”

    “它好脏啊,又臭又脏。”

    “滚开啊。”

    姬砚之跑了很久很久,缠了很多很多人,像过街老鼠一样东走西蹿,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求助过,哪怕在国外那些年过的再艰难也没有,他一直觉得这种话说出来很丢人,与其去求别人施舍,不如自己无坚不摧。

    可他现在就连拨打120都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的感觉,太难受了。

    “喵呜。”

    一群猫从昏暗的巷子里走出来,它们身上脏脏的,眼睛却干净澄澈。

    姜愉上了救护车,却把他当流浪猫赶下了车,他记得是上午那家医院的救护车,一刻不停的跑,脚掌都磨破了。

    “我去,你俩这一下午都干什么去了弄成这样?”一个从水里捞出来,一个像掉进了臭水沟,历劫去了一样。

    “姜愉呢?”

    “在里面呢。”

    姬砚之用力把门顶开,眼睛又湿又红,看到姜愉没事的那瞬间,悬着的心瞬间落下,但是他又很气,气她不找自己,气她还有心情吃面条。

    “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姬砚之默不作声,背过身不再看她,鼻头发酸。

    “我分一半给你吃?”

    “不收钱了。”

    还是不说话。

    谢如絮站在门口对上了姜愉不解的眼神,耸肩表示自己毫不知情,之后便带姬砚之去清理伤口,顺带冲了个澡,洗干净之后顺眼多了。

    家里有烘干箱,医院条件有限,谢如絮借了个吹风机给他吹毛,刚清理了伤口,他以为只有脚受伤了,没想到耳朵内侧也有被烫伤的痕迹,毛发都打结了。

    “姜愉跳江救你我能理解,你怎么还被欺负了?”

    吹风机的暖风吹到了他的伤口,耳朵抖了抖,声音低低的:“没有人理我,没有一个人。”

    谢如絮处理过很多灵体,好的坏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多到自己都数不清,一闲下来他的脑海就会时不时浮现出魔化灵体灰飞烟灭前的画面。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如果在那个时候能有人像你这样拉住我就好了。”

    “我只是想活下去,我有错吗?”

    “为什么没有人救救我?”

    他轻轻摸了摸姬砚之的头,轻声:“都会好的。“

    雨越下越大,南洲也要开始降温了。

    姜愉第二天有课,但她的身体实在太虚,谢如絮打着哥哥的名号帮她请了一周假,保险起见,他决定等她安全回了家再走。

    “梅溪那条江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轻生,没救上来的不在少数,别说是一只猫了,就连人也有被拖下去的。”

    “你们怎么不处理?”姜愉发牌,动作十分熟练。

    “怎么处理,如果可以我倒希望把梅溪江给填平了,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谢如絮组了牌后果断抢地主:“我好不容易把中秋国庆的假期休完,不谈这事,王炸!”

    姜愉和姬砚之不爱抢地主,安安静静的看着谢如絮一手好牌打个稀巴烂大获全胜。

    “你俩合起伙来针对我是吧。”谢如絮褥起袖子要自己发牌,发好牌了狠狠挖了一口姜愉的榴莲千层。

    姜愉没说什么。

    姬砚之就纳闷了,为什么谢如絮抢她吃的她没反应,自己多吃一口蛋糕就要钱。

    嫉妒心作祟,他也挖了一口榴莲千层,这味道闻着是不怎么样,吃起来还是可以的。

    姜愉:“你俩不是不吃榴莲吗?”

    谢如絮:“我买的吃一口怎么了?”

    姬砚之:“记账!”

    谢如絮知道他钱多:“你以后要是回去了可以莫名其妙给我买套房吗?是不是全新的不重要,重在心意。”

    姬砚之这个事按正常流程走是毕方阁管的,但是姬砚之的灵识稀碎,目前能力又尚未觉醒,就算交给毕方阁短时间内也不可能醒过来,既然不能解决问题,倒不如先活着,走一步看一步。

    谢如絮出K,姬砚之乘胜追击拍出小王:“问题是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这个难说,一般本体剥离能力都会觉醒,你这个还真不好说,加上身体还处于严重的昏迷状态,等你情况好点我再把你送回去,在那之前你就当提前休假好好玩,对了,以你现在的状态暂时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是姬砚之。”

    “我说了也不会有人信。”

    姜愉出炸弹,把他俩都轰了。

    护士来查房,给姜愉量了体温:“还是有点低烧,注意休息不要熬夜暴饮暴食,打牌那位家属别装神弄鬼。”

    贴了一脸纸‘装神弄鬼’的谢如絮:“……”

    姬砚之两只耳朵各贴了一张,两次站错队,姜愉只有一张,故意输的,显得合群一点。

    姜暄一走,姜愉彻底成了没人管的孩子,睡到自然醒,醒了吃,吃了又睡,完全没有要出去社交的意思。

    姬砚之自己还寄人篱下,没立场去管,管了还讨人嫌,干脆破罐子破摔,让王八笑乌龟。

    “一只猫健什么身,下来。”

    姬砚之没下来,继续练自己的。

    “你的饭我放微波炉了,你叮一下再吃。”

    健身房是姜识的,器材齐全,场地宽敞,装修的有板有眼,全新的,塑料膜都没拆,平常这扇门根本不会被打开。

    就在她准备下楼吃饭的时候,健身房的窗帘被风吹了起来。

    窗户都没开,哪来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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