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瑾煊快步走到了酒店门口，他也听到安安在身后叫了一声，但他猜测她可能是会说她不冷，所以他没有回头，没了外套他可是冷得要死，赶紧回到车上比较好。

    一直到听到后面小跑似的脚步声，是她跑过来了？

    蔚瑾煊才停了下来。

    “蔚瑾煊，你等等。”

    安安追上来，“你怎么回去？”

    酒店门口一辆车尾灯亮了起来，蔚瑾煊晃了下手上的车钥匙，“叫代驾。”

    “我来开吧。”安安拿走了钥匙，正准备上车，看蔚瑾煊还站着不动，“上车啊。”

    “你不参加明天的活动了么？”

    蔚瑾煊坐上副驾，打开空调，她看来真的是很不待见张奕，宁愿跑出来当司机。

    “不参加了，我让小王留在这儿可以了。你这个车...档位在哪里啊？”安安探头探脑的找了半天。

    “在这里。”蔚瑾煊拨了一下方向盘下面。

    她麻利地调转方向然后加速，蔚瑾煊有点担心：“你可不要当跑车来开。”

    “放心，我开车很稳的好不好。你今天喝得难受吗，要不你还是睡一觉吧，到家还要一个半小时呢。”

    蔚瑾煊笑着摇头：“你连档位都找不到，我哪敢睡觉啊。今天喝完没什么感觉，也不困。”

    他转向她的侧脸，今天的唇妆过分耀眼。

    “你今天...就是为了来给我挡酒吗？”

    安安回避着他的目光，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蔚瑾煊出现在饭局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来给蔡宇新庆祝的，可当他说自己早就吃完饭，只是来喝酒，她就感觉他好像只是为了不能喝酒的自己而来了。

    光是这么想就有压力了...

    “我还以为很明显呢，原来你不确定啊。”蔚瑾煊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就连张奕都看出来了吧。

    “你...”

    安安一时语塞，他总是如此坦诚，反而就显得自己扭扭捏捏，那干脆就趁今天，说得再清楚些，省得他以后再做这种徒劳无功的事情了。

    “蔚瑾煊，我们真的不合适。”

    车里突然安静下来，她好像听到了他轻轻一声叹息。

    “你在我眼里是完美的，还能有什么不合适。”

    蔚瑾煊的声音十分冷静，当然，除了当初她罔顾科学常识强硬地要求一个月内怀孕，转念又一想，难道甚至包括那个时候？

    反正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不如今天把这件事讨论一下，看看她能找出什么理由。

    “什么...人哪有完美的啊...你一个教授这么盲目的吗？我这个人，一身的缺点。”

    完美？他是在夸自己吧？为什么从他嘴里说出来，感觉像是嘲讽一样...安安也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会为了拒绝别人贬低自己。

    “哦？你说说看，看看能不能让我死心。”

    蔚瑾煊来了兴趣，一副要洗耳恭听的样子。

    “首先，我脾气特别差，如果真的谈恋爱你肯定会受不了我的，其次我这个人其实很容易冲动，吵架的时候说话很伤人，反正我们就是性格不合适，你自己脑补一下，就知道要放弃了。”

    “我不觉得这些是缺点，如果非要在你身上找缺点的话，你聪明但是多疑，你只相信自己的判断，这有时候会限制你的决定；你很有正义感，但也容易情绪化，有时候会被事情的表面牵着走；你行动力非常强，但是思虑不够缜密，小细节容易忽略。”

    蔚瑾煊说完这些，话锋一转，“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活得潇洒又真性情。”

    安安反复思索他刚这几句话，他怎么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是不是应该让他算一卦，说不定能扭转一下运势...不对不对，现在是想怎么拒绝他，她又回到了正题。

    “我谈恋爱的时候真的很任性，就这么说吧，你这种好几天不回复女朋友电话短信的人，我是一天都没办法忍受。”

    副驾幽幽飘过来一句：“我什么时候漏接过你的电话？”

    额...这把安安问住了，她回想了一下，竟然没有。蔚瑾煊要么是秒回，要么回复的时候会先和她解释，刚在手术，刚走上课，刚在课题开会...搞得她十分安心，她都还不是他的女朋友呢...大意了，蔚瑾煊这种人类中的高等生物，最擅长吸取教训，他是不会犯之前的错误的，早就未雨绸缪解决掉了。

    将计就计，她马上换了角度：“就算这个问题解决了，但我不喜欢太聪明的男人，我喜欢傻的。”

    他就是太聪明，这总没有办法反驳吧？

    蔚瑾煊看着她，从容不迫，“还有比早上敲门表白更傻的事情么，你如果能说出来，我也可以去做。”

    他也偷换了概念，失去理智和傻不是一回事儿，不过，今天跑过来喝酒算不算傻呢，遇到她的事情，他常常放下思考，最终任由那可怕的直觉指引，事情的结果，无非就是再靠近她一点罢了。

    “我不是说这个，你就是太聪明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不喜欢傻的，”蔚瑾煊十分有把握地说：“你如果喜欢傻的，就会接受蔡宇新了，或者从酒吧追出来抓着你手腕要带你回家的那个小孩儿，你喜欢聪明的，你的朋友，她喜欢傻的。你如果硬要说自己喜欢傻的，那我只好喜欢撒谎的了。”

    “你...”

    苍天啊，安安想喊救命，她此时十分需要她的朋友帮她出谋划策一下，一直以来拒绝个男人都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现在是什么情况，她感觉自己说不过他？！本来是想今天这段车程把邻居解决，可再这么下去，走不到四环她就要被迫结束单身了...

    “还剩下四十分钟，你还有其他的么？”蔚瑾煊言语神情中尽是挑衅，他指了指手机上的时间。

    在一个有两个博士学位的人面前，她真的很不愿意这么说，就好像自己真的脑子坏了一样，但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安安转过头来，一本正经地说：“我还很幼稚，真的，你现在对我都是滤镜，一旦打碎了，你不会喜欢真正的我。”

    蔚瑾煊嘴角抽动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大笑了出来，他真是爱极了和她聊天，“我一直知道你很幼稚啊，你还提醒我一下？哈哈。趴在桌子上看别人做饭，遇到几块巧克力就走不动路了，你和我小侄子的确是很像。”

    他挑挑眉毛：“你也喜欢冰淇淋和游乐场么？”

    安安气得面色铁青，“不准跟我说话，不准和我辩论。”一直到车子开进了小区，蔚瑾煊感觉到体内的酒精都快被分解了，他时不时看向她，她又加了一句：“不准看我。”

    进了电梯后，安安轻轻扶着蔚瑾煊一只胳膊，蔚瑾煊十分配合地左摇右晃。

    “小心点，难受吗？”安安怕他站不稳，两只手扶住他进了家门。

    蔚瑾煊很欠揍地问：“可以说话了吗？”

    安安翻了个白眼，“说，哪里难受？”

    他突然站的很稳，哪里都不难受，当然是要继续车里的话题了，“别再找借口了，我喜欢的是你的全部，而你，甚至都没有兴趣了解我。”

    他...这是又表白了么，安安一个头两个大，“你肯定是喝多了，我给你倒杯水。”

    “不用了，你早点回去吧。”蔚瑾煊把她拉了回来，他两只手抵在了她身旁的墙壁上，眼里只有这张小巧的脸庞了，“你要是再不走，我不确定还能不能放你走了。”

    再多倒一杯水都不行。

    啪的一声，安安把他的车钥匙扔在玄关的柜子上，溜之大吉。

    转眼春节已过，安安在锦绣花园的父母家待到了正月初二，从年三十开始，她就不停劝安跃民投资知吾科技，而安妈妈则劝她去相亲，母女俩都毫无收获。

    “爸，连云杉资本都要来抢这个项目，这下你得相信你女儿的眼光了吧，这绝对是个好公司，真的，你考虑考虑。”

    安跃民脑瓜子嗡嗡的，“我现在是相信你的眼光了，但是，你爸真的没钱了，说起来，在云杉资本投的几期还没到期...如果云杉投这个项目，那我也算投了...”

    “哼，真是气死了，到期以后能不能把钱都交给你女儿啊，那个张奕，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

    “但凡你要是有一些投资业绩，我也好和那些老朋友推荐你对不对，闺女啊，你现在是没赚到一分钱，空口白牙的你爸也没法和人家开口啊，先别急，慢慢来啊。”

    安妈妈又拿起那摞相亲照片来，“就是，大过年的，你就别盯着你爸不放了，你倒是看看这些，你妈可是把身边能搜罗的资源全给你要过来了，怎么样，趁着放假约着见见啊？从25岁到35岁的，总有你能喜欢的吧？”

    “哟，比我小的你现在都能接受了？”安安瞟了吴娟娟一眼，还是懒得伸手去扒拉那些照片。

    “我本来是不能接受的，但现在这个形势越来越紧迫了啊，你知不知道你明年就三十岁了啊，还不结婚，你要急死你妈呀。”

    安安剥了一个橘子塞到嘴里：“我结过了啊，只不过是离了嘛。你去统计统计，二婚的话三十岁绝对还算早的，别着急啊妈，奔三十五岁去。”

    吴娟娟气得忍不住锤安安的肩膀，“你说什么？你要气死我真是...”

    安安躲到安跃民身后：“爸，我妈打我。”

    安跃民磕着瓜子看戏，“该！你要是听你妈的话去相亲啊，我说不定能再挤点钱投给你。”

    安安马上把照片拿了起来，“真的吗？见一个投多少？”

    安跃民眼都没抬：“你想得美，结婚了才算。”

    “甲方要求太苛刻了，再见！”照片又被塞回安妈妈手里，安安穿上外套准备出门。

    安妈妈跟着走到玄关，“你去哪儿啊？”

    “乔茵约我去马场，晚上不回来啦。”

    东郊马场一片萧瑟，目之所及只有乔茵、蔡宇新、安安三个人。安安双手揣在羽绒服口袋里，坐在外围的椅子上，过了一会儿，乔茵从马场里走了出来。

    “怎么不进去骑两圈呀，大美人儿，坐在这儿我都不忍心了。”

    安安哼了一声：“我骑什么呀，哪像你和蔡宇新，你追我赶，你侬我侬，我一个电灯泡还是懂自己的位置的，我在这儿坐着就对了，你是来找我给你们拍照的吧？”

    “什么呀，我是一想你在家肯定要被吴女士催着相亲，我想解救你出来好不好。”

    安安伸出大拇指：“料事如神。”

    乔茵一屁股坐到安安旁边，“唉，本来呢，蔡宇新想把你邻居也叫出来，这样你就有人陪了对不，但我怕你不想见就没敢。”

    “哦？”安安把玩着自己刚做的指甲，“我现在倒是也没那么避着他了，无所谓。”

    “真的？”没等安安回答乔茵就又跑了，“那我让蔡宇新把他叫过来。”

    蔚瑾煊接到蔡宇新的电话时，正在胡同里的父母家陪爸爸下象棋。

    “现在去马场？你约人这么临时吗，是不是你女朋友放你鸽子了。”

    蔡宇新在电话那头催促：“你赶紧来吧，再晚搞不好有人要走了，你反正在家也没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

    蔚瑾煊挂了电话不紧不慢，谁说下棋不是正事儿了。

    蔚爸爸轻轻把自己的“炮”朝敌营挪了一步，充满战术地问：“你和小安，最近有什么进展么？”

    进展？辩论快赢了算进展么，显然不算，蔚瑾煊没意识到自己的“马”有多危险，草草回答：“没有。”

    他随便走了一步，蔚爸爸笑嘻嘻地吃掉了他的“马”。

    蔚爸爸摇摇头，“你天天在家待着，能有进展么，光说喜欢人家，也没见你争取啊。”

    你们天天在甘肃，怎么可能见到我争取？

    蔚瑾煊又把自己的小卒推过了河，“下棋吧爸。”

    郑教授一听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坐在父子身边倒了杯茶，“你爸说的对啊，你得多花点心思知道不，别整天就知道工作和科研，她不会有男朋友了吧？”

    “我还不至于那么疏忽。”

    这棋是没法下了，蔚瑾煊决定三着之内让他父亲赶紧赢。

    蔚爸爸于是一路高歌猛进，郑教授又给了致命一击：“小蔡，有女朋友了吗？”

    “...”

    蔚瑾煊被将死，赶紧出门了。

    他赶到东郊马场，远远就看到蔡宇新和乔茵恣意驰骋，而场边还有一个缩在羽绒服里的小人儿，冻得一直跺脚。

    还好她没走。

    蔚瑾煊买了一杯热饮，递给她握着。

    安安问：“这么快你就来了呀，要去骑马吗？”

    蔚瑾煊坐下来，也把两只手揣在兜里，“都可以，看你，或者就坐着聊聊天？”

    聊天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安安撇撇嘴，她的大脑不够和他聊天的，还是看看小脑能不能一决高下吧。

    “那还是骑马吧，走。”

    从更衣室出来，蔚瑾煊斜靠在桌上，全身黑色装束，一条腿屈膝踮地，亮黑色的马靴更显得身材颀长，一双手套搭在手心里，等了片刻，安安穿了一身红色上衣和白色马裤走了出来。

    “走吧！”安安戴上她的头盔跃跃欲试，看一会儿到底是谁跑得快。

    “等一下。”

    像是冷酷的骑士礼遇俏皮的公主，蔚瑾煊蹲了下来，安安还不明所以，突然感到双腿一紧，他把一副护膝戴到了她的小腿。

    他以为自己不会骑马？也是，刚才一直在场边坐着，怎么看也像个需要人带的初学者。

    “走吧。”蔚瑾煊站了起来，走在前面，他走过马栏，一匹匹端详抚摸，试着它们的脾气，最后牵了一匹温顺俊美的出来。

    他调整了下马镫的长度和肚带，整理好缰绳握在手里，对安安说：“来，别怕，把左脚的脚尖放进马镫里，然后用右手抓住马鞍的上桥，然后右腿用力跨过它，尽量脚尖别碰到它，不然容易受到惊吓。”

    “哦～”安安装模作样地点点头，这就是扮猪吃老虎的感觉吗，还不错。

    安安轻跨上马，没有一个多余动作，优雅地前倾抚摸了下马的脖子，让它熟悉自己的存在。

    蔚瑾煊稍微愣了一下，他还以为这个步骤会花费不少时间，“你...倒是挺有天赋的...”

    他牵了缰绳走进了马场，一圈一圈地溜达，安安实在是装不下去了。

    “蔚瑾煊，你不是要教我骑马吗？干嘛一直拉着缰绳啊，你看看人家，那才叫骑马好不好。”她指了指远处的乔茵和蔡宇新。

    “骑马很危险的，尤其是刚开始学的时候，我以前从马背上摔下来一次，差一点骨折，你就这么骑吧。”

    安安坐得屁股都疼了，她又趴在了马背上抱着马脖子，“哪有那么容易摔下来，这匹马很乖的，它不会摔我的。”

    “套用个你的句式，有99%的概率不会摔下来，但是...还有1%不是么？”

    他也是讨厌那1%可能性的人。

    “对我来说，那1%不存在。”安安嘴角上扬，迅速从蔚瑾煊手里夺过缰绳，重新坐直，双腿夹紧马肚，它立刻低吼一声给她回应，“qia！”

    蔚瑾煊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落在了原地。

    乔茵在远处对蔚瑾煊挥舞着鞭子：“蔚教授，安安马术厉害得很，快去追她！”

    四个人在马场跑了一下午坐上蔡宇新的车打道回府。

    “咱们找个地儿一起吃饭啊？你们想吃什么？”蔡宇新建议。

    乔茵看向后座的安安，“你能和我们一起吃饭吗？吴女士没有给你安排相亲宴吧？”

    相亲？蔚瑾煊靠在一边眼睛斜视过来。

    安安靠向另外一边，“相个头啊，吃，吃什么我都行。”

    “那就炙子烤肉吧，走，去虎坊桥。”乔茵拿起蔡宇新的手机设了导航，然后继续贫相亲的事儿：“哎，你妈早晚得给你安排相亲，不过没关系，到时候你就给他们出些数学题，让他们知难而退就行了。”

    蔡宇新竖起耳朵听，不懂就问：“数学题是什么梗啊？”

    “你们俩要不还是把我路边放下吧。”安安捂着额头，多少觉得自己交友不慎，乔茵早晚得把她从小到大的糗事都抖落出来。

    “车门锁死了，你哪也别想去。”乔茵嬉皮笑脸的解释道：“以前我们刚上大学的时候，有不少男生向安安示好，她不知道在图书馆哪个犄角旮旯找到一本数学题集，难得要死没人解得出那种，她多损啊，就拿那些题难为人家。你说还不如直接拒绝人家得了，让人家验算个几天几夜才知道答案。”

    安安瞪了一眼乔茵的后脑勺，希望目光聚焦能灼伤她，然后她就闭嘴了，“行了行了，你还是想想烤肉吧。”

    “哎，这还真不一定能难倒我们老蔚，他从小就搞竞赛，安老板，你要么出一道题试试？”

    蔡宇新通过车内后视镜向蔚瑾煊使眼色，蔚瑾煊回避了。

    他时常怀疑蔡宇新根本不是要帮他，而是一门心思的要置他于死地。

    安安闭着眼睛假寐：“我早就忘了，多少年了，开你的车吧。你要实在无聊我给你讲一讲乔茵的情史怎么样？有一个头特别大的...”

    “哎，哎，不带这样的，打住，从现在开始，谁都不准说话了。”乔茵立刻打开了车载音乐，蔡宇新笑了笑也没再说话了。

    车子静谧地驶向市区，乔茵在前排睡着了，安安慢慢睁开眼来，从车窗看，蔚瑾煊好像正盯着窗外。

    车窗凝结了一层雾气，安安伸出手指，写下一行字：if 1>0，yes；or，no.

    她兀自笑了笑，这题总是够简单吧，刚要抬手擦去，手腕却被蔚瑾煊一把攥住。

    他...怎么看到了...

    蔚瑾煊突然侧身压向她，他原本百无聊赖地坐着，从车窗里看她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一会儿她又醒了，然后看她伸出手指，写下一行代码，在这辆车里，没有第二个需要答题的人。

    “你答应我了？”

    他的脸在夜色里有些模糊，深邃的眼眸让人感到有些压迫。

    “我...”安安闪躲不及，还没想好怎么说。

    蔚瑾煊迅速擦了下车窗，对蔡宇新说：“我们不去吃饭了，送我们回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