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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倬良

    “殿下待人温和有礼,不会说我们的不是,若是日后他当了太子,把我调任到皇宫里当上北衙将士,那可真是好事一桩。”

    “大白天做什么梦。”善迁嗤笑道,“武康会同意吗?王府肯定还需要人守着,调任也轮不到你去皇宫。”

    孙传尧听着两人的话,扬起嘴角浅笑着,离开王府。

    孙传尧南行来到马场,没见到邱泽,但是今天决计是要见到他的,便找到马场的杂役,打听起邱泽的情况。

    “邱泽?”仆役脸色茫然,敷衍道,“这两天他没来过,不知道去了哪里,可能出城去了吧。”

    孙传尧扫视马场,侧身躲进杂物间,从墙角捡起一件破旧的浅蓝色半臂宽袖衣衫和一条灰色衣带,走到屋外交接了马场的事情,拐进后门的小巷子里。

    孙传尧走到角落阴暗处,低下头将发带解开,双手拢着发根,将头发弄得乱糟糟,以至于短发落到前额,遮盖了面容,随后用发带在脑后高高的扎成一束发尾,任其垂落而下,俯身抓着泥土往脸上擦拭两回,穿上半臂布衫,系紧衣带,在腰际插上一把短刀,走到了大街上。

    通义坊内是商铺酒楼云集之所,车来人往,一派繁华街坊的景致。邱府为坊市内占地最大的宅院,很容易找到。孙传尧走到正门,认准了门楣上悬挂的匾额,方形的黑匾上用金漆楷书写着“邱府”两个大字,随即绕着宅院围墙,来到后门,轻轻扣着门扉,半天不见回应,便纵身跃墙,进入了庭院。

    邱泽站在后院与一位穿着管家服饰的中年男子说着话,侧身看到马厩旁熟悉的身影,目光略略一怔,便找了一个理由打发管家去厅堂,独自走到马厩附近,将孙传尧拉到墙边,留心注意着庭院内的情况。

    “阿尧,十几天我都没见着你,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邱泽言语急切,似是担忧似是数落道,“韩缜这孩子也是不懂事,整天吵着要见你。脑子到是挺好使,这些天教他写字和算账都还记得住。”

    “我很久没去马场了,昨天你和赵倬良到城外接收兵器,后来怎么样了。”

    邱泽听着孙传尧的话,神情愕然,迟疑片刻,解释道:“阿尧,有些事情我没和你说。我的姐姐是皇妃,以后我和家人应该就住在长安了。”

    “好一个皇妃的弟弟!”孙传尧推开邱泽,转身靠到马厩的隔板上,不屑道,“你知道我是山雀,也知道我是龙岩国的人,身上犯案累累,现在就可以去官府告发我。反正你和赵倬良聊得来,用我的命为你换个一官半职,或者交给赵家动用私刑来杀我。你想怎么做随便你来选择,反正不栽在你手里,也会落在李景宣手里,见我一次就少一次机会,想好就快点动手吧。”

    马厩内一匹黑色的骏马听到响动,抬头看着两人,甩了甩鬃毛,转身走到墙边,仍旧安静地站着。

    “你这说得都是什么话?你的身份我从来没有对外人说过,我没告诉你我姐姐的情况是怕你误会,难道我还要为她的身份向你道歉吗?”

    孙传尧靠在马厩边,没有答话。

    邱泽缓和语气道:“阿尧,是我不对。你快点离开长安城,我们经常有货物出入长安,我可以掩护你出城。别回凉州,找一个冷落安静的地方生活下来,比你现在这样要好很多。”

    “来不及了,我现在人在越王府,无故失踪,会让他们更加怀疑我的身份。”孙传尧蹲下身坐到木基上,摇了摇头,无奈道,“到时候还会连累你陪我一起治罪,李景宣不会放过我们的。”

    孙传尧起身想要离开,却被邱泽拉了回来。与此同时,一位青年走了过来,好奇地望着两个人,朗声道:“邱泽,你在和谁说话?”

    青年穿着青色衣衫,长发用布条在头顶扎了一个发髻,面容俊朗,身姿挺拔,腰际系着素色衣带,衣带上垂着一块鸟兽圆形玉佩,带着长长的浅草流苏,身后闪出一位衣着干净,眉清目秀的孩子,正是韩缜。

    邱泽望着青年,神情微变,低语道:“阿尧,他是赵倬良。”

    孙传尧打量着赵倬良,看到对方腰际的短刀,神色异常平静,没有答话。

    赵倬良望着孙传尧,淡然一笑道:“邱泽,你是不是应该也和我介绍一下你的朋友。”

    邱泽将孙传尧挡在身后,勉强道:“他叫孙传尧,我们认识很长时间了,这次他到府邸来找我,说些旧话。”

    “阿尧哥哥。”韩缜认出了人,言语兴奋地跑到孙传尧身前,抱住腿脚,抬头扬着嘴角,笑得很是开心。

    赵倬良忍不住也笑出了声,关切道:“你这个朋友还真是有趣,既然找你为什么要从后门进来,这张脸是怎么回事?好像还被人打过似的,没什么事吧?”

    孙传尧望着韩缜,冷冷地抓着对方手腕,往邱泽身上推去,与赵倬良擦肩而过,从后门走出了邱府。

    “怎么回事?”赵倬良觉得没趣,一脸疑惑,无奈道:“我可是第一次见他,你们两个刚才起争执了吗”

    “他平时话不多,待人冷漠,和我是有些不开心的事情。”邱泽答道,抓着韩缜的手交给仆役,与赵倬良缓步走向庭院。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你别多想,大家都是朋友。”

    “不会。”

    两人走进花丛小径。邱泽沉默良久,沉声道:“倬良,山雀案子怎么样了?”

    “我问过李景宣了,他们还没有查到凶手。”赵倬良缓步走着,心不在焉地望着庭院的景致,接话道,“等到二哥回来,他和李屹关系不错,手上还带着一些兵力,就是把长安城翻过来,也要找到凶手。”

    邱泽道:“你们和李景宣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屹是李景宣的哥哥,李景宣生日快到了,前两日皇上在朝会上发布诏书,十九日那天会册封他为太子。”赵倬良渐渐沉下声调,解释道,“李屹当然知道这件事情,他们兄弟之间也不是一点情义都没有,只是皇帝与庄贤妃不睦,迁怒到李屹。当初他不想去益州,皇上他封为王,不给一兵一卒,派发几名随从,赶他过去。如今他若是想回长安,必须得到皇上许可,就连长安的母亲和族亲都见不到,心里当然满是怨仇。至少要为自己考虑一下,万一李景宣认为他是威胁呢?我们要早做准备。”

    邱泽道:“赵廷军回长安不只是为了报仇?”

    赵倬良道:“仇我们当然要报,不过回来打探一下消息也很重要。”

    “邱泽,你不错啊,平日不关心朝政,人还挺机灵。”赵倬良拍了拍邱泽的肩膀,说道,“你可是我们的人,就算在长安没有官职,到了益州就是我们的天下。”

    邱泽低声道:“我们是不是还可以依仗吐蕃国力,这几年听说吐蕃王尚武练兵,这个消息应该不会错吧。”

    赵倬良意味深长地笑道:“走吧,我们去前院比试一下刀剑,我看你手上几招很厉害,我也想学学。”

    邱泽脸上亦是笑意,神色却略显沉重,跟着赵倬良离开了庭院。

    孙传尧离开邱府,又担心起常乐坊的事情。李燕亭说让侍女去处理衣服,那名侍女孙传尧见过几回,十七八岁的样子,唤作香云。虽说大白天常乐坊不会出什么事情,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再想挽回就来不及了。孙传尧望了望天色,日中还没到,善迁传递的信息是午时,现在还有半个时辰的空闲。

    孙传尧站在墙侧,思索片刻,决定先去常乐坊,不管时间来得及来不及,让齐戈等等吧。反正晚回去李景宣不知道,武康也只是以为自己贪玩不想回王府,晚些回去也罢。

    常乐坊内的住民大多睡得晚起得晚,这会儿都在矮房子外洗漱,准备吃早午饭,有些宿醉未醒,身上还留有酒味,双手抱着头踉踉跄跄地走着在路中间和邻居说着玩笑话。

    孙传尧走到坊市中心的广场上,看见南面两家油布招牌的赌坊被木条封了门扉和窗户,还贴上了县衙盖章的封条。封条字迹清晰,想是刚被官府查封不久,店铺外却还是聚集了不少青年,或坐或站地说着闲话,阳光透过叶片照在他们身上,树影斑驳。

    店铺外蹲着一位用扁担挑着买柴火的老人,一位售卖零酒的矮胖商人和一位贩卖布料的中年女子。

    青年背身晒着太阳,开口道:“今儿早上老袁头在北门捡了一件外衣,冬天的棉服,还挺厚实,就是脏了一些。”

    “老袁头的运气挺好,前两天不是还说冬天来了,家里没什么存货,心里一直在犯愁。”买柴火的老人一边将柴火堆到地上,一边说道。

    孙传尧走到酒商面前的长桌,放下一把铜钱,左右环顾,低语道:“一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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