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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门帮

    凌乱的头发下,是红扑扑的脸蛋;尽管润群和外衫已有些脏乱,但仍漏出她白皙的皮肤。看守的几个大汉绑的人够多了,却也看直了眼。马兆也看着这水灵灵的小娘子,不免有些意外,不曾知晓这青月山庄庄主之女出落得如此美丽灵动。

    但为求富贵,也顾不得什么怜香惜玉,他要足够多的钱财和粮食,不惜铤而走险。就算那美若天仙的女子来了,也不能分走他求财的谋划之心。他瞪了瞪属下的几个汉子,这便是直戳戳的提醒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收好心办好事。

    “也不多,稍后令尊将会接到传过去的书信。”马兆捋了捋胡子,咧开嘴笑起来,“接下来,便看看令尊的诚意了。”

    他两步跨到王月清身前,帮她将盖住眼的碎发别到耳后;眼睛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一圈后,终于又落到了头顶,将她头顶戴着的海棠玉簪拔了下来,转身递给下面的小弟。

    “随着这封信,送去王庄主处。”他压抑住喜色,那即将到手的富贵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大哥放心,立刻去办。”郑老三接过簪子,装在信封里,带上两个小弟出了门。外面天色已暗,天空浅浅的星已经露了出来。

    “你们两个看好了。别给我出岔子。”马兆环视了这间屋子,无窗,房顶也是严严实实的,只有一处大门也算是放心。房内的香被点燃,马兆叮嘱了下面的人,便要离开去做接下来的筹划。

    马门帮说起来是个帮派,其实不过就是这北面山上的一波土匪。最开始,本就是山里马家村的农户零散组建而成的,本因当地百姓被欺压得无处伸冤,为了伸张正义团结力量对抗不公而组成的。起初,一切都与最开始的设定一样,大家过上了安稳的日子。后来一切都变味了;最开始只是帮里的财富和资源分布不均,接着变成了帮里内斗和拉帮结派,最后便是在各种无王法般的混乱厮杀和斗争下,谁最有“力量”谁便成了老大。

    这处山道常常是过往商户,商队最便利的通行要道;帮里的人便盘踞在此,假意修路修桥,要收取过一点过路费。可久而久之,贪婪和欲望连番升级,却无法回到最初的起点。象征性的收取路费已经不能满足这里的需求,便直接开始明抢。

    马门帮的力量越来越大,力量也越来越强;朝廷多次大型“剿匪”都铩羽而归。直到近年来,朝廷费尽人力财力,刻意绕开山道,在南边修了一条平坦广阔的大道,还引水改了一条河道辅助商队行船运货。大小商队至此不用再行山道,马门帮的“财路”就被基本断绝。

    每年夏初城中举行的行会,会聚齐大量的达官富商;而坐拥青月山庄的王引晖,无疑是马门帮盯上的最大的肥肉。若是强行硬碰硬强抢,马门帮大概率靠偷袭也不会成功;但绑架她的独女王月清,便是眼下的最优选择。

    幽闭的房间内点燃的香气逐渐弥漫,王月清此时只觉得两眼发黑,头脑空空;不知不觉已经昏昏睡去。

    而另外一边,是与杨远一道的三人身影。三匹马儿穿过树林便不知往哪个方向行走;可眼下天色已然发黑。同行的一位叫丁文,一位叫丁武,都与杨远的年岁相当。杨远,就面对路面可以同行的三条道,一条左,一条右,剩余一条往前。路面的车轱辘印记每一个方向的都显得很深,已无法从这里分辨最有可能的路径了。

    “我们分头找,一旦有什么发现,立即返回传信。”几人默契点头,各选择了一条道。丁文,丁武一左一右,杨远猛一扬鞭,马往山坡奔行。

    天色越来越暗,他心里也莫名开始慌张。已经行了好一段路,没有任何灯火;他攒紧了拳头,勒马停住。

    按照灯火找绝对行不通,他趴在地面,感受路面传来的声音,可声音太弱,实在无法分辨。只有待王月清完全代入贼窝,这次绑架才算成功;必定有人沿途接洽。而方才的三条路,无论哪一边,其实都可能只是分散精力的幌子。

    终于,藏在树丛顶的他也终于发现了远处不同方向的马蹄声,那细微的点点光源,终于让他分辨到了真正的方位。

    山匪窝子有好几个,不是内部的人,压根不知道会选择哪处。这也是朝廷数次剿匪始终不成功的一个因素,山中小径杂,陷阱多,而且窝藏点不止一个,每每一打进来,马门帮的人都做蚂蚁一般,四散归穴。

    “里面那位大半天未进食了,看着娇柔,可别让她饿出问题来,到时候可就难说了。”外面一山匪小头目,甩过来一句话给看门的小弟;此次要求的东西太多,就算是王引晖立即盘点送上来也得要写时日才能凑齐的,搞不定要关个三五几日的。

    “难不成我还得给他送东西去,再说,人都昏倒睡过去了,还用得着吃吗……”今日为这事儿,也累了好久了。帮里的人基本都盘踞在这片山头,这处安全地界,也是罕见出门去闹市绑架,可费了好一番功夫了。

    “我去拿点儿东西吃,你把这碗米汤给给灌下去。”说这话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大肚子的壮硕男子名叫钱二壮,仗着自己比另一个小弟郑福的资历高,年纪大,这活儿当然不必自己出手,他早就想歇会儿了。

    钱二壮走开一旁,胡乱撒了个尿,然后去拿着肉啃起来。就只剩下这郑福一人。

    房中的香就快燃尽,他端着一碗都没有多少米粒的汤进来,勉强掰开王月清的嘴,给胡乱灌了进去。他的动作粗鲁,毫无耐心,灌得王月清鼻子喉咙和脖颈里都是汤汤水水。

    “咳咳咳,咳咳……”昏睡中的王月清紧锁着眉头并未苏醒,却也呛得咳嗽。

    郑福这才发现汤水都没有灌进去。可看着眼前昏睡中柔弱无骨的女子,手触及她的脸蛋,嘴唇,真是好像好好把玩,一脸淫/笑浮起。方才的水,随着下巴流入了脖颈内。他的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线,欲望踹走了理智,亢奋的黑脸红里显出黑,黑里露出红。他的手伸向了少女的胸前,外衫被掀开,细带被他扯散。

    “这嫩的出水儿的小娘子啊,老子还是第一次试呢……”

    虽然老大吩咐不许,这现在谁又能知道呢。他的手有些哆嗦,就快触及那一片雪白。

    突然血迹沿着他的喉咙流了下来。一只箭头飞过,从背后正刺穿了郑福的后颈。疼得他叫喊不出,只有呜咽声和汩汩的流血身体。

    少年一个健步冲了过来,还好来得及时。一路留下了记号,找到位置的他本该立即回去传信,可方才这幅场景,刺痛了他的眼,也刺痛了他的心;他不得不放弃之前的计划。

    他抱紧王月清,赶忙用少女的外衫将她裹紧。还好昏睡中的少女并未发出什么声响。

    方才,他已经赶到了这贼窝之中,可是无数间屋子,他还需要费事分辨。他悄悄潜藏在屋顶之上,一间间排除。也恰巧郑福开门进入灌水,听到了女子呛到咳嗽的声音,尽管声音微弱,但只需一声,他便就知晓这就是王月清。

    少年屏息从屋檐滑下,从正吃着肉的钱二壮身后捂住他的口鼻,一刀结果了门前这人,他扶好死掉的胖男子,侧倚在门口,活像是一边盯着屋内,一边靠在门边打盹的人。片刻后又在封闭的这房间内杀掉了欲行不轨之事的郑富。

    可如何逃出生天,现在还有些难。外面守着的人他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屋里的香还在继续,让人更发困。屋里没有任何突破口,而眼下他也越来越没有力气。

    不能坐以待毙,少年抱紧王月清的身体,侯在门口;瞧准时机,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冲出房门;借力跃上一旁的矮房檐。

    “什么声音!”守在院外的人发现了异常,也立即发现了在逃的少年。

    四周的声音依旧响起,少年怀里的女子还睡得安稳。此刻他仿佛听不见其他声音,在房檐飞快得往更高处的屋顶飞跃。地面的人还无法追上,便使出了一排排弩,密集的箭支落在他的身后,他不停逃窜飞奔。

    若只是自己一人,他必定可以及时脱身,可怀里抱着一人,他逐渐无法承受,又一支箭飞过,正从后腰处擦身而过,后背的衣服被刺破,血也流了了出来;快要支撑不住。

    马门帮的山匪逐渐开始得意,这自己送上门的高手也不过如此。本想开口嘲笑几句,只见这少年突然飞下房檐,挥剑过来,手里使弩的山匪一时之间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

    突然,大伙儿一惊讶:“那女子呢?”

    是的,他怀里的女子早已不见身影了。只留下这么一个送死的人还在纠缠。

    就在杨远身受数剑快要倒下之时,四周火光渐浓,是朝廷的人来了。万万没想到,此时竟会遇上剿匪的官兵;山匪们自顾不暇,却也在这慌乱中悉数被砍杀擒获。

    这一度浩浩荡荡的马门帮,最后也没有抵过这场注定的“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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