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

    克莱尔没有想到办法去提升自己的决斗技巧,也不能再在时间魔法的研究上继续精进。

    她好像一下子多了很多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消磨,这种状态更容易令人胡思乱想。

    克莱尔一直挣扎着不去触碰那些禁忌,她甚至在这样的纠结中,越来越会隐藏自己真实的情绪。

    当面对年轻的西弗勒斯或是成年的斯内普教授时,她开始习惯使用伪装后的模样。

    克莱尔已经忘记得到音乐怀表之前,自己是如何度日,总之,当她再一次翻开霍格沃茨的必做清单,就觉得里头的一切毫无意义。

    克莱尔的无聊人生需要被拯救,她在心中呐喊。

    她甚至频繁的拿出冠冕想要研究里德尔,可他依然不理睬她。

    小气的伏地魔。

    克莱尔抱着怨念迎来自己的圣诞节。

    她毫无意外的选择留校,反正都是一样的,独自一人迎接新的一年。

    这样也好,我可以习惯孤独,我已经习惯了孤独,我可以一个人做好多事。

    克莱尔蜷缩在一个人也没有的公共休息室,她知道现在是时候去享用圣诞大餐,可她半点不想动弹。

    比起闹哄哄的学生,她更介意那个让她患得患失的院长。

    就这样吧,谁也别来打扰我,让我安静下来。

    壁炉的火光已经熄灭,不过没关系,寒意无法侵袭克莱尔的身边,她还有一团永不熄灭的火,可以保持温度适宜。

    她似乎睡着了,浑身暖洋洋的,在这样特别的日子里,可以放松下来,保持安静的状态,什么都不去想。

    所有斯莱特林都走了,不会有人再来打扰,甚至不用担心什么时候回去寝室。

    不!

    不对,并不是所有斯莱特林都走了。

    他也是斯莱特林,他还留下来。

    克莱尔有一瞬间从晕乎乎的状态清醒,半梦半醒之间,她恍惚看到斯内普教授站在她面前。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那是她的幻觉。

    克莱尔慢慢睁开眼,面前的男人一如既往穿着身黑色长袍,同样黑色的头发微微卷曲散落在肩上,看来节日与他毫无关系,甚至不值得有半点多余的装饰。

    真是无趣!

    真是讨厌!

    克莱尔茫然的想,然后她忽然意识到,不是在做梦,是真的,斯内普来到公共休息室。

    她转动一下脑筋,当然了,唯一留校的斯莱特林不曾出现在礼堂。

    他完全有理由前来查看,她或许是被小天狼星攻击,或许是在干坏事,总之得要亲自瞧上一眼才能交差。

    克莱尔自以为想通了关键,她慢悠悠的站起身:“教授,我错过了晚宴对吗?我睡过头啦,抱歉。”

    金色的长发睡得乱糟糟,慵懒的披在肩后,她不在意自己的失礼,反而大胆的注视他,随后她发现,斯内普正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自己。

    这挺奇怪,他一般不会在她面前做多余的表情。

    克莱尔忽然觉得一股寒气涌上心头,她看见斯内普教授对着自己说了一句话,随后他的样子变得遥远,他的声音也有些失真。

    是梦镜还是现实?

    克莱尔努力分辨,却久久不能确认。

    他说:“克莱尔,我们接到消息,奥尔斯顿先生陷入昏迷,你需要立即赶回家。”

    ——————

    克莱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前一刻还靠着休息室的沙发昏昏欲睡,下一秒却跟着斯内普离开城堡。

    他们要去城堡的边缘地带幻影移形,斯内普作为她的院长,负责将她送回家中。

    还不止,奥尔斯顿先生去世后,她有一大笔遗产需要继承,但她没有监护人,作为她的学院院长,斯内普还肩负送她去魔法部办理继承手续的重任。

    该来的终究会来,克莱尔刚刚感叹完自己未来将与孤独为伴,现在就不得不面临真真切切的、彻彻底底的孤独了。

    永不熄灭的火跟随她的步伐,虽然驱赶着寒意,但克莱尔却半点不觉得温暖。

    王子在她的口袋里睡着了。

    寂静的寒冬深夜,只听到他们两个人的脚步声。

    斯内普走的很慢,他微微侧过头去打量她的表情,毫无破绽,可他猜想得到她内心深处充斥着的不安。

    斯内普忽然回忆起克莱尔的博格特,不是那个用来唬人的狼人,而是她面对博格特时真正出现的场景。

    一个人的克莱尔。

    她害怕孤独,斯内普心里无比明白这一点,他有那么一瞬间忽然痛恨起时间。

    如果不是时间的作弄,他不会是今天的他,那么克莱尔……她又会是什么模样?

    斯内普怀念克莱尔叽叽喳喳的声音,哪怕是捉弄或是耍赖也好,都胜过这样无言的忧伤气氛。

    说点什么吧?

    随便什么都好,我已经做好准备。

    斯内普甚至下定决心讲些宽慰的话,最好是关于生老病死、人生无常的内容。

    只要克莱尔开口,他无论如何也得说出来。

    但很可惜,他没等到机会。

    克莱尔并不擅长表达自己真正痛苦的情感,那些是她藏在心底最深处的。

    或许她也不是不会表达,斯内普清楚的知道,她只是不会对自己表达。

    斯内普教授不是她会选择的倾诉对象,只有他……年轻的西弗勒斯才是。

    他记得清清楚楚,她的泪痕、断断续续的述说……还有无助的拥抱。

    这些与斯内普无关,但终会发生在西弗勒斯身上。

    那句话让他如今想来也觉得痛彻心扉。

    “为什么你总是不在呢?”

    克莱尔哭着质问西弗勒斯,他当时怎么回答的?

    他什么也没有回答,他只是僵硬的定在那里,告诫自己应该不择手段的汲取力量,如果能够打破时间的牢笼……他可以付出一切。

    而现在,她就走在他身边,他亲自告诉她这个不幸的消息,可他是怎么做的呢?

    沉默……无尽的沉默代替所有关怀。

    有什么用呢?

    他过去所做的一切努力在此刻显得苍白可笑。

    他不如什么都不做,那样或许会更好。

    他们走到禁林边缘,克莱尔还是一言不发。

    斯内普言语简短:“握住我的手臂。”

    下一秒,他们出现在奥尔斯顿庄园的门口。

    家养小精灵咕噜于此等候。

    它在哭泣:“小姐,先生已经安排好一切了。”

    他们沿着主路去到庄园主人的卧室,克莱尔最后看见了自己的父亲。

    他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圣芒戈的医生和魔法部官员等在那里。

    克莱尔走进来,那位一直为他医治的治疗师轻声说:“奥尔斯顿小姐,过来见你父亲最后一面吧。”

    最后一面……

    这是结束的意思

    克莱尔走上前,可怜巴巴的叫道:“爸爸。”

    没有回答,他沉睡不醒,就像他活着的时候一样,不愿给予任何待见。

    这就是他选择的路,这是他盼望已久的归途,追寻他挚爱的女人而去,或许他在此刻是快乐的、满足的。

    克莱尔无法评判这样的选择,因为她已经渐渐明白情为何物。

    这或许是每一任奥尔斯顿家主的宿命,不论获取多少财富、力量,最终都会沦落成情感的囚徒。

    “真是遗憾啊!”那名魔法部官员手上拿着一本黯淡光芒的书,当书上的光芒完全熄灭,他发出这样的感叹。

    克莱尔知道,奥尔斯顿先生已经彻底的离开,这所庞大的庄园正在与她建立联系,昭示着她唯一合法继承人的身份。

    她再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就转过身往门外走。

    魔法部的官员走上前:“奥尔斯顿小姐,我是约翰奥兰多,来自魔法部的产业管理办公室,虽然我知道您现在心情悲痛,但我还是得告知,关于您在继承家族遗产后,有一部分遗产税费需要尽快缴纳。并且奥尔斯顿家族在魔法部现存的三个荣誉头衔将由您获得,如果……”

    克莱尔将他的声音完全屏蔽,显然对这个聒噪的官员丝毫没有待见。

    她略过他离开这间屋子,那个奥兰多没有跟上来。

    斯内普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他只是站在门口目光阴沉的注视他,就已经让这个小个子噤声了。

    当然会这样,这位来自霍格沃茨的毕业生无法面对令人闻风丧胆的魔药教授。

    他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任由斯内普用考究的目光打量他。

    他离开学校也有些年头了,此时此刻的表现,真是丢脸啊。

    斯内普有派上用场的机会,但他似乎并不打算多做纠缠。

    “奥兰多先生,魔法部已经到了这种程度?派遣不知所谓的菜鸟出马,或许我可以代我的学院学生给你一个回复?关于魔法部对私有财产的觊觎……霍格沃茨也不会放任不管。”

    “不……不是那样的,”约翰奥兰多的意思被曲解,他只是遵循惯例:“教……斯……斯内普先生,这是规定。”

    “规定并未阐明要在今日处理,圣诞节后,我本人将带奥尔斯顿至魔法部,接下来……还有什么是你今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当……当然,”他懊恼的说:“作为见证人,我代表魔法部,确认遗产继承已经生效,仅此而已。”

    “那么,”斯内普面无表情:“赞美魔法……你们省了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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