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等待

    克莱尔在庄园里漫无目的游走,她曾经做过这样的梦,寻遍诺大的庄园,最后发现世界只剩下她自己。

    现在,这一切都不再是梦,她感受到自己与庄园的联系越来越紧密,逐渐拥有对这片土地最高的控制权。

    但她并没有觉得新奇或是升起一探究竟的心思。

    她显然还不够成熟,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没有站出来主持大局,反而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跑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克莱尔一直走,她出了庄园大门,直到悬崖边才停下来。

    那里已经可以看到结冰的大河,幽幽月光下,闪烁着斑驳光点。

    这样开阔的视野和冰雪覆盖的世界,让克莱尔隐隐作痛的心脏得到缓解。

    她在奥尔斯顿庄园所感受到的窒息和沉闷正在远离。

    她有些自嘲的想,我继承的是什么呢?

    是独属于我的笼子吗?

    王子还在睡着,它无忧无虑并且喜欢自己的笼子。

    可我不喜欢……

    克莱尔背对着庄园的方向,那里传来脚步声,她不用回头就知道,一定是他。

    可是他来做什么呢?

    克莱尔在心中嘲讽他的故作姿态,来看我的狼狈模样吗,是不是已经做好准备用教授的身份提点我?

    适可而止,放尊重些,不要招惹魔法部。

    都是他可能会说的话,但克莱尔半点都不想听。

    她虽然还望着远方,却已经准备好要如何对他进行反驳。

    可是他一言不发,他只是站在她的身后,似乎在等待某些决定。

    克莱尔顿时明白,他已经把魔法部和圣芒戈的人打发走了。

    所以庄园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克莱尔忽然有种奇异的感觉,她转过身看向他。

    斯内普简短的说:“家养小精灵告诉我,奥尔斯顿先生生前已经决定安葬在你母亲身边,当你回去的时候,能看见墓碑正被放置。”

    “鉴于这样特殊的情况,你可以在把遗留事务处理完毕后,再返回学校,”他补充:“同时,我将在开学后,带你去魔法部办理完整的继承手续。”

    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清楚那些话,或许他也被当做约翰奥兰多之流一样对待。

    无所谓了,斯内普心想,我总会把这事儿继续做完

    可她只是站在悬崖边,轻轻的问他一句:“你要去哪儿?”

    斯内普怔住,他立刻回答:“克莱尔,我会回学校去。”

    他把这理解成克莱尔的一种

    警惕之心。

    他也意识到,目前奥尔斯顿庄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可以理解年轻女孩儿对一位成年男性的防备,特别是他这样有些恶劣名声的人。

    但这是一件好事,证明克莱尔对危险随时提防,不会轻信于人。

    斯内普打定主意,当克莱尔回到庄园就立马离开,绝不能在此时令她不安。

    这时候,她走了过来,背着月光,斯内普瞧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总归是不太好的,不然她不会连看都不看过来,直直的避开他,往庄园的方向而去。

    斯内普有一瞬间认为自己说错话了,可是哪里错了?

    他愣在那里,脑海中闪过种种可能。

    他搞不明白,他想把原因归结于克莱尔此刻的情绪本就如此,但又直觉不太对劲。

    他看着她的背影逐渐远去,然后消失在门后。

    此时此刻,斯内普应该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立刻离开。

    然而,他站在萧索寂静的悬崖边上,注视庄园的方向一动不动。

    那里面几乎看不见任何光亮,他记得克莱尔说过,她的房间在庄园最高的地方,此时那里还是一片漆黑。

    斯内普为自己找到借口,只要没有在庄园内出现,她就不会那么警惕与害怕。

    是的,没错,我可以远远的看上一眼,只要灯亮了,我就离开。

    我可以不让任何人发现我在这里。

    寒冷的空气越过结冰的湖面,窜上悬崖,飞舞着狂啸着。

    但看过去,悬崖上似乎空无一人。

    神奇的魔法隐藏了一切真相,也隐藏了一颗真挚忠诚的心。

    克莱儿站在花园旁的空地上,注视着父亲下葬的过程。

    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快,但那是奥尔斯顿先生在世时的要求,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归于尘土。

    克莱尔手上捧着一束鲜花,是她刚刚在温室里摘过来的。

    即使是奥尔斯顿先生卧病在床的时候,家养小精灵也没忘记让花园一如往常。

    现在,两个竖立的墓碑代替了克莱尔的亲人,等她将鲜花也奉上之后,顿时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些什么。

    她沿着走廊离开,那里原本属于奥尔斯顿夫人的画像已经不见了,他们终将成为记忆,直至消散。

    克莱尔回到卧室,她没有点亮烛火,那没必要,她更愿意隐藏在黑暗中释放自己的软弱与无助。

    她坐在编制的地毯上,蜷缩着抱住膝盖,然后头轻轻的靠在上面。

    现在无人打扰,泪水可以肆无忌惮的流出来,发出无助的呜咽也没关系。

    人的一生中,总有些时刻可以放纵悲伤肆意生长,克莱尔难过的想,只有现在……过了之后,我可以变得更坚强,我可是奥尔斯顿啊!

    诺大的庄园黑漆漆一片,除了看不见的家养小精灵和画像没有其他活物。

    气氛过于伤感压抑,克莱尔一天也不想多待,她感觉心脏隐隐作痛,那种熟悉的难受感觉又开始作祟。

    克莱尔第二天就回到霍格沃茨,她封闭庄园的一切,幻影移形到霍格莫德,再徒步回学校。

    或许得去医疗翼拿点魔药,克莱尔意识到,不然她的糟糕状态会过于明显。

    虽然她一点也不想去任何地方,陷入这种丧亲之痛不是短期可以缓解的。

    她刚好能在圣诞假期调节自己。

    可是到了第二天傍晚,克莱尔觉得自己不太妙,她甚至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或许是因为哭了一夜的原因,克莱尔找到理由。

    她必须去拿魔药,休息室一个人也没有,这回可没有凯西帮忙了。

    幸好圣诞节假期,庞弗雷夫人也依旧敬业。

    克莱尔述说了来意。

    “一样的魔药就可以,夫人,上一次我的室友凯西给我的那种,服用之后效果显著。”

    可是庞弗雷夫人一脸茫然:“魔药?亲爱的,我不记得这回事,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不会在没看清楚状况的条件下冒险给药,那是很危险的行为,稍有不慎就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她关切的看着克莱尔:“奥尔斯顿小姐,你应该是过于伤心造成的,我现在为你诊治。”

    克莱尔将一打魔药放进手链,然后离开医疗翼。

    刚刚庞弗雷夫人坚持让她立刻喝一瓶,她谎称自己好多了。

    但其实没有,更糟糕了!

    克莱尔沿着楼梯一步一步走下去,她猜测凯西说谎的原因。

    似乎寻得真相并不难,她只是胸口痛,又不是脑子坏掉了。

    凯西去找了斯内普,她能找到的来为克莱尔诊治的人除了他没别人。

    更何况那一打魔药的效果远超平常。

    可是凯西隐瞒了真相……或者说,谁要求她隐瞒真相呢?

    克莱尔终于走完台阶,她得歇一歇,她觉得自己在冒冷汗。

    不要再去想了,别忘了时间正在虎视眈眈,它不会遗漏任何破绽!

    这时,她发现一个身影正在靠近她,她抬起头。

    ——斯内普。

    他应该是打算离开地窖去楼上……又或许不是,他总是唐突的出现在她的世界,毫不客气,又突兀离开。

    克莱尔已经无力去分辨他的理由和想法、真实与虚假。

    是与不是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看他如何表现,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就当他不是他吧……

    克莱尔一言不发,两个人错身而过,就像他们正在适应的毫不相干的一生。

    斯内普欲言又止,他懊恼的转身望着克莱尔的背影。

    他似乎总在这么做,对着一个背影去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等到下次再重复同样的错误。

    可是他到底错在哪里呢?

    回溯的时间到来,克莱尔从冷冷清清的休息室消失,下一秒置身于1977年热闹的人群中。

    此时此刻,她只想去见西弗勒斯,那个唯一能让她感受到思念和安慰的男孩。

    克莱尔的眼睛又红又肿,她很不对劲,西弗勒斯一眼就看出来。

    他慌乱的跑过来:“艾丽莎,发生什么事了?”

    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滑落,泛白的嘴唇止不住的颤抖。

    “西弗勒斯,我以后都没有亲人了,”她的声音难掩伤悲:“家族只剩下我一个人。”

    克莱尔的话像是在西弗勒斯的心脏上划过,让他感受到割裂的疼痛。

    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但是他说不出口。

    西弗勒斯曾经翻遍了所有书,都无法找到克莱尔跨越时空的原因,他根本无法阻止,只能无数次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去。

    他没有资格这么说。

    他最终只能回以僵硬的拥抱和笨拙的安慰,连他自己都觉得毫无诚意。

    克莱尔无助的扯着他的外袍,她哽咽着问:“为什么你都不在,为什么?”

    西弗勒斯感到深深的无助,他到底要到什么程度,才能抓住时间的尾巴,让它停一停,等一等?

    ——————

    克莱尔在回溯的时候,将自己最软弱的眼泪交给西弗勒斯,然后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模样,直到被时间强制离开。

    西弗的怀抱没有给克莱尔安慰,随着空间的突变,她依旧是一个人,她感到更加刺骨的寒意,得而复失的感受残忍至极。

    克莱尔整整一个夜晚都抱着膝盖蜷缩在被窝里,她还需要等待,用她年轻的生命去适应时间的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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