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乌漾起来化了个淡妆，将头发束起绑在后脑勺，今天颁奖典礼彩排，定在下午到场，她提前叫了个车，吃过午饭出门。

    边走，边看手机。

    消息列表里，潘澄昨天跟她说完晚安后就没了动静。

    她又看了眼时间，两点十分。

    他们这种大明星一般不是自律生活的吗？

    还是醒来没跟她说？

    乌漾抿抿唇，打下一个“早”字，还没发送，上头潘澄的名字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这么巧？

    乌漾一眨眼。

    手指悬在发送键上没动作。

    但大概过了有两三分钟。

    该出现的消息还是没出现。

    她想问他是不是在写高考作文，紧接着决定忍忍，等他发过来再好好拜读他的大作。

    等着等着，她不自知地停在了原地。

    乌漾穿了身轻便的休闲装，高马尾显得她像才踏出校园的女生，天鹅颈上松松带了条细的□□链子点缀，她就站在那儿也不抬头，像在等人接她去上学似的，晒得微粉的脸颊是天然腮红。

    “......”

    潘澄坐在车里，看她已经变得有些苦大仇深的样子盯着手机，他揉了下脸，笑一声。

    潘澄：【今天的早功又没练好？】

    乌漾：【？】

    她回得很快，实在是不明所以。

    她不懂他怎么回回打那么长时间的字最后总就那么点儿。

    潘澄：【那怎么一动不动地在那儿跟自己较劲？】

    乌漾：【？】

    她更茫然了。

    潘澄这回言简意赅：【抬头。】

    乌漾：“？”

    她的表情很灵动，完美表现了她三连问号的叠加。

    潘澄下车，恰好与乌漾看来的视线相撞，她的眼神从没聚焦到清晰，又聚了些日光，亮闪闪的。

    乌漾取消了定的车，往过走：“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早睡的乌漾同学起得有多早，没想到......”潘澄挑下眉，有意无意扫了眼日上三竿的天空，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乌漾镇定地捉他漏洞，“我在屋子里，你当然看不见，更何况我天天练早功的。”

    潘澄拖腔带调的“哦”了声，有些意味深长：“那我下次进去看？”

    他直言不讳的本事好像又精进了。

    乌漾忍不住笑，学着他的语气：“要给我当闹钟吗？”

    潘澄瞧了她好一阵儿，似是被话堵住，哂笑声，走到她身边拉开副驾驶的门：“还是先当司机吧。”

    乌漾弯身坐进去的时候，又听见他煞有其事地叹了口气：“学坏了。”

    乌漾认同地点点头，寄上安全带，说：“近墨者黑。”

    潘澄失笑，发动车子，瞥见她还没锁上的手机屏幕，一顿，若有所思：“原来不是跟自己较劲，是在跟我较劲。”

    乌漾反应了下，摇头，慢吞吞地操作手机，同时道：“这么说也不对，”她点开他的备注，改动后保存，拿给他看，“严格来讲，我是在跟这几个字较劲儿。”

    碰上红灯，潘澄踩下刹车，侧眸——

    “对方正在输入中...”

    他怔怔，嘴角先扯了起来。

    在娱乐圈有一个好处，他的粉丝都是常在网上冲浪的，一有什么梗就会分享给他，哪怕是多年老梗，潘澄也记得清楚。

    例如“不理我，没关系，我会把你的备注改成对方正在输入中，让你一直都在我身边”，例如、例如、潘澄想不起来了。

    他的脑海被乌漾说那句话的语气占据。

    他要被她可爱死了。

    潘澄怕他一暴露，她又改回去，没给她解释备注的意思，打着方向盘装平淡：“其实我说了。”

    乌漾配合地“嗯？”了下。

    潘澄停好车，朝她笑道：“在那几分钟里，你想我会说什么，我就说了什么。”

    只要是你想听的，我都会讲。

    他眉目均弯，高挺的鼻梁打下侧影，笑起来攻击性淡了很多，却带了股张力，一种让乌漾升温的张力。

    乌漾：“哦......”

    她明显没说完，还没有下车的动作，就定定地看了潘澄几秒。

    潘澄问：“怎么了？”

    乌漾：“我在拜读。”

    她一本正经，潘澄好笑：“读出来什么了？”

    “谁知道呢？”乌漾收回视线，叹道，“潘老师的心思好难猜，而我只是个小白。”

    她在损他拿写情歌的套路讲话。

    潘澄解开安全带：“照镜子罢了，有什么难猜的？”

    似曾相识的一句话让车里变闷了，乌漾打开车门：“意思是天天见几个人变几回吗？”

    潘澄下车，走到她身边，微微低头：“不呢。”

    他像是开玩笑：“镜子只对你开放，书也只能你来读，别人翻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