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运动会结束之后,向晚的生活重新回归平静。

    班级之间的小道消息总是传的很快。

    即便是后来听说周骁那天真的是和陈秋分手了,也没有在向晚的生活中掀起一层波澜。

    向晚是一个很有计划的人,她有自己的目标和想法,任何人都不可能打破她的旋转轨迹。

    她每天忙着刷题,很少从教室出来,除非去厕所。

    向晚从厕所出来,站在女厕所门口,看见一个漂亮女孩拉住周骁的手,踮起脚亲在男生的侧脸。

    女生眉眼弯弯,周骁配合地笑了笑。

    向晚看了一眼,洗手,从周骁身边经过,不曾分神。

    或许看见的一幕,只是在向晚心中给周骁打了个不好的标签。

    她想起来,距离运动会结束不过四天。

    这应该是他的新女朋友。

    浪子。

    向晚是寄宿生,云城一中两周一放,下楼时,经过中厅那张照片,她随着众多女生,脚步一顿。

    墙上,少年眉眼锋利,眼中冷淡,不似平时的浪荡模样。

    向晚侧头,如果可以,一定要活得更好,摆脱如今的日子。

    希望此后墙上会有她一次。

    向晚两次考试总是压在周骁下面,年级第二。

    下午三点十分。

    少女斜斜的影子在阳光下被拉的很长。

    向晚背着破旧的蓝书包孤零零地向阳光下奔去。

    她坐着公交回去,向晚家庭条件一般,说不上好,但不至于贫困。

    不过也就至于目前而言,在她的父母还能劳动的情况下,几年后情况应该另当别论了,毕竟家里还有一个好吃懒做的好哥哥。

    向晚在小区门口立了一会,直到旁边的小孩奇怪地看着她:“漂亮姐姐,你怎么不进去啊?”

    少女弯腰摸了摸小孩的头,温柔道:“姐姐要进去了。”

    向晚心理建设做的差不多了,迈开的脚步停了一瞬,仍旧踩上高高的台阶,一步一步向前行。

    她掏出钥匙拧开门,家里依旧是一如既往的骂骂咧咧的声音。

    她的母亲又在数落父亲。

    “你看看你!就是因为你,家里才被拖累成这个样子。”

    高高瘦瘦的父亲,不曾反驳,安静地坐在角落里。

    父亲早年间生了一场大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虽然现在挣回来了些,但在家里的处境一落千丈。

    母亲似是说的有些口干舌燥,端起水杯润了润喉咙,许是觉得越骂心里越赌,便止住了话头。

    陈绣手里端着水杯,轻蔑地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向志。

    翘着二郎腿的向章,她的哥哥,不耐烦地按着遥控器,随意地按动,听见开门的动静,转身看了一眼。

    向晚脱下书包,换上拖鞋,没什么感情地对陈绣,向志说了句:“我回来了,爸爸,妈妈。”

    她的嗓音很好听,宛若黄鹂,此时,一句爸爸妈妈念出来却如此的生硬。

    陈绣冷漠地嗯了一声。

    向志却没什么心情和她打招呼。

    至于向章,她和向章没什么感情,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恶劣也不为过。

    云城一中一直狗的很,即使放假也留了一大堆卷子,向晚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书包,铺到桌子上,一张一张地开始做。

    直到做到眼睛酸痛,屋内渐渐黑了下去,向晚揉了揉眼睛,看向手腕上的表盘。

    六点五十。

    她起身,走到门后面,把灯按开,她们这个小区隔音一直不好。

    向晚隐隐约约听见向章在外面喊,不能…让她…刷碗吗?

    砰的一声,向章把门踹开,找了一圈,发现她在门后面,宽大的手拽住她的衣服,将她拽近,在她耳边如同聒噪地喊:“你不知道去刷碗吗?你指望让妈吗?”

    向晚酸涩地眼眨了眨,原来,大家都吃好饭了。

    真快。

    向晚的肚子扁得像瘪掉的气球,真可怜,她还没吃饭。

    向晚身子弱小,一下子被向章甩了出去。

    她看见向章居高临下地站在远处,不耐烦地对她说:“不知道去刷碗?!”

    向晚别无选择,没有人护着她,陈绣在远处冷漠地站着,向志连自己都护不住,更别提护住她。

    她转身去了厨房,看见还有些饭,但已经凉了,便想煮热垫垫肚子。

    饭刚刚热好,向章推开门进来,见锅碗仍然摆在那里,推搡着向晚:“你不知道刷碗吗?杵在那里干什么?你是不是想滚出去?”

    向晚眼底一片平静,她已经熟悉这种情况,如今也不会莽撞地顶撞他。

    她已经学会熟练自如地应对这种情况。

    向晚在他的注视下,沉默地将饭倒了,开始刷碗。

    她已经能沉默地咬牙咽下这一切。

    向晚深知此刻不能和他顶撞,更不能说她还没有吃饭,向章巴不得看她过的不好,那样才显得向章的日子不是一无是处。

    看,她过的还不如我。

    这会让他的自尊心极大的满足。

    向晚骨子里很硬,别人说她一身傲骨,已经硬生生地让向章折弯了。

    以前她会咬牙说他的错处,向晚好像记得也是在这样冷寂的晚上,那是向章刚刚回来的时候。

    向晚那个时候能在向章眼里看见显而易见的不屑,轻蔑,把她当奴隶一样看着她,对她颐指气使。

    向晚不服,她的脸上重重地挨了一巴掌,在向章没回来之前,即使向家家庭不富裕,也是个千娇百宠的小公主。

    她忍不住,赌气般地跑出去了。

    那天是初雪,她穿着薄薄的卫衣就跑出去了,连外套都没有来得及穿上。

    强烈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回去,在小区附近游荡了许久,天色越来越来暗,向晚怕黑,那天的雪太冷了,向晚不得不回去。

    她看见几个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的小混混往这边走过来,向晚撒起脚丫子就跑,她跑的很快,一口气跑到家门口。

    门关的并不紧,甚至露了一丝门缝,她从门缝里看见柔和的灯光,她的父亲母亲哥哥,坐在沙发,难得祥和地聚在一起,温馨地看着电视。

    在她离家出走的一个晚上。

    向晚心中酸涩得很,她还是拉开门进去,陈绣上下扫视了她一眼:“回来了?”

    她低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陈绣领着她回了房间谈话。

    说她不懂事,脾气大。

    “你哥哥毕竟有病,你应该让着他。你和一个精神病人计较什么。”

    向晚委屈地不说话。

    陈绣让她不要再找事情,安分点。

    安分吗。

    向晚明明是在房间里安安静静地写作业,向章跑过来敲门,她的房间习惯性地反锁,向章发现拧不动门,在门前破口大骂。

    什么辱骂性的话脱口而出。

    傻子,下贱…等等。

    向晚谨记他是精神病人,于是听话地忍着他,向章看见开门,接着骂了她了一句,从房间拿了个东西出去了。

    之后,向章指使她刷碗,向晚说了一句她还没有吃饭,脸上挨了一巴掌。

    从雪地里跑回来,疼爱的妈妈没有一句担心,反而指责她不听话。

    向章归家一个月,她念着他是病人,步步忍让,而向章步步紧逼,得寸进尺,恨不得把她踩在脚底。

    而如今,向晚手里的碗打转,将远行的思绪收回,现在她不会顶撞,而向章依旧没有收敛。

    向晚很早时候就瞧不上向章,他如今三十岁,一事无成,在外流浪,没讨着好才往家里跑。

    她和向章相差十四岁,从小关系就不亲近,她出生时,向章已经寄宿学校。

    等她长到五六岁,向章已经在上大学了,唯一几次回家,甚至还在家里偷偷欺负她。

    他警告向晚不许告诉父母,否则等爸爸妈妈走了,会继续揍她。

    向晚太小被他唬住了,向章暑假待着家里的日子,几乎没几天她就要挨打。

    后来,向晚上了小学,她不合群,被孤立。

    陈绣把这个事情和向章说了,那个时候向章没有打她,只嘲笑她。

    后来她才明白,向章不希望她过得比他好。

    如果她比向章过得惨,那么他才会高兴。

    向章小时候被校园霸凌过,所以才会这么乐意看到她被孤立。

    一事无成,只会窝里横。

    第二天,早上向晚拎着吃剩的菜出门了,向章刚刚回来的时候,向晚一委屈就跑出去。

    离家出走这个办法,向章回来之前,百试百灵,向章回来以后,常常是向晚一个人在外面待到许久才回来。

    一来二去,和几只流浪猫关系打好了。

    她将这些饭菜喂给了小猫,又去超市买了几根火腿。

    向晚细心地将火腿剥开,喂给几只小猫,其中一只橘猫,平时最缠着她,咬了几口火腿,却颠颠的跑开了。

    向晚追了几步,发现小橘猫蹭着少年的裤腿,乖乖地喵喵叫。

    周骁愣了愣,突然笑起来。

    向晚尴尬地站在不远处,小橘猫围着周骁手机的饭盒喵喵叫,似乎在讨要食物。

    她此刻不傻也猜到了那饭盒里怕是有肉,才会引的小橘猫这么馋。

    周骁懒洋洋地笑起来:“同学,你的猫吗?”

    “……”

    向晚都想扣个地缝钻进去得了。

    她没给小橘猫取过名字,也不曾叫过这猫,它黏人,向晚堪堪走到路口,这猫便跑过来,冲她喵喵。

    向晚此刻只能硬着头皮,学着其他人叫:“咪咪,咪咪。”

    尽管小橘猫并不叫咪咪。

    她平常直接小橘猫小橘猫地喊。

    显然咪咪不管用,小橘猫已经开始扒拉周骁裤子了。

    向晚只能一声一声小橘猫,仍然没有回应。

    周骁一手将小橘猫拎起来,笑得肆意:“同学,这到底是不是你的猫?”

    “……”

    她声若蚊呐:“是我的。”

    小橘猫被拎起来还是不老实,想办法地往周骁的另一手上跑。

    “是吗,同学你可要管好你的猫,不然很快就和别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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