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清醒

    我深深体会到了一种幸福——外出归来,看到他的车,停在我家门口……一连五天,樊逸每天上午来我家,一直待到晚饭后,才离开。

    我从储物室翻出了我的花枪,本来要给樊逸表演一段,没想到被妈妈看到,她以一个老戏骨的执着,非常严厉地把我调教了一番,而且又让我练习了半个多小时。樊逸在一旁静静观赏着,独自偷着乐。

    情人节那天,我和妈妈请假,妈妈默许了。我和樊逸一起出去吃午饭、看电影,过我们的二人世界。

    樊逸要送我礼物,我说,情人这个词并不是单指情侣一方,如果要送礼物的话,必须要互相送,所以,我也问他,想要一个什么礼物。他说,让我把写给师哥的那句话,送给他。

    “我再次重申一遍,那句话是我写给自己的,不是写给他的,不许你再说错。况且,这不算礼物,你重新说一个。”我佯装生气道。

    “这就是我要的礼物!你既然征求了我的意见,就应该尊重我的意见,你若是不想送,那我什么都不要了!”樊逸也摆出一副生气的模样。

    我知道他是假生气,但还是投降了,幽幽说道:“真拿你们这些男生没办法,一句话也这么爱见,我以后一定得出名,否则都对不起我的金口玉言。”

    樊逸笑了,附和道:“是啊,你出了名,那得带动一个新行业。就像以前给皇帝记录起居生活的史官一样,以后也有专人给你记录金口玉言。”

    “那你来给我记,好不好?”我俏皮道。

    樊逸笑道:“那得看你表现。”

    “如何表现?我一定好好表现!”

    “亲我一下!”

    “现在吗?”

    “对!”樊逸不以为然地点点头。

    这也太刺激了吧!我们现在坐在星巴克最中间的位置,或许是情人节的缘故,今天这里简直人满为患。而且,我们还是最靓的仔。

    樊逸颜值无需赘言,他今天穿了一件宝蓝色羽绒服外套,映衬得肤色更加白皙透亮。里面穿了一件白色和米色错落相间的线衫,色彩柔和,尽显温柔优雅。我穿了过年新买的白色长款羽绒服,里面黑色修身打底,黑色牛仔短裙,纤细婀娜身姿尽现。我还化了淡妆,妥妥俏丽美艳女神一枚。

    一对俊男靓女不管在哪,都是焦点,满满的回头率。而且,我们现在坐的位置,还是中心地带,真是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

    “现在不行啊!”我苦涩道。

    “为什么不行?怕什么?”樊逸眉眼带笑地问道。

    “我怕别人说我是色女。”

    樊逸哑然失笑,“亲一下就是好色吗?”

    “关键是我男朋友太帅了!”我道。

    谁知我话音刚落,樊逸就托起我的下巴,迅速而又轻柔地亲吻了我的嘴唇,“好色的罪名还是我来背吧!”

    我的脸火热,心中一亿只小鹿在乱撞……

    樊逸突然拿起外套,拉起我的手,向门外走去。

    “我们去哪?”我急问到。

    “一个没人的地方。”

    “商场里全是人,哪里没人啊?”

    “你怎么比我还要迫切?”樊逸打趣道。

    我的脸“唰”的一下红了,无力辩解道:“我哪有?!”

    商场的步梯间,幽静而昏暗,我仰起头,痴痴地望着忽明忽暗的他,期待着他的热吻,他却笑问:“这里可以吗?”

    我立起脚尖,第一次主动亲吻了他。然而,火热的双唇遇在一起,便再难分难舍……

    我感受到了他热辣的情感,毫无保留地回应着他,浓浓深情萦绕唇齿间,不知拥吻了多久,只觉要到天荒地老。

    他亲吻了我的鼻尖、额头,我紧紧抱住了他,真想生生世世与他相拥,在他怀里笑、哭、撒娇、变老……

    悄然间,我们的感情更近了一步,在他面前,我不再像从前那样感到拘束,也不像曾经那样小心翼翼,偶尔还会和他打情骂俏。

    比如,我们从商场出来的时候,一楼一家橱窗模特身上的米色碎花长裙吸引了我的目光。他察觉到了,就拉着我进了那家店,让我试试那件裙子。

    我穿在身,优雅大方,女人味十足。售货员在一旁不停地夸赞我,还羡慕我瘦。

    我实在不好意思,解释道:“我虽然瘦,但是实际上很沉的,我的肉长的比较紧实。”

    “确实挺沉的!”樊逸赞同道。

    “你怎么知道?你从来没有抱过我!”我把话锋一转,向樊逸说道。

    “我记得我背过你吧!”

    “那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我们谈恋爱以后,你没背过我,也没抱过我,对不对?”

    “那正好啊!这位小美女穿上这件裙子这么漂亮,像个公主似的,正好让男朋友抱一抱。”售货员抢抓机会促销。

    “那把这件裙子包起来吧!”

    “等等,我还没想好呢!”

    “啊呀!小美女,这裙子就是给你们这些细溜溜的身材准备的,你穿上多好看啊!你男朋友都要给你买了,你还犹豫什么,多好的男朋友啊!”

    “她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把那件白色大衣拿来给她试一试。”

    售货员高兴的合不拢嘴,立马去取货架上挂的一款白色长款大衣。

    大衣裁剪利落大方,细节处理上又彰显高贵品质,上身效果简直太惊艳,名媛气质凸显无疑,我真是佩服樊逸的眼光。

    售货员笑呵呵说道:“你男朋友好眼光!这款大衣是镇店之宝。”

    我看了看价签,的确是宝贝级别,不禁幽幽道:“这肯定是你们店里最贵的衣服!”

    售货员满脸堆笑。

    “把这两件都包起来吧!”樊逸道。

    “樊逸,我不想买衣服,我衣服太多了。”我情急之下编了一个天大的谎言。

    “过两天我高中同学聚会,你不想惊艳亮相吗?我高中学校可是美女如云,我们班里的女同学更是热衷于斗艳争芳。”

    天呐,樊逸要带我去参加高中同学聚会,我的正牌女友身份实锤了啊,我心中狂喜不已!为了不那么明显地表露出难以抑制的开心,我淡定说道:“那好吧!看来参加你的同学聚会是一件很奢侈的事!”

    岁月静好,无奈时光飞逝。开学在即,横在我面前的问题,犹如一座大山,压得我窒息。妈妈坚持独自一人出摊,我无计可施。

    我心事重重的样子被樊逸捕捉到了,他问我发生何事。我把事情经过、原委都告诉了他,谁知他十分冷静,不以为然地说道:“这种小生意本来就适合夫妻二人经营。阿姨若还想做早点的话,可以去早点铺打工,还省心省事。”

    樊逸的平静和理智令我十分吃惊,他并不为偷学技艺、抛弃好友、另起炉灶的行为感到愤慨,也没有同情妈妈的遭遇。反而,他十分平淡地告诉我,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会选择这么做,社会常态,很正常。

    是我们还没有把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看透吗?为何我们如此难以接受?亦或是……

    樊逸让我问问妈妈愿不愿意到早点铺打工,月工资与现在收入差不多。他说,他正好有一个朋友经营连锁饭店,可以介绍一份工作。我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把樊逸的建议告诉了妈妈,妈妈思索了一会儿,决定试一试。

    晚上,我把樊逸送到大门口,他望着我,关切问道:“你有心事啊?怎么一直闷闷不乐的。”

    “没有闷闷不乐啊!我挺开心的。”我弯起嘴角说道。

    “你的所有心事都写在脸上,再装也掩盖不住。”

    我不敢抬头看樊逸的眼睛,低着头,轻声道:“我就是觉得,一个人太理智的话,会让人感觉有些冷漠。”

    “我并不是冷漠,我只是觉得,阿姨的遭遇并不是一件坏事。这几天,我看着你们这么辛苦,我心里很难受。我早已经和朋友了解过了,阿姨去早点铺打工,不操心、不备料,还轮班倒,工资并不比现在少……你面临的问题我早已经想到了,实际上,我前几天就为阿姨找到工作了,只要她愿意,明天就能去上班。这几天,你不觉得幸苦吗?”

    “对不起,樊逸……我误会你了。”我抱住了眼前这个暖心的男人,心中暖流涌动。他轻轻敲了敲我的头,和声道:“不要胡思乱想了,赶紧回去吧。”

    送走樊逸,我长长舒了一口气,浑身无比轻松。妈妈在这个城市里有了稳定工作,终不再饱受奔波之苦,我可以安心去上学,不过也欠下樊逸一个大大的人情。

    开学前三天,我和樊逸去参加他的高中同学聚会。果然如白洛林所说,贵族学校的同学聚会非同一般,那是相当气派。一个规格很高的饭店,装修奢华,珠光宝气,一个非常宽敞的雅间里,分置两桌,约莫四十人左右在座。

    女生华丽丽的、性感的、优雅的,百花争艳。男生扮相也很精致,不过,我目光扫过一圈,发现还是樊逸最帅。

    我和樊逸到的有些晚,大部分同学都已经就坐,我们一进门,就是一阵唏嘘声。

    “樊逸带女朋友来了!”

    “樊逸,快给大家介绍一下!”

    ……

    樊逸牵着我的手,在圆桌前就坐,应大家的强烈要求,樊逸介绍了我,“给大家郑重介绍一下,这是姚美叶,我的女朋友。和我就读一所大学,行政管理系。你们还想知道什么,我肯定——无可奉告。”

    一时间哄堂大笑,大家纷纷调侃樊逸太小气了。

    “谁追的谁啊?”一个女生突然大声问道。

    紧接着一片起哄声,大家争先恐后地杜撰。

    “当然是……”樊逸刚要出口,然而,我急忙打断了他,大方笑道:“当然是我追的他!”

    又是一片唏嘘声。

    他们叙旧,重拾珍贵的回忆。我仔细倾听,捕捉一切与樊逸有关的信息。在他们的畅谈打趣中,我了解了樊逸的少年时代——一部“校草”长成记。

    他上小学的时候,个头小,长相秀气,以可爱著称。后来,初中二年级的时候,一下子长高了,渐渐出落得英俊帅气。上高中以后,开始受女生疯狂追捧。据说,刚上高一的时候,许多外班的女生聚在门口偷看他。再后来,他“不好惹”的名声蜚声校内外,成了大家公认的校霸,却更受女生追捧了!

    樊逸拒不承认自己是“校霸”,扬言他们再调侃他,他就走了。果然大家都住口了,潘磊笑道:“这就是‘校霸’自带的威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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