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

    “哦,说说看,我是谁?”诸葛霖半是好奇半是玩味。

    云凫双手都靠在石台上,撑着身体说道:“你就是周府的主人,周弘文。”

    诸葛霖有些意外,却丝毫不慌,反而更多的是好奇:“你何时猜出我的身份的?”

    云凫说道:“我们还没有出周府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你了。”

    “哦,”诸葛霖饶有兴致,说道:“我自问在周府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你为什么会怀疑我?

    云凫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还记得那次,我和春乔一起找你,春乔不小心撞掉了你手中装雪蚕的盒子,当时她吓得几乎六神无主,好像大祸临头一般,你虽然安慰他没事儿,可她却还是被吓得够呛。”

    诸葛霖扶额想了一会儿,方才忆起:“没错,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当时她因为撞掉了我要给‘周老爷’的药材,所以才那般害怕,这有什么问题吗?”

    云凫扶着石台的手臂开始微微颤抖,却还是站直身体不肯蹲下去。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云凫说道,“你性格温和,春乔又与你是朋友,不过就是撞翻了一个盒子,她连里面装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却为什么那么惊恐,除非,她害怕的并不是盒子,而是……她撞到的这个人。”

    诸葛霖笑道:“没错,整个周府除了主人以外,还有谁能让她这么害怕,既然你已经怀疑我了,为什么又要和我一起逃走,还愿意我和你同行?哦,明白了,因为你需要我的帮助。”

    云凫并没有出口否认,没错,她当时虽然怀疑他的身份,但是也明白靠自己是不能逃离周府的,既然这个人要帮自己逃走,且不管他是谁,他的目的如何,都总比困在周府好。

    “所以,”诸葛霖说道,“你也是在利用我,不光利用我的力量,还利用我的金钱,只要能帮你完成任务,你便可以容忍我,与我互相利用,对吧?”

    一旦撕破了双方的伪装,便无需再遮掩什么,索性一次性把话讲开,云凫冷笑了一声:“你费了这么大力,让绑架我的夫妇在我面前演戏,让整个周府在我面前演戏,不就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与你这个被周府压迫的药师认识,然后相信你的帮助。”

    太阳即将落山,只剩最后一丝光明,与之相反,朱雀石的红光越来越亮,云凫转过身,整个人靠在石台上,深吸了几口气,好似恢复了些力气,方才又回转身面对诸葛霖。

    “所以,你是打算在完成任务后就抛弃我,对吗?”诸葛霖看着她,带着几分不满,好似他才是受尽委屈的那个人,“完成了任务,我这个人,就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乌溪镇的那夜,云凫已打算和诸葛霖告别,然而……。

    “你为什么要留下来,因为我替你挡了刀受了伤,所以你愧疚之下良心发现,想要救了我的命再走?”诸葛霖问道。

    他有些期待地看着云凫,大概是希望得到肯定的答案。

    云凫说道:“不,我留下来并不是想救你的命,因为你的命根本不用救。”

    诸葛霖瞪大了眼睛:“你知道我没有中毒?”

    “怎么,紧张了,是不是开始觉得整件事情并不全是由你掌控。”云凫说道,“进入乌溪镇以后,你一直都破绽百出,防蛇的药粉,定身符,黑衣人逃脱,大概是因为你太希望我早点完成任务,所以才疏忽了这些错误。”

    诸葛霖回想乌溪镇的那些经历,突然心中一惊,明白了他的破绽在哪里。

    防蛇的药粉,赵掌柜一直在找对付圣蛇进入山洞的方法,肯定也试过各种药粉,却都没有起效,凭什么他诸葛霖带的药粉,就能驱走圣蛇,除非,他早就查到了真正能起作用的药粉是哪种,并一直带着做好了准备。

    定身符,云凫在山洞中使用定身符时,众人都还没有搞清楚黑衣人为什么突然停下动作,只有诸葛霖脱口而出这些黑衣人是被定住了,若不是认识定身符,又怎能下意识反应过来。

    最后一件是黑衣人的逃跑,当时黑衣人都是关在一起的,即便有一个黑衣人挣脱了,第一件事情应该是帮其他黑衣人逃脱,对付镇民也好有帮手,断不可能一个人就来寻仇。

    想通这些的时候,天上最后一线日光消失,整个百雀山彻底沦入黑暗中,朱雀石的光芒照亮了诸葛霖的双眼,让他的神情由一刹那的惊慌又恢复成自信。

    他眉毛往上一挑,毫不在意地说道:“原来如此,我知道你那夜你想问我是如何得到对付圣蛇的毒粉,其实也不难,不过就是抓几条,然后再用天底下不同的药粉一一试过,花了我不少钱,死了几个人,不过,也算值了。”

    人命在他看来,似乎比踩死一只蚂蚁更简单。

    云凫愤恨地看着他。

    然而,诸葛霖对她的眼光毫不在意,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你那么坚定说我的毒一定会解,因为你早知道我没有中毒。我以为一路上都是我在演戏,原来你也在陪我演戏。”

    那些真真假假的关心,照顾,安慰,此时在二人看来都有些可笑。

    诸葛霖从袖中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逼近她说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一路上对你耍了一些撩拨的手段,本打算让你对我产生些情愫,愿意心甘情愿陪我来此处,不过这美男计显然对你并没有用,所以我才改变了方法,替你挡刀,为你受伤,利用你的愧疚和义气引你来百雀山,既然你早就看出我的骗局,为什么你还要陪我来这儿?”

    眼见二人之间只隔了几步远,云凫拿出随身携带的香囊,打开香囊一洒,里面的粉末正落在诸葛霖脸上,诸葛霖忙伸手去挡,嘴里嚷道:“这是什么,你洒的什么毒药?”

    不等云凫回答,他已觉得觉得双腿一软,不由自主的瘫坐在地上,匕首也落在手边。

    “你,你身上的药效怎么消失了。”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诸葛霖瞬间慌了神,连忙去闻手上沾染的粉末。

    “夏幽花的花粉?”诸葛霖想起了什么,脸色在朱雀石的红光映衬下,惨白如纸。

    云凫走近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没错,这是夏幽花的花粉,你送给我,说是香味清新,可助安眠,却不能与益气补血的甘味草一起使用,否则,就会让人立刻全身无力四肢疲软。”

    诸葛霖额头上渗出冷汗,惊疑道:“你何时给我吃过甘味……”不过瞬间,他便记起了,云凫曾在金沙镇药铺里买过几味益气补血的药草,当时自己并未在意,以为是为了给他治伤,甘味草无色无味,放进水里根本不会察觉。

    刚才上山的时候,他为了让云凫放松警惕,自己先喝了一口水囊里的水,而后趁机用手帕将软骨散抹到了囊口,可没想到,云凫比他更早在水囊里放了甘味草,他喝了她下的药,而她,根本没喝。

    诸葛霖全身无力,勉强撑着石台半蹲,垂着头“呵呵”冷笑了一阵,方才说道:“很好,不愧是沧海书院的药草学高手,这么快就现学现用,不过,就算你今天能逃出法阵,难道能逃出外面那些埋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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