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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偏心

    国公府祖上战功赫赫,福泽后代,被特例允许有府兵存在,失去理智的陆延霖,出动府兵控制了陆樱。

    他无法接受爱了那么久的女人,到头来依旧是不爱他,甚至还怀有其他人的孩子来羞辱他。

    陆樱惨叫的声音响起,她的左手臂被利剑砍去掉落在地,鲜血喷在了陆延霖的脸上,身上,他疯狂的还想再砍痛晕厥过去的陆樱,但在看到赶来的江岫白后,停住。

    陆延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来到陆北面前,关切的问她有无事,陆北摇头,江岫白悬着的心落下,然后嘲讽看陆延霖,真相不言而喻,他愚蠢的伤害了自己的亲女。

    染满鲜血的剑掉落在地,

    “不!月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陆延霖崩溃了,无法面对自己戕害了亲女,陆樱被紧急送去医治。

    江岫白来到陆延霖面前,狠狠的给了他一拳,

    “你也配提月奴,你怎么对她的,是你,逼死了她!你这个畜生!”

    陆延霖眼中充满了恨意,

    “那你为什么要一直插在我和月奴之间,是你不甘心故意毁她!”

    “我为什么要甘心,明明我们要成亲了,就因为你可耻的垂涎她,破坏了我们!”

    江岫白同样对他充满了恨意,夺爱又不善待。

    陆北没兴趣听这些陈年旧事,她离开去看陆樱情况,陆樱已经无法再威胁到她,所以,陆北对这个可怜的妹妹产生了同情。

    陆延霖被侍卫误杀的消息,隔天传了出来,一起的还有陆樱被砍去一臂,证实了她不是陆家血脉。

    陆北和陆樱易位,她成为了二皇子的正妃,是国公府的继承人,沈耀有意让沈辛禾养在她名下。

    对此,陆北欣然接受,她无法生育,愿意教养自小没了母亲的孩子。

    来接沈辛禾的时候,沈耀故意在温言面前提及此事,看到她僵住难看的脸色,他笑着抱起女儿,阔步离开。

    沈辛禾抱着父亲的同时,目光去看温言,见到她失神的呆坐在石凳上,责怪她父亲,

    “爹,你干嘛要对娘说这种话。”

    沈耀惊讶,他从未告诉过她生母是谁,

    “谁和你说她是你娘。”

    “我记得她来过。”

    记性好是聪明人的特点,沈耀说了句不搭边的话,

    “幸好你像我,不然要笨死。”

    “我还能再来吗?”

    “不出意外,没机会。”

    “我不想叫别人娘。”

    “不想叫就不用叫。”

    “爹,是娘没眼光。”

    “这话我爱听。”

    孩子养在谁身边就和谁亲,一点都没错。

    温言坐在庭院里,坐了许久,直到天色暗下来,谢云来到她身后拥住,无声的安慰她。

    温言握住他的手,

    “后天我不想去。”

    “那就不去。”

    “以后也别让他来。”

    “好。”

    沈耀纳侧妃那日,沈辛禾和陆北在一起,她问陆北,

    “你会不会难过。”

    “不会,反而高兴。”

    “你不爱我爹。”

    “爱会使人盲目。”

    “你盲目过吗?”

    “曾经有过。”

    “我不喜欢有弟弟妹妹和我抢。”

    “巧了,我也不想看到有人和你抢。”

    沈辛禾的软乎手牵在陆北手里,尽管觉得不适,沈辛禾没有抽掉自己的手,她知道了自己母亲出生名门并不低贱,因此对于这样的挂名教养母亲,没有其他异样感觉。

    陆北同样在观察她,心下吃惊早慧的同时也在满意,她并不喜教蠢人。

    二皇子沈耀的呼声,现在也不比沈确低,女帝在老去,三个继承者各自展现出能力,目前三公主最不被看好,她势最弱。

    沈耀纳孔迎欢的喜宴上,沈辛禾送给他们一份祝贺礼,组织了一群女童,一起穿上白鸟羽装蹦蹦跳跳。

    沈辛禾的活泼大胆性格,引来了宾客们的欢笑,她大大方方的态度欢迎侧妃进门,博得了许多人对她的好印象。

    陆北的目光只盯着她,脸上有着浅浅笑容。

    她的好心情,只持续到了晚上,孔迎欢不在喜房待着,跑到沈辛禾的院子里,说她不想生,想认养到她名下,为表诚意,孔迎欢掏出了一块令牌,可以号令一支三千人的军队。

    陆北牙快咬崩了,孔迎欢有什么毛病!不去抢沈耀,跟她抢女儿。

    孔迎欢醉心带兵打仗,并不想生育,这会损害她的身体,无法再有最好状态,她对沈耀也无意,若是认下沈辛禾这个无母的独苗苗,最好不过了。

    沈耀在书房听闻了此事,心想生女儿好啊,替他分担后院麻烦事,省去时间应酬她们。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的时间全花在朝堂谋划上,后院最好清净些,不要再烦他。

    沈辛禾还未正式记录养在陆北名下,孔迎欢还有机会。

    二皇子的后院,不争男人,两妃争女儿的事情渐渐传出。

    对于此事,褒贬不一,多数觉得孔迎欢傻掉了。只有那些女将们,由衷佩服她的决定。

    时代变了,在女将们的眼中,萧羽蓁,宋颜全是失败的反面例子,她们生子后丧失了自我。

    辛苦在战场打拼出来,最后竟然和普通的女人一样,既然如此,当初还不如不要参军。

    体验到了兵权在握的感觉,哪里肯放下。

    男女身体结构决定了体能不平等,生育,绝对会让女将们丧失许多机会,会被转职去后方。

    三公主生孩那天,几个男人站在外头走来走去,尤其是陈煜安,双手合掌,嘴中念念有词向神佛求平安。

    温言从产屋内走出来,被陈煜安一把抓住手臂,紧张问,

    “如何,公主如何了。”

    陈聿修拍掉他的手,

    “煜安,你冷静点。”

    陈煜安也反应过来自己失态,温言没有计较,

    “产婆说快了,估计还要一两个时辰。”

    “什么!还要这么久!”

    陈煜安不自觉说了出来,温言翻白眼,

    “你以为生孩子很容易吗!”

    周浔之匆匆赶来,都已经晚上了,见沈枝意还没生,想要问罪产婆,温言把他和陈煜安赶走,

    “去别的地方,别在这里添乱!”

    温言又回到产房盯看着,一直等到了亥时,才迎来新生命,沈枝意的长子,沈琢。

    大家松了一口气,陈煜安喜笑颜开,等孩子吃完奶,就一直看着他。

    周浔之让沈枝意好好休养,孩子有别人照顾不用担心。

    温言和陈聿修站在外头吹夏风,陈聿修问她,

    “你看起来心情不大好。”

    “修哥,你可以不用这么观察入微的。”

    “是因为周大人没有看见你吗?”

    “你太聪明,会让人有压力。”

    陈聿修浓眉上扬,

    “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要不要去外头走走,这里味道有点重。”

    “好啊。”

    公主府内的灯明亮,温言和陈聿修在池塘边散步,蛙鸣蝉叫不停歇,凉快的晚风阵阵吹来。

    “其实,今天你并不想来吧。”

    “能说点别的吗。”

    “这不是没话题找话题。”

    “你干嘛不成亲。”

    “你能问点别的吗。”

    两人坐在了弯桥的台阶上,一个抱膝盯着水面荷叶,一个双手往后撑看星空。

    “我是不大想来。”

    “我心里有人无法成亲。”

    小段沉默,温言转过头去,

    “那个倒霉蛋不会是我吧。”

    陈聿修睨了她一眼,

    “和你有点像,但是比你可爱。”

    “年轻的姑娘当然可爱了,哪像我,老了。”

    温言指着一颗莲蓬,

    “修哥,去采一个,我想吃。”

    陈聿修啧了一声起身,

    “你可真麻烦。”

    陈聿修的武艺很高,采莲蓬不在话下,只是当他把莲蓬递给温言的时候,冷不丁一张大莲叶倒扣在她脑袋上,陈聿修笑出了声。

    温言快速拿这张莲叶去装水,然后追着他泼水,陈聿修笑她龟跑。

    于是洒完后温言又去装,追跑了一段路,两人在公主府迷路了。

    “上墙头,应该能找到回去路。”

    “那你在这里等,我去叫人来?”

    “我不想一个人待在陌生地。”

    今夜明月皎皎,地上影子被映得清晰,陈聿修望着温言,

    “既然不想来,又为什么勉强自己来。”

    “我不知道。”

    “你担心让他失望?”

    “我已经让很多人失望过。”

    “那为什么。”

    温言沉默不想回答,陈聿修的阴影盖下,紧抿的唇被温柔吻上,只轻轻的触碰。

    “你在讨厌他。”

    温言抬眼望去,陈聿修就好像能看清她所有的内在一样,

    “我也讨厌你。”

    陈聿修勾起唇,手指点在她心口,

    “它告诉我,你不讨厌我。”

    “你妖怪啊,听得见心声。”

    “不是妖怪,只听得见你的心声。”

    温言仰头看月,

    “自大这毛病,要尽快治。”

    脖间突然传来湿漉的舔吻,温言的双手腕被握住,人被抵靠在了墙上,

    “绝症,只有你能治。”

    “那放弃吧,别治了。”

    找到路后,温言独自坐马车回温府,今日,是她爹的生辰,她并不愿意来看别人生孩子。

    可周浔之有事情,拜托她来,她方便进产房看顾沈枝意。

    沈枝意生了多久,她就站了多久,滴水未进。周浔之没有看见她,也没有问过一句。就好像,是理所应当。

    马车到温府时,温言又改主意,去了谢府。

    已经很晚了,但是厨房有值班人,温言坐在花厅里狼吞虎咽的吃鸡汤面。

    谢云原本已经睡下,他又披衣来到花厅,看到温言在大口吃东西,显然很饿,

    “到现在还没吃过?”

    温言点头,太饿了,食物香气占据了她的脑袋,此刻只想吃饱。

    谢云皱起眉,

    “他知道你在这里吗?”

    温言摇头,谢云眉皱得更紧了,

    “发生何事了?”

    温言喝汤咽下去回他,

    “没什么事,就是三公主喜得麟子了,在那儿待了一天。”

    “她生孩子关你什么事。”

    谢云很不悦。

    “我也这么觉得,彦川,我不想回去。”

    “那就不回去。”

    温言快速把面全吃完了,但觉得还不够,谢云阻止她,

    “过会儿就会有饱腹感,你一天没吃东西?”

    “嗯。”

    “混账,他让你去干什么,公主府人那么多,你又不熟。”

    “我还想再吃点。”

    “只吃一点。”

    “好。”

    温言的黄色芍药,被种植在了谢府照料,不再跟着她跑,她的心,开始有了偏向。

    她的心情,除了被在场的陈聿修点破,其余人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温言若无其事,与平时一样。

    谢云注意到她留在谢府的时间,比以前更多,她把留在温府的时间也移到了这里。

    在下人的提醒下,他看到了温言把她父亲的芍药种在了他们的院子里,谢云知道这株芍药对她的意义。

    那天夜里,谢云抱着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以为还要等许久才会换来偏心。

    温言指腹擦去他眼边的湿润,紧紧回抱住他,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三个月后,沈枝意和韩家定亲,她将纳韩让为侧夫,婚礼在明年的六月。

    周浔之轻松了下来,想找温言说说话,她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周浔之感觉到,她和以前有不同。

    之前温言在上早朝前,虽然贪睡但都会和他一起用早膳,现在不是比他起的早,就是比他迟上许多,错开时间去上朝。

    这样的情况,是间隔几天会发生一次,然后随着时间,次数变多,间隔变短,就好像,在让他适应,在习惯。

    中秋那天,温言早早离宫回到了谢府,她现在不是很喜欢参加宫宴,更想回家待着。

    沐浴过后,她在她的书房里练字,谢云回来的时候,看到她书房亮着灯,一身酒气未洗,就去找她。

    “夫人,我头好晕。”

    温言搁下笔,

    “头晕还在外头吹什么风,快点进来。”

    “夫人,你凶我。”

    温言过去扶他,谢云借势靠在她身上,

    “夫人,我饿了。”

    才喂他一口吃的,又哼哼唧唧,

    “夫人,我不要吃了,我要去沐浴。”

    温言拉住他,

    “都喝成这样,洗什么,回去躺好,我给你擦身。”

    谢云来劲了,说不行,温言拉着他回房去,

    “你乖点,不然晚上我欺负你。”

    谢云面露委屈,

    “我走不动了,你背我。”

    温言受不了他醉后纯良模样,来到他身前,真的把他背起走了好几步,谢云夸她,

    “夫人,你好厉害。”

    钰棋和其他下人,都瞪大了眼睛,夫人背老爷回去。

    没能坚持太久,温言停下喘气,

    “休息一下我再背你。”

    谢云倚靠在她背上,望着天上的明月,他觉得月亮在对他笑,于是夜色里他也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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