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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闹后院

    “景小姐,景小姐!” 澹北寒站在水中央对着岸边的栀兮喊道。

    怎么又是他?

    栀兮本不想理他,扭着头便就走。

    “小姐,现在回去也没什么事,我们去看看这澹少爷在干什么吧。”珍璘在一旁异常兴奋的拉住栀兮,摇晃着她的手恳求的说道。

    “好吧好吧,那就待会再回去。”

    两人缓缓的走到岸边。

    栀兮这时站在岸边仔细瞅了一眼澹北寒,他没穿鞋,裤子提到膝盖,两只袖子撸到胳膊肘处,很明显在抓鱼。

    而且好像并没有抓到。

    她被他这狼狈的样子逗笑了。

    澹北寒这时看到栀兮终于理他了,于是高兴的大声喊道,“景小姐,下来帮我一起抓抓鱼啊!这一片水域鱼很多,可我半天一个也抓不到。”

    栀兮有点不太好意思,她自出生的那一刻便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从小可是娇生惯养长大的。

    她自然也是名正言顺的大家闺秀,怎么可以光着四肢下水去抓鱼。

    “小姐小姐,我们也脱鞋下去跟他一起抓鱼吧,好好玩啊。”

    “不行不行,万一被爹爹和姐姐看到了怎么办?挨罚了怎么办?”

    “这个季节,水又不深,大抵只能到膝盖,今早我看见老爷对待这位公子都客客气气的,本来也就是他让我们下去的,不会有大事的。”

    栀兮看着在水中央呼喊他的澹北寒以及在一旁苦苦恳求她的珍璘,内心实在太纠结。

    唉,盛情难却啊。

    “那行吧,我们下去。”

    珍璘实在是太激动,坐在地上三两下就把米白色的绣鞋脱掉了,然后撸着袖子立刻蹦下水去,朝水中央跑。

    栀兮这时才刚刚把鞋子脱掉,露出嫩白的脚掌,她提着裙子,颤颤巍巍的试探试探水,冰凉的触感让她身体抖了抖。

    她从小到大第一次活得跟个男孩似的,又欣喜又害怕。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适应了水温,两只脚全部浸入了水里,岸边的水更浅,才刚刚到她的脚肘。

    这时她内心早已藏不住激动,提着裙子的双手兴奋地抖了抖,却又略显惶恐,左脚背搭在右脚掌上,眼睛被湖水照的晶莹清澈。

    “小姐,小姐,过来啊。”珍璘站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冲她挥挥手说道。

    栀兮这才动身,在水中一步一步的走着,荡起的波纹,回旋在她的身后。

    澹北寒看着在水中提着粉红烟纱裙的少女,头发被微风轻轻扬起。上帝在创造她的时候过分偏爱,给予了她最美丽的容颜,与最纯真的心灵。

    她一步一步走着,对着澹北寒笑着,眼睛弯成两个月牙弧度,笑起来时卧蚕饱满,眼神清澈。

    这一刻对于澹北寒来说好像静止了,世间所有的花仿佛都在这一刻竞相开放,他仿佛看到了纯白色的天使下凡。

    太美了!

    澹北寒从小到大见过无数美丽的女子,但从来没有一刻,能像现在这样,见到如此令世人惊叹的容颜,可能真的是,集所有的美好于一身,绝美的容颜,就是对她最好的恩惠。

    “你抓没抓到鱼呀?”栀兮对着澹北寒歪着头说道。

    澹北寒被她吓了一跳,仿佛之前的不愉快全部化为泡影。

    “景小姐不生我的气了吗?”澹北寒对着栀兮试探地说道。

    栀兮有着刚下水抓鱼的新鲜感,还充沛着刚才和姐姐对话的愉悦心情,听他这么此言一出,吓了一跳。

    他怎么还记账啊!

    “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我自来到景府,便是想要和小姐好好相处的,若是小姐觉得我说话不妥,大可不必包庇着我,说出来便可。”

    ………

    栀兮听到这话顿时哑口无言,突然有点不太想理他,之前的事本来就是他说话太过于骄傲了,她可不喜欢这样自以为是的人,如今听到他这么说,她对他的好感一下子提升了好大一个节点。

    但是她没有说话,抿着嘴看他。

    澹北寒突然懂了她的用意。

    “鱼?我还没有抓到鱼,虽说这中间水域的鱼甚多,但是快要抓到的时候又游跑了。小姐若是不介意的话,教教我怎么抓?”

    栀兮听到这话时愣了愣,她一个堂堂的景府二小姐,别说在水里抓鱼,就是平时连吃鱼也要提心吊胆的,怕吃到刺。

    她哪里知道怎么去抓啊?

    这时在一旁玩弄着夏季残留的荷花枯藤的珍璘按耐不住了。

    “小姐和少爷若是不介意的话,我会一些抓鱼的本领,可以展示给你们看看。”

    栀兮看着在一旁双手跨腰的珍璘笑着说道,“我怎么把你给忘了呢?”

    珍璘不像栀兮那般如此温文尔雅,才貌双全。

    只见珍璘这时走到两人前面,盯住了一片水域,嘴角斜斜一笑。

    不一会儿,栀兮和澹北寒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珍璘竟然腾空跳了起来。

    等她再次落到水中的时候,身体趴成一个蛙状。

    栀兮做出了本能反应,在她跳起来的一瞬间,急忙伸出了手,被吓了一跳。

    然而接下来,当她再次看到珍璘在水中趴成一个蛙状时。

    …………

    她没憋住,捂着嘴大笑了起来。

    裙子落入了水中,她根本也不在乎了,眼前的这一幕太搞笑了。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澹北寒,发现他也笑得合不拢嘴。

    场面一度混乱,栀兮和澹北寒两人一直在狂笑,只有珍璘一人趴在那里面露难处。

    “小姐可别光顾着笑呀,我还在这呢。” 珍璘趴在水里皱着眉说道。

    栀兮还在笑着,对着趴水中的珍璘说道:“原来这就是你说的方法呀,你这样不是叫抓鱼了,简直就是去扑鱼,哈哈哈哈…”她笑的实在喘不过气来,连声音也变得模模糊糊。

    “你这个小婢女,可真搞笑。”澹北寒在一旁也笑得合不拢嘴。

    珍璘趴在水中,实在是气不过,“小姐要是不信的话快来帮帮我,我身下压了好多鱼呢。”呜呜呜!

    栀兮笑着走过去,她的裙摆全部浸入水中,在水中随着她的步伐显得格外飘逸。

    她来到珍璘旁边,俯下身,“ 来…你起来我来看看,扑到了多少鱼…哈哈哈。”

    珍璘实在是委屈,直接又爬了起来,这时,原本扑到的几只鱼准备窜逃。

    好在这时凭空出现了一个大捕捞网,只见澹北寒挥动着手臂,将珍璘逮到的鱼全部都一网打尽。

    “这个小婢女,方法好是好,可你这洋相出的,可也真是……”澹北寒在一旁讽刺地说道。

    珍璘浑身狼狈,全身湿透了,头发上也挂着些许水珠,发鬓乱糟糟的,活生生的一个落汤鸡。

    她两手在腹前相扣,俯下身子来到景栀兮旁边,“小姐,奴婢知错了,小姐该怎么惩罚奴婢就怎么惩罚吧。”语调还夹带着些许委屈。

    景栀兮将她额前一缕散落的发丝缕到耳后,“这又有什么的呀,你看你看,虽说是有点狼狈,我们也是抓到鱼了吗不是?”

    只见网里面三四条大鱼,趴在里面鱼尾摇摇晃晃的。

    澹北寒给岸上的人使了个眼色,便又有两个壮汉下水,将鱼网拿走了。

    三个人站在水中,互相看着对方,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时兴起,澹北寒蹲了下去,捧了一手水,朝着景栀兮身上泼去,哗啦的一声,她的下裙有一部分已经湿了。

    景栀兮心里想着,反正裙摆都已经湿透了,现在已经没什么大不了的了,于是她也顺势蹲了下去,捧着一手水朝着澹北寒身上泼了过去。

    两个人你泼我我泼你,玩的不亦乐乎,不知道何时,珍璘也加入了他们,三个人不顾形象的在水中打闹。

    景栀兮在这时估计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景府二小姐的身份,但她知道,在那一刻,她释放了天性。

    最后三人全变成了落汤鸡,浑身都湿漉漉的,在栀兮实在忍受不了河水冰冷的摧残,打了个喷嚏后,三人才不知不觉的结束了这场战争。

    珍璘:“小姐,我还是扶你回殿中休息吧,再这样下去,烧着了可就不好了。”

    景栀兮:“行行行,走吧,走吧。澹、澹北寒大公子,咱们改日再战!”

    澹北寒:“景二小姐慢走,随时恭候!”

    话音刚落,澹北寒从袖子里拿出一支发簪,放在手掌上,是之前在街镇上被栀兮看不上的那支。“我怎么看着小姐真的挺喜欢这支发簪的呢,小姐若是不在意的话,给我个面子,这支发簪,就当我送给小姐的见面礼了,可好?”他拖着这支发簪伸到栀兮面前。

    栀兮看着这支簪子,“谢谢你啊!我很喜欢。”说完便将这支簪子拿了过来,随即便拉着珍璘走了。

    天色已经降了下来,人间山河已秋,空气越来越凉。岸上已经陆陆续续来了小婢女,给路两旁的灯罩点上蜡烛,当她们看到刚从水中出来的景栀兮,纷纷低下腰行礼,也都不禁吓了一跳,这还是往日的二小姐吗?怎么这般狼狈?这是活泼过了头吧?

    “小、小姐,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几个时辰前,刚、刚骗过他。”

    …………

    景栀兮和珍璘回去的路上身上还滴着水,一路上散落下来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水花子,栀兮还对刚才的“大战”流连忘返,一路上好几次回头去看往后府走向客房的澹北寒,她看他时,两人的眼神相撞了几次,栀兮立刻垂下眼眸,咬着唇憋笑,格外娇嫩。

    两人一路小跑终于来到了东偏殿,里屋有一块被百褶门分隔出来的区域便是更衣室,珍璘赶紧拿了几条蚕丝毛巾去给栀兮擦头发。

    她的头发本就长,忙活了好半晌,水分才渐渐被吸干。随即,她又赶紧脱掉了已经湿透了的粉红色的烟纱裙。她的身体白嫩,散发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珍璘这时又赶紧从里屋取了一件淡蓝色的拖地裙,裙摆上绣着几朵怒放的合欢花,亭亭玉立。这袭裙子相较于烟纱裙来说更加暖和,再加上珍璘又拿来了一件纯白色的雪袍,雪袍上还沾染上了珍璘身上的水分,但这并不妨碍其的保暖性。原本寒冷的身体迅速炽热起来,虽已临近寒冬,但栀兮感到很暖和,夏天一样。

    她的头发还没有来得及梳理,珍璘忙活完她,就去整理自己的着装了。桌子上还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精美发饰。

    没经过细思打扮的她显得更加清纯。

    她一头乌黑闪亮的秀发自然地披落下来,它不柔软、妩媚,反倒有一种极朴素而自然的魅力,彰显了她的柔美。她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澹北寒赠与她的那支发簪,摸了摸上面的流苏,笑了笑。

    她还是意犹未尽,嘴角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她从小到大一直普遍的认为玩是男孩的天性,可当自己真正体会到时,才会真正感同身受。

    珍璘这时终于整顿好,刚快步走到寝房,“诶,小姐,这里、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金黄发饰啊。”她看着檀木桌说道。

    栀兮这时从更衣室走了出来,檀木桌上放着大大小小的花簪与步摇,表面金黄,格外流光溢彩,精巧别致。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这些许是爹爹做生意是拿过来的吧?”

    珍璘:“小姐,你说,这会不会是那位公子送的啊。”

    景栀兮:“不可能是他送的,他如果想要送我这么多,刚才就不把那只栀子花簪子直接赠给我了,而是一并送过来。”

    珍璘:“那这些兴许应该就是老爷做生意是拿来的吧。”

    还没等珍璘说完,这时进来了一位小婢女,“二小姐,夫人唤你过去。”

    景栀兮:“我上午不是刚去过吗?她找我有什么事吗?”

    婢女:“这是夫人的意思,奴婢不知,而且夫人说了,让你收拾完尽快过去。”

    收、收拾?天哪!娘亲岂不是知道了我在湖中嬉戏的事!

    景栀兮:“好、好的,我、我现在就过去。”说完,那位小婢女便离开了。

    完了完了!

    不过,这是谁告的状啊?

    兴许应该是那些路过的婢女吧。

    栀兮走出东偏殿,右拐走向正殿。她的头发只是简单的盘了下,用栀子花簪子固定住了,鬓发落了下来,一直垂到肩处。绕过曲曲折折的小路,便走到了正殿门前,她一路上怀揣着焦虑的心,珍璘也在后面表现的窃窃不安。

    “一个女孩子家没有点女孩子家的样子,你赤脚下水还是个女子吗!”栀兮来到里屋,庞翼婉呵斥她道。

    景栀兮:“女儿知错了。”

    庞翼婉:“你说说你啊,什么时候能让我省心?女儿家,应该做一个大大方方的大家闺秀,静以修身,俭以养德,成为一名温婉的女子。你这在自家府中就如此放肆狼狈,将来你若是嫁人了,那岂不是要登天?”

    景栀兮:“嫁人,女儿才不嫁人呢,我要一直待在景府。”

    庞翼婉:“这由不得你,你身为女儿家,哪有不嫁人的道理?不嫁人不成体统。”

    景栀兮:“以后要是真的两情相悦了再嫁,若是两情相厌,那就根本不用嫁人了,承受这么多委屈。娘亲就是真的爱爹爹吗?莫不是当年为了这所谓的道理与体统,所以才嫁来这里的?”

    庞翼婉顿时被说的哑口无言,“你一个小小的女儿家,以后不嫁人,难道指着我和你爹养你一辈子吗?兮兮,你要记住,女子嫁人是传统,你以后一定会遇到一个两情相悦的夫君,然后与他白头偕□□同走完你的余生。”

    景栀兮站在原地,双手交叉,眼里很不屑,一直垂眸看向地面。

    庞翼婉:“还有还有,你今天擅自下水也是不对的,娘亲要罚你。”

    景栀兮顿时皱着眉头看向她,“罚、罚我?罚我什么?”

    庞翼婉:“就罚你明日动身去桑榆山上,采几株普贤菜回来。你爹爹这几日总是忙着做生意,身子特别差。这普贤菜,有很好的缓解疲惫效果,你多带些回来。”

    景栀兮高兴的忘乎所以,跑过去抱住了庞翼婉,“谢谢娘亲,女儿知道啦。”

    庞翼婉笑道:“诶,我刚说过小女孩子家该有什么样子啊。”

    “是!女儿知道。”她又重新恭恭敬敬地在一旁站着。

    景栀兮:“对了娘亲,爹爹今日是不是做生意又拿回来了一些发饰,我那桌上到处摆满了价格不菲的金黄发簪。”

    庞翼婉:“兴许是的吧。这时间也不早了,你也快回去收拾收拾,待会我让膳房给你送些暖胃的过去。”

    “那女儿先走了。”

    看着栀兮走出里屋,庞翼婉被前来的老嬷扶到了床上坐下。

    老嬷:“夫人,老奴刚才已经去问过了,那些发饰,全是北国澹阳府上的聘礼,这些年虽送的如此之多,但这次送的是金黄的,是传统的出嫁女子所佩戴之物。”

    庞翼婉:“唉,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转眼间女儿都快嫁人了,她自己却不知道。”

    这些年,景府乃至整个璟阳城能发展的如此之好,全都助力于北国澹阳府,代价却是景栀兮。

    景栀兮刚刚的一番不想嫁人的话语,不禁让她回想起了自己年少的时候,那时的庞翼婉也是如此活泼伶俐,小巧玲珑。只不过后来,封建的思想,道德的束缚,她终于明白了,女子嫁人是不变的事实,才嫁到了璟阳城景府,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变成了两个孩子的母亲。她没有办法让栀兮不走上她的老路,因为世间本就这样。

    天色已黑,此时景府中华灯齐放,将夜色显得格外繁华。景栀兮离开正殿后,又迅速回到了东偏殿。

    “大小姐,我们赶紧进去吧。在这都站了好半天了,这二小姐也出来了。”苇雁对着站在正殿一侧的景栀柔说道。

    景栀柔这时终于气冲冲的拉着苇雁走进了正殿。

    “娘亲!你为什么不真正的罚妹妹?她本就违反了女子的传统道德!”今天景栀兮刚从西偏殿出来后,过了一会儿,栀柔想和她一起拿着这上好的绸缎一起再向母亲摸摸门道去,结果一出来便看到了已经赤脚下水的栀兮。她实在受不了了,女子怎么可以这般放肆?才去向庞翼婉告的状。

    庞翼婉:“都到这个时候了,也没什么好瞒着你了,来,你坐下,我和你慢慢说。”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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