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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缘起(上)

    在睡梦中,那个可怕的噩梦又悄悄潜入了她的意识。尽管她知道那是个梦。可是令人烦眼的对话和愈发逼真的场景,让她的幼小心灵不得已解脱。她猛地睁开了眼。

    她的眼睛湿湿的,摸了摸,才发现脸上全是将要浸干的泪痕。

    在她终于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了一座炕上,盖着大红棉被。她环视四周,发现这里装饰极其简陋,很明显是一位普通百姓的居所。

    她的右脸火辣辣的疼,摸了摸,才发现肿了。难道是摔下来的缘故?她拿来一旁木桌上的小圆镜。不,不可能是摔的,右脸明显一个巴掌印,这是谁如此大胆啊?

    她长这么大,除了被学堂的师傅打过手板,从来没被人打过,是谁无缘无故打人啊,何况是脸!难道是澹北寒那个家伙?

    这时她听到门外有脚步声,立刻又躺了下去。

    门开了,栀兮微微睁开眼瞥了一下,立刻又坐了起来。

    “小姐,你的脸是怎么回事?”珍璘走到她的身边惊讶的说道。

    景栀兮:“珍璘,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珍璘:“小姐,都是珍璘不好,没能看好小姐,害得小姐从山上摔了下来,若不是澹公子及时赶到,我们可能都要死在这桑榆山上了。”

    景栀兮:“这里是哪?”

    珍璘:“奴婢刚才去询问了,这是桑榆山后的南宫村,我们现在正在魏大娘家里,她人心肠可好了呢,昨晚刚见到少爷抱着你来到这里,问候发现你受伤了,急忙便请我们到她家里来休息了呢。”

    景栀兮:“澹公子人呢?”

    珍璘:“奴婢也不清楚,先不说他了,小姐,你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被谁打的?明明昨晚还好好的。”

    景栀兮想了想,突然睁大眼睛说,“我确实记得,昨晚我在熟睡的时候,床边不知来了谁,突然扇了我一巴掌,我猛的睁开眼睛,发现她跑了。我浑身都痛,根本起不来。自己的脸麻麻的,大抵过了半个时辰,脸稍微好点后我又睡了。”

    珍璘:“是谁如此大胆啊?既然敢打我们景府上的二小姐!”

    景栀兮:“也别再计较了,都过去了。珍璘,快扶我起来,我不想躺着了。”

    珍璘给她揉了揉腿,又捶了捶背。栀兮坐在床边,披着头发。发现自己只穿着一身嫩绿色的长裙,腰间被一条红色的丝带束缚着。

    景栀兮:“珍璘,我的白色雪袍呢?”她再次环顾四周后又疑惑地问道。

    珍璘在旁边的桌子上翻了翻,发现除了一面镜子,竟然什么都没有。“小姐,你的发簪和雪袍都不见了。”

    景栀兮无奈地抿了抿唇,兴许是昨日从山上摔下来,都掉在半路上了吧。

    珍璘:“奴婢出门去给你找找。估计是昨儿个赶过来天太黑了,掉的东西都没有看见。”

    她刚准备动身出去,栀兮叫住了她,“不必了,也不是什么必要的东西。”

    珍璘:“这怎么能行呢?这么贵重的东西说不见就不见了。”

    景栀兮:“那你先帮我打理打理,我待会同你一块去。”

    珍璘又再次走到栀兮的身前,栀兮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找来的一条蓝色丝带,只见她把栀兮的头发全部捋到脑后,抓成一束,在后脑勺处拿出蓝色丝带绑了绑,她的头发很长,一直垂到腰盘处。

    上束的头发很蓬松,像灯笼一样,下束的头发流畅,与蓝色丝带并齐,貌似燕子尾,前面还梳着空气刘海。她的发丝也软,无不透露着温婉。

    她又从她竖着的那束头发中分出了些许碎发,飘飘逸逸的,完美的遮住了她的右脸。怪不得说是美人坯子,只是露出了左脸,还是遮不住她那漂亮立体的五官和一双动人的大眼睛。

    珍璘扶着她慢步走了出来。打开门,她的眼睛一亮。外面白雪堆积,白茫茫一片,空中还不断下着鹅毛大雪。

    景栀兮这才注意到自己原来一直睡在一个小偏屋里面,这家房子不小,还有一个正屋。这时正屋的门也开了,走出来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婆婆。

    “丫头,醒啦!身上还疼吗?”魏大娘快步走了过来。

    景栀兮伸出手缕去了魏大娘头上的雪花,老婆婆面容慈祥,语气和蔼。“魏婆婆,谢谢你啊,我好多了。昨晚若不是你及时相助,恐怕…”

    魏大娘:“别别别,别说不吉利的话。哎呀,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马上就快正午了,锅里我炖了些补神养气的汤,待会喝啊。”

    景栀兮:“多谢魏婆婆。”

    魏大娘见栀兮如此知书达理,懂礼貌,长得还漂亮,不禁笑了笑。“我们这南宫村儿啊,几年都没有外人来了,好不容易来了几个人做客就算了,竟然还都如此知书达理,你说这是哪门子的好事儿啊!”

    见魏大娘如此心直口快,栀兮联想到了宋大婶,也不禁笑了笑。

    景栀兮:“魏婆婆,你还记得昨晚那位公子吗?他现在去哪儿了?”

    魏大娘:“你说他啊,他被凝香拉去玩儿了。”

    景栀兮:“凝、凝香?”

    魏大娘:“她是我女儿,和你差不多年纪,昨儿个你来这住,她和我一起睡的本来不高兴的。今儿个她一看到那位公子,欢喜的不得了哦。平时那高傲的性子一下子沉了下来。”

    景栀兮:“您能告诉我他们现在在哪吗?”

    魏大娘:“就在后庄那儿,走两步就到了。你先去玩儿啊,这汤熬好了我去叫你们。”

    魏大娘走后,珍璘从小偏屋里找出了一把油纸伞,二人打着伞朝后庄走去。

    景栀兮边走边打量这个村子,被桑榆山包围着,没有狂风,只落着五六庄人家。

    她想着,莫不是昨晚睡了凝香的床,惹得人家不高兴了,所以才打了人家一巴掌?

    ………

    景栀兮朝着一阵小孩子的欢闹声中走去,发现在孩群中,有一个比他们高半个身子的姑娘,正在扭动着腰肢,跳着舞,澹北寒靠在一旁的树上。她的眼睛还时不时朝澹北寒的脸上望去。

    景栀兮走上前来,发现自己的白色雪袍竟然披在澹北寒的身上。

    澹北寒看到她,立刻走了过来。男子高挺的鼻梁,乌木般的黑色瞳孔,薄薄的嘴唇,面容清秀,长得斯方秀气,面目轮廓完美,一张文艺书生的脸。

    澹北寒:“兮兮小姐,你醒啦?好点没有?”担心的问道,说完便把身上的雪袍解了下来,披在了栀兮的身上,女子身上飘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澹北寒给她披好雪袍后仍觉得流连忘返。

    景栀兮看着他温柔的语气,“我好多了。”又笑着点头表示谢谢。

    凝香的舞姿一下子停了下来,看着澹北寒走到景栀兮身边,对这个女子极其温柔,实在压不住脾气,愤怒的走了上去。

    然而当她刚走到景栀兮的旁边,又想起了昨晚那个令她憎恨的那个艳美女子的脸,她可是这村子里的村花,然而当她一到这,自己瞬间成了个笑话。

    景栀兮看了看凝香,女子长得不是很好看,一张厌世脸,明明是个女子,却长着一双丹凤眼,体型微胖,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衣裳。

    景栀兮:“你就是凝香吧,你好,我是景栀兮。”她笑着对凝香说道。

    声音酥酥的,凝香越听越气,“哟,就是你啊!昨晚睡了我的床,哼,现在又打起我的伞来了,哪家来的小姐,可真不要脸!”她的声音尖锐,一听就不好惹。说完便把栀兮手里的伞夺了过来。

    此时一阵风吹了过来,拨去了她脸前的碎发,露出了又红又肿的右脸。

    澹北寒:“你的脸是怎么回事?”他走进她急切地问道。

    景栀兮半天不吭声,眼睛往凝香身上瞟了一眼。澹北寒瞬间懂了是什么意思。

    澹北寒:“南宫凝香,你怎么可以这么对这位小姐!”他又转身对着凝香喊道,语气充满了愤怒,吓得景栀兮一颤。

    凝香:“澹哥哥,人家不是故意的,谁让她长着一张狐狸精的脸!”

    珍璘这时再也受不住了,从栀兮到后面走上前,把伞递给栀兮,又走到凝香的面前,给了她一巴掌。“你这个野丫头,真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欺负我们景府上的二小姐!”

    凝香摸着自己被扇红的脸,有点懵,竟然被一个小婢女给欺负了。“哟,你可真会吹嘘,还景府!竟然还是个二小姐!我告诉你,撒谎可不是吹嘘!”

    珍璘扇了她一巴掌,见那凝香的脸越发红肿,终于解了气,又回到了栀兮身边,她又看着凝香,本来就是高贵的二小姐,爱信不信。

    景栀兮也有点懵,直到珍璘又来到她的身边,她终于缓过神来,她看着珍璘,刚才凝香的一番话确实让她很不高兴,但是珍璘上来甩了人一巴掌,毕竟都出自景府,这要是传出去了,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名声。

    景栀兮:“你呀!”她生气地对着在一旁不屑的珍璘说道。

    凝香的怒火彻底被点燃,她扔下油纸伞,刚想再给景栀兮一巴掌,她的手伸上去,再放下来时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悬在半空中,她猛地侧头,发现在一旁的澹北寒拽住了她的手,男子的眼神里带着愤怒。

    凝香的手迟迟不能动弹,“澹哥哥,好疼啊,你快放开我。”

    “南宫凝香!”澹北寒更加愤怒,“我们都很尊重你,不要再胡闹了!”说罢,他捡起地上的油纸伞,走到栀兮身边,他用手将栀兮一同搂进伞中,“我们先回去吧。”

    景栀兮也没什么好说的,点了点头。

    二人渐行渐远,珍璘朝着凝香摆了一个鬼脸,随后也跟了过来,见伞中的澹北寒扶着自家的小姐,虽不成规矩,但她也没有上前阻止,只在背后偷偷的窃喜。而此处留下南宫凝香一人留在原地痴痴地站在那里。

    “凝香姐姐你没事吧?”身后的一群孩子跑上前来睁着大眼睛问道。

    南宫凝香站在那里抿着嘴斜着眼看着澹北寒与景栀兮打着伞离自己越来越远。

    “凝香姐姐,那个穿绿衣服的姐姐好漂亮啊。”

    凝香:“闭嘴啊!一边玩去!”她尖细的声音朝孩子们哄道,小孩子们顿时吓得落荒而逃。

    南宫凝香看了看景栀兮的背影,也有点半信半疑。难道真的是城内景府上的小姐?那个小时候因为天资国色而惊艳了整个南国的小姐?

    回去的路上,景栀兮时不时看向澹北寒,他长相秀气,面庞棱角分明。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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