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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年夜饭后

    轩宇在外面的火房边烤着火,刷着电子屏上的资讯信息什么的,等了大概一个时辰,言儿穿着一袭青渐白墨的束身公主袍衫裙,外披着一件蓝色的狐裘斗篷,蒙着白素的面纱出来了。

    轩宇收起了资讯电子报,连忙迎上去扶着她笑道:“你这样倒像名著古籍中的林妹妹了。”

    “哥,你就别取笑我了。”言儿好像还没习惯自己如今的身份似的,闪躲着娇羞的说道。

    “对了,言儿,待会年夜宴上,我还是叫你阿楚吧,毕竟也难为你一时半会与他们解释了。”

    “嗯,正好,我都习惯了,靠着师姐的身份在这待着了。”

    “等有机会,我再给他们正式介绍你。”

    “啊?也太麻烦了,还是免了吧。”

    “行,我们先去吃饭吧,这些以后再说。”轩宇扶着她,为她撑着伞道,“你闭关的这几天没见着,都下了一天多的雪了,昨天夜里下的。”

    “下了一天了,世界都白了,真好——”阿楚看着满院子静悄悄白皑皑的叹道,轩宇打开了院门,映入眼帘是一辆舒适温暖的机电马车,阿楚道,“乘车过去。”

    “嗯,来,上去吧。”

    兄妹俩走出了院门,轩宇体贴周到的把阿楚送上去后,收下伞就跳上了停在院门口的机电车向林府驶去。

    伴着一路上的远处天空的烟花爆竹声,轩宇和阿楚乘坐的机电车缓缓的停靠在了林府大院的门口,一大堆人也都出来迎接他们了,轩宇跳下马车把阿楚扶了下来。

    那些稍微热心点的姐姐妹妹们纷纷围过来问候阿楚伤势如何,这场面可是阿楚想都没想到过的,头一遭感觉到受宠若惊,但好在蒙过一层细纱,遮住了处事不惊下的腼腆羞怯。

    “先进去再说吧,阿楚现在体弱受不了凉——”轩宇一路稳稳的扶着阿楚走在这湿滑的石板路上,顺便给她把斗篷帽子合到头上,免得被鹅毛大雪沾湿了头发,受了凉。

    “仙儿姐姐!你是住在禁地的那个仙儿姐姐吗?”在一众人拥着阿楚上了走廊的台阶,突然一个小屁孩从走廊上狂奔而来,边向她跑来边喊道,就连众人看到这场景给惊呆了,那个小屁孩抱着阿楚的腿对着身后那个比他高一些,看上去大一点的小女孩说道,“看!如小姨,这就是我经常跟你说的那个给我烤串串和糍粑饼子的仙儿姐姐。”

    “小叶,说什么呢,这是你楚二姨,还有什么禁地呢,外公办公区对面的竹贤隐,记住了吗!”一旁的轩宇不满的忙为面前的侄儿解释道,“不得胡说。”

    “记住了,舅舅,这是我二姨,跟竹林七贤住在一起——”

    “哼~~~”阿楚忍俊不禁的笑道,便蹲在叶嘉面前说道,“原来是那个迷路的叶嘉啊,没想到这些知识倒是挺渊博的呢,好久不见——”

    “叶儿——快!别挡住舅舅他们的道,快让他们进来,天寒,别感冒了。”萱樱听到外面的喧哗声从屋里推开门出来说道。

    “嗯!仙儿姐姐快!快进来——”叶嘉听母亲的话后,扭头就拉着阿楚和身旁的如小姨进了屋里,“如小姨也进来。”

    “诶,诶,诶!慢点,慢点。”轩宇怕扯发了阿楚还未好的内伤,连忙跟在后面,默默的为她揪心,一进到客厅里,就把阿楚扶到电影墙前的沙发上坐着,然后转过身跟跟在身后的叶嘉说道,“你二小姨今天身子不舒服,你和你如小姨好好陪着她看剧,但不要打扰她,好吗?”

    “好,舅舅放心去忙吧,我和如小姨会乖乖的陪着仙儿姐姐的。”叶嘉边好好的答应轩宇的要求,边正要摔跳到软沙发上。

    “别跳!好好坐着,别弄疼你二小姨了,明白吗?”轩宇十分不放心的把那小孩一把抱住,再三嘱咐道。

    一旁的阿楚看着这舅侄俩这么不和谐的互动,拂着面偷笑道,心想着还从来没有看到一向严肃正经的轩宇对着他的小侄子手足无措的教育着,小侄子玩疯的像是没把他的话放在眼里,七拐八折的挣脱着还啦啦啦的喊闹起来。

    阿楚不忍直视连忙替轩宇解围道:“行了,哥,你去忙吧,小叶和阿如就交给我了。”阿楚把叶嘉和阿如拉到身边来坐下,叶嘉才乖乖的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哈哈笑,轩宇无奈的摇摇头,看了他们玩闹着一会,就去上楼见他母亲了。

    “仙儿姐姐——”

    “仙儿姐姐?你舅舅不是告诉你,我是你二姨吗?”

    “不——仙儿姐姐这么好看,我就叫仙儿姐姐。”

    “那我叫你舅舅可是叫的是哥哥,叫你如小姨叫的是妹妹,这可怎么办呢?”

    “嗯……”小叶嘉摇头晃脑的被问懵了,傻傻的朝着她笑了会然后奶身奶气的说道,“那……那我叫你仙儿姨姨好不好——”

    “小调皮,这么爱给人家扣外号呢?”

    “没有,我可不随便给谁起外号的,老师说了,坏的外号不许取,好的外号要好的人呢,而且仙儿姨姨可谓是天仙下凡,还会法术救人。”

    “诶呀!小叶嘴巴还真甜——把二姨都夸到天上去了呢,二姨可没有这么好呀啊~~~”

    “不!我仙二姨姨可是盖世英雄,我听说了,二姨前些天把一个魔骷颅老头的坏人打得落花流水,活活摔下来,没了。”

    “魔骷髅老头?嘿嘿~小叶还真是把二姨宠到天上去了,怎么把所有功劳都往二姨身上揽呢,分明还有你舅舅,要不是你舅舅啊,二姨也要从天上摔下来,可疼的呢,幸好你舅舅,救了二姨呢,还有啊,你倒是真的有一个货真价实的仙家舅舅呢,要不是他呀,那个坏蛋又要跑了,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呢。”

    “姨姨说的是卢家的大舅舅?”

    “嗯。”

    “是的,那我有两个从仙界下来的亲人了!”叶嘉自豪的挥舞着双手大喊着。

    “诶唷喂——好吧,好吧,小叶执意要封二姨一个仙位,那二姨就心领了!”

    “那二姨还疼吗?”

    “不疼啦,都成仙了,怎么会疼呢?”

    “哈哈哈哈~~~”

    客厅里一片祥和笑声,然后他们一起看着电视剧,叶嘉积极的给她普及之前的剧情,然后一不小心又扯到文学历史上去了,一旁的萱如也乐呵呵的看着他们俩逗趣的笑着,一切都那么和谐,而这一切都被楼上走道上的宫辰看在眼里,嘴角微微上扬着,默默念道:“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花之君子也,人间仙楚……”

    终于除夕的大晚宴开始了,今年也算是林家难得的一次大团圆了,不过林太老爷、二老爷、三老爷以及林家大少爷都还在军营继续布防边疆,召开会议,以及迎接国家派来的视察员、以及影视记者和春晚的负责人,就连轩宇都只是为了回来陪陪母亲吃口饭之后就又要被召回的。

    所以今年的餐席上,做东的以钟离夫人这个林家二夫人为首张罗着陪同她一起来的娘家亲朋戚友们,以及一直流落在外的林家私生女。

    阿楚也是头一遭被他们这些亲朋戚友如此厚待的扶上饭局,坐在钟离夫人旁的轩宇旁边,享受着众人的长筷夹菜,首脑相承,一时半会脑袋里一直只能不失礼貌的强颜欢笑,并官方的回答着一部分热心的亲朋戚友对她的关切问候,承接着赞美,原本五天都没吃东西了,还未开胃,再加上伤情未愈,看着这些色香味俱全的上好佳肴名菜,也振作不起胃口,这反倒被那些对她刮目相看的钟离亲戚更是觉得见过大世面的天生大家闺秀气象了。

    这搞得阿楚很是郁闷,只能扯起精神提防她们的突然提名,然后作势的勉强吃了点碗里的东西,好歹不要寒了那些一心盯着看的姑姨亲戚的好心了。幸而轩宇在侧帮她挡了不少舅母姨表姐兄等的应酬,还巧妙的避开了不少亲戚好奇她为何一直要以面纱示人,就连吃饭都不曾摘下的问题。

    饭后,小叶嘉又带着阿楚到走廊放烟花爆竹等年节万物了。

    “小叶,还多谢你了,不然二姨都快撑不住了。”

    “本来是要带二姨跟我们一桌子去吃的,可是妈妈说今天二姨可谓是贵宾般的人物,好多舅母阿姨都想跟我的英雄二姨一起吃饭的,要不明天我一定争取替二姨去解围如何?”

    “嗯,小叶小小年纪懂的替人解围,嗯——这般聪颖敏锐,将来可必定是个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了。”

    “是吗!能和二姨一样,成为救世的大英雄,女中大豪杰?”

    “小叶可是要成为男子汉大丈夫的,是不是想成为一个侠之大者,文韬武略,有勇有谋之人呀?”

    “大侠!”

    “嗯,是吗?想成为大侠。”

    “嗯!是的,二姨。”

    “嗯,够有志向的!小叶,是不是?”

    “嗯,二姨,可知道今夜叫什么?”

    “除夕,大年夜。”

    “嗯,不错,我就要成为想传说中那样,为民除夕驱年怪的大英雄!”

    小叶说完这句话,也放完了手上的大烟花,本正要那一根放的,屋里的萱樱走了出来叫道:“叶儿,进来,洗漱去,待会要看晚会了,快来!”

    “好的,妈妈。”叶嘉答了妈妈的话后,有看了看他的仙儿姨姨,就跑进屋子了,留着走廊上的阿楚看着夜空中绽放的绚烂烟火,和外面追赶打闹的青春年少的小姐公子们挥舞的仙女棒什么的,还有她身后靠在墙上默默守着她的轩宇、远处某个角落看着的他们的宫辰。

    “除夕——除年——”阿楚沉思的念着,“魔尊就没有什么年礼送过来吗?”

    “怎么,阿楚是觉得魔尊大概又有什么动作了?”轩宇走上前问道。

    “嗯,魔尊突然安静了,好心放我们过个大年,这心里却对他没有半分好感,还有点不习惯了呢。”

    “往年年底是总有什么动作吗?”

    “嗯,常常在我们吃着年夜饭的时候,给我们来个惊喜啥的,偶尔送几个或妖或怪,或魔或鬼什么的,要不就侵占我们几个城池,害得我们年夜饭都吃不上,大雪纷飞的就要逃难迁徙,要是碰上寒怪雪物,那可就尸横遍野,满山的红雪,也只当是给他们妖魔冲喜。”

    轩宇搂住云淡风轻,不时自嘲自黑一下的阿楚道:“幸好今年溪泺降临一个聪颖过人,机智不凡的女子来到我们林家军,不然……恐怕此时,魔尊对溪泺兴风作浪的突破口,就是从林家箭焰军团开始了。”

    “哥,也真是太抬举人,我要是有这种通天的大本事,师姐就不会离开我了……”

    “我是认真的,你就是天选之人,幸亏有你为我们孤军奋战,识破了魔尊的奸计,不然不仅林家真的要遭此横祸了,整个除邪盟的短期核心计划也要被破坏了。”轩宇紧紧的拥她入怀,安慰她道,“阿楚,大恩不言谢,我想我们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帮你把你师姐救出来,我想……一生一世……护着你——”

    “这……这是……”阿楚心头一颤,站在这当下的风口走廊上,心窝子里暖火火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的退出来说道,“那个,哥,你军营不是……”

    “报——少帅,司令召你去开个要会。”阿楚正要问的,说时迟来时快,阿楚还没问出来,一名传唤员就跑过来了,“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哥,你要忙啦?”

    “嗯,要不你跟我一起坐车吧,我叫他们顺便把你送回去。”

    “好,正好我也想回去休息了。”

    轩宇会心一笑,就拉着阿楚往阶下走去了。

    “等等!”路过厅门的时候,萱樱从里面出来叫住了他们,“阿宇要走了?”

    “嗯,爷爷找我去听个会审。”

    “嗯,好的,你去吧。”萱樱扭头看着一旁被轩宇拉着的阿楚道,“楚妹妹也要走?”

    “嗯,多谢今日盛情款待,帮我转告夫人,真是道歉身子有些乏了,想先回去休息休息,他日定当邀诸位回谢。”

    “母亲得知妹妹现在受伤未愈,特意为妹妹调息了一池浴水,虽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能让妹妹迅速恢复,但也有活血化瘀,舒筋络骨的缓和疲乏的作用,顺便还想和妹妹谈谈。”

    “姐,母亲找阿楚做什么?想问什么?”轩宇不免紧张的问道。

    “之前对妹妹多有误会,让妹妹受了不少委屈,想趁这个机会好好弥补一下,正好其他姐妹也在楼上温池里玩着,也都想和妹妹多多了解,好好处处。”

    “姐……”

    轩宇紧紧拽着阿楚不放心的想让姐姐替母亲说说,今日让阿楚先回去休息,什么事明日再说的,不想阿楚抢先笑答道:“好的,既然是夫人邀约,又亲自为我调了一池温水,那做晚辈的也就不作推迟了。”

    “阿楚,你……”

    “哥,你先去吧,我待会自己回去便是。”

    “阿宇,放心吧,楚妹妹交给我们照顾就好,若是一会妹妹执意要回去,我们会派专人送她回去就是了,定不会亏待了妹妹的。”

    “好,那我先走了,不过待会完会后,我再来接阿楚回去就好了,不用麻烦。”轩宇又对阿楚说道,“待会和母亲谈完事,就在屋里看剧等我,我会来接你的。”

    “好的,哥,你就快去吧,大家都等着呢。”

    林家姐妹二人目送着这个年轻有为的少将军走后,萱樱就领着阿楚上楼去了。

    跟着萱樱大姐姐在房里拐了几个墙角,进了光纤电梯,上到了第五层搂,走过各个姐妹兄弟聚会趴喧闹的几间房间好长好长的走廊另一端,就到了桑拿和温泉地的养生之所,进去后,萱樱带她有换上了泡浴服,穿过摆设满各种室内绿植的盆景休息室,透过一面巨大的落地大窗户,外面就是虚拟了蓝天白云顶的巨型浮游各种花瓣,迷雾薄薄的中药温池,而硕大的温泉池中,就只有钟离夫人背对着她,靠坐在里面。

    “楚妹妹,请吧。”萱樱有礼的笑道。

    “就……钟离夫人……一人?”

    “嗯,母亲特意邀约于你,其他姐姐妹妹都在隔壁,等你们谈完了,你还可以过去接着与她们一起玩的。”

    “哦。”阿楚点头示意后,就进去了,萱樱这才合上推拉门,退下了。

    “你来了?”门刚合上,阿楚环顾四周,也没多走一步,不想池中的钟离夫人说道,“这药池有缓和疲劳,温润经络,排毒养颜的功效,于你应该没有什么不妥吧。”

    “嗯,多谢夫人了。”阿楚寻了台阶慢慢走进池中坐下问道,“夫人特意错开宇哥找我,可有什么话要说?”

    “呵哈哈~~~之前,你父亲说你聪颖敏锐,有大帅风范,果真不假。”

    “夫人过奖,江湖历练多时,阅历也算丰富,这才敏锐了些罢了,至于有大帅大将风范,还实在不可当。”

    “哦?难道不是吗?魔宗督魔大将军,可是已经有很多人闻名前来登门拜访,祈求一见了。”

    “督魔大人?呵~~~夫人还真是太过于抬举我了,天下能人志士,将相王候之辈者众多,这等事,又几时能轮得到我呢,怕是夫人弄错人了吧。”

    “是解释还是掩饰,我也不管了。”钟离夫人说道,“只不过林楚姿,你回林家除了想要拿回你想要的东西外,可还有其他什么目的,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了吧。”

    “夫人今日找我可是为了那日我在林府当众戳穿了江夫人,缉拿乌枪王一事?”

    “你愿意说与我听听吗?”

    “那夫人想知道些什么?”

    “我也不想管别人家的事,只不过我想知道,你做这番行动可有想过事后林家该如何收场?”

    “听夫人口气,夫人倒是觉得我是蓄谋已久,而不是一时冲动才如此行事的。”

    “姑娘是个聪明人,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一昧剑走偏锋,不计后果,怕是肩负不起去魔尊那救你师姐的重担了。”

    “哼,夫人这倒是打听清楚了!”阿楚略显不快的撇下脸冷笑一声道。

    “所以在姑娘的计划中,之后林家该当如何?”

    “如若夫人信得过我,我看宇哥和江家的婚事就解除了吧,不论您对那个江姑娘有多满意,这恐怕多为一些不太好的美事。”

    “小梦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她宽厚仁爱,温柔大方,是我看过的唯一一个能给轩宇带来幸福爱意的女子,真不知道你要以何种理由来说服我解除了这门婚事的。”

    “看来夫人只当记得我要救我师姐,而选择性忘记了我也说过她是魔女之身的事了。”

    “不知姑娘何以见得。”

    “我不是也说过因为身为魔族,我能看到江姑娘周身也有一股蕴弱游离的炁煞之流;因为身为江湖人士,我同样也能看到江姑娘身上有股高明隐藏又相应压制的封煞之力,而无论何种缘由,你们都看不到,再怎么说或许也只有当事人知道,所以信不信由你,不信也罢。”

    “好吧,你说的这事来看,我确实觉得荒谬无理,且城中防魔体系也曾未对她起过什么反应,我家还请过这么多次城中的捉妖天师,也未有一人说过她半句,她一向对人处事也极为精巧干练,未曾有半分不妥,这件事对她来说显然是全然不知,而且她对轩宇的真心天地可鉴,更何谈会加害于我们的事,你这叫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

    “这么完美的吗?既然夫人不信于我,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阿楚想了想又道,“不过宇哥既然已经达成了和我的契约,一约既定,此生怕是与江姑娘再难有任何瓜葛了吧。”

    “你……你这是在威逼于我吗?”

    “威逼?未必,夫人如此要强之人又怎可是我这等晚生小辈能胁迫就能屈服的呢。”

    “那你到底想怎样才肯放过我儿子?!”钟离夫人沉不住气的强忍着怒火问道,“你又是用了什么手段,让轩宇对你是这般言听计从的了!”

    “夫人可是觉得我现在过得风生水起,如日中天,就不需要什么补偿了吗?”

    “当初设计赶走你们娘俩的人是我!你有什么怨恨大可以全都找我来报!可你为什么要动轩宇,这可不关他的事!”

    “可是我最早接触到与你最有关系的人就是他,我憎恨厌恶之时,面对的人就是他,是他要我放下仇恨,要我不要再执迷于过去,有什么不满的全由他来受,而那个时候您又在哪里,您又在干嘛呢?”阿楚许是觉得今天是一年的最后一天,不想也不能与钟离夫人有什么正面的交锋,就并没有再像之前一样对钟离夫人是遇强则强的怒问了。

    “那……那你现在可以向我提什么要求,你……可放了我儿子了吧。”钟离夫人也知道这是和谈,便收敛了自己的脾气的问道。

    “夫人可就别为难我了,契约可是双方的事,你这样找我一人私了,这怕是不厚道吧。”

    “轩宇在这件事上可由不得他,所以只要姑娘答应放了我儿子,这个契约就算是废了,你若再有什么痛恨,大可向我一人来报,此事无关他人!”钟离夫人斩钉截铁的霸道宣言说道。

    “哼!夫人这样,宇哥可是很没面子的。”阿楚冷笑一声道,“不过也难得夫人这般爽朗的请求于我,哎——好吧,夫人的家事我也管不了,待您和您儿子商定此仇由谁来承受后,再来跟我说吧……”

    “不必了!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既然也是个深明大义,顾全大局之人,绝不会在自己的私事上,被仇恨左右,伤及无辜吧!”

    “我知道钟离夫人坚信这么多年的事的确难以撼动,怎么可能这么仅凭我三言两语就相信一个短时间接触的人,更何况我还是个要复仇的仇家女子,说再多言也是无济于事。”阿楚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好,我答应,只要轩宇不向我追究,误会我到时候是个言而无信之人,那这个契约,我就与夫人立下了。”

    “哼,姑娘倒是很怕被轩宇误会呀?”钟离夫人别有深意的顺口说出。

    “怕?”阿楚也没想到自己今天还要解释这个问题的略加思考的回答道,“我怕是钟离夫人是有点过度解读了吧,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阿楚毫无畏惧的迎上了钟离夫人傲视轻蔑的目光顿了顿后,从容说道,“是因为我怕到时候轩宇为了他母亲是怒气冲天的找到我,对我一顿痛骂,到时候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性一把把他怎么样了,那到时候夫人可别说我食言咯,毕竟这可是您今天强制解除合约的一大后果,我可不会替夫人承接半分多余的恶果。”

    “好!姑娘果然是个顾虑周详,顾全后果的人。”

    “难道夫人是觉得我当真会喜欢一个有个曾想要不留余力铲除我与我母亲的强势母亲的男人吗?同父异母的兄妹相恋?夫人尚且还害怕这事传出去有多丢人,难道我就不怕被痛恨之人弄得名声俱毁,身败名裂吗?”阿楚补充道,“就算这么多人想要算计于我,就算我有一日终要遭此横祸,我也绝对不会是要栽到你——一个伤我母亲的仇人手上!”

    “好——姑娘可要记下今夜的诺言,勿要再对我儿子做什么出格的事来。”钟离夫人这终日悬着的心,这才放松了一点的说道,“姑娘既已答应你我之间的事,那就劳烦姑娘不要再再以任何理由接近我儿子了,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就好。”

    “放心吧,夫人。我在林府也只能休息这数天了,待恢复一些时日之后,就该随大人全面讨伐魔尊了,只要救出我师姐,以后怕都不会再见面了。”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意思就是说只要帮你救出你师姐,你就永远不会出现在轩宇面前?永远的远离于他?”

    “没错,不过更确切的说,我要林家为我助力,帮我掣肘魔尊,不过林家除魔也是分内之事,我们算是共赢,而我只要救出我师姐,我就彻彻底底的远离林家,再也不回来了。”

    阿楚倒是说的坦坦荡荡,钟离夫人却没再说什么了,还被阿楚调侃反问道又不信于她,钟离夫人也没再聊下去了,只是说乏了,今天就到这吧,就按了一个呼应键,让门外的萱樱进来,扶她起身,并招呼着萱樱留下来陪阿楚一人再在温热的池子里继续泡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楚妹妹,阿宇在楼下候着了。”

    “好,请姐姐带我更衣。”

    “妹妹觉得如何,泡得可还好?”

    “嗯,确实舒服了不少。”

    “噢!对了,新年了,母亲还特意为你做了套新衣穿。”

    “回头替我多谢夫人美意了。”

    于是她们就进了更衣室更换了那套新衣,轩宇就送阿楚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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