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诈骗犯

    没有精血的滋养,我肉眼可见地衰败。

    纵使吃的药品如何珍奇,身体垮了就是垮了。

    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被豢养后,我已经不再习惯自己独立觅食,更不要说舍弃衣来伸手的生活。所以我偶尔很可悲地想到,人类驯化家畜,驯化宠物,是否也是提供吃穿、温暖的房檐,怀柔驯化獠牙;悉心伺弄磨平利爪;温声细语湮没野性。

    驯化来得如此轻易,反衬自由一词虚妄。

    不对,我是魅魔,我不应该想那么多,只要有吃有喝,就是好日子。

    放下手中的镜子,我慢慢爬上床。

    失去光泽的头发,枕起来跟杂草堆没有区别。

    我哀叹一声,回忆往昔如绸缎般的细腻触感,只觉怅然。

    有些粗糙、干燥的手,透过薄薄的睡衣,放在我的腰上。迟疑了一会,手才伸进衣服里,小心翼翼的抚摸我的肌肤。

    我疲倦得吓人,无力去应答亲昵。

    得不到回应,那双手迟疑了,而后替换了一双炽热的唇,在我耳边,轻轻询问:“不喜欢我么?”

    在我作为魅魔于世的时光,不记得有多少人问过我,其中不乏本身情感贫瘠的人。

    连他们都会问爱不爱我,可我却从来都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魅魔也会与其他魔物或是人类结为伴侣,但他们却永远不会舍弃天性,放弃引诱异性。

    炙热的体温埋进肩窝,带的我好像都灼热几分。

    我清楚的看他沉沦,却无能为力:他想要的爱,我给他不了,就像不知多少个渴望我拯救他们于爱欲的人一样,虔诚的、卑微的、诚恳的、迫切的,想以这样的姿态留住我,打动我。而那些人做不到囚禁,做不到剥夺,他们没有面前魔物这样强大的力量。所以我才能如此潇洒....不!应该说,魅魔能如此放纵,如此得意,是因为他们用“爱”,剥削因“爱上”他们,而显得孱弱的他者。

    没有应答,没有拒绝,这让他迷惑。他将我的身子掰正,看看我是不是生气了。我平静地坐着,任他心疼的眼神在身上流连,也无动于衷。被摘下的鲜花只有枯败这一种未来。它最完美的样子和香气在那刻便注定了要走向衰败,尽管去囚禁,反正都是会溜走的,生命。

    我沉默地将自己和他的外衣脱掉,慢慢靠在他身上,他结实而沉重的心跳让我联想到地狱的熔岩,那沸腾的赤河。魔族首领笨拙地用魔力修复我身体,而他的魔力大概只能摧毁,所以在烫出包并且听我疼得惨叫后,他放弃了。

    非常贴心的拿着紫色烫伤草药为我擦拭后背,魔物的爱抚就是彼此不攻击,疗伤可谓是关切情浓了,我惊诧他竟为我做到如此地步,其实,如果我不能服侍他,他完全可以再掳一个魅魔回来,没必要非要我。所以,给我疗伤纯属就是没有必要。啊,尽管他问了“爱不爱我”,但我并不知道,魔物也和人类一样,渴求“爱”。

    算了吧,随便给个吻,打发他。

    我抱起他的头颅,对着这炙热的双唇亲下去。

    魔族首领闭上眼睛,眉毛慢慢松弛。渐渐的也有些动情,将自己的手臂越收越紧。

    身子一轻,我被他提起来,很被动,只能倚在墙壁。或者呢,靠他来支撑身体的重量。

    攻守转换,我不再是施与者,而是承接者,承受铺天盖地的拥吻。稍显狼狈,我只能在亲吻的间隙休息。这家伙太热情了。我感觉他不是来索吻的,他是来索命的。

    他高兴了,才注意到满脸阴沉的我。

    漆黑的眼睛又不解又委屈,小心翼翼的问我:“不高兴吗?”

    湿漉漉的委屈要滴水

    但这一幕实属诈骗,刚刚的模样才是他,而且,那种被生吞的滋味儿让我特别不痛快。

    特别。

    于是我冷着脸,说:“非常。”

    精血啊,精血啊,天天搂搂抱抱是根本搞不到精血的啊!他懂不懂?

    就算我把嘴亲破,也不可能通过接吻,来吸□□血的!

    人类能无师自通,可他,怎么快一个满月时了,还只是亲吻?对于魅魔来说,接吻,只是过家家的级别..

    我有时怀疑,他真的是魔物吗,甚至于说,他真的有颗魔物的心吗。

    那抢夺,摧毁的天性。

    贪婪好色的人,似乎比他更像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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