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么看好小玉他爸，要不你们嫁给他吧。”古韵堵住小玉的耳朵，开始发射毒镖，“谁想来，我马上让位。”

    “小玉她妈就是会开玩笑。”

    “玩笑？什么玩笑，”古韵撸开袖子，“这么喜欢他做的饭，以后也要喜欢他揍你们的疤。”

    “……”

    “你这人怎么听不出好赖话啊，小玉他爸不是已经改正了，你俩好好过日子不是比什么都好。”

    “就是就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可怜小玉了，怎么摊上了你这么个妈妈，一门心思往外头跑。”

    “你说的对，我一门心思往外头跑，不止这样，我还一门心思想打你，你现在最好回家，否则我打完你就一门心思往外头跑，让你找不到人赔偿，到时候只能找里面那位，”古韵举着手，一点没说假话的意思，“到时候你们能不能要来钱我可就管不着了。”

    “你……”

    邻居梗着脖子还想说，古韵一巴掌拍下去，邻居一个闪身，躲过了，再想说什么，古韵又高高抬起了手。

    再转身，其他嘴碎的人全都躲进了屋子，半个脑袋都不敢冒。

    进了屋子，桌上已经放了好几盘菜，古韵没说话，牵着小玉坐上了椅子。

    给小玉手里塞了筷子，自己也拿上筷子就开始吃。

    小玉坐在原地，半天不敢动弹，眼神止不住地瞥向厨房的位置。

    她害怕爸爸突然冲出来，再给妈妈打一顿，妈妈才刚刚被打过，身上胳膊上青青紫紫的，一定很疼吧。

    古韵吃了个囫囵，抬起头才发现小玉一动不动的。

    “吃。”

    小玉皱着眉，摇摇头，“妈妈我们什么时候走？”

    古韵笑了，这小妮子比她妈通透，“不吃饱怎么有力气走？快吃点东西。”

    小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正伸出筷子准备夹菜，那头厨房的门突然响了。

    “你们都吃上了，也不等我。”

    狗渣男端出一碗菜，面上全是笑容，听这话倒像个慈祥的父亲，爱护家庭的老公。

    古韵一转眼，小玉已经紧张地滑下了凳子，筷子捏在手里，死死地低着脑袋。

    古韵抬眸，看着狗渣男。

    狗渣男立刻顿在了原地，他的牙齿在打抖，脑后是一阵又一阵的冷汗，他还回忆的起嗓子破风的感觉；还回忆地起被开水浇后皮肤被万只蚂蚁蛰的痛感；还记得躺在地上老婆看他如看一块碍眼的死肉。

    他害怕，他是真的害怕，却又不得不顶着害怕，将手上的菜放在桌上。

    他的脑海里有道声音，只要他哄着老婆，老婆就一定不会对他下手的。

    呸，他就装上那么几天，等王灵灵这个表子放松警惕，他一定给她来顿好的，还特么敢上他梦境里来杀他。

    是特么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狗男人打的什么主意，古韵一清二楚，用回头是岸，改好来蒙蔽她，别说一天两天改好，就算一辈子改好，她都不可能留下。

    古韵拎着女儿的衣领将人抓回椅子上，把菜扒拉到小玉的面前，“吃。”

    小玉怯怯地看了一眼妈妈，又看了一眼停在两步外不敢靠近的爸爸，总算是低头开吃了。

    “这还有菜。”狗渣男装着笑，想把菜放在桌上。

    古韵捏着自己的碗一下子砸在桌上，瓷碗瞬间碎成好几片，鲜红的血液从掌心流出。

    古韵抓着最大的瓷片，对着狗男人，“滚回厨房。”

    狗男人菜都没端稳，脚底抹油，跑得飞快。

    小玉躲在妈妈的手臂下，飞速往嘴里扒拉饭。

    妈妈说了，吃饱了才有力气逃跑。

    她要快快长大，保护妈妈。

    古韵再一次牵着小玉踏上了汽车的台阶，下一秒，眩晕感再次袭来。

    “醒啦？”

    熟悉的声音沁入耳中，古韵睁开眼，眼前这张脸恍惚间让她以为回到了苑知的世界。

    “做什么梦呢？嘟嘟囔囔的，”天雾给她递来一杯水，“喝点水压一压惊。”

    古韵接过了，天雾转身进了厨房，带上门之前又冒了个脑袋，“吃鱼好不好？”

    好，好你妈。

    古韵放下杯子，以为给狗渣男换了张皮，就能把她留下来？

    “小玉？”古韵站起身，走到房间，寻找小玉。

    天雾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你在找谁？”

    古韵垂着眼睛看他，如果天雾现在是她的老公怎么会不知道小玉是谁。

    “是你给肚子里的孩子取得名字吗？”天雾笑得灿烂，“如玉如琢，小玉这个名字好。”

    古韵一愣，目光落在自己的肚子上，肚子里的东西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视，倏忽跃动了一下。

    像一个蛰伏在自己身体里的怪物，吸食着她的生命。

    直接把她变成怀孕的母亲的角色，把丈夫换成了天雾，真是一个美好的角色啊。

    古韵捂着肚子，浅浅笑了，她走到天雾面前，轻轻依偎在天雾怀里，天雾的身体明显一顿。

    她抬起脸，指尖划过天雾的脸，眸子深情，“想喝鸡汤。”

    天雾连连点头，擦着手就进了厨房。

    天雾那个老滑头，怎么可能在她靠近的时候，身体发抖，他只会更欺近一分，反撩回来。

    他不是天雾。

    她肚子里的玩意也不值得她费一点心思。

    眼见顶着天雾这张脸的人进了厨房，古韵转头出了门，往上走了两层楼，到了四楼，闭着眼睛就往下倒。

    顺着楼梯滚到楼底，很快血液就流了满地。

    好好好，小说没有白看，这滚楼梯孩子必掉的设定，还真是好用。

    ‘有必要吗？’

    那道声音再次传入耳中，血液全然消失，古韵站起身，来自王灵灵身体上的疼痛全都没了。

    古韵摊手，这年头谁不让她好过，她也不让谁好过。

    ‘有照顾你的丈夫，能一手抚养长大的孩子，光明的未来就在面前，你还在作什么死？’

    古韵偏过脸笑了一声，真是挺搞笑的，怎么这意思跟要给她奖赏一般，一个家庭又不是靠着妈妈一个人撑下来的。

    付出是相互的，女人照顾男人，男人照顾女人都是应该的。

    家务是一个人造成的吗？碗是一个人吃出来的吗？衣服是一个人穿的吗？

    怎么成了谁的媳妇就合该这些事情全是她去做了？丈夫做这些，就是照顾她了？就有光明的未来了？

    什么叫“照顾你的丈夫”，举案齐眉、互相扶持，不是自古以来就有的道理，怎么到了现在就值得表扬褒奖了吗？

    除了照顾丈夫孩子，有时候还要面临丈夫的道德pua，说什么妈妈养我不容易，你就忍一忍。

    他妈的，他妈养他是从娶她的时候开始不容易的吗？

    “别开玩笑了，我只觉得未来一片漆黑。”

    然后果真就一片漆黑了。

    古韵睁开眼，天空一片乌蒙蒙，沉的仿佛要滴下水来。

    小玉跪在一边，哭的伤心。

    古韵坐起身子，将小玉揽在怀里拍了拍。

    这个世界如果王灵灵的身体死了，估计也就只有小玉是真心难过的吧。

    古韵站起身，牵着小玉又双叒叕上了楼。

    这一回没有烦人的邻居，也没有门口的斧头，古韵推开门，震天响的呼噜声仍旧响彻整个房间。

    小玉拽着妈妈的手，害怕地浑身发抖。

    古韵连门都没有踏入，低头在鞋子里把钱翻了出来，牵着小玉的手走出家门。

    汽车站，古韵买了两张票，直奔小妹王敏敏的地界。

    这一回，她和小玉顺利上了车。

    “妈妈，我们要去哪？”小玉的大眼睛一会看着车内的人，一会盯着窗外，偶尔遇到旁人投来视线，会羞怯怯地躲进妈妈的怀里。

    “去没有爸爸的地方。”

    小玉从妈妈的怀里抬起脸，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

    古韵点头，只要不在狗渣男的身边，她们的日子就会越过越好。

    她手里的手机是结婚那年买的，已经用了好多年，别说直播了，就连放视频都很难。

    稍微用一下，就提醒她内存不足。

    古韵卸载了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其他软件，给小妹王敏敏发了消息。

    小妹和王灵灵从小关系就好，作为中间的两个女儿，处境最相同，也最艰难，王灵灵是一门心思护着这个妹妹。

    王敏敏出嫁的时候，抱着她这个姐姐哭的七荤八素的。

    现在才过去一年，古韵想这个妹妹应该还没有忘记这份感情。

    索性，王敏敏很快就发来了消息。

    语音条里的兴奋劲都要溢出来了，说是十分欢迎，今天就把家里收拾出来，住几天都行。

    古韵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有个落脚的地也好，她和小玉孤儿寡母的，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并不安全。

    车子一路开到了王敏敏所在的城市，一下车，就感受到了城市的不同。

    王灵灵的老公所在的城市是十八线的小县城，她小妹嫁的人却是二三线的市本级，家里有房有车，还有个小厂。

    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康人家。

    就因为这事，王灵灵的老公从来不允许王灵灵去看望王敏敏，说怕她看惯了城市的繁华，要拜金。

    理由说的很好，其实就是不想努力。又怕老婆看了外面的世界，嫌弃自己，干脆就把老婆关在自己的身边。

    做一个坐井观天的青蛙。

    王敏敏看见姐姐牵着个小孩子出来的时候，连忙打开车门，挥舞着手臂。

    「那是……小妹？」王灵灵犹豫的声音传到耳朵里。

    古韵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难怪王灵灵的声音这么犹豫，王敏敏和以前的她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黑色墨镜架在脸上，长黑直发及腰，漂亮的紧身长裙将姣好的身材勾勒地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