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的时候指导老师见到林芷溪第一眼，就悄悄地靠过来，“我看完了上半场。”
林芷溪心脏骤停，周围的声音与她无关，只剩下眼前老师一张一闭的嘴唇。
“你比较拔尖。”
林芷溪在心里吐了一口气，绷着的表情松了一点，但还是没漏出笑容。冷淡的表情看不出喜悲。
老师觉得奇怪，但没说什么。
“谢谢老师。”
我要拿奖！
下半场结束，林芷溪坐在观众席听着主持人热场的话语，并没有任何动作。
当音乐响起那一瞬，搭在腿上的手还是捏起了拳头。
头不自觉的往后面看。
人呢。
视野有限没看见。
徐乔树已经来了。
没办法进前场，托师哥把他带进来后一直在后台站着，身着一件白色薄卫衣，穿是黑色直筒裤。
他正和协办这场比赛的深大学生聊着天。
白皙的食指上挂着一个小口袋，大拇指不断在上面摩擦。
“激动人心的时刻来了……”
后面的话根本听不清了。耳朵里轰鸣声起。
林芷溪止不住地侧头看了看身边的人，有挺胸抬头微笑着的，也有认定自己落选低头没落的。
想起那四个字，微笑地看着舞台，盯着主持人的手稿。
后台，徐乔树这边，
“你很紧张吗？”那个深大学生见他站得笔直，感觉好笑。
“不紧张。”
徐乔树站在后面，后台更低一些，挺直背透过幕布，恰好看得见女孩的脸。
站直些，更清楚。
“有你亲戚？”见他一直看着主舞台，眼睛也不带挪动。那个学生一手操控着灯光，一手指了指他手里的东西，笑着调侃他。
“朋友。”
“男的女的。”
“嗯。”徐乔树不答，一直看着前方。
“嗯？”我倒要看看，是谁让这个入学半年已经常驻女友嘴里的男生，要给谁送东西。
少女们！你们的dream要没有咯～
“荣获三等奖的他们分别是，深大附中……”
“荣获二等奖的……”
还是没有我。
林芷溪从椅子的三分之一处，一直挪着身子，直到靠着椅背才找回一丝安全感。
脑子里闪过上午在她后面那个选手的声音。
“那么，荣获一等奖的同学会是谁呢？”
主持人非要卖个关子。
“荣获一等奖的是，深大附中……选手，他的题目为……”
是林芷溪后面那位选手。
他挺着背笑着走上台。
“城远三中……”
最后一个名额了。
徐乔树想也没想，抢在主持人话前，脱口而出两个字，“恭喜”。
“深市一中林芷溪选手。”
场下的鼓掌声从头到尾就没有停过。
林芷溪从椅子上站起来，看了眼正在鼓掌的指导老师，同学们也在为她叫好。
她冲他们抿嘴，笑却不达眼底，
林芷溪想往后看，但灯光照着她，只好往前走。
观众席的目光移了过来，三个获奖选手就她一个女生，长得还不赖。
徐乔树的目光更是。
这里看不见舞台上的场景，监视器周围围着一群人，也看不见。
徐乔树只能往侧边挪挪，林芷溪最后上台，站在侧边，透过不宽的缝隙，大概看得见一个侧脸。
“让我们恭喜三位。”
林芷溪左手抱着花，右手拿着奖杯和证书，花把她的脸挡的差不多，只剩下一个额头。
徐乔树毫不掩饰地宠溺。如果被学长拍来发到网上，高中的同校学生也许会大喊：不管你是谁！从我男神身上gun下去！
舞美同学把最后的闪光灯打开，天上飘下金色的闪光带。
林芷溪穿过光看着前面，目光不断地寻找着，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根本就没有说要来的人的身影。
眼前突然就看不清了，不知道是被光闪到激出的泪，还是激动欣喜的泪，亦或者，是没看见有些人，失落的泪。
泪珠折射着光，有些看不清路。
“请选手们从右后方下场，”得经过后台。
林芷溪走过幕布就叹了口气，低着头拨了拨花。
想着台下还有老师和同学，低着头准备过去。
身前的光被挡住了。
一个影子，一双白鞋，再往上是黑裤子，接着是白卫衣，是徐乔树！
林芷溪包在眼里的泪闯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嘴角还勾着笑。
“干嘛哭了。不开心吗？”徐乔树捏了捏手指，想抬手，又收回来，只是手足无措地看着，安慰她，示意她把花给自己拿，“别哭了。”
空出一只手的林芷溪不说话，用手轻轻抹了抹泪。
妆有没有花啊！
终于能让崇拜的人看我在我擅长的领域上发光了。
妆老师，请你坚持住。
看清脸前人，林芷溪只是说了一句，“谢谢你预言家，”就从他手中接过花，别过头，不再看这边。
向寻找她的老师同学们招了招手，转身从小门走了过去。
徐乔树反应过来的时候，林芷溪已经走到观众席了。
徐乔树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看见红色的幕布，意识到自己不该往前走了。
林芷溪朝这边看了一眼，就迅速收回目光，和同学们分享喜悦。
“刚刚给你去要了一小段颁奖视频，没看见多可惜。”
舞美同学走过来，把手机递过去，给他看。
“小女友？”
“不是。”
徐乔树看见上台前后林芷溪的动作，很明显的在找人。然后又收回目光。
找我吗？
当灯光随着她走动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着光，一步一步，居然这么好看。
没亲眼看见。
算了，有个侧脸不错了。
“谢谢。”
“能不能发给我。”徐乔树看了两分钟，低眼看视频进度条有些长，而女孩已经合完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场。
“行。”
台上已经有人上场打扫，评委也背对着舞台离场了。
他掀开幕布就往外走。
看舞台的林芷溪，一眼就看见，有个人一把掀开幕布，从黑到亮，带着光冲着自己走来。
“你不回学校吗？”徐乔树看周围的老师同学都离场了。
“不回。老师说可以回家了。”林芷溪说得很小声，但很清楚，刚刚哭完，有些拘谨和害羞。
“我可以占用你一些时间吗？”徐乔树看着她。
两个人四目相对。
“嗯。”林芷溪说着，看见收拾场地的工作人员过来。“先出去吧。”
林芷溪把证书和奖杯塞到书包里，抱着自己的外套。
徐乔树很自觉地帮她抱起花。
走出来的瞬间，两人还是被外面的光线所晃了眼。
礼堂外很多人，路边种着些郁金香，还有四季常青的树，灌木。有些树叶铺在地上，踩上去沙沙作响。
他们往前走了一截，徐乔树把花放在长凳上，才正式的，对她说了句：“恭喜。”，然后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谢谢。”林芷溪化身蚊子，撩了撩手里的外套漏出手，才把口袋接了过来。
刚刚的兴奋劲已经弱下去。
她并没有翻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只是匆匆扫了一眼，摆放得整整齐齐的。
“走吧。我送你。”徐乔树又抱起花。
“走什么走！”是那个摄影师。
“叔叔，又是你。”林芷溪看见熟悉的脸，想起他的幽默话语。
“拿奖了？”对着那个花努了努嘴。
“一等奖！”林芷溪的兴奋劲回来了。
徐乔树见她那么开心，也跟着她开心。
“我再给你拍张照，你把奖杯啥的拿上。”
林芷溪把外套放在凳子上，打开书包，拿出证书和奖杯，像在舞台上那样站着。
“全国的，就是不一样哈。笑一个~”
拍完这张，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哎，弟弟，抱着花站过来看看。”
徐乔树很配合。
“哦哟，这就对了，这感觉。”摄影师左挪一下，又挪一下，对着他们俩就是连环拍。
“OK~”
林芷溪反身回去收拾书包，拿外套。
摄影师叔叔冲徐乔树笑了笑，表示，我看出来了哦~小伙子~
徐乔树也冲他笑了笑，眨了眨眼。
“我等会一块发给你们哈，先寻找下一个目标去了~”
“拜拜！”
道别摄影师，徐乔树紧邻着还有一节课，没办法送林芷溪去校门口。
只能看着她慢慢往前走。
她身材纤细挺拔，马尾在风里晃着。
小孩发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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