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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为营

    魏宇溱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原来是自己读了《七侠五义》等书,口中不自觉地就讲出来“稳坐头把交椅”这样的话。于是,她也跟着笑了起来。

    薛泽清浏览了这一个多月来的账簿,看到横翠阁的净利翻了几番,心中对魏宇溱多了几分赞赏。待魏静石回府后,就与他提了此事,以及赵国公夫人的生辰宴。魏静石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大女儿还能有这样一份才干。

    他想了一想,对薛泽清说:“依我看的话,不如将横翠阁暂时交予宇溱去打理。她既然有这个能力,何妨让她一试?”

    薛泽清心中细思:“若是这般的话,府内银钱多了进项,我还省了劳累。想来大娘子出嫁,横翠阁也不会让她带了去郑家。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郎主说的是。大娘子多历练历练也好,将来做了郑家的主母,也能更加游刃有余。”

    魏静石笑着点头,而心里想着:“我这个大女儿呢,既然能够讨得了赵国公夫人的欢心,那宫中的娘娘也不妨让她去试一试。如今殷淑仪圣眷正隆,若能趋奉淑仪娘娘,也是一件幸事,对自己的仕途大有裨益。可皇后与殷淑仪不睦已久,私下里已然势同水火,而薛泽清又是皇后表妹的女儿,多少是有些沾亲带故的。让薛泽清去做不太合适,魏宇溱则是晚辈,年纪尚轻,这个难题就交给她来想主意吧。”

    许皇后是皇帝的结发之妻,早已受皇帝冷落多年,而殷淑仪正值妙龄,常伴銮驾。今时之景,正似当日汉成帝皇后许娥与飞燕合德之争,甚美非耐久,糜溃失前宠。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魏静石决定了此事后,翌日便让侍女将魏宇溱传至书房中,向她讲了自己的想法。魏宇溱听过之后,心中暗自揣度,这不是告知,而是命令。看来,这一次,自己必须要绞尽脑汁,来完成这项任务了。不过这也并非全然没有益处,自己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接下来能不能心愿得偿,就要看个人的本事了。

    宫中的淑仪娘娘,自己暂时还缺乏门路接触,那就先自其家人入手。魏宇溱确定了路径,便按照规划好的,寻找机会与殷淑仪的妹妹殷永慕结识。达官显贵多设宴饮,二人又年岁相仿,加之魏宇溱有心相交,送了许多精巧首饰玩物,与殷永慕的关系发展,可谓是一日千里。

    殷淑仪父亲被皇帝下诏封为金紫光禄大夫,母亲被封为显阳乡君,生一女得光耀门楣,不知道有多少人心中暗羡。在与殷永慕投契之后,魏宇溱就转向了显阳乡君。这些时日,魏宇溱与殷永慕日渐熟稔,显阳乡君也对魏宇溱有了一个不错的初印象。魏宇溱借着节庆相贺的名义,亲自挑选珠宝,送至殷府中。除此之外,还附赠了美容养颜的方子以及使用方法。魏宇溱对显阳乡君说,这些用来保养的东西,因个人体质差异,在用料方面会有细微的不同。

    显阳乡君对于魏宇溱的用心赞不绝口,时常让殷永慕邀请魏宇溱过府游玩。某一次,魏宇溱正在与殷永慕以及显阳乡君闲聊,不经意间提及了殷淑仪。魏宇溱趁着此时的这个话头,叹了一声:“人人皆道娘娘圣宠加身,恩遇优渥,想来在深宫之内,娘娘也有说不得的辛苦啊!”显阳乡君也说:“我时时牵肠挂肚,后宫美人如云,娘娘既要勤谨侍上,又要应对皇后,还要管束宫人,而且须防备有人在陛下面前进献谗言,娘娘只有一颗心,一张口,有时也难免会力不从心。”

    一番真情流露后,显阳乡君察觉自己思女心切,魏宇溱还在场,后悔有些失言了。

    魏宇溱趁机跟进:“正是如此,常伴君侧,又岂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娘娘冰雪聪明,且有上苍诸神庇佑,自然是永享尊荣。”

    魏宇溱又问:“不知前些日子送您的方子,可好用吗?

    显阳乡君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是光滑了些。”

    魏宇溱笑着点头:“看起来气色也更好了呢,您真是天生丽质,娘娘与永慕妹妹的美貌,就是传承了您的衣钵呢!”

    说得三人都笑了起来。显阳乡君好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之前你将这方子送来,像是说过,不同的人,用料也不同,是这样的吗?”

    魏宇溱答:“正是如此。每个人肤质不同,因此所加原料的配比,会有一定的差别。这也是为了更好地与个人状况相适应,最大程度地养护容颜。因为原来不清楚您的肤质,又不敢贸然询问,所以送上的是最中规中矩的调配。您若是要配肤质相宜的,我就细细记下您的个人特质,回去让她们好生做出来。您看,可使得吗?”

    显阳乡君亲热地执起魏宇溱的手:“我的儿,难为你想得如此周到,要我如何谢你才好?”

    “您不嫌弃我粗笨聒噪就好了。有什么事情,您就尽管吩咐我,我盼着与您亲近还来不及呢!”

    “那这件事情就托付给你了。你想要什么,只管同我讲就是了。”

    就这样,魏宇溱与殷家的关系又拉近了一步。凡事不可操之过急,欲速则不达。正如下棋,落子如琴音,步步皆谋篇。

    魏宇溱将配好的隐黛霜送去了殷府,很受显阳乡君的喜爱。显阳乡君见东西管用,进宫时便与殷淑仪提及了此事。殷淑仪听说之后,也对这方子表现出了兴趣。虽然自己身边不缺好东西,但谁也不会嫌多不是?于是,殷淑仪就让显阳乡君下次带魏宇溱进宫来,自己也见见这人。

    显阳乡君告知了魏宇溱,之后魏宇溱随显阳乡君进宫,献上方子,并送了两盒脂膏。这脂膏较之寻常的脂粉细腻润泽,用料是优中择优,上乘之品,且气味清新自然,不显厚重。殷淑仪收下后,也对魏宇溱表示了赞赏,夸她蕙质兰心,玲珑剔透。作为礼尚往来的回报,殷淑仪赐给了她一对羊脂白玉雕花龙凤镯,还有十匹锦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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