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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亦不忘旧时约

    魏宇溱回到京城之后,她和郑之范的婚事也被提上了日程。

    她不怎么关心这桩婚事会如何进行,还是照常打理商行,留意朝堂之中的动向。她进宫见了一次殷淑仪,虽然殷淑仪仍是荣宠加身,但好像有一些烦心事。一问才得知,原来宫中又多了两位新贵,一位是谢昭容,一位是江充华,很是年轻貌美,并且都精通音律,能歌善舞。这让殷淑仪产生了莫大的危机感,她与皇后已是水火不容,现在又有两位新人虎视眈眈,可谓是腹背受敌。

    魏宇溱也无法,只能安慰殷淑仪。不过她想,殷淑仪能盛宠不衰,在这宫中屹立不倒多年,必然是有足够实力傍身的,毕竟,这座宫城中,从来都不缺新鲜面孔,可谁也没能越过殷淑仪去。

    好在殷淑仪也只是抱怨了几句,就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了。处于深宫之内,自当谨言慎行。

    她问起了魏宇溱的婚事,殷永慕进宫时和她说了此事。

    魏宇溱只是神色淡淡地答了些话,殷淑仪见她一脸平静,毫无即将成婚的喜悦,不禁好奇。魏宇溱只好解释,两人是指腹为婚,自己从小就知道将来要嫁给他,对于和他成亲,已经完全没有什么感觉了。

    殷淑仪问她,郑之范人怎么样,魏宇溱敷衍地说,还行。她又多问了几句,得知郑之范成日里流连于花街柳巷,她的心中也生出了几分怨愤。“自古男子多薄幸,你和他成婚之后,怕是要经常难过了。不如把心放宽一些吧,这样还能少流几滴泪。”也不知,到底是在劝谁。

    魏宇溱应下了。

    一日,魏宇溱正在翻阅着近期各地送来的账簿。忽然,有什么东西从窗子那里进来了。

    她抬头一看,是孽镜。看到孽镜,她十分开心地笑了起来。她摸了摸孽镜的背,它长大了些,有了些许威风凛凛的雏形。

    她看到了孽镜左腿上绑的东西,解下来打开,是元询写给她的信。

    元询问她到了京城没有,是否安好。

    还问了她何时成婚。

    他说自己一切都好,还和她讲了她走后孤竹发生的事情。

    她离开后的第十天,那个被他放走的孩子竟然回来找他了。

    那孩子说,他回到部落之后,发现母亲的病更重了。他给母亲喂了药,可这病已经是积重难返,母亲的身体并不见多少起色。母亲问起他这些日子都去哪里了,让她担心不已,寝食难安。他和母亲讲了自己被抓后又被放的来龙去脉,母亲十分感念元询的恩德,告诉他要知恩图报,将来有机会一定要报答元询。

    硬捱了这许多时日,母亲的身体已经近乎油尽灯枯。他亲眼看着母亲断了气,含泪将母亲安葬在了草原上。部落里的人发现他回来了,疑惑地问他是怎么回来的,他明明就被抓住了,那些逃出生天的人中,当时都有人远远地看到剩下的同伙儿被士兵围住了,一圈火把绕着,连领头的屈支都没能回来。他解释说,他被俘虏后,在押解回城的路上,趁看管的人不注意,骑马逃走了。

    族人不信,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应当早就回来了,怎么可能现在才回到部落呢?他只好硬编,他迷路了,所以花费了些时间。这就不太可信了,出生就生活在草原上,天天放羊牧马的人,在草原上迷路了,说出去谁信呢?

    族人不信他说的话,认定他肯定是与外人做了交易,相互勾结,不然能被放回来?可能是提供情报,也可能是其它的。说不准,马上就要给外人带路来灭了他们呢!这群人嚷嚷着要杀了他,他见势不妙,只能上马逃走了。

    他已无家可归,无处可去,又想起母亲告诉他要记得报恩的话,于是就来找元询了。他什么都能做,只要给口饭吃就成。元询见他已成了丧母的孤儿,又险遭族人追杀,找不到一寸容身之地,不免再一次心生怜悯,就收留了他。

    魏宇溱读完元询的信,又一次感叹元询的心软。不过,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因为在她眼中,不是元询滥好人,而是别人心太硬了,元询就是标杆。

    她提笔给元询回信,并且附带了一张元询的小像。给孽镜绑好后,她催促孽镜马上出发,孽镜恋恋不舍地离开魏府,向北方飞去。

    即便魏宇溱再不愿,成婚的那一日终究还是逃不过的。

    凌晨就起来梳洗妆扮,她面无表情地盯着铜镜中的自己,任凭侍女在她的头上摆弄。等妆扮完毕了,她打开梳妆台上的那个木匣,将那支金钗簪进了发中。

    接下来的一切都按照流程走了下去,漫长又枯燥。门前的鞭炮,司仪的唱礼,人群的嬉笑,都杂糅在一处,灌进她的耳朵里,而她只觉得吵闹。

    远在北境的元询知道她今日成婚,他登上城楼,望着京师的方向,站了一整日。

    跟在他身侧的周鸣也不知道将军今天这是怎么了,不吃不喝,像座雕像一样,在城楼上站岗。和他说话,他也不回答。

    直到夜幕降临,周鸣已经说得口干舌燥,嘴皮子都快被磨破了,元询才下了城墙,走回军营。

    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

    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长相思,摧心肝!

    新婚第二日的魏宇溱,看起来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她和郑之范去向郑源、郑夫人问安,郑源八风不动,喜怒不形于色,郑夫人看起来是一个和善之人。郑源和郑夫人分别给了魏宇溱礼物,说了一通夫妻同心,互相扶持的官话,两人都应下了。

    魏宇溱和郑之范不住在一个院子里,成婚那天魏宇溱的东西都搬到了新院子。魏宇溱回来后,看到一群人正在等着她。郑之范后院里有十几位侧室,听说为了两家结亲面上好看,还赶走了一批姬妾丫鬟。他已经有了一个女儿,两个儿子,今天都来和魏宇溱见过了。魏宇溱给了她们每个人见面礼,说了两句话,就让她们回去了。

    三朝回门的时候,魏宇溱给薛泽清还有每位弟妹都带了礼物。魏静石把她叫到书房,问她婚后一切可顺利。魏宇溱回答都好,接着又再一次表明了自己的忠心。即便自己和郑之范成了亲,但她永远都是父亲的女儿,永远会心系魏家,以魏家的利益为先。魏静石听过后,甚为满意地点点头,夸赞她有孝心。这样,他也好放心地将魏家的产业继续交给她来打理,反正契书都在他的手中,他也不必担心会被郑家占了去。

    相比于在郑府的院子,魏宇溱还是更喜欢自己原来的闺房。魏府还有照顾她长大的好几位姨姨,都是母亲生前身边的人,她也很想她们。

    成婚后,她回魏府的次数越来越多,住在魏府的时间也越来越长。郑之范几乎不来她的院子,也根本不关心她去哪儿。她和郑源没有什么交集,郑夫人也不怎么管她。

    魏静石也乐于见她长住魏府,方便她向他汇报,商议事情也便利。

    日子就这样平淡地过着。魏宇溱一步步扩展着商业版图,郑之范照旧滚在青楼脂粉堆儿里。

    后宫之中,几个人的争斗进行得如火如荼。最终,谢昭容被贬,江充华也失宠了,依旧是殷淑仪独占江山。

    元询时常来信,和她说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他的军职升了,分管幽州西北防线的军务,孤竹现在由周鸣镇守。那个来投奔他的孩子,正在跟随他练武,特别能吃苦,他给这个孩子取了一个汉人名字——元黎。是黎明的黎,也是黎民百姓的黎。她送他的琴谱,上面的曲子他已经练得元黎的耳朵起了茧子,琵琶他也有勤加练习,只可惜不能弹给她听。

    他巡视塞外的时候,又见到了那片湖,还是一样那么美。他摘下了湖边树上的一片叶子,给她寄了过来。

    她也给他回信,把自己写的诗寄给他,还有给他画的小像,有的很细致,有的则是寥寥几笔勾勒。她告诉他,他送她的梅花碟很好,她很喜欢。每次不开心的时候,她都会画一幅画,等画完了,心情总会变好一点。

    随着时间过去,她发现,虽然自己与元询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但她对元询的情意并没有衰减,她还是很喜欢他。

    她想,现在这样,也不能算坏。虽然她和元询,因为这世间的种种不得已,不能相依相伴,但两个人的心,是连在一起的。她不是菟丝子,需要依赖别人才能存活,她想要的是灵魂共鸣,有一个人能够懂她。很幸运的是,她找到了这个人,并且这个人也喜欢上了她。她已经不在乎两人能否朝夕相对,能否共结连理,只要他们心中有彼此,那就足够了。

    从小,她所拥有的东西就不多,因此但凡她得到一件什么东西,她都会格外珍惜。对于元询,她也同样是如此。她所求的是相知相许,如今她已经得到了,所以,她也就没有那么感到遗憾。

    赤心用尽为知己,黄金不惜栽桃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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