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抢婚记3

    那次丰隆、相柳、小夭和辣妹四人聚餐似乎有点毒。

    那是大学毕业之后能有五六年,丰隆和小夭第一次联系。

    结果不到三个月,

    这两对都分手了。

    小夭和相柳分手的第二个月。

    丰隆和辣妹也分手了。

    作为主动分手方的丰隆和小夭。

    都觉得自己是受害者。

    被渣男渣女骗了。

    两人那段时间确实经常凑在一起喝酒。

    每周五下班,丰隆都会不请自来。

    准时准点的把车停在传媒学院的校门口。

    等着小夭下课了从玻璃门后出现。

    然后准时的喊她:

    小夭,这里!

    小夭要是假装看不见,丰隆就下车把她往车上拽。

    小夭这人讲究体面,受不了当众拉拉扯扯,

    从来不跟人动手。

    但凡别人跟她动手,立马对方赢。

    丰隆那段时间实在难受,就想找个人陪他喝酒------

    或者说看着他喝酒。

    他在这个城市当然有很多喝酒的选择,不过他就看上小夭了。

    毕竟别人日子过得好着呢,谁愿意听他没完没了的输出负能量。

    大概是因为他知道小夭也分手了。

    想着互相倾诉,正好可以互帮互助。

    互相当情绪垃圾桶,

    谁也不会嫌弃谁烦。

    小夭一开始还不情不愿,

    不过很快就发现,丰隆这个浓眉大眼的,就真的只是吃饭喝酒。

    没有其他意思。

    也就慢慢敞开了。

    她从没想过,自己居然能跟丰隆成了狐朋狗友。

    那种无话不谈的狐朋狗友。

    直到有一天,某个周六早晨,两人发现浑身衣物周正的在酒店一个双床房里醒来。

    一人一张床。

    两人同时慌慌张张的盖上被子检查了。

    衣服从里到外一件不少,重重叠叠,瓷瓷实实。

    都没问题。

    小夭才长吁一口气。

    扭头看丰隆,见他也在合拢双掌,闭着眼睛对着空气谢天谢地。

    小夭忍不住嗤笑了一下,你紧张什么啊,丰隆?

    ……要吃亏也是我吧?

    丰隆如同逃出生天的口气:

    你吃什么亏,要是有点事,吃亏的也是我!

    就我这身家,

    想仙人跳的女的太多了!

    现在社会不一样了,女流氓太多了,老子就是待宰的小羊羔,不得不防啊!

    他玩笑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小夭已经倒在被子里,又睡着了。

    她显然还没酒醒。

    不过丰隆已经醒酒了。

    他看着又倒头,一秒睡过去的小夭。

    把自己的衣服捋直,

    出去看了监控。

    是自己把小夭打横着,抱进酒店房间的。

    他才终于有点记忆。

    昨晚的事情,也不算完全断片,他还有点朦胧的记忆。

    早晨的太阳,又温暖又明媚。他站在窗口,不知道应该走还是应该留下来等小夭醒过来。

    房间里空调开的很足,热的丰隆面红耳赤。

    因为他隐约的想起来,

    昨晚,自己把小夭放在床上之后,

    看了她一会儿。

    不,是看了她好一会儿。

    像是内心深处有点东西,突然露了一个很小很小的触角。

    他压抑扭曲,忽视了很多年。

    却仍然完完整整的保存着。

    是自己的100分,不是自己的0分。

    现在,小夭终于,谁的都不是了。

    不是涂山璟的,也不是相柳的。

    那么现在,我丰隆,终于可以……了吗?

    他还记得,自己十八岁那年军训。

    第一次见到小夭,

    后来着实五迷三道了好久。

    他记得那时候他在寝室放大话:

    兄弟们,你们谁都别跟我抢啊!

    时光一晃地过,十年了。

    再过两个月,丰隆就28了。

    整整十年了。

    十年了,那个让自己一见钟情的女孩子

    ------他却从来没有追过。

    甚至都没怎么说过话。

    十年前,自己十八岁那个匆匆的午后,树叶织成的斑驳,落在小夭脸上。

    丰隆拿在手里的几本教材散落一地。

    扑棱棱的,树上的野鸟飞走了。

    那个午后,

    时光就在他们之间网罗了一场迷雾。

    再看不清彼此。

    他突然想起那年篮球赛,自己受伤下场。

    在医务室,他正准备拄着拐杖回寝室。

    迎面看见上厕所回来的小夭。

    她明显是想溜走。

    所有同学都跑了,他应该放女同学走的。

    丰隆扶着拐杖想起来。

    对着小夭笑了笑。

    小夭,讲点同学义气,你还是先送我回寝室吧。

    在回寝室的路上,他找了个借口,和小夭坐在树林里的石凳上休息。

    他和小夭笑着聊天。

    有风吹来。

    树林里阔大的叶子舞动起来。

    沙沙的响。

    那时候,那温暖的触角,就曾经探出过脑袋。

    只是自己从不能面对。

    那触角太软了,太小了。

    猛的一按,就没了。

    有点着魔,又忽然有点动情。

    丰隆看着吃醉的小夭的嘴唇。

    肉肉的。红红的。充满了难以抗拒的诱惑。

    请君入瓮。

    他不该看的。

    不看,就什么事都没有。

    可是他看了。

    挣扎了很久。

    终于没忍住,低下头。在她的嘴角落了一个,

    很轻很轻的吻。

    如梦初醒!

    十年大梦,如梦如醒!

    怎么办,要死了!要死了!

    丰隆腾的弹起来,冲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脸上被冷水一泡,却还是红得猴屁股一样。

    丰隆心里暗自骂:

    这他娘的是什么事儿!!!

    这他娘的算什么!!!

    终于在快要退房前,小夭醒了------

    没睡到下午去。

    她掀开被子,捋了捋衣服。

    看见丰隆正站在窗边,背对着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阳光正好。

    丰隆站在阳光里,背影丰神俊朗。

    她坐起来,揉着自己乱成鸡窝的头发。

    丰隆,几点了,你怎么还没有走啊?

    丰隆没回头,他轻轻说:

    小夭,对不起,昨天你喝多了,我也不知道你租的房子在哪儿。也不好把你搬到我家去。

    就给你开了个房,把你搬进来的。

    你也该减减肥了,把你搬进来累我一身汗。

    我看旁边还有一张空床,就想休息一下,结果太累了,一倒下就睡着了。

    小夭倒是不介意:没事啊,丰隆。

    我要不相信你,都不会跟你喝酒。

    咱们谁跟谁,你的人品,我相信!

    丰隆仍旧没有回头,也看不见表情。

    只能听见他悠悠的声音:

    小夭。

    你还记得上个月我跟你提过……

    我想结婚了,想随便找个人领证。搭伙过日子。

    你考虑了吗?

    小夭挣扎着坐起来,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鸡窝头。噗嗤笑了:

    考虑了,你找别人吧。

    我这三手烟,配不上你。你丰隆这种有钱人,诱惑多。

    我有自知之明,以后斗不过你的真爱的。

    回头一大把年纪被你甩了,我找谁说理去?

    到时候看着你跟个年轻小姑娘,天天秀恩爱。

    我一个人拖着孩子,凄凄惨惨的。

    像个怨妇。

    小夭从卫生间捧了一把水,抹在头发上,想把头发捋整齐。

    她左右瞧着自己的发型,一边随口调侃:

    丰隆,现在又不是什么旧社会了,当大房是高风险职业,没有制度保证的。

    早一夫一妻制了。坑位只有一个,进来一个就得出去一个。

    大房随时失业。

    你呀,找别人给你生嫡长子吧。

    我有工作,工作还特别好,有饭辙有福利。

    没有这大房的副业,日子照样过。

    说实话,我挣得不多,但是日子过的比你潇洒。

    小夭梳好了头,又找到头绳,最后总结陈词:

    我才没那么傻。日子过的好好的,没事给自己添堵。

    我再嫁不出去,也不会嫁给你。

    丰隆这才转过身,

    脸却还在阴影里。

    他默默的盯着小夭正满不在乎的穿鞋穿袜子的侧影。

    显然,他们没能达成合作协议。

    丰隆伸手用细长的手指抵住额头,闭了闭眼睛。

    侧脸在阴影中忽明忽暗。

    他明白。

    协议达成不了,一定是条款出了问题------

    给到对方的利益还不够丰厚。

    他声音很沉稳。说起话来,条分缕析。

    小夭能感觉到,他平时就是这样的口气,跟别人谈交易的:

    小夭,我明白你的担心。这样吧,

    你只要跟我去领证,两年之内帮我生个孩子。

    我就给你以下条件。

    第一,我挣的钱,全都给你打理。

    第二,我丰隆这一辈子,只有你一个女人。

    丰隆说话的声音,又冷静又冷酷。

    一辈子只有一个女人。

    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无论健康还是疾病。都在一起。

    都可以彼此依赖,这不就是婚姻的意义吗?

    这是他在涂山璟婚礼上听到的誓言。

    短暂的激情配不上婚姻。冷酷的利益更配不上婚姻。

    只有不离不弃,相守到死的承诺,才配的上婚姻。

    男的不嫌弃女的丑。

    女的不嫌弃男的穷。

    才叫婚姻。

    才叫爱。

    可是说完这话,丰隆突然觉得内心有种东西,在滴血。

    不知道哪里,酸胀得难受。

    难受得,他用尽全身力气,才忍住没落泪。

    丰隆掩饰的很好。

    小夭还在镜子前面,捯饬她那鸡窝头。

    并没有感受到他的动情。

    半晌,就像没听见一样,敷衍的奥了一声。

    丰隆抬头看看她。

    心中像一辆绿皮火车在跑,哐啷哐啷,到处乱撞。

    口气却还平淡,没有一丝波澜。

    那,那你同意吗?

    小夭把头发梳好。

    对着镜子左右看着,喃喃自语:

    条件很诱人啊!尤其是最后一条。

    算是你对二十八岁风华正茂的小夭的承诺吗?

    呵,嘴上说说倒容易。

    人的一生太漫长了啊丰隆。

    是啊,小夭也不会永远停留在这个年纪。

    她也会变成三十八岁的小夭,四十八岁的小夭,五十八岁的小夭。

    这世上怕是没有几个男人能做到。

    等到十年之后,恐怕丰隆连这句话都忘了。

    丰隆双手放在腿上。

    他仰头看着小夭的侧脸。心中前所未有的发颤。

    他被激得有点难受,很想反驳:

    要是别人我做不到,可如果是你,如果是你,小夭。我就能做到。

    不过话到嘴边,就又变成了冷哼:

    我丰隆不喜欢女人,只喜欢事业。

    找个漂亮女人只是为了装点下门面,顺便生个孩子。

    我瞅来瞅去,还是你最漂亮,整容的都不如你。

    哎,

    一个女人就够烦了,两个女人我日子不要过了!

    要说丰隆这人,就是太在意面子了。

    表个白而已。

    放他这儿,那就是要他命。

    好像跟女人表白,那就是低了姿态,就是被女人拿捏了,侮辱了。

    相比感情充沛的情感表达。

    冷酷无情的交易,更适合丰隆的话语体系。

    再说了,反正只要能结婚,手段都不重要。

    骗骗小夭算什么,反正丰隆狠起来------

    连自己都骗。

    他沉默了一会儿,轻描淡写的说:

    这不是难事,我丰隆说到做到。

    包括你欠相柳的那点破账,回头连本带利,结婚前我都给你平了。

    他又顿住了。

    说到相柳,难免就又想到了涂山璟。

    丰隆一想到小夭和涂山璟曾经在一起过,心里就特别难受。

    像被巨石撞击一样,胸口又闷又疼,一时被折磨得喘不过气。

    他很久才开口:

    你要是想有个涂山璟那样的婚礼,我也能给你。

    别给我省钱,可劲儿造!

    只要能气死涂山璟就行。

    涂山璟啊…

    丰隆心里永远的好兄弟和好对手。

    涂山璟有的,自己必须有!

    丰隆意识到自己的可笑,却也无可奈何。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有钱人要办什么华而不实的盛大婚礼了。

    如果想不开,非要把婚礼纳入雄竞的指标体系------

    那就不能输。

    哎,都是要脸闹的。

    他叹气摇摇头。

    你要愿意的话,下个月领证吧!

    就在我28岁生日那天!

    领了证我这个结婚kpi就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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