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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二人回到竹屋已经被淋得浑身湿透。元真打了一个火折照亮,雪灵见他们回来,悄悄落在想容肩头。它轻啄想容的头发,想容伸手抚摸它,细语说到:“我没事,一会换了干衣服就好了。”雪灵这才飞到地上,这时想容看见绿萼也在抬头看他们。眼见着绿萼的精神已经好多了。

    元真这时说:“我去给你烧些热水擦擦,你别着凉了。”

    “不用了,我换件衣服就好,你也赶紧擦擦吧。”

    屋外风雨交加,竹林在风雨中似住着千军万马。

    元真问:“我把火折灭了你可害怕?”

    想容这时一头乌发散落肩头,一身湿衣贴在身上将她的身形显露无遗。

    想容急于想换干净的衣服,于是说到:“不怕,有你在我一点都不怕。”

    想容毫不保留的信任让元真顿了一下,随即灭了火折。

    黑暗里只听想容说:“元真,一会我们换了干净衣服,咱们坐在门口听雨声吧,反正我还不想睡。”

    “好”元真的声音听起来无比柔和。

    这间竹屋东西各有一个隔间,想容在左,元真在右,两人悉悉嗦嗦各自换好衣服,元真在门口铺了干草,两人坐在地上,竹门大开,屋外一波闪电夹着一波雷声,雨点砸落在竹叶上,发出噼啪的声音。

    雪灵不知何时变回真身卧在想容身侧,想容依偎着它,身子也很快暖和过来。

    元真手里捧着绿萼坐在想容身边,他看着屋外的雨,当每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的时候,他都想看一眼想容,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想容也不说话,两人就这样坐了好久,想容才问:“明日一早醒来,城里的人只要发现城头上的旗帜,是不是这场战事就快结束了。”

    “你也猜到结果了?”

    “这还不是明摆着的事,心里战嘛!”

    “是呀,缺粮,又被偷袭了都无人发现,肯定动摇军心,明日城内即使不发生事变,城外发起猛攻,也将势如破竹。”

    “我觉得这场仗打的挺高明的,起码没有死那么多人。百姓的命虽然不值钱,但是谁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一个人的命关系到一个家庭或者几个家庭的命运,能少死一个就能多留点希望。”

    元真转头看着想容,虽然屋里很暗看不清她,但是元真眼里的光却丝毫掩饰不住。

    “你这样的见识不比男人逊色半分。”他声音里掩饰不住佩服。

    “不要把人分的那么细,男人和女人都是人,他们原本谁都不比谁差,只不过这个世界对女人不公平,她们其实不只会洗衣做饭带孩子,要是能和男人一样读书受教育,女人啊,能顶半边天的!”

    “是呀,看见你我越发相信你说的了。”

    想容沉默一会说:“我刚才看见那位贺兰明海了。”

    元真没有说话,静静看着屋外大雨中的竹林。

    “他旁边那位应该是尉迟公子。”

    想容自顾自说。

    “你和贺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又一道闪电划过,将想容的面庞照的雪亮。想容伸手摸摸雪灵的羽毛,光滑柔顺,还带着雪灵温热的体温。

    她的声音交杂着雨声从黑暗中响起:“我们本来已经订婚了,原本打算一完成学业就要结婚了,可因为他家和我家离得太远,我娘(想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不知不觉中对好些事情都无师自通了,连带着也入乡随俗改了许多习惯),“她顿了顿接着说:“我娘不舍得我远嫁,死活不同意我们的婚事,订婚也是在不愉快的氛围中我强求来的。贺川他慢慢对我娘有了怨言,到最后他也没有热情了,对我们的婚事也不提了,他娘在他老家又给他解绍了一门亲事,贺川不说同意也不说反对。三年前在我生日前夕我发现了他和那个女孩有来往,还很暧昧。“想容又顿了顿解释道:“暧昧就是不清不楚,我本来以为我们可以共进退,没想到他先退了,也没问我的意见。一气之下我就收拾东西出门了,后来……后来我就来到了这里。”

    “你很喜欢他?”元真声音里有些迷茫。

    “累,太累了!我现在只记得这些。”

    屋外的雨停了,门前明晃晃的雨水顺着泥沟流进竹林。

    “我困了,咱们睡觉去吧,明天肯定还进不了城,我们不如再在这里住两天,我喜欢这里。”

    想容站起身往西面屋子走,雪灵跟在她后面也往西面去。

    乌云散去,月亮出来了,月光像被雨洗过格外明亮,有一团云彩漂浮着向东边夜空去了。

    夜在此起彼伏的蛙叫声中,有一瞬恢复了平静。

    元真呆呆坐了一会才起身往东边屋子去。

    “雪灵,晚上照顾好姑娘,别让她着凉了!”

    “放心吧!”想容声音懒懒的,似是要睡着了。

    ……

    第二天天还没亮,元真就起来练功了。空气里带着潮湿和泥土的气息,竹林里鸟声不断。雪灵和绿萼落在一棵冠大枝粗的竹子上,随着枝叶晃动,它们周围聚集了越来越多鸟。

    元真一套剑舞下来出了一身汗,他掏出帕子擦擦汗,把剑收好,对着上面说到:“昨晚姑娘睡得好吗?”

    雪灵没有动静,绿萼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它见雪灵没有动静也安静立在树梢。

    元真听不见回应,心里已经猜的差不多,他负手往回走,竹屋的门仍然虚掩,看来想容还在睡觉。他拿了竹筒往河边打水,刚到河边就见两匹大马立在对岸吃草,马上的人也正看向他。

    “尉迟兄!这一大早怎么有空在山里逛!”马上的人正是齐王李世麟和贺兰明海。

    “元真兄别来无恙。”李世麟说完往元真身后看,并不见昨日那位想容姑娘。他不免有些失望。之所以今日一大早就又来到此处山林,那是因为昨夜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也是站在这条河边,而那位想容姑娘赤着双脚站在水里,梦里她弯腰将一头乌发浸在水里,一会搓洗一会直起身向远处张望,这时他从树后现出身来,见他来了,她吓得赶紧跳上岸,回过脸来她莫名在哭泣,他随即发现她双脚血淋淋的甚是吓人,而她身后的河水也瞬间变成了红色。他大骇,刚想叫住她让她别怕,他不会伤害她,可她回转身,冲她用力的喊叫,她的神情很是失望愤怒,似是对他存着满腔仇恨。但是却听不见她在喊什么。他急得满头大汗,刚想越过水抓住她,却心脏狂跳着醒来了,然后再也没有睡着。

    梦里的情景一直缠绕着他,让他心绪不宁。

    元真这时说到:“二位看起来应该是大忙人,莫不是事情都处理完了?不然不会一大早跑到这里向我问早安”

    “你怎么知道我们有事情要忙,莫非你会看相。”贺兰明海说话总是这么冲。

    “城外正有战事胶着,二位的坐骑一看就不是普通的马匹,元某再不识货也知道它们是战马,所以就冒昧一问,还请贺兰兄弟莫要见怪。”

    “我说呢,你这么一说我就清楚了。”贺兰不客气的说。

    李世麟却突然问:“元兄既然知道战事胶着,对泾州城的未来有何高见。”

    元真对这一问很感意外,“我一个局外人并不懂国家大事,何况泾州这样复杂的局势。不过我看那齐王应该已经胸有成竹,志在必得。”

    李世麟越发有兴趣:“尉迟愿听高见。”

    “战争是为了止杀,而不是杀人。攻心为上,得人心着得天下。”

    李世麟面露惊讶,‘好一个得人心者得天下,赞许到:“没想到元兄和我不谋而合,不如……”

    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元真,你怎么不叫我起床,我还想看雨后的日出呢!”

    只见想容披散着一头秀发,身上穿了一件青灰长袍,那袍角直垂到脚踝,堪堪露出一双白皙清瘦的小脚。而要命的是,想容一起床就想到河里洗脸顺便再洗个脚,所以她是光着脚走过来的。

    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元真见她这样子也习惯了,不过当着外人的面,这样就极其显眼。元真赶忙走过去挡在想容身前急切的说:“怎么也不穿个鞋子,着凉了怎么办,快回去换上鞋再来。”

    “我要洗脚穿什么鞋呀!”想容早就看见对岸站着的两人了,可是她没觉得不妥。“尉迟公子,你不守着营寨到这里做什么!”她没看贺兰明海。

    李世磷此时正眼神怪异的看着想容的脚。

    贺兰明海本来以为想容还会像昨日那样缠着他,可想容偏偏没有,他不由主动说到:“姑娘也是猜到我们是官兵了?”

    想容这才看向他,同时觉得自己刚才说错话了。昨晚她和元真夜探泾城的事怎么能让外人知道呢!于是她说到:“啊,猜谁不会呀,我就是猜的!不过你们怎么这么闲,为什么一大早就出现在这里,莫不是良心发现要来赔偿我的鸟?”

    “这……姑娘的鸟既然没死,昨天你也说了不让我赔偿,我以为此事就算过去了怎么你说话不算数呢!”贺兰明海一大早实在不爽。公子不知怎么了,一起床就说要到山里来一趟,今天本来有重要的军事要商议,他也说不急等回来再说。自己问了一路进山有什么要事,公子就是不理他。

    想容不屑的冷哼一句,不再搭理贺兰了,径自走到河边,蹲下开始洗脸。

    元真有些尴尬。

    李世麟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

    想容撩起水一下一下洗着脸。

    她眼皮有些微肿,那是昨夜没有睡好的缘故。昨天和元真说完那一番话之后,她久久不能平静,贺川在她心里还是一个解不开的结,同时她又无比想念爸爸妈妈,她以前因为贺川没少和妈妈吵架,有一次她甚至对老妈说:你就当我已经死了,同意我和贺川的婚事不行吗?你要是看不惯我们,我们以后再不和家里来往了还不行吗?

    如今这句话就像一把尖刀,每想起一次就刺她一次。

    所以一大早看见贺兰明海她很不舒服。

    ……

    这边齐王李世麟一直看着想容的一举一动。

    这张脸和昨晚梦中的脸虽然不太一样,但是,那眉眼后面掩藏的淡淡忧伤他却看的一清二楚,李世麟不由心里一动,昨晚梦里的失落和郁闷又浮现在心头。

    元真实在忍不住问到:“难不成尉迟兄来此是有什么事吗?”

    “哦?哦!我……我素来爱结交天下义士,文人侠客,昨日一见元兄,便觉你超然世外谈吐不俗,尉迟有心结交,不知元兄可否赏脸到舍下一叙,共议天下大事。”

    元真看向想容,想容也停下手看过来,两人都是一脸惊讶。

    “天下事?尉迟兄不是开玩笑吧,元某不谙世事,哪有资格妄议天下事!”

    “你怎么不行了,我看你见识非凡,别自己贬低自己!”想容不乐意了。

    元真尴尬笑笑。

    李世麟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贺兰明海却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只有李世麟一脸真诚。

    “元兄自谦了,自古高人义士隐居山林的比比皆是,他们中的许多人一旦出世,必能一鸣惊人,元兄不必过谦。”

    想容看看一脸不屑的贺兰明海,又看看一脸尴尬的元真,忽然很想探探这个叫做贺兰的小子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同时她也很好奇世上竟有长得如此想象的两个人,想及此于是说到:“元真”她使了个眼色,悄悄指指贺兰明海,“不如就答应尉迟公子?”

    元真见想容这个样子,立刻就明白了她的用心,心里虽不愿意,但是看着想容微肿的眼皮,还是不忍心拒绝她,只好说到:“容我考虑考虑,稍后再回复尉迟兄。”他这明明还是想推脱。

    想容却比他着急。

    “那他要是考虑好了怎么找你呢?”想容看着李世麟问道。

    “两日后泾州府衙就说元真求见,自会有人好生招待。”

    “你这么自信两日后泾州城就无战事?”想容惊讶的问。

    “自是不必担心。”说吧他举手一礼,不待元真说话,翻身上马顺着山路消失在丛林深处。贺兰明海也紧随其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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