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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李世麟坐在桌案前看着手里的那封信,回想着初看这封信时的心情。

    那日尉迟来信问贺兰,有个少年点名要找他,少年身上还带着两只鸟,问如何处置。

    贺兰来问他。

    当初的邀约他不确定他们会真的来,他怀着好奇之心想看看结果。来,是人之常情,不过,轻易就来了,他不免会失望,说明那元真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品行高洁,不食烟火,那他就不是什么妗贵之人,未来并不可多期。不来,也是人之常情,不轻易委身于人,自尊自洁那才是他该有的品格。所以他走时没有特意交代尉迟要留意这两人。就是带着好奇的心绪想等个结果。

    这一等就是快一月,看到尉迟的来信,他才发觉自己是期待他们来投奔他的,他的第一反应是想留住他们。

    离开泾州这些日子,他忙着追捕刘黑山,刘黑山带着几百残兵越过雁门去了北地,他放弃追逐正要回泾州城,不想半路接到圣旨,通往洛阳的营州发生叛乱,营州留守是前朝天子梁坚的侄子珉王梁端,他揭竿而起反了大盛自立为王。遂马不停蹄赶往营州平叛。营州不过十日变被攻破,他带着人马到了洛阳,明的说是休整,暗的其实他早就离开洛阳去了渭州,渭州有一人他早想结识收到自己帐下,于是泾州就此一再错过,回不去了。而那日离开时他向元真发出的邀约也没有了下文。那女子却总是在他最忙碌的时候,不时跳入他的脑中。只见过两面的女人,为何总是会惦记,着实让他不解。长时期以来,他对女人没有欲望,王府里除了王妃独孤秋月,再没有第二个女人。与江山比起来,女人与他还不如一匹良驹来的珍贵。

    后来尉迟又来了一封信,说了那个姓谢的校尉干的事,他急切想她平安,吩咐尉迟一定要找到人并把她带到西京齐王府。可后来竟阴差阳错的没了她的消息。远在渭州的他很是失落了一阵子。

    带去西京又如何?他一直问自己。

    那日傍晚初到安顺府,澜山阁内,他站在窗前看热闹的街道,今天是阿布小王子的婚礼,街上处处洋溢着欢腾热烈的气氛,他还没有把自己到来的消息散布出去,听说大哥也在安顺府,今晚在阿布宽府内还有夜宴,他不想去凑数。无意间望向对面客栈,她站在外廊探头向街上看,灯火映红了她的脸,她散落肩头的乌发还是那么好看,他执着于她自然不羁的样子,就像那日水边初见时一样,心跳加速。心,就像怀揣一个兔子,为一个女人,跳动失了节律。他和秋月很好,很恩爱,他就她一个,他们还有了茂儿,所以连打仗他也总是带着她,他对她有需求,以为那就是爱。

    可这个女人和秋月与他的感受截然不同,如果和秋月是爱,对她的惦记又算什么?

    望着对面那两人白衣翩翩走出客栈,他吩咐贺兰晚上他要去街上看看。

    一个人从背后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少年和少女宛若谪仙不食人间烟火,那人说:“她不适合殿下!”

    他一怔,那人是他到渭州求来的先生叫房九儒,心怀天下,雄才大略。

    “一个女人,得了便得了,没有什么适合不适合!”

    “她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

    房九儒一笑,“哈哈哈,人和人都不一样,殿下敢说她和别人一样?”

    ……

    那晚,他随着人流一路跟着,她抓着元真的袖子一下也没分开过,许是从前在泾州的遭遇吓着他们了,两人都小心翼翼不敢往人堆里走。她嘟着嘴要吃肉串,元真就拉着她去买,她撒娇的侧颜看在他眼里,此刻就是有千军万马追赶,他也要先满足她。他有些嫉妒她身边的那个少年。

    走到一个胡女的摊位前,她挑了两条项链,一个给元真戴上,一个给自己戴上,他们二人视周围的嘈杂为无物,彼此眼里只有对方。

    贺兰在后面说:“爷,要不要我过去打个招呼,就说我们也来了。”

    李世麟摇头,说不好是为什么,他不想这时候让她看见自己。

    他们走了,他也过去挑拣饰物,拿了一串刚才她拿的项链问那摊主:“多少钱?”

    “半文钱两个!”

    半文钱两个!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也许千金难换!

    又听她说:“等我有钱了给你买更贵的礼物!”

    那一刻他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看见阿布宽的妹妹难为二人,他竟然有些痛快,终于有人打破了围绕在他们之间的光环,那光环是无形的,却很刺目,让人看了心生嫉妒。

    望着她依偎着他离去的背影,李世麟想喘口气,他走进了阿布宽的大宅。

    ……

    元真拉着想容的手坐在那里已经一天一夜,想容还没醒过来。想起昨日他赶到的时候,想容正好仰身跌在浑浊的洪流之中,再早一步他就抓住她了,她瞬间就被洪水裹挟着往下游奔去,石桥碎裂,石块砸了下来,想容刚巧就飘到了那里,元真拼尽全力向她游去,若没有灵力护身,他也早就淹没在洪水里别想活着出来。在下游几百米的地方,他抓住了她,想容的头上被石块砸了一个窟窿,鲜血染红了周围的河水,还好她还留有一口气息,苦苦挣扎着等到了他来救她。

    门吱呀一声开了,齐王妃独孤秋月端着一碗药进来。“想容姑娘还没醒吗?”

    她早两天就到了城外驿馆,等着和王爷汇合,前日齐王也赶到了安顺府,一家人自从泾州一别,这才团聚。

    元真站起身行了一礼,独孤秋月摆手让他坐下,这少年双眼红肿,形容憔悴,虽然他昨天也受了伤,却不肯去休息,一直苦苦守在这里。

    “多谢王妃,想容她伤口感染,仍然发着烧,虽然没醒,还不时会说胡话,但感觉比昨晚好点了。”元真心里其实很担忧,想容一直高烧不退,可怎么办才好。

    “想容姑娘是个英雄,她救了那么多人,自己却成了这个样子。昨天要不是她,我儿早就……”独孤秋月说不下去了,她用袖擦拭眼泪,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她还心有余悸,要不是这位姑娘,她和孩子早就不在人世了。

    “王妃莫伤心,万幸大家都很好,也不枉想容拼了命救大家。王妃放心,想容一定会没事的!”他这话似是对独孤秋月说,也是对自己说的,想容会没事的,一定。

    “我一会让安顺最好的大夫再来给姑娘开些退烧的药,王爷也已经命人去西京请最好的御医了,最晚后天就能到,想容姑娘一定会没事的。”

    “元真你也去后面休息一下吧,不然想容醒了你却倒下了,她也不会高兴。”李世麟的话从身后响起。

    “元真见过王爷!”元真知道这位所谓的尉迟将军就是大名鼎鼎的齐王的时候,心里很不舒服,想容若是知道此人就是齐王,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去休息一下吧,就当是为了想容姑娘。”李世麟知道只有这么说,才有可能让眼前这个人暂时离开。

    “那好,想容就有劳王爷王妃了。”他的确需要小睡一会。

    “放心去吧!”

    元真走出屋门,抬头却看见贺兰明海站在院里。

    “元兄,想容姑娘怎么样了,她醒了吗?”

    元真低沉的说:“没有。”

    “我,我之前……”贺兰明海一脸懊悔。

    “从前的事贺兰兄不要再提了,想容那么对你,是有不可告人的苦衷,其实她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元真说完扭头走了。

    “元兄,我……”贺兰明海不知如何解释。

    “贺兰进来。”李世麟在屋内喊。

    “是,王爷有什么吩咐。”

    “去吧康大夫叫来。”

    “是。”贺兰看着床上昏睡的想容,想起她一个月前还缠着自己陪她的鸟,当时他很不喜欢这姑娘,觉得她老缠着自己是别有用心,可现在他很想她坐起来和自己吵一架。可惜不能了,他默默出去了。

    独孤秋月见屋里没有旁人了,就对李世麟说:“王爷也下去歇着吧,今晚就让臣妾在这里守着,为了茂儿,臣妾也该尽些力。”

    李世麟看着床上的想容说:“为了茂儿你才不该留在这里,他昨天受了惊,正是离不开你的时候,你怎么能守在这里。”

    “可臣妾怎么能安心睡觉让王爷受累呢!”

    “这里伺候的人这么多,怎么会累着我,你快回去照顾茂儿吧。”

    独孤秋月看李世麟态度坚决,也不好再坚持,只好说:“是,臣妾这就告退了,王爷也要注意身子。”

    屋内终于只剩下自己和想容了。李世麟把手放在想容的额头上,还是滚烫的。她头上的伤口虽然包扎上了,可隐隐还是有血渗出。他拧了一个帕子盖在她头上,因为高烧,她脸颊通红。那双好看的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微颤,像是做了什么噩梦让她很不安。

    他又换了一个帕子替她擦拭脸颊,这么近距离看她,她的额头,眉毛,鼻子,和那烧的红而干裂的唇,他都想抚摸一下,又觉得这样她肯定会生气,所以就忍住了。

    他伸手摸着她胸前那串项链,这是一颗狼牙他认得,不由轻声说:“原来你喜欢的是这样的小东西。”

    他又拿过她的手用帕子擦拭,因为她手心太热,帕子很快就被暖热了,这样烧下去肯定不行,他心急如焚。

    “贺川,你为什么要走,不要……”想容突然呓语了起来。

    贺川!又是贺川,那日她就把贺兰错认成了贺川,他究竟是谁?只要你醒来,不管他是谁,我都给你找来。

    “来人,去看看康大夫到了没有!”

    “是,奴婢这就去迎迎。”门口守着的丫鬟赶紧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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