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面埋伏

    那箭如流星般的速度,穿过好几百米射过来,不偏不倚,正中杨基胸口!

    杨基被箭的力度震退好几步,疼痛感才慢慢从胸口蔓延开来,嘴里不由得哎呦一声大叫。

    樊风等将领均未料到向天会突然出此一箭,来不及护主,一时之间竟还未回过神来。

    弛良说时迟那时快,迅速跑到杨基身边,将他掩护在一座小山丘后,用随身手帕捂住箭头四周的血迹。

    他检查了一下箭头的位置,问道:“汉王,能撑住吗?”

    杨基此刻疼的满头大汗,兀自强行挣扎起来,咬牙切切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死不了!”

    众将领此刻才纷纷涌上来,围住杨基不停询问。

    向天隔着一条河,眼看杨基阵营被自己一箭弄得乱成了一锅粥,顿时哈哈大笑:“诸位,那杨基小儿已被我一箭射死,汉军群龙无首,大家快随我登船,杀他个痛快!”

    远远的听闻此话,弛良赶紧对着杨基耳语几句,搀扶他起来。

    杨基忍着剧烈的疼痛,使出浑身的力气,大叫起来:“向天小儿,许是天天和美人厮混,箭法愈发精确了,恭喜您呢,准确的射中了本王的脚指头!”

    弛良等诸位汉军将领均卖力大笑起来。

    向天心中好生疑惑:“如何可能?本帅向来箭无虚发,如今反观杨基没死,倒是可疑,可若是真没事,汉军军心未乱,我军倒是偃旗息鼓,现在攻打毫无胜算!”

    遂下令鸣金收队,固守城内。

    眼看着向天部队收兵,杨基再也支撑不住,斜靠在弛良身侧:“军师,咱回吧!”

    “还烦请汉王莫要在将士面前露出马脚才是!”弛良随即给杨基换上披风,遮住了箭伤。

    莫看杨基平时吊儿郎当,能成大事之人也真是坚强,硬是咬着牙骑着马回了营帐,稳定了军心。

    回到营帐,杨基下马那一刻是被弛良和樊风抬着进去的。

    官翎一看,汉王已气息奄奄,她却没有如寻常女子般惊慌失措,她镇定的指挥将领封锁消息,防止细作将消息传出去,乱了军心,一边指挥大夫治疗。

    弛良便放心的回营帐了。

    “水儿,为夫回来了!”

    他入营帐内观看四周,迟迟未见我的身影,小声嘀咕道:“这丫头,又跑哪儿去了,就是欠管教!”

    我蹑手蹑脚的从帘幕侧出来,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温热的脸贴在他后背上,软软的说道:“夫君,你说哪个丫头欠管教啊?是说我么?”

    他并未反抗,任由我的脸在他后背摩挲。

    “看来,夫君是知道我未走啊!故意说这样的话,来激我!哼!”我故作生气的样子,松开了手。

    他转过身来,微微一笑,用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我的额头。

    “你这辈子再也跑不出为夫的手掌心!”他得意的说了一句。

    我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心想,我可是有娘家的人,不开心了随时可以回去,或者找雨姜姐姐倾诉。

    他看出我的心思,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头,便沉吟不语。

    我一看到他这幅神情,便知有大事发生,似有预兆心绪不宁。

    果不其然,趁着杨基清醒之时,韩通派人前来奏报了十面埋伏的计划。

    听到此计,杨基大喜,强撑病体提笔便给各路诸侯发了战书。

    不到十几日,十路大军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将向天部队牢牢困在一个大圈里。

    此时的向天听闻奏报,却并未在意,因这十路大军中除了韩通,任意一只也不是他的对手,他只需要找准薄弱的军队下手,必能突破重围。

    可他的计划在兵仙面前毫无用处,只见这十路大军,统一由韩通调遣,白天韩通用旗子在高台传递信号,当向天的部队朝着正南方进攻时,东南和西南的部队立即支援,三路合一路,与之血战。

    此战持续月余,向天军队损失一半,兵困马乏。

    当夜,有部下提议更改进攻路线,打韩通个出其不意。

    向天居然破天荒的听取了这个意见。

    趁着月黑风高,向天部队跨过河流,准备奇袭东边彭越的一只精锐。

    那彭越似乎并未做足充分的准备迎战,一下子被打的落花流水,兵士四散而逃,向天心想:“韩通,看来尔等也就这点本事了!何足惧已!”

    向天整了整盔甲,正准备继续追击彭越残部,只听得从四面传来锣鼓喧天的声音,只见韩通亲自站在不远的高山上用灯火发出信号,众将在他的指挥下,阵法严明,不到一晚上功夫,士兵们又团团将向天部队围住。

    向天部队此刻兵困马乏,韩通又命人唱起了楚歌,激起了向天将士们的思乡之情,半夜偷偷溜走了一些士兵,向天眼看不妙,动员道: “诸位将士,想咱向家军什么战场没见过,岂能畏惧韩通小儿!待咱杀出重围!冲啊!”向天一马当先,身后紧跟着雨姜的马车,向家军经过沿途好一番血战,半夜过后终于逃到了一个乡野小镇。

    此刻向天部队已是兵困马乏,他虽未受伤,但回头看到兵马损伤大半,未免意志消沉了些。

    拿出酒壶,就地坐在篝火旁灌酒。

    雨姜姐姐从马车内看着此时的向天,不禁悲从中来。

    她整理衣冠,楚楚袅袅的走出马车,来到向天身边,紧紧依偎在他身边。

    向天轻轻握住她精致的手,说道:“美人,你累了么?”

    “大王,有您在身边,臣妾怎会累呢!你看,此刻已近黎明,太阳升起之日,咱们回江东可好?”雨姜泪眼婆娑。

    “嗯,本王答应你,一定带你回江东,咱们江东子弟皆是才俊,一定有卷土重来之日!”

    “大王,臣妾相信你!”

    两人就这样紧紧依偎坐了一会儿。

    直到听到不远处隐隐约约传来汉军的鸣鼓声,向天部队才重新上马急速奔驰,此刻的雨姜已丢弃马车,骑着心爱的白马跟在向天身后。

    向天军队因终日作战疲乏,脚程愈来愈慢,渐渐的被追兵赶上了,向天和雨姜分别拿剑迎敌。

    好在战神向天并非浪得虚名,率领残部又杀出重围,马上快到了吴江边上,向天回头一看,十万大军到如今被自己折腾的只剩下最忠心的一百来号人,个个跟血人似的,甚为惨烈。

    不由得长叹一声,雨姜擦了擦脸上的血渍,问道:“大王,无需叹气,咱们过江就可来日卷土重来!”

    “嗯,美人说的对,我要振作精神!”

    ”大王,那位可是吴江船夫?”雨姜指着一老者,正摇着舟楫往这边过来。

    “嗯,到时候你先上船!”向天指挥道。

    二人正满怀希望的等待船的靠近,只听得从四面八方又杀出数千汉军将士,鼓声如雷,震耳欲聋!将向天残部围住。

    “不好,美人,汉军太多了,到时候你先上船,本王自能突破重围!”向天边说,边做出迎战准备。

    话音未落,四面嗖嗖的箭射过来,向天保护雨姜不及,左边肩膀不幸中箭,却面不改色。

    “大王,您的肩膀!”雨姜迅速抽出伤口的箭头,用随身的手绢给他包扎住伤口。

    “美人,别管我了,船到了,你快走吧!”向天眼看船已靠岸,又见忠心护卫的死士越来越少,不由得着急起来。

    江边的烈风吹动着雨姜长长的鬓发,她舞动着裙摆,跳起了楚舞。

    向天看呆,心内不由得凄切:“美人,这是为何?”

    还未等向天说完,雨姜举起了手中的宝剑,转身朝天鹅颈一碰,那锋利的剑刃慢慢的滑落如梅花般的血滴。

    “雨姜!雨姜!雨姜!你为何如此啊!”向天上前抱住雨姜缓缓下落的身躯,泪珠夺眶而出。

    雨姜嘴角带着微笑:“大王,请上船吧!臣妾绝对不能成为你的拖累!”说完,便微笑的合上了眼。

    向天凄厉的叫声响彻整个天际,就连不远处的韩通听到后都为之动容,心一软,打算就此放过向天,可转念用理智一想,不行,向天不死,天下不安!此人必杀!

    船夫大声呼喊着:“大王,快!快上船!”

    向天却杀心四起,拿起手中宝剑,猩红的双眼似乎要流出血来,只见他如同一个抽走灵魂的傀儡,见神杀神,见佛杀佛,不一会儿功夫,如同砍瓜切菜般,竟然将数千包围的将士杀了个血路成河。

    吴江的水已渐渐被岸边的鲜血浸润成粉红色,滔滔不绝的朝着下流游过去,向天看着包围着他的数百个汉军将士,谁都不敢靠前袭击他,便大喝一声,这举动令所有将士丧胆,只敢包围,不敢靠近半分!

    身边跟随的死士劝道:“大王,你上船吧,咱们来断后!”

    “大王,求你快上船吧!”

    ……

    向天看着跟随着自己的好兄弟,又看看倒地不起的雨姜,悲从中来,竟无法自持。一时间脑海中竟回忆起当年跟随叔父起义的片段,少年英雄,战功赫赫,灭秦,杀义帝,分封诸侯,如今却落得如此田地。

    “天啊!我有何颜面去见江东父老!雨姜啊,为夫来了!”他蹲下来,紧紧抱着雨姜尸体,用雨姜自刎过的宝剑,轻轻在自己脖子一抹,只听得宝剑啷当掉地,一代英豪就此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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