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为难

    “恭候侯爷、夫人、小公子回府!”为首的男管家约莫四十来岁,相貌堂堂,精明强干。

    他身后一众仆从站队整齐,基本按年龄顺序排列,男女各半,弛良略微扫了一眼,眉头紧皱,依然没有说什么,仍是抱着儿子、牵着我手走进府内。

    侯府真大,亭台楼阁,假山喷泉,富丽堂皇。

    金碧辉煌的宫殿却比皇宫更精致些,在管家的带领下,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正殿。

    才坐下,孩子喊饿。管家立即奉上精美的吃食,好像是早就预备好的,接着就是一系列繁杂的用膳程序,吃的好,却也折腾得很累。

    到了晚上,辟疆呵欠连天,被忠伯抱走。

    我远远的打发了房间外的仆从们,直到夫妻二人同居一室,弛良才伸了伸懒腰,笑着看向我:“水夫人,今日仆从侍奉得可满意?”

    我自然知道他开玩笑,白了一眼,斜靠在他身边,累的不想说话。

    见我如此,他用手将我厚重的外衫褪去,挂在衣架上:“还是为夫侍奉夫人惯了,岂能让他人抢差事呢?”

    我被他揶揄的口吻逗乐了,掩嘴噗嗤一笑,回头斜眼一看,看到他打开蓝色瓷瓶,拿出一颗药,便知道他有下一步的动作,便顺从的坐到梳妆台前。

    金簪被他抽下,我如瀑的长发垂落,他轻轻嗅了一下,拿出檀木梳子轻轻替我梳理长发,掉落了几根,他又拾起,放进随身的荷包里。

    “夫君,给我看看吧,头发收集多少了?”看着鼓鼓的荷包,我好奇想看个究竟。

    他嗖的拉好荷包的线,收紧荷包,放置在腰间,然后紧紧抱住我的脖子,不让我看。

    “夫君,不要,好痒痒呢!”脖子被他唇轻轻吻过,胡须擦过的地方,红红痒痒的。

    话还未落音,身子已被他腾空抱起,轻轻放在床上。

    事后,我背对着他,问他最近为何有发泄不玩的劲?

    “为夫压力大!夫人,请多体谅!”他撒娇似的说完,又从后面紧紧搂住,开始下一步的动作。

    我只好忍着,希望他累了早点睡。

    “皇上赏赐过盛,肯定是要为夫支持齐姜,立如意为太子!”终于,他累了,满足的松开手,像梦游般就说了这么一句,沉沉睡去。

    我盖好被子,虽身子被折腾得累极,可怎么也睡不着,心思沉重,思量着,立如意为太子?那杨胜可就危险了,以官翎的性子,恐怕我们是得罪不起的……

    果不其然,第二日,官翎就派使者上门了,来者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武夫,官翎娘家亲外甥,官猛,人如其名,很是勇猛。

    还未等侍卫通传,他早已闯入书房,此刻弛良正在处理政务。

    他身高七尺,虽和弛良高度一样,可体型比弛良健壮一倍,远远望去像一座大山,给人压迫感。

    破门而入的时刻,弛良淡定的抬起双眸:“你是皇后派来的?”

    “正是!留侯,你迟迟不给皇后娘娘回信,还享受起皇帝送的宫殿,到底是何意?皇后娘娘派我来向你要个说法!”

    那人怒目冲到案几前,几乎要抓住弛良的胸口。

    弛良依旧淡定的书写,那人愤怒,一拍桌子,墨汁飞溅,弛良身上的衣服被沾染了星星点点,晕染开来,如同墨梅。

    他放下笔,不怒不恼,脱下脏污的外服,当着官猛的面,从后面架子上拿了件干净素外套,换上了。

    “留侯,皇后娘娘的意思你应该清楚,如今满朝文武都支持皇后娘娘,你若支持如意,就是螳臂当车,寡不敌众,你自己掂量掂量!”那人急着说了一大堆。

    “壮士既然如此自信,何惧我一个小小留侯?本侯不在野多年,无心过问朝堂之事,如今皇上盛情难却,又有小儿在宫中伴读,臣尚且住几日,静观其变,请转告皇后娘娘,勿要急切。”

    留侯态度暧昧,那官猛也听不出到底什么态度,只能先回去复命,走之前恶狠狠警告:“识时务者为俊杰!留侯,这是皇后娘娘让我转告给你的!”

    那人走后,弛良放下笔,捧着头沉思。

    “夫君,何时用早膳啊?妾肚子好饿!”我从门槛上迈过,今日身着粉色玲珑纱,袅袅婷婷的样子,甚为美艳,清晨的阳光射进来,照的头上金步摇,摇曳生姿。

    他见是我,眉头舒展,英挺的脸变得柔和起来,晨曦照在他宽阔的胸膛,如同童话中守护者。

    起身走过来,牵着我手走到大殿,一家三口用过早膳,便是送辟疆入宫伴读的时刻。

    “辟疆,你虽小,但要切记宫中不比在爹娘身边,不当讲的话切莫乱讲,不当做的事切莫做!”弛良不放心的交代,手摸着儿子的头。

    “知道了,父亲!”儿子乖巧的奶声奶气回答道。

    辟疆算是特别早熟的孩子,年龄虽小,做事说话谨慎,具有天生的政治敏感性,也许是遗传他父亲。弛良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他几遍。

    “好了,夫君,儿子像你不像我,放心吧!”我都嫌弃他啰嗦,怕他耽误了儿子入宫的时辰,被老师罚。

    “忠伯,走吧!”他吩咐道。

    看着儿子的马车朝着宫门方向,愈行愈远,渐渐的剩下一个小黑点,我内心十分纠结。

    “夫君,皇帝拉拢你,皇后威胁你。你究竟站哪边?”我看着他英挺的侧面,眉头愈加深锁,不由自主的问道。

    “太子乃国之根基,不可轻易动摇,一旦内乱,我奋斗半生换来的天下太平就保不住了!”话说完,他牵着我回府。

    我明白了他的立场,可杨基和齐姜不会轻易放手。

    此话不假,隔日上朝,御史大夫亲自上报侵吞良田的官员名单,看着看着,杨基愣住了。

    遂重重将奏折放在案几上,抬头看着萧平,不可思议的问道:“萧大人,你为何也在名单之内?”

    萧平诚惶诚恐,立即下跪:“皇上,微臣属实不知?臣的宅院占地只有十余亩,房间不过二十间,是臣自己置办的,家仆三人,其他别无长物啊,望皇上明察!”

    杨基摸了摸胡子,想了一会儿道:“萧大人素来节俭,寡人也不相信萧大人会做出此等有害民生之事!何大人,你身为御使大夫,可曾调查清楚了?若所言非实,该还萧大人一个清白!”

    “臣所言千真万确,此乃萧大人侵吞良田的证据,还望皇上过目!”何大人从袖口掏出一个约莫书本大小的纸盒子。

    杨基打开纸盒子,看到一叠盖有手印的地契,上面还盖有丞相章子。

    证据确凿,他将盒子扔到萧平面前,里面的地契飞了出来,一张张铺在地上,萧平跪地,随手拿起一张看了看,地契上,写明了因扩展丞相府,以低价收购农户李四的十亩良田,有李四的盖章画押,还有一个鲜红的丞相府大印。

    他看傻了眼,印章一直由老管家保管,老管家为人谨慎,从未出过差错,今日为何会犯此等糊涂之事?

    不由萧平分辨,杨基大喝一声:“来人啦,将萧平拉下去,关进大理寺。”

    皇上盛怒之下,满朝文武都没反应过来,眼看证据确凿,连萧大人自己都无可辩解,自然也没有谁敢站出来公然支持萧平。

    就这样,好好的早会发生如此变故,连弛良也在思忖究竟是怎么回事!

    到了中午时分,萧平的原配织夫人抱着锦盒跪在殿外,请求面见杨基,陈述冤情。

    杨基自然不见,织夫人就这样一直顶着烈日晒了好几个时辰。

    此时,杨基正在宠妃齐姜夫人宫殿纳凉,来通报的人早已被齐姜打发了好几拨,杨基午睡后,被人抬出殿外,远远的看到一个荆钗布裙的夫人跪地,神情严肃。

    “跪着的可是萧平夫人织氏?杨基问身边内侍。

    内侍细声细气的弯腰说道:“回禀陛下,跪着的夫人正是织夫人。”

    杨基下轿,内侍撑着伞,走到织氏面前:“你手里捧着的是什么?”

    “回禀皇上,此乃我夫君萧平多年攒下的钱财,传家宝盒,还望陛下过目!”织氏神色严肃,不卑不亢。

    “哈哈哈,哈啊哈,萧平自诩品德高尚,从不同流合污,看来也不过是凡人。”杨基大笑道。

    随后吩咐内侍:“打开看看,寡人倒要看看萧平这些年背着敛了多少钱财!”

    织夫人将钥匙呈上去,内侍小心翼翼的打开这个檀木盒子,里面是一叠银票,和一些碎银子,几样简单的首饰,还有一个红布包着的东西。

    杨基一看这些碎银子都不值钱,猜想,肯定是红布包着的东西最值钱,便打开了红布。

    “这是何物?”他眼色怀疑。

    仔细一看,这张纸居然是一封类似家书的信件,信纸早已泛黄,看来历史悠久了。上面写内容大概是:我萧氏一族当忠公体国,克勤克俭,勤奋读书,征战沙场,保家卫国之类的,作为家族最宝贵的财富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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