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与鱼

    念一声阿弥陀佛,道尽了多少因果?三生三世换来的却是今生擦肩而过,我在菩提树下等待菩提掉落,福祸之间是宿命背的锅,年轮如狂风吹出漩涡,经历了苦难折磨却没有等到想要的结果,阿弥陀佛,是谁的错?怎么挣扎都逃不出感情纠葛。阿弥陀佛,是谁在蹉跎?苦思冥想也没能把红尘看破。阿弥陀佛!

    肖子清和韩允儿几乎是同时坠地,肖子清面部朝下,鲜血流了一地,面部表情惨不忍睹。韩允儿在半空中和轮椅脱离,地面的一根废弃的钢筋贯穿了她的肺部。当警察赶到的时候肖子清已经没有了呼吸,韩允儿还微微有些许喘息,之后被紧急送往医院救治。

    警察很快根据沿路的监控锁定了那三个犯罪嫌疑人并实施了抓铺,现场的两个目击嫌疑人交代了当时的情况。韩父、韩母得知韩允儿再次出事的消息后痛不欲绝,特别是韩允儿的妈妈更是昏死过去好几回。韩允儿还在急救室进行抢救,能否起死回生只有天知道。

    急救室外季如风也赶了过来,但是等待他的不是韩家人的笑脸相迎,而是韩允儿妈妈的一通埋怨。韩妈妈泣不成声的道:“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要不是因为你允儿也不会搞成这个样子。”

    “伯母。对不起!你就让我在这里待着吧,我想等允儿醒过来。”季如风一副愧疚的样子。

    韩妈妈被人架到了一旁,季如风默默地走到过道的凳子上坐下低着头像是在祈祷,更像是在赎罪。

    凌辰认领了肖子清的尸体,把她的骨灰埋进了当地的一座公墓中。那天凌辰穿着一身黑色礼服,拿着一束肖子清生前最喜欢的粉色洋桔梗微微弯曲膝盖将花放到墓碑前。他看着墓碑上女孩的照片眼眶湿润了,曾经和肖子清一起经历的过往在脑海中一幕幕浮现。他本以为放开她她会慢慢适应并且生活的更好,毕竟自己干的这个活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但是令凌辰没有想到的是放手反而害了肖子清。“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凌辰对肖子清还是有感情的,只是因为他不善于表达,只是因为他压力太大,只是因为他不想因为自己再让关心他的人受到伤害。

    凌辰感觉自己的世界崩塌了,亲人一个个离他而去,而他却什么都不能做,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最初肖子清选择和他在一起可能是为了满足虚荣心,但是自从她跟了凌辰以后只有顺从,而且从来也没有提过过分的要求,无论风雨肖子清都是默默地陪着他,不管多晚肖子清都会等着他一起吃饭。和肖子清在一起的时光是凌辰有史以来感到最幸福的,因为肖子清让他真正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一个再伟大,再能干的男人都梦想着在家里有一个贤妻良母在等着自己,家里的一口热菜比得上外面的任何山珍海味,累了有一个温暖的港湾停靠、歇脚是每一个男人梦寐以求的事。

    凌辰深情地看着肖子清似在微笑的表情,轻轻地吐出一句话,就好像在诉说着一个憋在心底很久的秘密一样不想让别人听见,他此时此刻只想对眼前的女孩说:“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对你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但是我今天可以告诉你——我真的爱你。”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肖子清和韩允儿坠楼的事很快传了出来,网络时代的传播速度更是惊人。

    “这韩大小姐不是刚出了车祸没有多久吗,怎么又坠楼了?而且还是两个女人一起坠楼,这家伙,不会是殉情吧?”

    “楼上的很有想象力,这很明显是争风吃醋,你们没有看见嘛,另一个女的死的很凄惨,很显然坠楼前被殴打过。”

    “你倒是眼尖,可以搞侦查去了。”

    “唉!有钱人的生活咱不懂,看来日子也不好过呀!”

    “听说这个韩大小姐平时为人非常高调、嚣张,做事风格张扬得很,整天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也是,这种人从小长在蜜罐里,总以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干不了的事,感觉整个地球都是围着她转的,不可一世,嚣张跋扈惯了,肯定得罪人不少。”

    “这韩大小姐也是活该,上次出车祸受伤还没有好利索,坐着轮椅还不安稳的待在家里,真是死有余辜,不值得同情。”

    “你们懂什么?难道你们忘了前一段时间网上传出来一段视频了,好像就是这个韩大小姐和死的那个女的在‘尖嘴崖’把另外一个女的给推了下去,后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之后这个姓韩的就出了车祸,然后又发生了坠楼事件。这难道是巧合?”

    “楼上分析的有道理,不过我还听说这个韩大小姐为了一个什么青梅竹马做了不少坏事,但是到最后她也没有得到那位所谓的青梅竹马的欢心。那个人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好像叫季如风,听说是鼎盛季董事长的儿子。”

    “什么季董事长?人家鼎盛现在的董事长姓秦,叫秦楚好不好?想当年那可是一个流量明星,人长得不但帅而且还演过不少偶像剧呢!啊!我还是他的铁粉呢!可惜后来从商了!”

    “不从商你会怎么着?还要哭着闹着嫁给人家?别做梦了?人家有钱人都是鼻孔向上喘气的,你就省省吧!”

    “楼上有才,鼻孔向上喘气那不是漏斗吗?哈哈哈......”

    “我说你们是不是扯远了?大家正在讨论坠楼事件呢,你们怎么聊起帅哥来了?白日梦做多了会头疼的!”

    “哎,我说,你们光聊那姓韩的女人了,有没有认识死去的那个女人的,知道的八卦一下呗!”

    “那个女的也不是善茬,听说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后来通过各种手段骗取了一个男人的喜欢,但是在结婚当天的婚礼上被Happiness时尚国际的两大美女老总给搅黄了,要说美女那还是Happiness时尚国际的那姐俩,那气质,那气场,真是压倒一切呀!”

    “啊!还有这瓜,我怎么没有听说,楼上的,什么情况?透露透露呗!”

    “真想听?真想听我就给大家讲讲,满足一下你们的好奇心。事情是这样的:死的那个女人好像叫肖子清,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她有一个好闺蜜非常信任她,有一次这个叫肖子清的和她的那个闺蜜一起喝咖啡,临走的时候她的闺蜜不小心把手链掉在了现场,却被这个肖子清捡去了并偷偷地藏了起来,而这条手链是有故事的,它是小时候一个同在孤儿院的小男孩送给她闺蜜的,后来这个小男孩长大据说后开了一家酒吧,而且还是一个什么组织的老大,于是肖子清就冒充她的闺蜜和那个男人勾搭上了,一来二去就结婚了。就在他们结婚的当天就发生了上面我说的那件事。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了。”

    “那不对呀!Happiness时尚国际的那两个大美女和那个叫肖子清的有什么恩怨,为什么会去搅她的婚礼?”

    “这里面的事咱就不知道了,反正据说当时的婚礼没有举行,那男的一气之下扔掉戒指就离开了,从此那个肖子清就和疯了一样整天用酒精麻醉自己,而且满世界的找那个男人,可是那个男人始终都不肯见她。没想到她就这么死了。”

    “唉!上层社会的人和事真的好复杂呀,真的不是我们这些底层社会的人能理解的!”

    “嗯嗯,同意!他们整天明争暗斗的,累不累呀?我觉得还不如我们自由呢,拼命挣钱为了吃穿,然后就是上网闲聊看八卦。”

    “你是挺好满足?但是我却不如你,我是吃了上顿没下顿,饿着肚子看新闻。”

    “哈哈,那你的心态更好,有点啊Q精神,好满足!”

    “看你们聊了半天也没有人知道那两个女人是为什么坠楼的,真没劲,洗洗睡了。”

    ......

    我和林佳音也在办公室看网友对肖子清和韩允儿坠楼事件的评论。

    “然宝,你还别说,这网民里面还是有一些掌握一知半解的情况的。有的人名和事件说的还是八九不离十的。”林佳音看着网上的评论说道。

    “唉!信息时代是方便了人们的生活,但是有时候也会给人带来很大的困扰。特别是现代的人什么事都向网上发,知道内情的和不知道内情的都跟着凑热闹,而且有时候还会以个人的思维来评判是非,这样其实很不好。”我听了林佳音的话回道。

    “你又在发感慨了,其实这事不是你我能左右的,我们生活在这个时代就应该学会适应它,然后正确的加以运用,只要能给我们的生活带来方便就好,而且我们行的正坐得直,不怕他们说三道四。”林佳音看着我说道。

    “嗯,你说的没错。最主要的是我们做事问心无愧。”我回道。

    “看你自从那两个女人出事后就显得没有精神,你是不是又伤感了?你可别忘了以前她们对你做过什么,她们有今天都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没什么可同情的。”林佳音见我有点无精打采,已经猜到了我的心思。

    “我没什么,只是听到肖子清死了心里不是滋味,毕竟曾经我们是一起长大的,院长奶奶走了,如今肖子清也走了,人生就像一场梦一样,我就是那个梦中人,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我有些伤感。

    “你这多愁善感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变?虽然我也很感性,但是我知道什么事、什么人值得留恋和伤感。院长奶奶对你好你可以怀念她。而肖子清呢?要不是她院长奶奶能死吗?她对你做了多少坏事你都忘了?她这种人坏事做绝,死有余辜,不值得可怜,更不值得为了她伤感。人常说‘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犯罪’,所以说心软也要选对对象,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你不会不知道吧?‘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呀然宝!”林佳音这段话说的语重心长。

    “我知道了!可是人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你放心,我不会爱心泛滥的。”我看着林佳音轻声说道。

    我知道林佳音是真心为我好,她要是有私心就不会放弃安稳的工作来找我了。但是,人的性格一半是爹娘给的,另一半是后天自己修的,一旦形成是很难再发生改变的。即便一个善良的人多次受骗他也不会去随便害人,最多就是不随便再发善心了而已,但那颗善良同情弱者的心时刻都在。

    林佳音见我如此回答,也就表示默认了,因为她也是一个善良的人,她只是就事论事劝别人,多数时候她的心也是硬不起来的。于是她看着我又说道:“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善良是有选择的,如果你不分青红皂白对谁都发善心人家就会把你当傻子了。”

    “嗯,放心吧!我不会让别人把我当傻子的。”我笑着看着林佳音说道。我不想让她为我担心,我怎么能让一个对我毫无私心的人为我担心呢!

    “这还差不多!哦?对了,你说肖子清和韩允儿这两个女人还真够狠的哈,她们还真就搞得鱼死网破、不死不休了呢!”林佳音突然向我靠了靠,笑着神秘兮兮的说道。

    “这很正常!你想呀,她们俩都是什么人呀?都是妒忌心极强,而且爱慕虚荣的人。人们不是常说嘛——异性相吸,同性相斥。如果是好性格的两个人在一起那肯定是相处很好的,就比如咱们俩,既是同性而且又相吸,而她们两个人就不一样了,性格相似但又都是坏性格,这样的两个人放在一起其结果不言而喻,到最后只能两败俱伤。”我看着林佳音分析道。

    “嗯,然宝分析得不错,我就是喜欢你!来让本姑娘亲一个!”林佳音听了我的话突然一阵没正形起来。

    “哎呀,去你的,你更喜欢世贤大哥吧,快去亲她去!”我没有防备让林佳音在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一口,之后我故意推了她一把逗她道。

    “嘿嘿,你就从了我吧!”林佳音故意作出双手成爪的样子伸向我。

    “啊!这女人疯了!”我看到林佳音夸张的表情,马上站了起来躲开。

    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护士急匆匆的说:“你们谁是AB型的血,病人失血过多,我们血库里的血已经跟不上了,现在正在从别处往这里调,但是现在急需有人主动为病人献血。”

    季如风听到护士的话第一个冲了上去,道:“我是AB型的,抽我的吧!”

    “好,你跟我进来!”护士道。

    季如风跟着护士走进手术室,第一眼就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韩允儿。此时的韩允儿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一根半米长的钢筋仍然插在她的肺部位置。看到这一场景季如风的心一阵刺痛。“她该有多疼呀!”季如风躺在另一张病床上和韩允儿头对头,他把脸侧过去看着韩允儿,在心里说道:“允儿,你赶快好起来吧,只要你好起来你想干什么我都会陪着你,哪怕你再无理取闹我也不会再怪你。你不是喜欢我吗?只要你能醒过来我愿意娶你,真的,这次我绝对不骗你!”

    季如风看着眼见一动不动的韩允儿,心里越想越难受,泪水不自觉的流了出来。他的脑海里想着以前那个活蹦乱跳,在他面前叫着如风哥哥的韩允儿,再看看眼前这个病床上的韩允儿,真是心如刀绞。他虽然对韩允儿没有那种男女恋人之间的感情,但是在他的心里的确一直都把韩允儿当妹妹对待的,一起长大,感情一直也是特别好。如果没有我的出现有可能季如风和韩允儿是能走到一起也说不定,毕竟季韩两家有着长期的利益往来,表面上关系也不错,而且韩允儿是真心喜欢季如风的,最关键的是季如风的妈妈林琳是个势利眼,而季如风又是一个标准的妈宝男。这种婚姻虽然不一定幸福,但是成功率却是极高。

    一个月后韩允儿的主治医生找到她的爸妈,告诉他们说:“韩先生,真的不好意思,我们尽力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韩小姐是很难再醒过来了,而且为了维持生命以后恐怕是离不开呼吸机和氧气了。因为她的肺部受损太过严重,再加上送医不及时,导致失血过多,还有上次车祸遗留的脑部淤血还没有全部消除,这次再次撞击导致了更严重的淤血,所以我们已经是回天乏术了。你们如果有经济能力的话可以在医院里长期租用一间病房,顾专门的护士看护。当然,如果愿意的话,你们也可以接韩小姐出院回家自己照顾。”

    “那,就没有其它的方法了吗?”韩允儿的妈妈抹着眼泪问医生道。

    “据我所知,目前咱们国内对韩小姐这种情况是没有更好地医疗手段了,更何况现在她的情况也不宜长途转移。当然你们也可以再打听打听,如果可以的话你们也可以去试试。”医生回道。

    “我们就先不办出院手续了,就让她在医院里待着吧,这样您也能及时观察她的情况,您放心,只要我女儿的病情能有所好转,甚至说能让她活下去,我们韩家一定不会亏待您的。”韩允儿的爸爸对着医生说道。

    此时此刻韩允儿的爸爸知道自己再有钱也换不来韩允儿的欢蹦乱跳了。他恨自己没有管教好韩允儿,平时一味的由着她的性子胡来,可是到头来辛辛苦苦一辈子又是为了什么,连唯一的女儿的命都保不住。

    “韩先生说的哪里话,我们当医生的,救死扶伤本就是职责所在,既然您决定让韩小姐在我们医院养着那我就一定会尽力,这一点您大可以放心。”医生回道。

    季如风每天不管有多忙都会抽出时间去医院陪韩允儿说说话,但是他发自肺腑的语言依然没有把韩允儿唤醒。韩允儿在医院又待了半月后,最后还是无情地离开了她的如风哥哥,离开了这个世界。

    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都回归自然。这可能就是人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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