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轻笑“宋乐谌这次考试你没考到年级前150，你就给我等着”。

    “老师，不带你这么玩的”宋乐谌讨价还价。

    “没商量的余地，快回你考场去”

    梁睢歪着头看着宋乐谌，后者用口型道“阿虽，等着”。

    考试总是漫长而煎熬的。

    考完试大家像脱缰的野马，在走廊大声喧哗。

    突然，走廊上传来言语污秽，粗鄙不堪入耳的词汇。在一众欢声笑语中很是突兀，众人的注意都被引去。

    “你长这么丑，咋好意思出现在我面前的”单应一脸嫌弃鄙夷。

    单应一身亮眼的服饰，上面镶着钻，染着黄色的大背头，打着耳骨钉，妥妥的不良少年。

    撞单应的女孩黄干黑瘦，脸上有一大块紫色的胎记，听见单应的话，急忙寻找大片凌乱的头发，试图用头发遮挡。

    “哈哈，这个丑女还想挡住”

    “长的丑，遮都遮不住”

    “撞了我单哥，有她好看的”

    “长这么丑，还出来溜达，就应该永远不出来”

    “污了别人的眼，你好意思吗”

    单应打量撞她的女生“就你这穷酸样，能赔的起我这身限量版衣服吗”

    那个女生穿着校服，鞋是那种廉价，洗的泛黄的那种。

    单应在旁边搂着新女友，还亲昵的在女友身上嗅嗅，还刻意拍拍身上不存在的污渍。

    “她给你提鞋都不配”。

    单应的新女友也只是笑笑，居高临下的蔑视那位女生，没有身为同性的同情。

    那位女生眼神躲闪，死寂沉沉，不知所措的站在中央，任由单应的朋友指指点点，嘴唇发白，身体颤抖，双腿并拢在一起，身形单薄，拘偻着背。

    单应的兄弟你一言我一句，笑的放虐而狰狞，说完还推了那女生几下。

    那女生被推的踉踉跄跄，左右摇晃，嘴里还喃喃自语，小声呜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态度诚恳，但没有被原谅。

    还用手欲盖弥彰的捂着。

    围观的群众没有一个人出头维护，大多是围观人群的漠视不作为以及不了解事情原委的指指点点，和随意贴上“施暴者”的标签。

    有知道事情原委的也只能投去同情的目光，大家都知道单应教育局有人，目中无人，在学校肆意妄为惯了，没人敢惹。

    “她只是撞了你一下，也说对不起了，你没必要咄咄逼人吧”声音稚嫩、清脆，但坚定。

    所有人都盯着谭栗，娇小的身影，说不出坚韧。

    谭栗把那个女生的头发捋顺，把碎发别到耳后。那个女生慌张无措的想要放下。

    但被谭栗制止，拉起她的手不轻不慢道

    “男生对于漂亮的女生总是多些耐心，少些恶意。不好看并不是你的错，这也不是你能决定的，但这并不是他们欺负人的理由”

    谭栗的语气穿透性极强，所有人都佩服的为她鼓掌，他们早就受不了单应的为人。

    那个女生怔愣片刻，眼底有了光，一下子变得生动起来，看向谭栗眼含着泪，重重的点了点头。

    单应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有些恼怒冲上前，脸色狰狞，抬起手想要打谭栗。

    “多管闲事”单应大喊道。

    谭栗来不及躲，眼看只能挨巴掌，她闭上眼，内心满是恐惧，四肢变得无力。

    却没意料的疼痛，身边有熟悉的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谭栗睁眼抬头看向梁睢，梁睢也回视她。

    梁睢把单应的手拦下，甩到一边，脸上阴翳一片，抬腿踹向单应的腹部，动作干净利落，说不出的狠戾，仿佛积压着怒火。

    梁睢眉头挑起，一双幽寒的眸子眯了咪，目光分外森冷。

    “单应，你是不是找打”。

    梁睢把单应的骨头弄的咯吱响了一下。

    梁睢和单应没啥交集，俩人秉持谁也不招惹谁，但今天梁睢明显窝着火，单应还不服气的往枪口上撞。

    “梁睢，咱俩相安无事多年，我只不过教训个人，你至于为了她，而和我结下梁子”

    单应应声倒地，碎了口吐沫星子。

    梁睢嫌弃的绉了绉眉，蹲在单应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脸，冷眼看着单应，在他耳边咬牙切齿道

    “你不该动她”。

    顿了顿又道

    “这么没素质，我不介意替你爸妈管教管教你，还有你这嘴，做人积点口德，我也不介意把你这嘴缝上”。

    单应挣扎着起来，又被梁睢踹回去。

    单应看向张望，脸上明显担心的谭栗。

    单应瞬间明白了“她”是谁，立马怂了，哆哆嗦嗦道“我不敢了”。

    单应还是不敢惹梁睢的，梁睢打起架来不要命，狠辣，听说还把人弄进过少管所。

    主任郭倩风风火火的过来，看见这架势瞬间不淡定了。

    “梁睢又有你的事”

    人是感性的，总是同情弱者，郭倩看见梁睢把单应打趴下了。

    梁睢没吱声，给了单应一个眼神自行体会，单应抵了抵腮帮子。

    咬着牙，表情扭曲，好不容易突破心里防线“老师，不关梁睢同学的事，是我自己犯贱”。

    “真的”主任还一脸不可思议，带着质疑。

    “对”单应语气说不出的憋屈。

    刚看到梁睢狠辣，毫不留情的一面，谭栗睁大双眼，眼神惊恐，有些害怕梁睢。

    但也改变不了骨子里的关心，等单应和主任走后。

    谭栗立马大踏步向前，脸上的慌张关心显露无疑“你没事吧”。

    梁睢自然没发现谭栗的微动作。

    梁睢没答，一直黑着脸盯着谭栗，谭栗忍不住心里打鼓，有些害怕。

    梁睢无奈，想凶她，但说出的话还是轻柔“傻子，下次别这么冲动，真打你身上咋办”

    谭栗逞强道“这不是有你吗。”

    梁睢一愣，想不到谭栗会说出这样的话。

    谭栗回过神，连忙狡辩“我说，这次幸亏你”。

    梁睢也没拆穿她，点了点头。

    那个女生过来给谭栗和梁睢道了谢。

    谭栗宽慰那个女生“你要自信，只有自己强大，别人才不会欺负你”。

    “好”那女生很感动的应答。

    “阿栗你没事吧”苏杳杳着急忙慌的冲上前，把谭栗转了个圈，仔细看了一遍才放心。

    “没事”

    宋乐谌把卷子裹成椭圆形，无聊的在手中有一搭没一搭的拍打。

    “乐谌”走过来一名女生，声音温婉柔和，身着二中的校服，头发是那种到肩的齐头。

    轮廓线条温润柔和，长的甜美，属于皮相美，而苏杳杳长相凌厉美艳视觉效果强烈，五官张扬锐利。

    苏杳杳语气无波澜，凝视着宋乐谌“不介绍一下”

    苏杳杳音色冷清，现在不笑，映衬着清冷的气质，容易给人一种距离感。

    宋乐谌沉默无言，过了一大会才开口“这位是我的新朋友”。

    苏杳杳一语道破“恐怕不是新朋友，是新女朋友吧”

    苏杳杳把“女”字咬的极重。

    那女生一脸娇憨的开口，依偎在宋乐谌的怀里，眼尾带着湿意，还委屈道“亲爱的，我这么拿不出手的吗？

    宋乐谌眼中一片慌乱，挣扎着抽出自己的手，确被缠的更紧。

    宋乐谌看向苏杳杳，张了张嘴不知如何辩解，因为这是事实。

    宋乐谌的新女友没察觉出他们之间微妙的气氛，自顾自说着。

    “你们好，我是宋乐谌的女朋友，叫顾盼”还俏皮的眨了眨眼。

    “恭喜”苏杳杳就这么直白的盯着宋乐谌，眼神通红，声音哽咽。

    宋乐谌不敢回视。

    在谭栗看来苏杳杳努力扯起嘴角是多么可笑与讽刺。

    顾盼还笑着道谢。

    苏杳杳回头的瞬间眼角的泪不争气的滑落，脊背挺笔直。

    确定离开他们的视线里才快速跑开。

    谭栗是操场上找到的苏杳杳。

    苏杳杳知道是谁来了，自顾自的开口“这是我俩在一起的地方，那时我们正处于暧昧阶段，还是我找他先表的白”

    追忆过往苏杳杳美目流转。

    “那时，他会给我送礼物，动不动弄一些纪念日，还会把我不喜欢的东西吃掉，身边的朋友都祝福我们”。

    苏杳杳头颅微微仰起，看着谭栗，摇了摇头，语气带着点讽刺

    “可是，一切都变了”

    谭栗不知道怎样安慰苏杳杳，就这么站着，张开手臂。

    苏杳杳圈住谭栗的腰，脸埋进谭栗的腹部。

    “杳杳想哭就哭吧”。

    苏杳杳眼睛肿了一大圈，垂头丧气的。

    谭栗有些心疼，苏杳杳半点没往日的高傲神气。

    苏杳杳双腿并拢，手环过膝盖，盯着前方，反问谭栗

    “阿栗，你说我是不是错了？他那种人，本就不喜约束，本就不是只对一个人好的性格。他追求新鲜感，多情而又泛滥是他的本性，到处撒种，搞暧昧。一开始我就不应该要求太多，到现在受伤的只是自己”。

    谭栗知道苏杳杳说的是谁。

    谭栗没回答，想着苏杳杳的话，有些伤神，想起记忆中的少年。

    梁睢，举手投足皆能牵动着她的思绪。

    梁睢会为了别人，宁愿自己淋湿。很是尊重女性，待人接物无不透露着教养。还有为了女朋友而顶撞老师，被人说冲冠一怒为红颜，也默认。

    也同样见过梁睢最疯狂，张扬，恣睢的一面。

    到底哪个是真正的他？

    这样的人会是杳杳口中所说的那种人吗？

    但她忘了一个致命的问题，梁睢和宋乐谌是一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