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2 章

    回到主屋的时候,陈午正在用膳,见她回来颇为诧异的问道:“公主怎么这么快回来了?”没有与梁王一同用膳吗?

    刘嫖本就起的早,清晨心绪又大起大伏的,此时早就疲惫不堪了。她同陈午坐在一处,眉毛皱的如同被蹂躏过的花瓣。

    “不管何事总不能不用膳啊。”陈午这般说着,将一碗粥推到她眼前。

    可是刘嫖却没什么胃口。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陈午轻声问她,“可是梁王惹了什么祸事?”

    刘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前长安出了几个游侠刺杀大臣,你还记得吗?”

    “前不久的事情,又闹的人心惶惶的,怎么会忘。”陈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米糕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他还不曾将这件事跟刘武扯上关系所以接着说道:“就连丞相周亚夫都遇上了截杀,不过好在没过多久巡视长安的执金吾便将人给捉住了......”

    陈午细细说着,突然反应了过来,手上的筷子应声落了下去,他略诧异的抬起头来望向她,“是,是梁王?”

    刘嫖叹了一口气埋在了陈午的怀里。她是真不想承认这破事是刘武干的。

    “这可是大罪!”陈午不可避免的皱起了眉头,“这样大的事情公主难倒还要帮梁王隐瞒不成?”

    “有什么好隐瞒的,查都查出来了。”刘嫖闷声回答,“朝廷接连下旨叫梁王进京就是存了问罪的意思。”

    “那他到园子这边来是?”陈午轻声询问,但很快他自己就下了结论:“罪名太大,梁王是害怕陛下论责,所以想请公主从中缓和吗?”

    “不然还能为何?只是我哪有平息此事的本事?”刘嫖叹了口气无奈的说,“这件事只能请母后做主,所以我一会还要去长乐宫一趟。”

    “公主去?”陈午的声音略高,略有些不赞同。

    刘嫖抬起头来,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眼尾,“除了我还有谁能入宫去?再者我也不放心将此事交给旁人。而且梁王和他的臣子是隐秘了行踪过来的,不能走漏了风声。”

    陈午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刘嫖疑惑的看着他,那是什么意思?

    陈午道:“正是因为此事隐秘所以公主才不能亲自去。本来我们一家是来此地避暑的,还没呆几日就回了城,于理不合。再者公主刚回城便进宫的话,有心之人也会对此多加猜测。况且梁王行刺朝臣之事太后未必没有听说,想必此刻也在想法子替梁王周全。”

    他顿了顿接着又劝道:“公主不如借个由头命人去长乐宫一趟,在太后面前阐明梁王在长门园这边。若是太后有法子平息陛下的怒火,公主也好带着梁王配合行事。”

    陈午所说,确实是个稳妥的法子。

    刘嫖全心全意想着刘武的事情,只想着快些见到窦漪房而已,现下听陈午给她筹划确实更加妥帖。

    “我想着园子的湖泊里养了些许的鱼。命人捞几尾出来,拿木桶盛着快速送往长乐宫。”刘嫖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了进宫的理由,“就说园子里养的,肉质比寻常地方的要细腻,特意俸给母后的。”

    她这样说着站起身来往屋外走了两步,“秀纱,把安德山叫过来,我有事吩咐。”

    过了一会后,安德山垂着手走了进来。

    刘嫖把他叫过来轻声在他耳边嘱咐了几句,“拿着公主府的牌子,快些过去。进了宫后谁也不要知会,借着请安的功夫把事情跟母后讲明白。”

    安德山跪在地上屏气凝神的听着,“诺,奴才一定把事情给公主办妥。”

    刘嫖此时还不放心,所以厉声叮嘱他道:“此事隐秘,绝不能走漏任何风声!”

    安德山重重的磕了个响头道:“奴才明白!”

    “这事若是办的好,回来我定会重重赏你。”刘嫖舒了一口气道:“去吧。”

    待安德山出去后,刘嫖才有所松懈,重新坐回了坐席上。

    “既然安排好了,公主也莫要担忧了。”陈午在一旁说道,“今日起的早且不说,到现在还没有用早膳。公主吃些东西不妨再休息一会。”

    刘嫖嗯了一声,拿起面前盘子中的一块米糕咬了一口,然后端起粥碗用勺子搅了两下。

    “算了,我没胃口。”她这般说着又将手中的碗放下。

    陈午抚上她的脸庞,有些担心的看着她。片刻后他叹息着端起碗来给她喂粥,边喂边说:“公主就这点不好,非要等事情落到实处才肯安心。”

    刘嫖喝了几口实在不想喝了,摆摆头道算了,“人都说性情是天生的,我自己也没法子控制。”

    陈午将她拉起来,握着她的手将她领到里间床榻边上,“明明看起来困顿的不行,你就不要强撑了。”

    刘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陈午眼疾手快的将手掌覆在她的嘴唇上。

    “好了,安德山一时半会还回不来,公主就先歇息一阵吧。”陈午说着将她搬到床上,还贴心的将帷幔放了下来,“园子里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好了。”

    “乖。”陈午并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径直给她做出了选择。

    刘嫖其实也感觉自己很累。这种累不只是身体上的累,还有精神上的疲惫。但是因为出的事情太大而她又没有得到能解决的办法,所以纵使很疲倦,脑海的那根神经却还是强撑着紧绷着。

    只是在陈午三番两次的安抚下,她的眼皮就有些沉了。

    “你可以吗?”她不放心的问。

    “园子里还能有什么事呢?无非是梁王那,还有孩子那边的事情罢了。”陈午说道,“放心吧。”

    “那等安德山回来了叫他来见我。”刘嫖叮嘱他道。

    “好。”陈午轻声说着拿薄被给她盖上。

    刘嫖安心的闭上了眼。

    屋外,陈午叫伺候的下人都离的远一些,他将秀纱叫过来说道:“梁王那边找几个口紧的人去伺候,另外最近给园子里的人紧紧弦,听见什么看见什么全都不许声张,否则灌了哑药发卖出去。”

    秀纱屈膝行礼道:“是。”

    接着陈午把行良叫到跟前吩咐:“县主和公子那边的你去说,叫他们近来不要去西边。对大公主和四皇子那也知会一声,就说那边有工人在修建别馆,不许任何人靠近。”

    待这两个人下去后,陈午不由得看向西边别馆的方向,他的神色顿时就难看起来。说实话,对于梁王这种鲁莽又骄横的人他是有些看不惯的。尤其是每次他闯了祸都叫刘嫖奔走。之前为着他的事情刘嫖还生了病喝了许久下火的药。

    但谁叫梁王是刘嫖的弟弟呢!他就是想劝刘嫖不要管这些事都没办法开口。

    这般想着,陈午气馁的摇了摇头。

    午时,安德山终于回来了。

    刘嫖知道后猛然从床榻上翻身坐了起来。

    这一上午,她其实这睡得并不踏实,零星记得自己稀稀散散的做了好几个梦。现在虽然记不清梦的内容,但总觉得有些不好的意头在里面。

    “太后怎么说?”她快步走到堂前急声询问道。

    “太后得知梁王在公主这松了一口气,”安德山小心回答:“太后说,要公主在梁王车驾进京的第二日带梁王上早朝。”

    “太后是这么说的吗?你确定没听差?”刘嫖不甚明白窦漪房的意图。刘武根本没在梁王入京的车架上啊,他是兵分的两路,车架上空空如也,自己则是偷跑倒她这边来的。车马入京当日梁王不露面的话,那不是露馅了吗?

    “不是车架入京当日,而是第二天?”

    安德山“额”了半天郑重的回答:“奴才确实没听差,太后的确是这般说的。”

    “太后还说什么了?”刘嫖接着问他。

    安德山干巴巴的抽动了下嘴角,头低的更深了些,“太后问园子里有没有,那个,荆条。还说要刺锋利的那种。”

    荆条?

    虽然不知道窦漪房为什么要梁王车架第二日的时候带刘武入朝,但是听见荆条两个字,她突然就明白要怎么做了。

    负荆请罪啊!还一定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做,才能堵的住天下人的嘴。

    事情有了眉头刘嫖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叹了一口气道:“叫人去找找,看看园子里头有没有种的。”接着她又说道:“叫公主府的人看着点,若是梁王的车架入了城立马来这边禀报。”

    “奴才从城中过来的时候已经吩咐好了,”安德山这般说着行了个礼道:“奴才这就派人去寻荆条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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