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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星夜的天文塔

    第七十四章观星夜的天文塔

    德拉科·马尔福拖着疲惫的脚步,正顺着天文塔陡峭的螺旋楼梯拾级而上。

    如果不是晚上有天文课,他今天并不愿走向这充满不详的、被闪电击中的塔楼,这个令他内心深处充满阴影的地方。

    他今天状态不佳。

    刚刚,他不过只在寝室里小憩了一会,就做了无数个噩梦。

    梦里,马沃罗总是狞笑着扑上来,尖叫着想要掐死他,还说他是拿走斯莱特林挂坠盒的小偷。

    多么歹毒的梦。

    他赶紧逃离了梦境,逃离了那张四柱床,就像逃离一个吃人的怪物那样逃离了黑湖底的那间弥漫着诡谲阴影和低声私语的寝室。

    在鞋底与石阶间制造的轻响中,他深深呼吸塔楼上新鲜的夜晚空气,总算感受到了久违的清醒。

    今夜没有月光,星星倒是有很多,是一个上天文课的绝佳时段。

    血人巴罗正哼哼唧唧地朝楼下飘摇——学生们来上课的时候,他总是选择暂时离开塔楼,来回避他们或好奇或恐惧的目光。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幽灵突然抬起呆滞的双眼,面无表情地低吟,“你来了。”

    德拉科默默对他点头,不知他为何会突然开口。

    “你身上有股邪恶的味道。”他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继续回复到哼哼唧唧的状态,慢慢离去了。

    德拉科摸不着头脑地抬起袖子,闻了闻自己,并没有发现什么奇特的味道。

    他本该再转动自己的脑筋,多想想巴罗这话的含义的;可今天他委实俱疲难当,心中麻木荒凉。

    姑且以为这是血人巴罗的又一次胡言乱语吧。他惫懒地想,慢悠悠地踱步走进那间悬挂着巨大天文模型的教室里。

    赫敏出现在天文塔的时候,看到了这样的场景:脸色苍白的少年忧郁地看向天空,铂金色的头发在明灭的烛火下显得有些黯淡无光。他蹙眉靠在一根铁制栏杆上,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户凝望漆黑如墨的夜空。

    他身上有种即将破灭的美感。像是随时都要乘风而去,或者坠落塔底。赫敏摇摇头,把这不详的感受从心头挥散。

    “德拉科,你还好吗?”她屏息凝神,放轻声音,生怕击碎他。

    “还好。”他没回看她,语气淡得像没煮开的蒸馏水。

    “你似乎有心事。”她眼睛一眨不眨地打量着他,心中暗自希望他能回头看看她,而不是一直瞧着那片黑暗虚空。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德拉科悒悒不乐地说,叹了口气。

    他强打精神,转头看向赫敏。她的脸颊带着一丝柔和的粉色,发梢微湿地披在肩膀上,看起来像是刚洗过澡。

    与以往不同,她手里光秃秃的,只拿着一架小巧的望远镜,脖颈和锁骨的线条难得脱离束缚,从繁重的书本后面被解放了出来。

    她的表情原本有些严肃,看到他回头,又对他淡淡微笑了。

    德拉科的心情好了很多。

    风里传来一股淡淡的青苹果味,这中和掉了他精神上厚重的苦味。他忽然感受到了胃部的空虚。

    “告诉我,德拉科,你为什么不吃晚饭?”赫敏问他,用某种怀疑的眼光打量他。

    “我吃了。”他胡乱地搪塞她。

    “胡说,你压根没在餐桌上出现!”她瞪了他一眼,“我在门厅里看见你了!晚餐那会儿,你回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了,是不是?”

    “我不饿。”德拉科别开自己的脸。

    “胡说八道!看你的脸,都白成什么鬼样子了!”赫敏气呼呼地说。

    德拉科愣怔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疑惑地看着赫敏。

    “我从小就长得白——”

    “错!大错特错!你这种症状在麻瓜世界里叫低血糖。你真正健康的样子是脸上带些粉红的,你吃完东西的时候就很健康……”赫敏喋喋不休地说。德拉科想要躲她,她却跟在他身后不肯罢休。

    “好吧。那能怎么办?我已经错过了晚餐时间。”他耸耸肩,摆出一幅无辜的姿态。

    被她这么一打岔,那些令人烦躁的恐怖幻象早已被他忘怀。他眼睛里和大脑里,充斥着此刻她不依不饶的愤怒表情。

    “给你。”赫敏鬼鬼祟祟地从袍子口袋掏出一个鼓囊囊的牛皮纸袋,里面是一个青苹果、一块被纸包着的热乎乎的南瓜饼和一大块巧克力蛋糕。

    德拉科面色惊讶,一瞬间表情凝滞了。

    这感觉很奇妙。

    当你身处在高塔之上,被深入骨髓的孤独包围,万念俱灰地回想着肮脏、罪恶、锋刃和荆刺的时候,感到整个世界都离你如此遥远的时候,这天真的女孩忽然跑过来,带着她独有的活泼气和食物的香甜气,堂而皇之地占据你的全部注意力,把你从颓唐沮丧中轻轻巧巧地拉出来了。

    “我用了保温咒。”赫敏得意极了。她像只偷到了奶酪的小老鼠,拉着他躲到了天文观测台下的空隙区域,“你看,还冒着热气呢!快吃点,趁还没上课,辛尼斯塔教授还没来。”

    莫名其妙地,这位马尔福家的小少爷学着赫敏的样子,盘腿坐在地上,忽视了灰尘、仪态和端庄。

    在她理所当然的鼓励眼神下,他咬了一大口甜腻腻、暖烘烘的南瓜饼。

    “谢谢。很好吃。”德拉科小声说,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然后他瞧见,她变戏法似的从另一边的口袋掏出古怪的麻瓜杯子,把热茶倒在杯盖里。

    “这怪东西是什么?”他被她的操作搞得有些目不暇接,鼻间的酸意瞬间收回去了。

    “麻瓜们发明的保温杯。原理的话,有点像是给这茶水施了保温咒。”赫敏对他解释两句,随即又催促他,眼睛里闪着一丁点快活的光,“喝吧,你最喜欢喝的红茶,不是吗?”

    “当然。我最喜欢的。”他对她微微笑了,清嗅着袅袅的茶香,眼睛比夜幕上的星星还明亮。

    “我现在觉得,你的心灵数字才应该是1。你可比我任性多了,随随便便不吃饭……你不是总说自己饿吗?你是打算把自己饿死吗?我还要天天压着你去吃饭吗?”赫敏板着脸对他说。

    德拉科没有在意她故作凶悍的表情。有卢修斯这样别扭的父亲,赫敏这点小伎俩底下潜藏的关怀之意,像本打开的书一样体现得明明白白。

    “抱歉。”他轻声说,“让你担心了。”

    赫敏皱着眉头看他,想要再凶他几句,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认错态度过于良好,她都没有什么发挥的余地了。

    德拉科瞧着她那副烦恼的样子,轻笑出声。他伸出手,抚平了她皱着的眉头。

    没头没脑地,他温声说:“今夜的月色真美。”

    赫敏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某一瞬间,她奇异地感到,他抚的不仅仅是她的眉,还有她的心。

    她没有时间去多想这奇异的想法,因为他今天的话语明显有些犯傻。于是她瞧了瞧夜空,噗嗤一笑,“德拉科,你是不是饿出幻觉了?今夜哪里有月亮?不过,风倒是很温柔呢。”

    他只是瞧着她微笑,没有多言。

    在越来越嘈杂的学生们的聊天对话声中,他尽快把热腾腾的食物吃完了。

    这些食物重新唤醒了他身上的热度和活力,甚至于,奇异地消减了塔楼带给他的恐惧感和沉重感。他觉得自己的灵魂重新变得轻盈起来,心里暖洋洋的。

    “你是怎么找到这地方的?”他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少有学生会发现观测台下别有洞天。

    “非常巧合的情况下。”她神秘地笑了。

    “又是‘不可说’的秘密?”他微微蹙眉。

    “没错。已经上课了,我们快溜上去吧。”赫敏说,眼睛里闪着活泼的光。

    在夜色掩映下,他们悄悄溜回天文观测台上,隐匿于学生们身后,听辛尼斯塔教授兴致勃勃地讲解新学年的学习目标:

    “……你们已经基本掌握了不同星星的名称和行星运行的轨迹,今年开始,你们要学习学习星系的运动轨迹,还要会画星象图。”

    辛尼斯塔教授对教室上空一抖魔杖,那些原本静止的金属星系开始加速移动,向学生们展示着星系运动轨迹的奥妙,“我知道你们已经开始选修占卜课或者算术占卜课,所以这将更有利于你们把课程结合起来进行学习,预测未来,昭示命运……”

    教室上空正浮现出变化莫测的各类星系。这对于初学者们来说,是相当震撼的场景。学生们正如痴如醉地发出一声声惊叹。

    “它们很美,不是吗?”赫敏轻声说。

    德拉科慵懒地看着那些星星,鼻子里随意地“嗯”了一声。

    “我想我看到你了,德拉科(Draco,亦可译为‘天龙座’)。”赫敏忽然笑着说,“我已经找到天龙座γ(天棓四)和天龙座β(天棓三)的位置了,它们很亮,不是吗?”

    顺着赫敏指的方向,德拉科试着辨认了一下,最终表达了自己的认同,“我想你是对的。”

    “你最喜欢的星星是哪颗?”赫敏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忽然问了一个有些冒傻气的问题。

    如果是平时,德拉科大概会调侃她一句——这可不像是一位偏好严谨理性类学科的学霸该问出的问题。

    不过今夜,在热茶和食物的作用下,瞧着那双明亮的闪烁着星光的眼睛,他多了几分耐心:“我小时候最喜欢Vega(天琴座α),也就是著名的织女星。你瞧,天龙座并不是很好找,有时候会有些黯淡——”

    “确实。”赫敏意有所指地说,“是一颗有些狡猾的星星。”

    “确实有些狡猾。”德拉科冲她莫测高深地笑了,用那双沁凉的灰色眼睛静静地看着她。他轻声说,“如果不能直击目标,就试一试迂回手段。如果你能找到明亮的织女星,再向附近看,就能更轻易地辨认出组成天龙的头部的四颗星了。”

    “迂回手段?”赫敏饶有兴趣地问,“这个词有意思。”

    德拉科懒洋洋地说,“斯莱特林的惯常手段。”

    “你在教一个格兰芬多如何使用斯莱特林的手段吗?”赫敏失笑。她半信半疑,试着用他的方法观测那些星星,片刻功夫,她惊讶地说,“还真找到了。”

    “很快就找到了吧?比直接找天龙座要快吧?”德拉科看着她生动的侧脸和惊喜的表情,小声问她。

    “这个——”她语塞了。虽然行之有效,这位格兰芬多小女巫依然有自己的骄傲,她并不想直接承认斯莱特林的手段高人一筹。

    于是她观测着她的天龙星,东拉西扯地说起了别的话题:“我发现,有关名字的研究真是一件玄妙的事情。不仅仅是可以进行算术占卜,一些古老的魔法家族还很喜欢用星星取名字。像是德拉科(Draco,天龙座),西里斯(Sirius,天狼星)……”

    “你想得没错。”德拉科没有看星星,而是一直看着她。

    他轻声说,“布莱克家族非常喜欢用星星为下一代命名,这寄托了父辈对下一代的美好愿景,比如类似的还有贝拉特里克斯(Bellatrix,猎户座γ,参宿五),雷古勒斯(Regulus,狮子座α,轩辕十四),阿克图勒斯(Arcturus,牧夫座α星,大角星),它们大多数都是星系里非常明亮的那类星星——虽然得到这些名字的巫师的下场并不一定非常明亮。”

    在他的讲解中,赫敏兴致盎然地观察着北天极附近的星象轨迹,似乎对那些星星着了迷,没有再说话。

    辛尼斯塔教授又在讲着什么了。

    德拉科对已经听过一遍的课程感到兴味索然。他心不在焉地调试着手里的望远镜,陷入了沉思。

    父辈的愿景也只是愿景而已。

    越明亮的星星,反而陨落得越早。比如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

    雷古勒斯是狮子座最亮的星星,意为“狮子的心脏”,德拉科看了一眼那颗星星,它在秋夜的天幕里已然灰暗无光。

    阿克图勒斯则是牧夫座中最亮的星星,也是北半球夜空中最亮的恒星。

    德拉科难以想象,拥有一连两个如此闪耀的名字的人,身上该承载着多少布莱克家的期盼呢?

    而这样一位天之骄子却像昙花一样短命——他早在十几年前就失踪了,当时也不过18岁而已。

    这令沃尔布加姑祖母悲伤到发狂。据母亲纳西莎说,她曾经是一位端庄的大小姐,以优雅知性的风格在纯血巫师圈里大受欢迎。但经此打击后,她逐渐枯萎,变成了一个出口成脏的丑陋老太太。

    “我那位堂弟雷古勒斯,曾经是黑魔王的忠实拥趸,深得黑魔王信任。这令沃尔布加姑姑无比自豪。”纳西莎曾对德拉科说,“可最终,心爱的儿子连尸骨都找不到,只剩下她最恨的反叛儿子西里斯继承了布莱克老宅,真是讽刺啊。”

    西里斯·布莱克,这个惹祸精!一位我行我素的自由主义者,从来不考虑自己的行为将为身后的家族带来何等的狂风暴雨。此刻,德拉科愤懑地想。

    他终于能理解母亲对他的忌惮和不满了,西里斯·布莱克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行为会给别人带来多少伤害。他狂妄自大极了!

    一股懊丧的情绪重新席卷了德拉科。早知道就不该让母亲去招惹这位布莱克家的逆子,他坑人是真不手软!

    回头要对母亲旁敲侧击一番。

    哪怕跟这位布莱克家继承人之间芝麻粒大的接触,都最好不要再有了。德拉科暗下决心。

    午夜后,结束了天文课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从高耸的塔顶走下来。

    与赫敏告了别,德拉科满腹心事地回到寝室,重重地倒在柔软的床垫上。

    他又陷入了噩梦。

    这次,他似乎是在格里莫广场12号,他走过门廊处的挂毯,沃尔布加姑祖母正在骂着他“叛徒”。

    他往二楼的客厅里跑去,那个老得不像话的家养小精灵克利切跳了出来,像马沃罗掐住奥格登那样,它掐着他的脖子,对他凶狠狰狞地说,“你拿走了少爷的东西,这个肮脏的小偷!少爷要把女主人和少爷的东西都扔掉,少爷一定会很伤心的,克利切一定要阻止……”

    他在凌晨两点的夜里突然惊醒,脑海里回荡着克利切的话。

    “少爷要把……少爷的东西扔掉!”他咀嚼着这句话,有一盏烛火似乎在他脑袋里似明似暗地摇曳。

    少爷要把少爷的东西扔掉。

    那句颠三倒四的话,其实完全合乎逻辑。

    克利切有两个少爷。

    他明显厌恶着的西里斯少爷和深切爱戴着的雷古勒斯少爷。

    出身高贵、深得黑魔王信任的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

    就像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和卢修斯·马尔福一样出身高贵,被黑魔王信任着。

    也许,信任到可以把一份魂器交给他们保管的地步。

    失踪了的雷古勒斯。

    无数次偷偷藏东西、努力违抗命令要保护雷古勒斯少爷遗物的克利切。

    那些已知的细节就像散落一地的拼图,在千丝万缕的联系间缓慢地拼出一个形状。德拉科盯着头顶上厚厚的帷幔,用自己的想象力在黑暗中慢慢勾勒出最后一块拼图的样貌。

    克利切心心念念的遗物是什么?无论是什么,它一定很重要。

    他想起了布莱克老宅那些数不清的金饰、银饰和成堆的戒指。

    那里面,会不会暗藏玄机?

    那里面,会不会有一件特别的遗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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